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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原本平平无奇的铜锣散发出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
青绿的铜锈在褪色,很快,那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铜锣就变得渗人无比,仿佛只要叔公在敲响一下铜锣,就会发生十分恐怖的事情一般。
哪怕我整个人站的这么远,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身体仿佛在告诉我赶紧远离这里,这里非常危险!
感到异样的人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个,在铜锣出现的那一霎那,之前还不停狂笑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个披着熊皮,戴着古怪面具的家伙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的竹林遁走。
但这可是叔公损失掉一条手臂爆发出来攻击,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放走这个害死金兰奶奶的家伙。
叔公双眼赤红,他朝着远处的竹林追了过去。
一边跑,他一边用那条断手敲打在铜锣上。
铛铛铛——
叔公仅仅只是敲打了三下,我的心脏就像是骤停了好久一样。
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叔公这一招波及的范围也太广阔了吧,我这里距离叔公已经快要一百多米了,可受到的影响依旧强烈。
由于我是正面倒下的,所以还能看到远处叔公和那个怪人搏杀的情况。
其实在叔公拿出铜锣以后,眼前的已经称不上是战斗了,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追杀。
那个披着熊皮的怪人,先是把那柄脊骨做成的拐杖朝着叔公的方向丢出,试图拖延时间。
但却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拖延住,就又被叔公追上。
他很快又从熊皮身上撕下一张张符箓,符箓也只在空中飘了一圈就被血红色的火焰给焚烧殆尽。
眼看着叔公马上就要追上那个怪人了,就在叔公手上的桃木剑即将砍到那怪人的身上时,他把那件古怪的熊皮大衣朝着叔公的方向丢了出去。
这件东西比起之前的东西就不一般了。
在离开了那个怪人的身体之后,居然变成了一只类似于棕熊的怪物,朝着我的叔公扑了过去。
面对这样凌冽的攻击,叔公只是敲了一下铜锣,刚刚还威武无比的棕熊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瘪了下去。
那件泄了气的熊皮大衣瘪下来以后,往哪里飘不好,偏偏飘到了我叔公的脸上,那件衣服遮挡住了我叔公的视线。
然后那个怪人趁机从竹林后面的悬崖直勾勾的跳了下去!
叔公手忙脚乱的把熊皮大衣从身上扯下,可等到再次掀开熊皮大衣的时候,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剩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留在了悬崖边。
叔公站在悬崖边朝着下面眺望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手上的铜锣还在不断的爆发出妖艳的红色光芒。
可叔公看上去却越来越虚弱了。
一直观察着战场的我察觉到叔公的状态不对劲以后,急忙的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叔公!
我大喊了一声,可叔公的鼓膜被震碎了,他压根就听不到我说话,我也压根就忘记了这件事。
我看到远处的叔公张着嘴,表情十分不耐烦,似乎在骂人。
看到他的样子以后,我这才想到,我震碎了鼓膜的事情。
就这样,两个聋子并没有交流成功......
也是直到我走到叔公的身边以后,才发现叔公的身体变得十分地恐怖。
他握住铜锣的那半边身子高度腐烂,就像是癞蛤蟆的背部一样,满是脓包,看上去极其恶心。
我一脚把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铜锣给踢开,叔公那腐烂的身子才停止了继续腐化。
此时的叔公虚弱极了,他就像是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将死之人。
叔公......
我赤红着双眼抱着叔公,可还没来得及多抱几秒,我的脑袋就被一根烟杆重重的砸中了脑袋。
叔公嘴巴不断开合的指着我的脑袋,见我也是一副聋子的样子,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
他用食指在伤口上沾了血液准备写血书。
眼看着这种架势,我心里想着,叔公该不会是要留遗言吧!
我赤红着双眼抱着他,却被叔公吭哧吭哧的推开。
他用颤巍巍的双手不断的在符箓上划动,不一会,符箓上面就多了几个字。
妈的,救我,用尸油!
对啊,叔公还有救,尸油,用尸油就好,那玩意儿疗伤有奇效!
我一拍脑袋,可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的那一小罐子尸油洗澡的时候放在厨房了。
然后自己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条裤子,所以尸油并不在身上。
我才准备抱起地上的叔公,抱回家擦尸油,就又被一烟杆给砸了脑袋。
叔公那近乎绝望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我有了之前的教训,立马把符箓递到了叔公的手指边上。
在我兜裆里
明晃晃五个大字直接把我人看傻了,可眼前叔公垂危,来不及我多想了。
我朝着叔公说了句:对不住了叔公。
然后就开始解叔公的裤子了。
一阵翻找之后,尸油没找到,我倒是找到两张携带着尿骚味的符箓......
在装符箓的袋子边上还有一个缝制出来的内袋,里面装着一张大团结的钞票。
叔公的尸油到底藏在哪了啊......
我有些绝望的听着叔公逐渐虚弱的喘气声。
终于,我在叔公裤子的大腿内侧摸到了一个凸起。
我兴奋的用手一掏,果然就是我用过的尸油。
拿起尸油,我从里面挖了一大块,就开始在叔公那近乎腐烂的身躯上擦拭着。
一边擦,我的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真的很怕,很怕这个世间里,我最后一个人死去。
说实话,我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自从成为捞尸人以后,我一直都在失去。
先是爷爷,再是奶奶,现在叔公也......
还没等我从伤心中走出来,叔公就拿着烟杆又朝着我的脑袋瓜子砸了一下。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指着我的耳朵。
我猜他可能想跟我说点什么,就捻起一块白花花的尸油往破碎的耳膜里送。
由于叔公的伤势还很严重,我并不敢挖出来太多,怕手里的尸油还不够叔公疗伤的。
尸油所过之处,散发出清凉的感觉。
在我耳朵恢复听觉的那一刻,叔公的怒骂声从他的嘴里不断钻入我的耳朵。
该死的臭小子,你故意的是吧,手指擦拭伤口这么用力!你以为你叔公是待在的猪啊,抹药你能不能控制点力道,然后专心一点哭哭哭,哭个鸡毛,叔公我是手上,不是死了,哭的跟他妈哭丧一样,平日里你那股子机灵劲呢!找个药找那么久,你是真不怕你叔公我就这么嗝屁掉是吧,臭小子,快点擦,老子要是死了,全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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