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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对二哥做了什么。
我不敢抬头,小声答道:
「我们狐族,便是会长耳朵和尾巴的。」
说完又努力克制,往后挪了挪身子。
又听得头顶一声倒吸凉气,警告的低哑声音响起:
「狐妹莫动。」
唔。
身下似有异物……
外间忽传叩门声。
「二弟,我房中浴池水管堵塞,可借你这边沐浴」
我尚坐在宋清玦身上,一时慌乱不知所措。
四目相对。
糟了,万不可让大哥撞见!
可这般情形,又该躲去何处
宋清玦动作敏捷,将我裹入锦被中。
「若让大哥见你夜半在我房中,难免惹人非议,莫要出声。」
他警告完,也钻入被中。
两条长腿在被中高高隆起,为我遮掩身形。
他按住我的后脑,使我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感受着脸颊下温热的肌理。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啊,好生诱人。
好想咬上一口。
房中,大哥已然进来。
「你面色为何这般红」
宋清玦声音沙哑:「无事,你若要沐浴便快些……唔。」
他话未说完便闷哼出声,咬紧牙关。
被中,我实在按捺不住。
脸在宋清玦小腹上蹭了蹭,还轻啄一口。
大哥瞧着宋清玦泛红的面色与起伏的锦被,低沉醇厚的声音带了几分戏谑。
「夜深人静,兴致正浓,是为兄打扰了。」
宋清玦面色涨红,回答时咬牙切齿:
「无妨,大哥快去沐浴吧。」
少顷,浴房传来水声。
宋清玦将我从被中拎出。
他按住我的后脑,那双狭长的眼眸凶狠地瞪着我。
「你是活腻了」
摸不到小腹了。
我扁扁嘴:「想抱抱。」
他盯着我,喉结滚动:「该死。」
我不死心地凑上前:「二哥,我让你摸耳朵和尾巴,你可愿让我抱抱」
宋清玦看我的眼神,瞬间幽深……
他的衣衫被我扯得凌乱不堪,领口大开,露出诱人的锁骨。
我拼命咽着口水,用尽全力才忍住,不去啃咬。
方才抱了片刻,总算寻回些许理智。
小心翼翼地求他莫要告诉旁人。
宋清玦扯着我的尾巴,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低哑着声音道:
「那便再让我摸摸,二哥还未尽兴。」
我在他手下轻颤。
每一息都是煎熬。
我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二哥,尾巴耳朵都让你摸了,你可应我,莫要告诉第三人。」
他挑起我的下颌,那张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眼尾微挑,唇角带着几分愉悦。
「放心,我又何必让旁人知晓……」
只是他话未说完,我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
我猛地抬头。
大哥宋墨寒正倚在门框上,身着宽松的寝衣,领口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凝视着我们,眸色深沉。
我僵在原处。
大哥他,瞧见了多少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宋墨寒声音低沉,眼神却令我莫名心慌。
宋清玦的手尚停在我的尾巴上,闻言挑了挑眉。
「大哥沐浴完了,也不与我说一声」
宋墨寒慢条斯理地道:「说了,只是你们太过投入,未曾听见。」
我面颊瞬间烧红,挣扎着欲从二哥怀中出来,却被他搂得更紧。
大哥走近,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既然都被瞧见了,不如也让大哥摸摸」
听闻宋墨寒此言,我脑中一片轰鸣。
大哥,这般可使得
我猛地摇头:「不可!」
「为何不可」大哥在榻边坐下,眸色幽深。
「你让二弟摸了,却不让我摸,这般偏心。」
我求助般望向宋清玦,他对我摊摊手。
「我听大哥的。」
我气得欲咬人。
这两人何时这般默契了
大哥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触我的耳尖。
我浑身一颤,尾巴却不自觉地摆动起来。
「当真可爱。」大哥轻笑,「似只小兔儿。」
我羞愤欲死,却无力反抗。
狐族的耳朵和尾巴实在敏感,被这般玩弄,我连起身的力气都无。
二哥还恶劣地将腿抬高,让我更深地陷入他怀中。
「你们...你们不可告诉旁人...」
我带着哭腔道。
「自然。」大哥的手指顺着耳朵轮廓滑到耳后,「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日后我想摸时,随时都可。」
我瞪大眼睛:「这不成!」
大哥低笑:「这自然成。」
事实证明,没什么是不成的。
充分的亲近后,我的耳朵和尾巴都收了回去。
只是自己瘫在大哥怀里,浑身酥软。
最后,是被大哥抱回房的。
想起在二哥房中,宋墨寒慢慢解开衣带看向我。
「妹妹喜欢腹肌大哥也有。」
以及自己不争气的反应……
我死死捂住脸,不成了。
怎能让兄长瞧见我这般不堪的模样,定要另外寻个如意郎君才是。
次日,母亲问我昨夜可还安好。
我心虚道:「一切都好。」
「倒是忘了叮嘱,初次化形后,万不可让人碰触尾巴。」
我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小心翼翼地问:「若是碰了会如何」
「也无甚大事,只是狐身会对那人生出依恋,日后便会不由自主地寻他纾解。」
我脑中轰然作响。
「那若是,不慎被两人同时碰了呢」
「这倒不曾听闻,对了……」
母亲又担忧地问:「你可没被两位公子发现吧」
我机械地摇头,母亲这才放心。
其实我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母亲啊!他们已然知晓!
不仅知晓,我初次化形那夜,还让他们抚弄了整晚的尾巴!
往后的日子,我过得愈发煎熬。
每到夜深,理智便如烟消散,耳朵尾巴不受控制地显现。
只得拖着身子去叩两位公子的房门。
大公子不在时,便寻二公子。
宋清玦按住我在他胸膛上乱蹭的脑袋。
轻嗤一声:「小狐狸这般心急」
我羞愤难当,抬头瞪他一眼。
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满意地听见头顶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轻些。」
有时正蹭得起劲,大公子便来叩门。
说是「浴房坏了,借用弟弟的浴房沐浴。」
实则不过是借口罢了。
宋墨寒最爱将我搂在怀中揉弄,平日冷峻的面容也显出几分疲惫与放松。
「绾绾,让大哥摸摸尾巴,当真舒心……」
更过分的是,他们时常比试谁能让我更为动情。
二公子把玩着我的尾尖,低笑道:
「小狐狸今日尾巴格外敏感呢。」
大公子捏着我的耳朵,语气淡然如在议事:
「绾绾的耳朵今日也红得厉害。」
...
待到狐身安分,又被他们抱回房去。
我咬着帕子,羞愧难当。
这般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更要命的是,我分明察觉。
光是这般亲近已不能令我满足。
好几次,我险些控制不住,差点吻上去。
我急忙去问母亲:
「如何才能让狐身换个人生出依恋」
她打量着我,神色莫测:
「绾绾,为何问这个」
我掌心沁汗,干笑道:「只是好奇罢了。」
母亲眼中闪过异色:「此事简单,寻个更投缘的,亲近些便是……」
我面颊发烫地点头。
看来还有转圜余地。
亲近些,想来亲吻也算数吧
毕竟兄长们不过是抚弄了我的耳朵尾巴。
好不容易熬到秋凉,我便去了书院。
开始在院中寻觅「投缘之人」。
还真让我寻着了。
这日我如常向同窗请教算学,那些繁复难懂的题目实在令人头疼。
听他讲解那些晦涩难明的答案。
我觉得脑中昏沉,几欲发热。
好容易弄明白时,心跳加速,通体舒畅。
那一刻,我望着他的侧颜。
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我忽生一念。
莫非,这便是心动
与他,似乎也不是不可。
这同窗生得清秀,肤白如玉,身量修长。
为人正直和善,常帮同窗解惑。
我也是其中之一,作为交换,我会教他诗词歌赋。
他诗词实在不佳,科考屡试不第。
于是,在他掏出诗稿问我时,我低头小声道:
「若想我教你,不如亲我一下。」
他瞳孔剧震。
很是温和地拒绝了。
同窗挠头道:「抱歉,许姑娘,我觉得我们不过是同窗之谊,学问上互帮互助便好……」
我失落地点头。
看来这条路是断了。
正想寻觅其他良配时,才发现自己相熟的男子,少得可怜。
于是闺中密友问我去不去看马球赛时,我一口应下。
「绾绾,你竟应了」
她惊讶地看我,毕竟往常我多半会推辞,说要去书房读书。
「想看看俊俏郎君了。」
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这次宋二公子也在场呢……」
我没留意她说什么,只想着要不要去买些糕点。
毕竟话本里,女子给心上人送糕点的桥段屡见不鲜。
到了场边,密友拉我坐下。
我手里还拿着两盒糕点。
吸取上次向同窗示好被拒的教训:莫要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人身上。
这次我要分别送给两个人……
忽然四周一阵骚动。
密友也兴奋地拉我的手:「快看!宋二公子来了!」
我猛地抬头。
二哥怎会在此
场上,宋清玦着一袭白衣,笑得肆意张扬。
看台上顿时沸腾一片。
突然,宋清玦似有所感。
四目相对。
我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闺友用力推我:
「快看快看,二公子朝这边望来了!还对着这边挥手!绾绾,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看你...」
周围顿时投来一片灼热的视线。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轻咳一声:
「应当不是,我与他并不相熟。」
口中说着不熟,可昨夜里。
他还将我揽在怀中,把玩着我的狐耳。
我在他掌心下浑身颤栗。
之前,为掩饰身份,我特意搬出府邸独居。
不料宋清玦也搬了出来,说是要照看妹妹。
其实不过是想玩弄我的耳朵!
我还记得他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眸子盯着我,一边抚弄我的尾巴,一边低语:
「我若不在,小狐狸饿了该如何是好大哥又那般忙碌。再说了,都是兄长,凭什么让他独占你。」
他说这话时,气息喷在我耳尖上......
比赛开始,我的思绪被拉回马场。
本想物色如意郎君,可目光却总是追随着宋清玦。
没法子,场上的他,当真耀眼。
让人移不开视线。
矫健的身姿,挥鞭时紧绷的手臂,擦汗时露出的精壮胸膛......
还有进球时,似是不经意与我对视,露出肆意的笑。
比赛结束时,如意郎君没寻着,倒是看得我心痒难耐。
耳朵和尾巴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拼命平复呼吸,理智几近溃散。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拿着糕点就冲了出去。
闺友都没能拦住我:
「哎,绾绾别去,宋二公子向来不收姑娘们送的糕点啊!」
身后闺友的声音传来,可我已经不管不顾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重重扑到宋清玦身上。
带着难耐的哭腔:
「二哥,我的耳朵快要......」
话未说完,就感觉头上被盖下了宋清玦的外袍。
宽大的衣袍将我整个人裹在里面。
周围一片惊呼议论声被隔绝,让人安心不少。
宋清玦俯下身,语气无奈:
「小狐狸,可莫要在这里露出耳朵来。」
袍内,我盯着那开合的薄唇。
没忍住,扯着宋清玦的衣襟,直直吻了上去。
一瞬间,所有的渴求仿佛找到了源头。
二哥的唇。
似蜜糖般甜美。
宋清玦僵直如松,一动不动。
好一会,像是回过神来。
滚烫的大掌缓缓扶上我的腰。
另一只手还不忘紧紧按着外袍,防它滑落,暴露我的耳朵。
宋清玦轻易撬开我的唇瓣,一点点攻城略地。
身子像是过电一般,脑中也开始晕晕乎乎,如放烟火。
我的初吻......
袍内,我的尾巴热情地缠上去。
亲到快要窒息,我才放开他,离开前还舔了舔。
他的喉结滚动,低哑着声音。
「啧,怎的跟只小猫似的爱舔人。」
下一刻,感觉身子腾空。
宋清玦抱起我,隔着外袍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前。
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忍着,我们回府。」
我紧紧揪着宋清玦胸前的衣衫。
把脸埋在那具刚骑马归来的、热气腾腾的身躯上。
府中无人在。
安安静静的,只闻得见自己急促的喘息。
我将宋清玦按在软榻上,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让我亲一口......」
他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使劲推我的脑袋。
「别,你看清楚,我可是你兄长。」
不看不看,不听不听。
宋清玦太高了,我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想要的地方。
我在他胸前难耐地蹭着。
因为得不到满足,委屈巴巴地抬头看着他。
「是兄长就不可以亲了吗」
他盯着我,咬着后槽牙缓缓挤出一个字。
「罢了。」
接着像是放弃了挣扎,整个人自暴自弃般弯下腰。
「可以,但莫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唔...」
我揪着宋清玦的衣领,吻了上去。
在我解他衣带时,宋清玦低头看着我。
他的手搭在我的头上,声音里满是沙哑克制:
「重新认识一下,宋清玦,宋府世子,现年弱冠,未曾婚配,占有欲强...嘶...听我说话。」
又一次被打断,他报复性地扯了扯我的尾巴。
我抬起头,扁着嘴巴,眼尾通红地看着他。
为何!不让我亲!
他看我这幅样子,紧紧闭了闭眼:
「罢了。」
又睁开,声音干涩:
「绾绾,你可愿做我的娘子我不给妹妹亲,只给娘子亲。」
四目相对。
他像是整个人忍到极限,眼角的那颗痣都变得格外红。
我被蛊惑般道:「愿意!」
自己正想扑上去,就被一双大掌从背后拦腰提了起来。
宋墨寒不知何时归来。
此刻他抱着我,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背。
宋墨寒目光深沉,带着几分压迫之意:
「她并非情愿。」
被打断,宋清玦重重捶了一下榻几。
「大哥,你怎的总在此时出现我正要与她说心里话。」
宋墨寒轻抚我的发丝,动作轻柔。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绾绾此刻神智不清,待她恢复清明再说不迟……」
话未说完,他身形忽然一僵。
方才那一吻被打断,我依偎在宋墨寒怀中,不满地咬上他的颈侧。
他低头看我,眸色渐深。
「莫要胡闹,乖些。」
随后,宋墨寒的目光落在宋清玦被我咬破的唇上,眼神愈发幽深。
须臾,他挑起我的下颌。
另一只手轻扶我的后脑,俯身道:「闭眼。」
与宋清玦青涩的动作不同,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还带着些许茶香。
到最后我渐渐平静下来,体内躁动慢慢消散。
恍惚间听见宋清玦咬牙切齿的声音:
「大哥,你当真会装模作样。」
再次醒来时,已在自己房中。
耳朵尾巴都已收起。
只是,唇上还有些刺痛。
我起身照镜,果然红肿不堪。
想起方才对兄长所为,此刻只想远走他乡。
捂面。
当真是,无颜见人!
怎能强吻兄长!
正欲收拾行囊,远遁他处,却见闺友来信如雪片般飞来。
【快与我说,你与宋二公子究竟是何关系!不是说并不相熟么】
【你竟当众强吻于他!!!】
【他还将你抱起!!!】
【你这丫头何时暗中勾搭上这等美男子!!!让我也寻一个如何!】
【...】
我慌忙将信笺收起。
再展开时,颤抖着写下回信。
【若说他是我兄长,你可信否】
对方没多久传了个鸽子回信:【哎呀,原是兄妹情深,兄长天生便该是妹夫,兄长……】
看着这般露骨的话语,我眼前一黑。
正欲解释,大哥的声音伴着叩门声传来。
「绾绾,可要用膳」
肚中适时发出声响。
确实饿了。
今日方知,亲吻当真耗费气力。
我无奈地出了房门。
心想,待用过膳再离府不迟。
只是到了厨房,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系着围裙,正将菜肴端往饭厅。
可他身上,除了围裙竟只着一条裤子!
宋墨寒赤裸着上身,薄薄的围裙遮不住他健硕的身材,宽肩窄腰尽显。
看得久了,我只觉鼻中一热,慌忙避开目光。
为何往日端方的大哥,今日如此轻佻
宋墨寒俯身,将菜盘放在我面前。
头顶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
「不知你喜食何物,便各样都做了些,望你能喜欢。」
说话时,气息似有意无意地拂过我耳畔。
我涨红着脸,全然不敢抬头。
「多谢大哥。」
他揉了揉我的发:「用膳吧。」
用膳时,又见闺友来信。我便顺手拆开了。
大哥扫了一眼,似是轻笑。
我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信上明晃晃地写着:
【爱慕兄长,自是兄长之过。】
我眼前又是一黑。
手忙脚乱地将信笺收起。
抬头时,见宋墨寒支着下颌,宠溺地看着我笑。
「嗯,是兄长之过。」
!
我看得发愣。
耳朵瞬间冒了出来,鼻中一热,有液体流出。
他不慌不忙取了帕子,欲替我拭去:
「绾绾,怎地流鼻血了」
我盯着围裙下结实的胸膛。
鼻血流得更凶。
我闭上眼,只想装死。
羞死人也!
上苍可否给我一个地缝钻进去!
我开始躲着两位兄长。
任凭他们如何哄我,我都不理会。
自那日亲吻安抚后,效果似乎持续了些时日。
虽夜里仍觉燥热,却尚可忍受。
母亲的信终于到了。
【绾绾,为娘为你觅得绝佳良配!身长六尺有余,生得俊朗!是为娘狐族好友与凡人所生之子,已化为凡人,故能接受你的狐妖身份,要否让你们相见了解】
我:【好啊好啊!】
只是,相见那日,我的两位兄长为何也在
【为娘不慎说漏了嘴,说你要相看,你两位兄长执意要同去,说要为你把关。为娘本担心你们相处不睦,如今看来,他们待你倒是极好。】
我盯着母亲的信,眼角抽搐。
好是好极了。
好到在桌下偷偷蹭妹妹的腿。
酒楼中,宋墨寒与宋清玦一左一右坐在我身旁。
在两道压迫的目光下,对面的相亲对象紧张得像个小童。
气氛尴尬至极。
最令人恼火的是,不知哪位兄长竟在案几下暗中触碰我的裙裾。
我忍无可忍,用力一脚踹去。
谁知对面相亲的公子却发出一声痛呼。
他面色时红时白地望着我,欲言又止,却不敢出声。
我强作镇定,心中却在暗叫不好。
天呐,竟踹错了人!
我连忙向他赔不是:
「失礼了,方才腿脚不听使唤……」
身旁,宋清玦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我恼怒地瞪他一眼。
他顿时委屈,转过头来,一副无辜模样。
我暗自咬牙。
好啊,继续装吧。
有这两位兄长从旁作梗,这门亲事自然是黄了。
那公子尴尬地笑道:「姑娘甚好,只是与在下似乎无缘。」
说罢,仿佛逃命般匆匆告辞。
回府后,我仍在叹息。
又一桩姻缘告吹了。
正欲回房独处,两道高大身影却紧随而入。
我不解地看着二人。
「为何跟进来」
宋清玦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不发一言。
宋墨寒则将我困在门后,手臂撑在两侧。
「为何突然急着寻夫婿」
这般姿势令我心跳加速。
太近了。
他身上熟悉的檀香萦绕鼻间。
许久未与他们亲近,狐族本性又蠢蠢欲动。
我别过脸小声道:「这是狐族的天性,我也没办法……」
声音越来越轻。
「所以大哥二哥莫要阻我,你们可知我忍得多苦」
话未说完,忽闻二人轻笑。
宋墨寒抚我发顶,眼中尽是宠溺:「何须忍耐现成的不就在眼前」
一旁宋清玦也倚在门边,凤眸紧盯着我:
「小狐狸,既已与我亲近,难道不该负责到底」
我顿时愣住。
欲推开宋墨寒,却推之不动。
「胡说什么我是你们妹妹啊!」
宋墨寒松开我,居高临下道:
「并非亲生。」
宋清玦也缓步靠近,俊颜在眼前放大:
「早已说过,我不会对妹妹动心,只会对心上人倾心。」
几乎要被他们说动之际,我猛地将二人推出门外。
「绾绾,或许太过仓促,但你可以细细思量,我愿一直等你。」
宋墨寒隔门低语。
宋清玦亦不甘示弱。
「姜绾绾,上回我倾诉心意,你还未给我答复。」
我倚在门后,蹲下身抚着胸口,心如擂鼓。
糟糕,方才竟有一瞬的动摇。
细想来,若要寻个知晓我狐族身份又合心意的良配,确实无人比得上这对兄长……
风神俊朗,气度不凡,更难得的是不嫌弃我狐族身份。
况且,记得宋清玦曾说,他有……
想到此处,我面颊绯红,连忙摇头。
不可以,若让娘亲和继父知晓,该如何是好
他们可是我的兄长啊!
然夜深人静时,我死死咬住锦被。
浑身燥热,狐耳狐尾不受控制地显现,无助地在床榻上辗转。
罢了。
兄长就兄长吧。
都是他们惹我动心的错!
我刚要起身,忽闻叩门声。
娘亲在外唤道:「绾绾,娘为你寻得一味灵药!服下此药,便可压抑狐性,安然等到遇见真心所属。绾绾,快开门,娘这就给你。」
她的声音恍若仙音。
我欣喜若狂,忙去开门:
「来了!」
服下灵药后,我终于不必再为狐族本性所扰。
倒是两位兄长陷入了烦恼。
在府学中,宋清玦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我。
自从那日我当众亲他后,府学上下都传我是他心上人。
在我逼迫下,他不情愿地解释:
「那不过是意外,如诸位所见,我已表明心意,如今正在追求于她。」
我闺中密友听闻此事,双眸放光,活似得了什么趣事。
蹦蹦跳跳地缠着我打听。
我轻推她额头:「好生读书。」
府中无人时,宋清玦总是委屈巴巴地望着我。
「小狐狸,今日可否让我抱抱」
连眼角那颗泪痣都显得楚楚可怜。
我不禁心软,张开双臂:「只此一次。」
然而他还未靠近,宋墨寒便先一步将我揽入怀中。
大哥将头埋在我颈间:
「绾绾,大哥思念你。」
一旁宋清玦咬牙切齿,执拗地从背后环住我的腰身。
三载光阴,我得了赴京求学的机缘。
需离家一年。
送别时,娘亲眼角含泪:
「绾绾,在外要好生照顾自己,想家时就修书一封。」
继父默默递上帕子给娘亲拭泪。
我轻声应是。
只是,始终未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想必是知我将行,心生怨气,竟连送别也不来了。
想到一年见不到他们,自己居然有些舍不得。
刚登上马车,就被车夫告知有人为我备了更好的软轿。
我疑惑,谁这般体贴
待我行至轿前,却见我的两位兄长早已在左右相伴。
宋清玦摇了摇手中的路引,姿态慵懒:
「恐妹妹孤单,我便向那边的太学堂递了拜师文书。」
宋墨寒倚着软枕,闲适自若:
「恰逢西域商路开通,我正要去那边寻些商机。」
及至近前,我听闻二人以极轻的声音低语:
「灵药,岂及真人来得妙。」
「可是么狐族妹妹。」
闻此言,我面颊绯红,心如擂鼓。
看来此番是难以逃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