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一睁眼,顶级帅哥喊我老婆,亿万豪宅随便住
嗯...听起来不错,除了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完美赝品】。
还有我这该死的、一听钢琴曲就想砸东西的摇滚魂
失忆我看是【换魂剧本】拿错了吧!
这位帅哥,你的颜颜已下线,现在上线的是钮祜禄·活下去再说·我!
准备好接招了吗
1
消毒水的味道,像无形的针,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意识是一片混沌的沼泽,我挣扎着,好不容易才从粘稠的黑暗中浮起一丝清明。
耳边是规律的滴答声,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那是心电监护仪在工作。
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敲过,里面空荡荡的,又沉甸甸的。
记忆呢我的记忆在哪里我用力去想,脑海里却只有一片被橡皮擦反复擦拭过的苍白,什么都抓不住,只剩下一种源于骨髓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
醒了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我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只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痛惜,有关切,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阴郁,像藏着风暴的海。
他自称阿深,是我的爱人。
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他俯下身,声音放得极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伸手想抚摸我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我的身体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向后一缩!
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抗拒,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警报。
我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本能地想要逃离他的触碰,逃离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我的反应似乎刺痛了他。
他眼底的温柔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痛楚取代。
颜颜……他低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别怕,是我,阿深。
他端来一杯水,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唇边,动作近乎虔诚。
水是温的,但我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干涩疼痛。
我们……遭遇了车祸。他放下水杯,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觉得那力道像无形的枷锁。
你伤到了头,所以……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他语气悲伤,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医生说这很正常,慢慢会想起来的。
他说这话时,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锐利,快得像错觉。
别怕,颜颜,一切有我。他再次强调,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颜颜是在叫我吗这个名字听起来陌生又遥远。
我叫……温颜我试探着问,声音干涩沙哑。
他点头,眼底的悲伤更浓了:是,你是温颜,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我心头猛地一跳,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转身又端来一杯温牛奶:喝点牛奶,对身体好,也能安神。
牛奶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我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这种对牛奶的生理性厌恶,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真实,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怎么了不舒服秦深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想拍我的背。
不……不用。我强压下恶心感,虚弱地摆摆手,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我是谁这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身体里住着的灵魂,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我清晰地捕捉到秦深身体那微不可查的僵硬,虽然只有一瞬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他很快恢复了那副温柔悲伤的模样,更轻柔地安抚我:颜颜,你只是暂时忘了,别逼自己。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会一点一点帮你找回来。
他的温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试图将我包裹、麻痹。但我内心的警铃却在疯狂鸣响。
这个人很危险。
他在演戏。
我不能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检测到一级危险人物,生存模式启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不是幻听,更像是一种……本能被激发后的提示音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和翻涌的恶心感。
再次睁开眼时,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茫然、脆弱,带着失忆者特有的依赖。
阿深……我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他果然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他替我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我。
我闭上眼睛,假装沉睡,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我必须伪装,伪装成他口中那个脆弱、失忆、依赖他的温颜。
只有这样,我才能先生存下去。
同时,我像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开始暗中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捕捉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停顿和转折。
我要找到破绽,找到离开这个温柔陷阱的蛛丝马迹。
2
几天后,我恢复良好,被秦深接回了我们的家。
那是一栋极其奢华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视野开阔,装修考究。
客厅大得像个小型广场,名贵的家具泛着冷硬的光泽,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却照不亮这空间里无处不在的冰冷和空旷。
这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属于家的温馨气息,反而像一个精心打造的、镀了金的鸟笼。
秦深似乎致力于帮我找回属于温颜的生活习惯。
他会在清晨播放轻柔舒缓的钢琴曲,但我紧闭着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响起激烈躁动的鼓点和嘶吼的电吉他声,那才是我灵魂深处渴望的节奏。
他会让厨师准备精致繁复的法式甜点,但我看着那些过于甜腻的东西,胃里却在叫嚣着想要热辣滚烫的麻辣烫和滋滋冒油的烤串。
这一切的错位感让我更加确定,我不是他口中的温颜。
别墅里除了我和秦深,还有几个沉默寡言的仆人。她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合格。
无处不在的隐藏摄像头更是让我如芒在背,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深的掌控之下。这里,根本不是家,是设计精密的牢笼。
一天下午,秦深带我到别墅后面的花园散步。
花园很大,修剪得一丝不苟,种满了各种名贵花卉。
但我对那些娇艳的花朵毫无兴趣,目光却被花园角落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吸引。
那片竹林生机勃勃,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像某种神秘的低语。
我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竹林走去,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和渴望。
颜颜!
就在我快要踏入竹林范围时,秦深猛地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一丝压抑的恐慌,那里蚊虫多,颜颜不喜欢那里的,我们回去。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几乎是粗暴地将我拽离了那片竹林。
我回头望去,那片青翠的竹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却又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他这么害怕我靠近那里温颜不喜欢竹子吗
可我的本能却告诉我,我喜欢,甚至……很熟悉。
没过几天,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来到了别墅。
秦深介绍说,这是他的发小,也是著名的脑科医生,谢哲,特意来为我复诊。
谢哲看起来温文尔雅,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却像手术刀一样冰冷锐利。
他为我做检查时,动作专业却毫无温度,手指触碰到我皮肤时,激起我一阵寒意。
趁着秦深去接电话的短暂间隙,谢哲靠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温颜’,我劝你安分点,别试图挑战阿深的底线,这对你没好处。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试探的火苗。
他刻意加重了温颜两个字的发音,眼神里的警告毫不掩饰。
这句话,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和处境——我确实是被囚禁了,而这个看似温和的医生,和秦深是一伙的。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惊惧和愤怒,继续扮演着那个温顺脆弱的温颜。
日子在压抑和伪装中一天天过去。
我努力扮演着秦深期望的模样,吃饭、散步、听他讲述那些属于我们的甜蜜过往。
但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
我开始偷偷观察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真正的线索。
秦深的书房总是锁着,二楼走廊尽头也有一间房门紧闭,他说是杂物间,但我直觉那里不简单。
一天深夜,我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压抑声音惊醒。
那是秦深的卧室。
晚晚……我对不起你……晚晚……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悔恨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他在梦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晚晚。
晚晚
这个名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混乱的记忆锁孔!
晚晚是谁
为什么秦深会对这个名字如此痛苦
难道……难道他真正爱的人,是这个叫晚晚的女孩
瞬间,所有零碎的线索在我脑海中串联起来——我对牛奶的强烈厌恶,我对摇滚乐的潜在渴望,我对那片竹林的莫名亲近感,以及秦深此刻痛苦的梦呓……
一个可怕的、几乎让我窒息的真相,如同深海的巨兽,缓缓浮出水面——
我不是温颜!
我甚至可能不是秦深爱的人!
我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用来替代那个叫晚晚,或者替代那个真正温颜的傀儡!
这个认知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席卷而来,几乎将我吞噬。
但下一秒,一股更强烈的求生欲从冰冷的绝望中破土而出,点燃了我眼底的火焰。
我必须活下去!
我必须找到关于晚晚的线索,弄清楚她和秦深、和温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必须揭开这一切的真相,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身份!
替身囚笼
我冷笑一声,攥紧了拳头。
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3
确认了自己是替身的事实后,恐惧并未减少,反而催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我不再是那个茫然无措的失忆者,而是一个戴着假面、在刀尖上行走的潜伏者。
我的目标很明确:收集信息,找到破局的关键。
我开始更加投入地扮演温颜。秦深似乎很满意我的进步。
他会拿出一些据说是温颜以前的东西给我看,比如相册、签名文件等。
你看,这是我们去瑞士滑雪时拍的,你那时候笑得多开心。他指着相册里笑靥如花的女孩,语气温柔。
照片上的女孩眉眼间确实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她明媚张扬,而我……我知道我此刻眼底只有刻意模仿的温顺。
他让我练习签名,说以后可能需要处理一些文件。我拿起笔,看着纸上那个秀丽婉约的温颜二字,再对比自己写出来的字迹——天差地别。
我的字带着一种不自觉的锋利和随意,与温颜的风格格格不入。
我努力模仿,但笔尖下的生涩感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秦深只是皱了皱眉,说:看来车祸对你影响确实很大,连写字习惯都变了。没关系,慢慢练。他似乎并未深究,或许是过于自信,认为一切尽在掌控。
我将计就计,在他讲述那些属于我们的过去时,表面上认真倾听,点头附和,暗地里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录音机,默默记下他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些前后矛盾、逻辑不通的地方。
比如他说温颜最喜欢的花是玫瑰,但某次却无意中提起她以前总念叨着想在院子里种满向日葵;他说温颜从不碰辛辣食物,却在某次厨师做了微辣的菜时,下意识地说她以前也能吃一点的。这些细微的破绽,都被我一一记录在心里。
光是扮演还不够,我需要主动出击,试探他的底线,尤其是关于那个让我隐隐觉得与真我有关的摇滚乐。
有一次,秦深心情似乎不错,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财经杂志。
我假装随意地哼起了一段旋律,那是我上次在他手机里搜索到的、后来被他暴怒删掉记录的那个摇滚乐队的一首主打歌的副歌部分。
歌词充满了反叛和力量。
……冲破牢笼,撕碎伪装,寻找自由的光……
我的声音不大,带着刻意模仿的温颜式的柔和,但歌词的内容却充满了挑衅。
几乎在我哼出第一个音符的瞬间,秦深翻动杂志的手就停住了。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瞬间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客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他抬起头,眼神阴沉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但他最终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几秒后,又强行压下了那股怒意,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颜颜,怎么想起哼这种吵闹的歌了我们以前不都喜欢听古典乐吗
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摇滚乐,或者说,与摇滚乐相关的某种记忆或人物,是他的禁区,也是我的突破口。
但我深知,目前的我被看得太紧,几乎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
仆人无时无刻不在照顾我,摄像头更是天罗地网。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获得有限的行动自由。
机会很快来了。别墅的二楼楼梯是光滑的大理石材质,我早就注意到了。
某个下午,我算准了客厅监控的一个短暂死角,秦深去书房接一个重要电话,仆人正好去厨房准备下午茶,我穿着一双丝质的拖鞋,不慎在楼梯转角处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我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痛呼。
秦深和仆人立刻冲了过来。
看着我痛苦地抱着脚踝,脸色苍白的样子,秦深果然紧张起来。
谢哲再次被请来。
他仔细检查了我的脚踝,手法依旧专业而冰冷。
最终诊断为韧带拉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他给我开了药,留下了一副精致的拐杖,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耍花样。
虽然伴随着谢哲无声的警告,但我终于达到了目的。
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我,在别墅内的自由活动权大大增加。
至少,我可以以散心或去洗手间为由,在仆人不太严密的跟随下,拄着拐杖在别墅一楼和二楼部分区域缓慢移动。
我利用这段养伤的时间,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触别墅里的仆人。
我将目标锁定在一位年纪稍长、看起来比较老实、似乎不太受秦深重视的女仆张妈身上。
她主要负责打扫卫生,话不多,但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同情。
我会在她打扫客厅时,拄着拐杖过去,主动跟她聊一些家常,比如天气、花园里的花。
然后,状似无意地提起:张妈,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待在房间里总觉得对这个家好陌生。
张妈一开始很警惕,只是含糊地应着。
但我表现得足够脆弱和茫然,偶尔还会流露出对秦深的依赖和对失忆的苦恼。
几次之后,张妈似乎放松了一些警惕。
有一次,我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真想快点好起来,阿深说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去旅游,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张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温颜小姐……您以前,性子很活泼的。只是……后来,好像心情一直不太好,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候……好像还和秦先生吵架。
我心中一动,追问道:吵架为什么吵架
张妈立刻警觉起来,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先生小姐的事情,我们下人不敢多问。但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温颜小姐好像提过……要去国外找她的妹妹,叫……叫晚晚小姐。
晚晚!妹妹!
data-fanqie-type=pay_tag>
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原来晚晚是温颜的妹妹!
温颜想去找她!这与秦深痛苦的梦呓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根据这些信息,我的重点怀疑对象更加明确了:一是秦深经常独自待很久、并且总是上锁的书房;二是二楼那间一直锁着的、被他称为杂物间的房间——我越来越肯定,那里,很可能就是真正温颜的卧室!那里一定藏着更多关于温颜、关于晚晚、关于真相的线索!
又一个深夜,我确认秦深再次进入书房,并且似乎在处理什么紧急公务——白天我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弄脏了他一份看起来很重要的文件,他当时脸色很难看,估计今晚要加班处理。
我拄着拐杖,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我注意到走廊里似乎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微型摄像头,角度正对着书房和那间杂物间的方向。
谢哲装的他们果然加强了防备。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新增的监控角度,第一次成功地靠近了书房的门。
我仔细观察着门锁的结构,又移动到那间杂物间门口,同样观察着门锁。
虽然没有钥匙,无法进入,但我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潜入的路线和可能性。
指尖拂过冰冷的门板,我仿佛能感受到门后隐藏的秘密在蠢蠢欲动。
这是一个小小的胜利,虽然微不足道,但却让我更加坚定了信念。
假面之下,我的反击,正在步步为营地展开。
4
机会往往伴随着风险,而老天似乎也站在了我这边。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整个别墅仿佛都在这自然的怒吼中颤抖。
这正是我需要的掩护!
我屏住呼吸,再次拄着拐杖,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门口。
白天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秦深别墅的安保系统虽然严密,但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加上深夜换班的短暂间隙,总会存在一些漏洞。
而巨大的雷声,更是能完美掩盖我可能发出的细微声响。
我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发夹——这是我白天不小心掉在沙发缝里,然后趁仆人不注意偷偷藏起来的。
我不是专业的开锁匠,但以前似乎……对这些小技巧有些模糊的印象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放手一搏。
冰冷的发夹触碰到锁孔,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指尖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模糊的技巧,一次,两次……发夹在锁芯里摸索,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在雷声的间隙中显得格外刺耳。
失败,再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手心全是汗,几乎握不住那根细小的发夹。
就在我快要绝望放弃的时候,忽然,咔哒一声轻响,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门锁,开了!
我几乎虚脱,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一股熟悉的、属于秦深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很大,装修是沉稳的深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狂暴的雨夜。
我没有丝毫犹豫,凭借着白天的观察和记忆,径直走向那个靠墙的大书桌。
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和电脑,旁边立着一个银色的相框。
我知道,秦深经常在独处时,无意识地摩挲那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秦深和温颜的合影,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
但我此刻看着照片上温颜那张与我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我拿起相框,手指在相框背面摸索着。果然,在相框背板的下缘,我摸到了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凹陷。用力一按——
咔哒。又是一声轻响,相框背后的墙壁上,一块与墙纸花纹完美融合的暗格挡板弹开了!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腔!
暗格不大,里面只静静地躺着一本棕色皮革封面的日记本。
颤抖着拿起日记本,封皮已经有些磨损,带着岁月的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是秀丽却透着一丝不安的字迹,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一种压抑的焦虑。
这绝对不是我的字迹,这是……真正温颜的日记!
【2024年8月9日
天气阴】
阿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他总是很晚回来,身上带着我不熟悉的香水味。
问他,他就说工作忙,应酬多。
可我总觉得他在骗我。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很冷。
【2024年8月12日
雨】
我无意中听到了阿深和谢哲的电话。
他们在谈论什么……吞并温氏的股份伪造财务报表
我吓坏了。温氏是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阿深怎么可以……
谢哲,那个披着医生外衣的魔鬼,他竟然在帮阿深!
他们利用谢哲的医疗背景接触了公司的一些老股东,甚至……甚至可能涉及药物操控!我不敢相信!
【2024年8月21日
晴,但我的心在下雨】
我偷偷收集了一些他们对话的录音片段,还有一些可疑的转账记录。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感觉自己被监视了,家里的佣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阿深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甚至会因为一点小事对我发脾气。
我好害怕。
【2024年8月25日
雷雨】
晚晚,我的妹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必须尽快把这些证据带出去,去找晚晚。
只有她能帮我。
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的机票。只要能离开这里,到晚晚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2024年8月28日
阴】
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对了。
那不是看爱人的眼神,也不是看一个活人的眼神,那是在看……一个死物。
冰冷,漠然,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谢哲今天又来了,他对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在调查他们了。
我必须立刻走!不能等到后天了!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希望晚晚有一天能看到这本日记,知道真相……晚晚,姐姐爱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而慌乱,墨水甚至有几处晕染开来,仿佛主人在极度的恐惧和仓促中写下。
而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赫然就是秦深告诉我的,我们遭遇车祸的前两天!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我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人如坠冰窖!
温颜……已经死了!
她根本不是失忆,也不是失踪!她是被秦深和谢哲害死的!就因为她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想要带着证据离开!
而我,这个所谓的温颜,不过是他们为了稳定局面、掩人耳目、继续侵吞温氏财产而找来的一个替身!一个被抹去过去、强行植入虚假身份的傀儡!
这个残酷的真相像一把沾满鲜血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捂住嘴,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在我胸中交织、碰撞,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在我因这血淋淋的真相而浑身发冷、几乎站立不稳的时候,忽然,楼下传来了一阵轻微但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不是秦深那种沉稳有力的脚步,也不是仆人轻手轻脚的动静,那脚步声带着一种特有的、近乎无声的迅捷和……冷酷感。
是谢哲!
他怎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别墅里!秦深不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吗难道……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慌忙将日记本塞回暗格,用力合上挡板,试图恢复原状。但慌乱之下,相框没有摆正,微微倾斜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楼梯口!
来不及了!
5
谢哲的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他没有立刻开门,似乎在门外静静地站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倾听。
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我环顾四周,书房里几乎没有像样的藏身之处。
唯一的选择,就是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用尽全身力气,在寂静中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缩进了书桌底下最深的阴影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冰冷的地板硌得我膝盖生疼,但身体的僵硬和恐惧让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书房的门把手轻轻转动,发出咔哒一声微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开灯。
一道微弱的手机光线从门缝里射进来,像一把冷冽的刀子,缓缓扫过书房内部。
光线掠过书架,掠过沙发,最终落在了书桌附近。
我蜷缩在黑暗中,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祈祷着他不要发现任何异常。
光线在书桌上那个微微倾斜的相框上停顿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完了!他会不会发现相框被动过
然而,几秒钟后,那道光线移开了,继续扫视了一圈。
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是他过于自信,或许是光线太暗,或许是倾斜的角度并不明显。
手机光线熄灭,门被轻轻地、无声地关上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下楼了。
确认他真的离开后,我才像脱力一般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不住地颤抖。
谢哲深夜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他们对我,或者说对这个书房,一定还有所怀疑!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从地上爬起来,腿脚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发软。
目光再次投向那个暗格。
日记里提到了温颜收集了证据,但暗格里除了日记本,空无一物。
她一定把那些关键证据藏在了更隐秘、更私人的地方。
哪里才是最私密的地方
卧室!真正温颜的卧室!就是那间被秦深称为杂物间的、一直上锁的房间!
可是,我没有钥匙。秦深把那把钥匙看得极紧。
等等……日记!温颜的日记里会不会留下线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拿出日记本,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快速而仔细地翻阅着。
终于,在一篇记录她和秦深早期甜蜜时光的日记里,我找到了一段话:……阿深送了我一本精装版的《呼啸山庄》,他说我像凯瑟琳一样,热烈而自由。这本书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藏着属于我们的……钥匙……
《呼啸山庄》!钥匙!
我立刻将目光投向书房里那排巨大的书架。秦深是个爱书的人,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我忍着激动着激动,目光在那一排排书脊上快速扫过。
古典名著区……找到了!一本深蓝色硬壳精装版的《呼啸山庄》!
它被放在一个不算起眼的位置,但与其他崭新的书籍相比,书脊有轻微的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书。
书页很厚实,我屏住呼吸,一页一页地快速翻动。
就在书本大约三分之二的位置,我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异物。
拨开书页,一枚小巧、泛着银色光泽的钥匙,正静静地躺在被挖空了一小块的书页凹槽里!
找到了!这就是打开温颜卧室的钥匙!
巨大的喜悦和紧张感冲击着我,我几乎要站不稳。
我迅速将钥匙攥在手心,把书放回原位,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我再次将日记本放回暗格,关好挡板,把相框摆正。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
现在,目标是二楼那间杂物间。
我拄着拐杖,像之前一样,尽可能无声地离开了书房,再次避开了那个新增的监控探头。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我的心跳声。
谢哲应该已经离开了,但秦深还在……他随时可能从哪个房间出来。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冰冷的拐杖支撑着我的身体,也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终于,我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据说是杂物间的门前。
我拿出那枚小巧的钥匙,颤抖着插入锁孔。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咔嚓。门锁应声而开。
我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某种淡淡香气的、属于女性的、久未通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绝不是杂物间的味道!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房间内部的景象。
这果然是一间精心布置的女性卧室!梳妆台上还摆放着未用完的化妆品,衣柜半开着,里面挂着一些款式优雅的衣裙,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一切都显示着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一位品味不俗的女性。
只是,所有的物品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时光尘封的、寂寥的气息。
这香气……与我身上被秦深强行使用的香水味道截然不同,这才是属于真正温颜的味道。
我的目光迅速锁定了书桌上那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
证据!日记里提到的证据,一定就在这台电脑里!
我快步走过去,掀开电脑屏幕。开机需要密码。
密码会是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温颜日记里反复提到妹妹晚晚是她唯一的希望。秦深也对晚晚这个名字反应剧烈。密码,很可能与晚晚有关。
我尝试输入WanWan,错误。加上生日我不知道晚晚的生日。纪念日温颜日记里提到过一个对她和晚晚来说很重要的日期——她们母亲的忌日。我找到日记里记录的那个日期,尝试将其与WanWan组合。
输入WanWan+1021……
【密码正确,欢迎使用。】
屏幕亮了起来,进入了熟悉的桌面。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桌面上文件不多,但一个名为潘多拉魔盒的加密文件夹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它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仿佛一个无声的警告,又像一个致命的诱惑。
我深吸一口气,双击文件夹。果然,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密码会是什么温颜在日记里提到过,她和晚晚之间有一个秘密基地的约定,那是一个她们小时候常去的、废弃天文台的坐标。
她曾暗示,最重要的东西,会用那个坐标作为密码。
我迅速在日记里找到那串模糊的数字坐标,将其输入密码框。
回车!
文件夹被成功打开!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里面果然存放着温颜收集的所有证据!
几段清晰的录音文件——里面是温颜与秦深、谢哲激烈争吵的内容,清晰地记录了他们承认密谋吞并温氏股份、伪造财务报表,甚至包含了秦深威胁恐吓温颜的言语!还有几份详细的、做了标记的财务造假流水表格,以及……几份关于某种精神类药物的可疑检测报告和购买记录!
这些药物,很可能就是他们用来对付温氏老股东,甚至是对付温颜本人的!
这就是秦深和谢哲的罪证!足以将他们送入地狱的铁证!
我立刻从内衣里摸出一个事先藏好的、指甲盖大小的微型U盘——这是我之前假装整理秦深送来的衣物时,偷偷从一个旧MP3上拆下来的。
我迅速将U盘插入电脑的USB接口,选中潘多拉魔盒文件夹,点击复制!
屏幕上弹出了文件复制的进度条。
文件很大,录音和表格占据了不少空间,进度条移动得异常缓慢,仿佛在与我的生命赛跑。
窗外的雨势不知何时已经减弱了许多,天边隐隐泛起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秦深随时可能会醒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缓慢移动的进度条——80%……90%……95%……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
98%……
99%……
就在复制完成度达到99%,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时候——
卧室的门把手,突然从外面被转动了!
咔哒。
秦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警惕:颜颜……是你吗你在里面做什么
6
秦深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让我在零点零一秒内做出了反应!
【复制完成!】
几乎在提示音响起的同时,我猛地拔下了U盘,那小小的金属片带着滚烫的温度,被我闪电般塞进了内衣最深处!
同时,我用最快的速度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将那枚银色钥匙胡乱塞回睡衣口袋里!
这一切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秦深推门进来的前一秒完成!
门被推开,秦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睡袍松垮地系着,眼神里带着浓重的疑虑和审视。
我立刻转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刚从噩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的表情,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阿深!我……我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我扑向他,试图用身体挡住他看向房间内部的视线,同时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假装瑟瑟发抖:我梦到……梦到车祸,好黑,好冷……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然后我就醒了,听到外面雨声小了,就想出来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我好怕……
我的演技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每一个颤抖,每一丝恐惧,都恰到好处。
秦深身体僵硬地任由我抱着,眼神依然锐利地扫视着这间尘封的卧室。
他的目光在梳妆台的灰尘上停顿了一下,又落在那台刚刚被我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眉头紧锁。
只是个噩梦,别怕。他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语气听不出是安抚还是试探,这里是……以前的杂物间,堆着些旧东西,光线不好,以后别一个人过来了。
他似乎暂时被我的演技和说辞迷惑了,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我这么快就能发现破绽。
他揽住我的肩膀,试图带我离开:走吧,回房间去,我陪着你。
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先离开这里就好。
U盘还在我身上,证据到手了!
然而,就在我们转身,即将走出卧室门的瞬间——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用力的门铃声!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和焦灼,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敲击着别墅的寂静!
秦深的脸色瞬间一变!这个时间,谁会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楼下已经传来了仆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和争执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冲上了楼梯!
秦深!你给我出来!把我的颜颜交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愤怒,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响彻了整个别墅!
我和秦深都愣住了。
下一秒,一个保养得宜、气质雍容,但此刻面色铁青、双眼通红的中年女人,在两个黑衣保镖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的簇拥下,猛地冲到了二楼走廊!
她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扫过,最终死死地定格在我脸上!
是温颜的母亲!温夫人!
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而且看这架势,显然是有备而来!难道她通过别的途径察觉到了不对劲!
伯母,您怎么……秦深试图上前阻拦,脸上强行挤出一点笑容,但眼底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
滚开!温母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惊人。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把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一寸寸地剐过我的脸,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母亲独有的、不容置疑的直觉:你不是我的颜颜!你不是她!!
我的颜颜,她的眼睛笑起来里面有星星,亮晶晶的!你没有!你的眼神是空的!是冷的!温母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汹涌而出,她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说!你到底是谁!我的女儿在哪里!秦深!你把我的颜颜弄到哪里去了!
她的质问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也像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我一直以来苦心维持的假象!
秦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不知何时,谢哲竟然也出现在了客厅,此刻正站在楼梯口,眼神阴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当他看到温母如此笃定地指认我不是温颜时,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极其危险的光芒!
我知道,再也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也再无退路。
在秦深试图上前拉开温母,谢哲眼中凶光毕露、似乎准备动手的混乱瞬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温母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脸色惨白的秦深和眼神狠戾的谢哲,积压在心底所有的恐惧、愤怒、屈辱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她死了!!我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破裂,你们的颜颜!早就被你们这两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害死了!!
杀人凶手!你们是杀人凶手!!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带着血泪的控诉。
我下意识地紧紧护住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能为温颜报仇、也能让我重获自由的唯一希望——那枚染血的U盘!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温母呆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秦深和谢哲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慌,以及……被彻底揭穿后的疯狂杀意!
摊牌了!
最后的决战,即刻爆发!
7
闭嘴!你胡说什么!秦深最先反应过来,面色狰狞地扑向我,试图捂住我的嘴,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他眼中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被揭穿后的疯狂和毁灭欲,抓住她!快!毁掉她身上的东西!他对着旁边的仆人和不知所措的保镖嘶吼着。
谢哲的动作比他更快,也更狠!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然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迅速拿出了一支注满了不明黄色液体的针筒!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他眼神狠戾,像一头盯准猎物的毒蛇,毫不犹豫地朝我扑了过来!
那针筒里的液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被注射,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猛地侧身撞开一个试图拦住我的仆人,目标明确——大门!只有冲出去,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混乱中,我看到温母似乎被我的话和眼前这疯狂的一幕惊呆了,但她身后的律师却保持着冷静,悄悄拿出手机似乎在做什么。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秦深彻底疯狂了,声音嘶哑。
我拼尽全力向楼下冲去,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谢哲的速度快得惊人!
冲出别墅大门,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冰冷潮湿。
我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地就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那片我本能亲近、秦深却严禁我靠近的竹林!
茂密的竹子在雨中摇曳,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我一头扎进竹林,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但我毫不在意。
崎岖湿滑的泥地让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在那边!谢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显然也追进了竹林。车辆无法进入这里,他只能徒步追击。
竹林里光线昏暗,竹叶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肺部像要炸开一样灼痛。
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我,我死死地护住胸口的U盘,那是温颜用生命换来的证据,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谢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熟悉这里的地形,速度比我快得多。
在一片稍微开阔的空地上,他终于追上了我!
把东西交出来!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手中的针筒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休想!我咬紧牙关,抓起身边一根掉落的粗壮竹枝,胡乱地挥舞着,试图阻止他靠近。
但他毕竟是成年男性,力量和技巧都远胜于我。
几下闪躲腾挪,他就轻易地夺下了我手中的竹枝,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地掼在泥泞的地上!
冰冷的泥水溅了我一身,胳膊在拉扯中被尖锐的竹枝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衣袖,也染红了胸前藏着U盘的那片衣料。
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谢哲冰冷的针尖已经对准了我的脖颈!
结束了。他低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像温颜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警察!不许动!
放下手里的东西!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和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从竹林外围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穿透雨幕和竹林,照射在谢哲狰狞的面孔上!
警察!
我猛地抬头,透过竹林的缝隙,看到别墅方向灯火通明,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是温母!是她报的警!
原来,那位看似被情绪冲昏头脑的母亲,在闯入别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通知了律师,让律师在她与秦深对峙时立刻报警,并且让保镖守在别墅外围策应!这位精明而绝望的母亲,早已布下了后手!
谢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慌和难以置信!
他握着针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几名穿着雨衣的警察迅速冲进了竹林,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谢哲死死按倒在地,铐上了手铐!
几乎同时,别墅门口也传来了秦深绝望的嘶吼和被警察控制的声音。
危机解除!
我浑身脱力,瘫软在泥地里。看着被警察押走的谢哲和远处同样被控制住的秦深,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匆匆赶来的温母。
阿姨……我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证据……U盘……在这里……
我颤抖着,从被鲜血染红的内衣里,掏出那枚同样沾染了血迹和泥水的微型U盘,用尽全力塞进了温母冰冷的手中。
给颜颜……报仇……
看到U盘安全交接,看到恶人终于落网,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在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和温母焦急的呼喊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雨还在下,但这一次,它洗刷的,是罪恶,带来的是希望。
8
再次醒来,依旧是熟悉的消毒水味,但这一次,没有了恐惧和迷茫,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茫然的平静。
守在床边的是温母,她的眼睛依旧红肿,但眉宇间的悲痛和愤怒已经被一种沉淀下来的哀伤和疲惫取代。
看到我醒来,她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有关切,有感激,也有深深的愧疚。
她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
我交给她的那枚染血的U盘,里面的证据确凿、完整,构成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警方迅速展开调查,在铁证面前,加上谢哲为了争取减刑,主动交代了所有罪行——包括他如何与秦深勾结,策划伪造财务报表侵吞温氏财产;如何发现温颜的调查,从而策划了那场意外车祸;甚至承认了在车祸后,发现温颜并未当场死亡,是他亲手补了最后一刀,彻底杀害了温颜;以及之后,他如何利用自己的医疗资源和人脉,从一家早已废弃的黑疗养院里找到了与温颜有几分轮廓相似、且无亲无故的我,销毁了我可能存在的身份信息,对我进行药物催眠和信息植入,试图将我改造成温颜的替身,以配合秦深稳定局面,继续他们的罪恶计划。
秦深作为整起事件的主谋和商业欺诈的核心执行者,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最终的判决很快下来:谢哲,因故意杀人罪、商业欺诈罪、非法拘禁罪等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秦深,作为主谋,同样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他们所侵吞的温氏财产,也被依法追回,温家产业得以保全。
正义虽然迟到,但终究没有缺席。温颜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而我呢我的身份呢
温母告诉我,根据谢哲的交代,我确实来自那家黑疗养院,但关于我的具体信息,包括我的真实姓名、年龄、籍贯,都已经被他们彻底销毁了。
谢哲只知道,我似乎是个孤女,被送进疗养院时就没有任何亲属信息登记,像一张白纸。寻找我过去的线索,到这里,彻底断裂了。
我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温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更深的愧疚。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秦深和温家的恩怨,我也不会被无辜卷入这场可怕的阴谋,承受这一切。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再次提出了一个请求。
孩子……虽然你不是我的颜颜,但你救了温家,为颜颜报了仇。你现在……没有地方去,也没有身份……温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恳求,你愿意……留在温家吗我愿意收养你,给你一个家。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给你‘温晚’这个名字。
温晚。
这个名字,再次在我心头激起了涟漪。
温颜的妹妹,那个秦深在梦中痛苦呼唤的名字。
温母提出让我叫温晚,也许是因为她心里隐隐猜到了我和真正的温晚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联,或者只是想以此来纪念她失去的两个女儿,将对她们的爱和愧疚,寄托在我这个替身身上。
留在温家,成为温晚,意味着我将拥有一个富裕安稳的生活,一个母亲,一个可以依靠的家族。
这对我这个没有过去、没有身份的孤女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窗外,阳光已经彻底驱散了雨夜的阴霾,刺眼却温暖地洒在我的脸上
。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玻璃上,那是一张与温颜相似的脸,但眼底,却不再是温颜的明媚,也不是之前扮演的脆弱,而是一种经历过生死、洗尽铅华的平静和坚韧。
我轻轻地、缓慢地摇了摇头。
谢谢您,阿姨。我微笑着,笑容很淡,但很真诚,您是好人,温家也很好。但……我不是温颜,也不是温晚。
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我想找回属于我自己的名字和人生。
即使前路一片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家在何方,但这份失而复得的自由,这份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无比珍贵,是我用生命换来的。
我不能再活在别人的影子下,无论是温颜,还是温晚。
温母看着我,眼底流露出理解和一丝心疼,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出院那天,温母亲自送我到医院门口。她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警方给予我的见义勇为补偿金,但我知道,里面肯定有温母私下偷偷塞给我的钱。
她没有多说,只是紧紧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孩子,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温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我没有选择留在那个充满了过去阴影的城市。我拿着那笔钱,买了一张去往远方的火车票。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但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被囚禁在华丽牢笼里的替身。
命运的缰绳,第一次,牢牢地握在我的手中。
故事,未完待续。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是自由的。
而前路漫漫,亦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