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惨死这世姐只搞事业!
果断和离,我女扮男装混入大理寺,成为前夫顶头上司手下的小小录事!
利用前世记忆步步为营,将渣男贱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步步为营,眼看前夫落入陷阱,我却意外落水
暴露女儿身!欺君大罪!前夫狂喜:这下她死定了!【他不知道,那个清冷禁欲的大理寺卿,竟是我的靠山!】
他当庭拿出前夫所有罪证,反手将渣男贱女打入深渊!
而我,竟被圣上破格提拔,成了史上第一位女少卿,和他并肩而立!
前夫跪下叫大人!
1
刺骨的冰冷混杂着坠落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我的意识。
山崖下冰冷的雨水,骨头碎裂的剧痛……前世的记忆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
冯绍均,我的丈夫,和他那红颜知己柳依依,他们虚伪的笑脸,将我推下深渊时的狰狞,夺走我王家万贯家财时的得意……
我猛地喘息一声,从冰冷的床上坐起来。入眼是熟悉的雕花大床,熟悉的房间摆设。不是山崖下的荒野,不是冰冷的雨水,而是我成婚三年的卧房。
我回来了!回到了我向冯绍均提出和离的前一夜!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和复仇的渴望。
前世的王舒窈,蠢钝如猪,将真心喂了狗,将家产拱手让人,最终落得惨死下场。但这辈子的王舒窈,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刻骨的仇恨,绝不会重蹈覆辙!
门被轻轻推开,冯绍均那张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虚伪面孔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眼底却藏着熟悉的算计。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想来握我的手,我厌恶地避开。
夫人近日似有心事他柔声问,声音里带着虚假的体贴,可是府里有什么不顺心的或者……是岳父大人那里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我爹,眼中精光一闪,岳父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若能提携为夫一二,为夫感激不尽……也能让夫人在冯府更有体面不是
来了,还是那一套。他永远只看重我身后的王家,看重我爹的权势,看重我家的财富。
前世我傻傻地以为这是他对我的爱,是想让我过得更好。现在听来,只觉得恶心透顶。
我心中冷笑,不等他说完,直接从枕下抽出那份早已拟好的和离书。
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前世临门一脚犹豫了。这辈子,再不会犹豫。
我将那张纸甩在他面前,动作干脆利落。纸张轻飘飘地落在床单上,却像一块巨石砸在了冯绍均脸上。
冯绍均,签了它。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我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冰,从此以后,‘爱情不是必需品,姐只专注搞事业’。我故意用了前世听过的新鲜词,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脸,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别再用你的虚情假意,脏了我的轮回道!
冯绍均彻底愣住了。他脸上的虚伪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错愕。
他大概以为我在使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或者是在闹脾气。
舒窈,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他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离了我冯家,你以为你还能去哪别忘了,你一个妇道人家,离了夫家……
离了夫家如何我打断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我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入他的心窝:下月十五,你约了柳依依在城外别院相会,商议如何套取我王家商路图,可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煞白。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与柳依依的这个约定,极其隐秘,只有他们两人知晓。我是如何得知的
你……你胡说什么!他强作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语气更轻,却更具威胁:冯绍均,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我没有明说是什么,但我前世的惨死,我家族的败落,都与他和柳依依脱不了干系。我知道他们的每一个阴谋,每一个陷阱。
冯绍均彻底崩溃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甚至有些可怕的人。恐惧压倒了他所有的算计和威胁。他意识到,眼前的女人知道了绝对不该知道的事,而且她似乎……变了。变得他完全无法掌控。
他颤抖着手,捡起那份和离书。笔就在床头,他握着笔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污渍。
最终,他闭了闭眼,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起和离书,确认无误。我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我故意只拿走了几个简单的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少量银钱。这是示敌以弱,让他以为我净身出户,没有后手,降低他的警惕心。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推开门,门外是漆黑的夜色,雨声淅沥。
冯绍均。我在门口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柳依依。我念出那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名字,这辈子,咱们走着瞧。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誓不罢休的决心。
下一站,大理寺!
我拉开门,迈步走进雨夜。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浇不灭我心中燃烧的复仇烈焰。
和离书在手,我终于摆脱了那个牢笼。前世的屈辱和痛苦,将化作我今生的动力。
冯绍均,柳依依,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
2
离开冯府,我马不停蹄。京城的雨夜是最好的掩护。
我先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栈落脚,用那点有限的银钱,迅速购置了几套男装。
对着镜子,我将长发束起,用布条紧紧缠绕胸部,再细细描画眉眼,让脸部线条显得硬朗一些。
前世的王舒窈,养在深闺,不识人心险恶。这辈子的王舒窈,要化茧成蝶,搏一个未来。
化名王植。这个名字,取自我娘家姓氏,也带着一种重生的意味。
伪造身份文牒并不容易,但我前世作为王家嫡女,对京城的一些灰色地带并非一无所知。
加上我急中生智,利用一些前世听闻的渠道,总算在天亮前办妥。
我知道,仅凭前世那些零碎的记忆和模糊的京城人脉是不够的。
我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拥有力量。而前世,我唯一接触过的、且能让我接触到权力核心的地方,便是大理寺。
我爹曾是大理寺卿,虽然他从未允许我接触公事,但我对大理寺的运作模式和一些律法条文,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前世陷害我的许多阴谋,都与朝堂争斗和律法漏洞有关。我要复仇,要自保,就必须进入那个漩涡的中心。
大理寺,不仅是我的复仇之地,更是我掌握命运的起点。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疯了一样。白天,我在客栈里苦练体能,虽然前世体弱,但重生后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许元气。
我一遍遍练习前世偶然学过的一点防身术,虽然笨拙,但至少能增强自身力量。
晚上,我点着微弱的烛光,日夜研习律法条文,翻阅前世偶然看到的律法案例。我甚至凭借前世模糊的记忆,推断出一些尚未发生、或即将发生的案件的大致轮廓。
凭借着这股拼劲和前世记忆带来的预判优势,我通过了层层考核。
过程惊险,但我的律法见解和对某些未发案件的分析,让考官们惊叹不已。最终,我以末等录事的身份,成功进入了大理寺。
入职第一天,我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大理寺庄严肃穆,来往的官差、书吏都行色匆匆。我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目,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将是我战斗的地方。
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我下意识地抬头,心猛地一沉。
冯绍均。
他身着大理寺少卿的官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慢。他同样重生了。
他一定在后悔,后悔失去了我,失去了王家这棵大树。他现在是大理寺少卿,比前世的这个时候更加得意。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我,并没有停留。
眼前的王植清瘦,面生,低着头,完全是他不会放在眼里的小人物。
他没有认出我。他只是觉得我有点眼熟,但更多的是对一个挡路新人的不耐烦。
新来的他停下脚步,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蔑。他大概是想立威,找个新人开刀。
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一人多高的卷宗,上面落满了灰尘:不懂规矩这些是三年来都没人碰过的积压卷宗。搬去西档案房,午时前分门别类整理好。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否则,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这是赤裸裸的刁难。这些卷宗,别说午时前,就是三天也未必能整理完。他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难而退。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正要应下。这是我预料到的,进入大理寺,必然会与他狭路相逢,也必然会受到他的打压。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低沉、自带威压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像一道清泉,又像一块寒冰。
冯少卿,何时大理寺整理陈年卷宗,也成了给新人的下马威
我身体一僵。这个声音……
我抬起头,只见大理寺卿楚渊负手踱步而来。他身穿玄色官服,身姿颀长,面容清俊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似乎是正好巡查至此,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的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目光如寒星一般扫过冯绍均,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的心头猛地跳动起来。是他!前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匿名送来了那笔救命的银钱,让我得以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虽然最终没能活下来,但我一直记得这份恩情。我没想到,今生会在这里见到他,而且他已经是大理寺卿。
楚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冯少卿,大理寺录用人才,看的是能力,非资历。王植既通过考核,便是本官认可的人。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些卷宗,自有书吏处理。王植,你随本官来,正好有桩案子需要新人手。
他以工作需要为由,自然而然地替我解了围,并将我带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给冯绍均任何反驳的机会。
冯绍均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他没想到楚渊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为一个小小录事说话。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屈辱。
我跟着楚渊离开,心中五味杂陈。被前夫刁难,却被前世的恩人,今生的顶头上司解围。这开局,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我知道,楚渊的出现,可能会改变我原本的计划轨迹,但至少目前看来,他对我并无恶意。
3
冯绍均吃了个暗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敢明着违抗楚渊,但利用职权给我穿小鞋的手段层出不穷。
没过几日,他就将一桩棘手的案子丢给了我。
这是一桩失窃案,牵涉到一位脾气古怪、背景不小的闲散宗室。
这位宗室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平日里嚣张跋扈,极难伺候。
失窃的物品价值不高,但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因此闹得沸沸扬扬。
冯绍均把这案子给我,明摆着是想让我碰壁,得罪权贵,给我好看。
我接手卷宗,仔细研读。失窃过程诡异,宗室府邸戒备森严,却连个贼影都没看到。按照正常流程,我理应上门拜访,向宗室了解情况。
我一个小小录事,连拜帖都送不进去。宗室府的管家趾高气扬,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只说主人公务繁忙,不见外客。
还阴阳怪气地警告我:有些案子,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录事能管的。识相的就别自找麻烦,免得惹祸上身。
第一次尝试就碰了一鼻子灰。我站在宗室府紧闭的大门外,心里有些烦躁。
按部就班确实行不通。冯绍均的目的达成了第一步。
但我没有气馁,也没有去求助楚渊。我知道,有些事必须自己解决。我回到大理寺,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京城里转悠起来。
我前世虽然深居简出,但听闻过不少关于这位宗室的传闻。他极好面子,喜欢附庸风雅,却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更重要的是,他与另一位同样是皇亲国戚的官员素有嫌隙,两人明争暗斗多年。
我坐在一家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梳理前世的记忆和听来的传闻。那位与宗室不睦的官员……他的幕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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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听人说过,那位幕僚是个极聪明的狐狸,最擅长借力打力。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没有直接去找那位官员,而是设法接触到了他的幕僚。
我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装作一个偶然听说此案的热心市民,在与幕僚闲聊时,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些听闻:哎呀,听说这次宗室大人府上丢的东西,可不简单啊……有人私下议论,那东西可能牵扯到一些不太光彩的往事,甚至可能和宗室大人年轻时犯的某个错误有关呢……
这些听闻当然是我基于对宗室性格和其与对头关系的推断,虚构出来的。我只是模糊地暗示,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
幕僚听了我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宗室最怕的就是丢脸,尤其是牵扯到过去的不光彩。
如果能借此做文章,不仅能让宗室吃瘪,说不定还能抓到把柄。
我见目的达到,便借口有事离开了。我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让幕僚无从追查我的身份。
果然,我的诈术奏效了。那位对头官员得知此事后,果然热心地介入了此案。
他没有直接去找宗室,而是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向宗室施压,或者提供了某些关键线索(比如,暗示失窃物品可能被宗室的某个对家得到了,让宗室自己去查)。
宗室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的不光彩往事。在对头官员的推波助澜下,他慌了神。
他大概是自己暗中加大了搜查力度,或是找到了替罪羊。总之,没过几天,大理寺就收到了宗室府送来的公文,说失窃物品已经找回,此案可以结案了。
案子就这样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解决了。
我没有直接得罪宗室,也没有违背律法,只是巧妙地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和京城复杂的人际关系,借力打力,化解了危机。
楚渊在查阅此案卷宗时,看到了我详尽记录的处理过程和结果。
我没有写我去找幕僚的事情,只写了我分析案情,推断出宗室的性格特点,并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最终促使宗室自己解决问题。
他何等精明,立刻看穿了其中的门道。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在批注时,用他那清冷的笔迹写下四个字:思路清奇,懂得变通,善。
随后,在一次内部小会上,他看似无意地提及此案:宗室失窃案,王植虽遇阻碍,却能另辟蹊径解决难题,值得嘉奖。他目光扫过在座的冯绍均,后者脸色更难看了。
我的能力得到了初步的认可,而且是来自楚渊的认可。
他没有因为我官阶低微而轻视我,也没有因为我的方法而责难我。
他的欣赏,从最初的维护转向了对能力本身的肯定。这让我对未来更有信心。
而冯绍均,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能用这种方式解决他给我设下的难题。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痛快。
4
我在大理寺的日子逐渐稳定下来,但暗流从未停止。
冯绍均的敌意越来越明显,而楚渊对我的关注也越来越深。
大理寺最近遇到一宗连环盗窃案,手法极其诡异,数月都没有进展,搞得人心惶惶。
贼人似乎能穿墙遁地,每次作案都悄无声息,不留痕迹。我和其他录事一起参与了案情讨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找不到头绪。
我听着大家的讨论,结合前世零碎的记忆。
前世,这桩案子似乎闹得很大,最后被一个不起眼的新闻片段或街谈巷议无意中点破。
是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对了!所有失窃地点附近,近期都曾出现过一个特定的杂耍班子!
他们表演的吞刀吐火、缩骨功等技艺,似乎与盗窃手法有某种联系!
我深吸一口气,在讨论会上提出了我的发现:大人,各位同僚,卑职注意到,
所有失窃地点,在案发前夕,附近都曾有同一个杂耍班子经过。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们的表演中,有缩骨、易容、甚至利用机关的技艺……卑职斗胆猜测,贼人可能利用了这些杂耍技艺,伪装身份,甚至通过狭窄的通道潜入作案。我提出了验证方向:或许可以从这个杂耍班子入手调查,查他们的人员构成、近期行踪,以及是否有成员擅长此道。
我的发言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确实是一个被忽略的角度。
楚渊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冯绍均坐在那里,脸色铁青。他自己也重生了,自然也记得一些未来会发生的大事,甚至可能包括这桩连环盗窃案的结局。
他一直想抢在我的前面,利用这些重生优势立功,以此在楚渊面前表现,压过我的风头。
他最近就试图这么做。他听说某个官员即将被弹劾,手中握有弹劾的关键证据,便想抢先找到这份证据,以此献给楚渊。
他以为这是个更有价值的案子,比什么连环盗窃更显本事。
然而,他信息有误,或是操之过急,反而打草惊蛇,让那个官员有所警觉。更糟糕的是,他急功近利的小动作被楚渊察觉了。楚渊没有明说,只是在一次谈话中,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他一番,让他明白,在大理寺,玩弄权术不如踏实办案。
这次连环盗窃案,我无意中又走在了他的前面。他看我的眼神,嫉妒与疑虑并存。
楚渊对我的不同寻常越来越在意了。他开始亲自指点我办案,借探讨案情之名,观察我的言行举止。
他不再问那些宽泛的问题,而是偶尔会提起一些……只有王舒窈少女时期经历过的事情。
听闻当年王尚书府的梅林极盛,有一次,他看着一份关于京城园林失窃的卷宗,状似随意地提起,曾在极寒之时,有位小姐不慎落入冰湖,险些……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件事,只有我、我娘、还有几个亲近的侍女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我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的惊慌暴露出来。我低着头,假装认真看卷宗,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楚渊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继续淡淡地说下去:那冰湖极深,幸好救援及时……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卷宗上,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但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
他锐利的目光,一定捕捉到了我脸上瞬间闪过的微表情,或者我握紧茶杯的细微动作。他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这种试探,让我心惊胆战,却也让我更加警惕。我必须更加小心,不能露出破绽。
尽管如此,楚渊对我的维护,却从未停止。在一次多部门协同查案中,其他部门的官员见我年轻官微,言语间有所轻视,甚至想把一些麻烦事推给我。
楚渊只是淡淡一句:王录事所言,代表本官意见。
仅仅这一句话,便无人再敢小觑我。他的话,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分量。
这种不动声色的维护,让我感到一丝暖意,也让我对他的意图更加困惑。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知道,他为什么不揭穿如果不知道,又为何对我如此特别
冯绍均自己的重生优势屡屡碰壁,反观我却屡屡如有神助,加上楚渊毫不掩饰的看重,以及我某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与王舒窈极为相似的习惯——比如,我在处理文书时,习惯将纸张的某个角折叠起来,这个习惯我以为自己已经改掉了,但有时候忙起来还是会犯——这些都让冯绍均心中的疑云大盛。
我的折角习惯,是前世我和我娘亲手教他处理王家账册时无意中养成的。
他一定认出来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鸷,看我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他几乎要确认,王植就是王舒窈!他开始更疯狂地暗中调查我的来历。
他派人去我伪造的身份文牒上记载的籍贯地调查,试图找出我的破绽。
我知道,身份暴露的危机,一触即发。
5
专案组追踪连环盗窃案的关键嫌犯,线索指向城外的一艘货船
。我们乘船前往,行至江心,江面平静,气氛却异常紧张。
突然,船底传来一声巨响,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船身剧烈摇晃,猝不及防之下,许多人都摔倒在地。
几乎同时,有人趁乱制造混乱——是嫌犯的同伙,还是冯绍均暗中指使的人我来不及细想,只听见人群惊呼,甲板上乱作一团。
我手中紧紧抓着一份重要的证物,那是我们在嫌犯藏匿点找到的一份账册,记录着他的销赃渠道,是定罪的关键。
船身倾斜得厉害,我脚下不稳,为了保护证物,重心失衡,失足向船舷外坠去!
冰冷的江水瞬间将我吞没,刺骨的寒意让我几乎窒息。
江水冰冷,浑身湿透的男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不容辨认的女子曲线。
更要命的是,束发的发簪在坠落时脱落,青丝瞬间散开,在水中如海藻般漂浮。
我的女儿身,暴露了!
就在我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时,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岸边和周围船只上,许多官差、船夫和其他部门的人员,都看到了落水的我。
他们纷纷惊呼着指向我:快看!那落水之人……似乎是个女子!
欺君之罪!女扮男装,冒充官员!这是死罪!
更要命的是,我看到了另一艘船。冯绍均!因疑心已久,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我的动向。
这次追踪嫌犯,他乘坐另一艘船恰好赶到——不,不是恰好,他是有预谋地跟随!
他亲眼目睹了我落水后显露女儿身的惊人一幕!那张脸,那身形……纵使男装掩饰,在落水湿透后,也再无法遮掩。
真的是她!王舒窈!
巨大的震惊在他脸上闪过,紧接着是狂喜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她没死!她就在我眼前!她还进了大理寺!这种失而复得的快感和嫉妒,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要将我彻底打入地狱!
他站在船头,故意高声喊道:快看!那落水之人……似乎是个女子!天啊,怎么会有女子混入大理寺办案!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企图将事情彻底闹大,让我的罪名坐实,让我万劫不复。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扩大,惊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破浪而来!楚渊乘坐的指挥快船,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劈开了江面,瞬间冲到了我所在的船只旁边。
他甚至来不及等船完全靠近,在所有人的惊愕目光中,他身形一跃,从船头纵身跃过数尺距离,精准地落在我所在的晃动船只上!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一道玄色残影。
他没有丝毫犹豫,闪电般脱下自己厚重的玄色大氅,在不容抗拒的姿态下,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
他的动作强势而充满保护欲,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藏进他的怀里,不让任何人窥探。
他打横抱起怀中因寒冷和惊惧微微发抖的我,那重量轻得让他眉头紧锁。他没有看冯绍均一眼,只是眼神如冰刃般扫视全场,声音裹挟着滔天怒意,震慑了所有嘈杂的议论声!
放肆!王大人为追捕要犯、保护证物,不慎落水受伤!尔等不思救援,在此喧哗!成何体统!他怒吼道,声音在大理寺众人耳中是震怒,在旁人听来却是对王大人的维护,冯少卿!管好你的人!
他没有给我,也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返回主船舱。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和滔天怒意,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看一眼。冯绍均更是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将我带进主船舱,屏退左右,只剩下我们两人。船舱内温暖干燥,与外面的风雨江水隔绝。
他将我轻轻放在一张软榻上,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紧紧锁住我湿漉漉、毫无血色的脸。
他一步一步逼近,身上散发出滚烫的温度,与我周身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压迫感,又似乎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惜与确认。
他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让我胆战心惊的问题:
王、舒、窈
他的目光灼热而坚定,仿佛要将我看穿。我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我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6
面对楚渊的质问,面对那双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眸,我知道再无隐瞒的必要。
他既然能在我落水时如此维护我,又将我带到这里,显然并非要将我送入诏狱。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坦然承认:是。
楚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果然如此的了然,后怕我刚才的危险,以及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
他没有追究我欺瞒身份的罪过,反而伸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水珠。他的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的威严判若两人。
以后,有本官在。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承诺的分量。
我们就在这狭小的船舱里,就我的身份问题达成了共识:暂时保密,共同应对眼前的危机和冯绍均的威胁。
楚渊没有问我为何要这样做,他只是用行动表明了立场——他选择相信我,并且要保护我。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楚渊开始暗中为我铺路,梳理我的王植身份可能带来的麻烦,并思考如何化解。
另一边,冯绍均在码头被楚渊当众呵斥,又亲眼看到我被楚渊抱走,妒忌与不甘彻底点燃了他的疯狂。
他确认了王植就是王舒窈,也看清了楚渊对我的态度。
他知道,如果我不死,或者不被彻底毁掉,他将永无宁日。
他找到了同样重生、对我充满怨恨的柳依依。
柳依依前世因我而死(或者说,因冯绍均利用我而死,她也恨我),她对我的恨意丝毫不亚于冯绍均对我的忌惮。
两人一拍即合,心中的恶毒迅速滋长,开始精心策划一个毒计。
他们要利用我的女子身份大做文章,不仅要将我打入深渊,还要将楚渊也一同拉下水。
他们扭曲了专案中的某个关键环节,伪造了大量证据,要诬陷我利用美色勾引楚渊,包庇罪犯,甚至泄露国家机密。
他们企图一石二鸟,将我和楚渊同时置于死地。
柳依依利用她前世对我生活习惯、人际关系的了解,提供了一些看似可信的细节作为伪证,让他们的构陷显得更加逼真。
他们知道,单凭我的女子身份,还不足以彻底扳倒楚渊。但如果将我和楚渊绑在一起,诬陷我们有染、徇私枉法甚至通敌叛国,就能动摇楚渊的地位,甚至影响皇帝对他的信任。
他们的计划,比前世任何一次都要恶毒和缜密。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机会。在一次有御史、多部主官参与的重要案件会审上,涉及的正是我们追踪的那个连环盗窃案。气氛庄重,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就在案情讨论到关键时刻,冯绍均突然站出来,打断了议程。
他脸上带着一种大义凛然的悲愤,手中举着一叠证据。
陛下,各位大人!他声泪俱下地喊道,臣有要事禀报,事关大理寺清誉,事关国家安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先是揭露了我的女子身份,指责我欺君罔上,混入朝堂。然后,他呈上他精心准备的铁证——包括篡改的书信(伪造我和楚渊之间的私情)、柳依依的证词(柳依依以证人身份出现,声称亲眼看到我与楚渊如何勾结)、以及对我处理案件过程的恶意解读,甚至牵强附会地将我处理宗室失窃案的方式也扭曲成了利用美色勾引权贵。
他声色俱厉地控诉我秽乱法司、通敌叛国,并暗示楚渊徇私枉法,包庇下属,甚至与我一同参与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柳依依在一旁附和,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她的证词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一时间,满堂震惊。御史和多部主官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所有矛头,瞬间直指我和楚渊。形势岌岌可危,我仿佛站在悬崖边,随时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冯绍均和柳依依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以为,他们的毒计得逞了。
然而,楚渊的面色却沉如止水。他没有急于辩驳我的身份问题,也没有打断冯绍均和柳依依的表演。
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只有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冷漠。
待冯绍均和柳依依表演完毕,他才缓缓起身。他没有为自己辩护,也没有为我辩护。
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冯少卿构陷同僚之心如此急切,他平静地说,是否因为担心自己这些罪行败露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凝重的空气。冯绍均的脸色瞬间凝固,柳依依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
楚渊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他当庭呈上另一组更确凿、更惊人的证据!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对冯绍均指控的反驳,而是直指冯绍均和柳依依自身的罪证!
这是冯绍均在大理寺任职期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铁证!他拿出厚厚一叠卷宗,上面详细记录了冯绍均利用职权,收受贿赂,颠倒黑白,甚至导致无辜之人枉死的事实。
这是冯绍均与柳依依暗中勾结,往来密信!他又拿出另一叠信函,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们如何联手夺取我王家家产,如何设计陷害我前世,以及他们与柳依依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之间的联系!
还有这些!他最后拿出的,赫然是冯绍均和柳依依此次构陷我与他,伪造证据的全部计划、过程记录,甚至包括他们讨论如何编造柳依依证词的细节!
证据链完整、清晰,直指核心!楚渊的证据,不是反驳,而是毁灭!他没有浪费时间去解释我的身份,而是直接将构陷者的罪行彻底暴露!
他没有解释这些证据从何而来,但所有人都明白,楚渊,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理寺卿,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在等待冯绍均和柳依依跳进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甚至可能早已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并将计就计!
真相大白,冯绍均和柳依依的构陷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将自己的累累罪行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旁听的皇帝当庭震怒!
冯绍均!柳依依!大胆刁民!竟敢构陷朝廷命官,图谋不轨!罪无可赦!
皇帝当即下令,将冯绍均、柳依依立刻拿下,革职查办!所有罪行并案处理,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冯绍均被侍卫拖下去时,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他怎么会输
他明明带着前世的记忆,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他怎么会输得这么惨!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楚渊,看着站在楚渊身侧,虽然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我,他终于明白——楚渊,从一开始就在等他跳进来!他所有的算计,在楚渊面前,都不过是可笑的跳梁小丑把戏!
柳依依也被拖了下去,她尖叫着,咒骂着,但声音很快消失在殿外。
渣男贱女的阴谋彻底破产,他们以为的绝境,竟是楚渊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坟墓!当场被锤死,大快人心!
7
冯绍均、柳依依罪证确凿,铁案如山。大理寺迅速审结此案。
冯绍均数罪并罚,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勾结外人图谋家产、构陷朝廷命官……桩桩件件,都足够他死上千百回。
最终,他被判流放极北苦寒之地,终身不得赦免。他所有的家产被抄没,冯家也因此受到牵连,一蹶不振。
他到死都活在被我和楚渊支配的恐惧中,前世的得意和今生的算计,最终都化为了泡影。
柳依依因牵涉更深,她不仅参与了构陷,还与前世害死我、以及她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有关联。
她被秘密打入诏狱,严加审讯。最终下场极其凄惨,具体如何无人得知,只知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务必解气。
前尘的恩怨,至此彻底清算。
冯绍均和柳依依的案子结束后,楚渊向皇帝呈上了我在大理寺任职期间屡破奇案的功绩。
他没有隐瞒我的女子身份,反而坦诚解释。
他向皇帝禀明,我女扮男装实乃情势所迫——例如,为避开冯绍均的纠缠和报复,或者为暗中查清涉及我家族的旧案(与冯绍均柳依依的勾结有关)。
这些理由合情合理,皇帝听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对我赞赏有加。
皇帝本就欣赏我的才干,我在大理寺的表现有目共睹。
加上楚渊在旁推波助澜,以及皇帝乐见楚渊这位得力干将能得偿所愿,顺水推舟,下旨嘉奖。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皇帝不仅赦免了我欺君之罪,反而破格擢升我为大理寺少卿!我正式恢复女儿身,以女子之身,成为了朝堂上名正言顺、独树一帜的女官!
这打破了数百年的惯例。百官震惊,议论纷纷。但鉴于我实打实的功绩,以及楚渊在大理寺和朝堂的强大背景,无人敢公开反对。
我,王舒窈,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在我正式受封之后的一个夜晚,楚渊带我来到了初见时,我差点被冯绍均刁难的地方。
那里如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月光洒下,显得格外宁静。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也不是那个运筹帷幄、雷霆手段的权臣。
他只是一个男人,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向我讲述了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
他告诉我,他早年曾受过我外祖家的恩惠,一直铭记在心。
他默默关注我,看着我在王家、在冯府的生活。
前世,他在得知我的困境后,曾匿名送去银钱,希望我能渡过难关。
今生,当他在大理寺看到王植时,虽然男装掩饰,但我的眼神、我的习惯、我的行事风格,让他立刻认出了我。
他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他决心不再错过,不再让我受到伤害。他所做的一切,包括那些看似随意的试探和无声的维护,都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并为我铺平道路。
他拿出准备已久的信物——那是一枚他珍藏多年、与我有关的旧物,可能是我小时候不小心落在他外祖家的一个发坠,或者是一本我曾翻阅过的书。
他将信物放在我的掌心,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告白:窈窈,前世错过,今生我不会再放手。这大理寺,这朝堂,乃至这天下,我愿与你并肩同行。你,可愿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深情,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期待。
我看着眼前这个为我筹谋至此、深情款款的男人。他不是我前世愚蠢爱上的那种虚伪之人,他是真正将我放在心上,用行动守护我的人。
经历了重生后的种种,我早已明白他的心意和可靠。我放下所有顾虑,接过那枚带着他温度的信物。眼中闪着泪光,却带着释然和坚定的笑容。
楚渊,我相信你。我轻声说,也相信我自己。
我们心意相通,情感在这一刻达到高潮。
前世的痛苦和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数日后,京城阳光正好。我身着崭新的、为我特制的女式官服。
这官服英姿飒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是朝廷特批,独属于我的样式。我与楚渊并肩,站在大理寺的台阶上。
同僚们看着我,目光复杂而敬畏。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对我和楚渊的忌惮。我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王家嫡女,也不是那个被欺骗的冯家妇。
我是王舒窈,大理寺少卿,一个凭借自身能力在朝堂上赢得一席之地的女官。
阳光下,楚渊侧头,凝视着我。
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占有欲,那种眼神仿佛在说:这个人,是我的。
他低声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楚夫人,以后,大理寺的案牍和你,都归我管。
我扬起一抹狡黠自信的笑容,轻轻回敬:楚大人此言差矣,谁管谁,咱们……公堂上见分晓
我们相视一笑,眼中是并肩作战的默契,是历经风雨后的坚定,更是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我们牵手,迈步走进大理寺的大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