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童年抉择
家庭变故
蝉鸣像无数细小的钢针,穿透纱窗扎进客厅。六岁的白悠悠蜷在米白色地毯上,指尖反复摩挲着一块淡蓝色积木。这是她最爱的颜色,像夏日傍晚的天空,可此刻积木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阳光斜斜切进房间,在父母脚边投下明暗交界线。妈妈红色连衣裙的褶皱里凝着汗渍,胸口别着的水钻胸针随着剧烈起伏忽明忽暗。她脚边的高跟鞋不断敲击大理石地板,发出尖锐的
哒哒
声,像要把地面凿出窟窿。白建国!女儿家长会你又缺席,老师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爸扯了扯歪斜的领带,深蓝色西装左肩沾着不知哪里蹭到的粉笔灰。他烦躁地解开两粒衬衫纽扣,露出紧绷的脖颈:我在学校带竞赛班,昨天辅导学生到凌晨三点!你以为当老师是喝喝茶就完事
茶几上的玻璃杯被震得哐当作响,杯里的茶水晃出涟漪,在白色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白悠悠盯着那些水痕,想起上周幼儿园美术课画的水彩画。她画了个三口之家,可颜料怎么都调不出爸爸妈妈真正的颜色。此刻妈妈的红太灼眼,爸爸的蓝又太冷,像两团永不相容的火焰与寒冰。
你就知道拿学生当借口!
妈妈突然抓起桌上的相框,玻璃在她指间发出危险的脆响。那是去年全家在游乐园拍的照片,照片里的阳光比此刻温柔百倍,三个人都笑得露出牙齿。结婚纪念日你在备课,我生日你在改卷子,现在连女儿的成长都要缺席!
爸爸猛地站起身,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扶手上,震得相框里的照片都抖了起来:我不拼命工作,房贷车贷拿什么还你以为我不想多陪陪家人
他转身时,白悠悠看见他后颈有片暗红的湿疹,像朵正在枯萎的花。
积木在白悠悠手中
哗啦
散落。粉色的城堡塔楼倒在蓝色地基上,她突然想起昨天午睡时做的噩梦
——
梦里爸爸妈妈变成两尊石像,隔着汹涌的河流对视,而她怎么都游不过去。
你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被按了慢放键,从她喉咙里缓缓滑出。空气突然凝固,蝉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的手停在半空,红色裙摆还保持着扬起的弧度,睫毛上悬着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爸爸的拳头僵在胸前,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泛黄的袖口,那是她去年给他画的卡通图案,此刻却显得那么滑稽。
悠悠
妈妈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蹲下来时,白悠悠闻到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水味,混着一丝陌生的烟草气息。妈妈冰凉的手捧住她的脸,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得她生疼。宝贝在说什么傻话
白悠悠低头数着妈妈睫毛上的水珠,三、四、五......
数到第七颗时,她突然发现妈妈眼角的细纹像蜘蛛网,正悄悄爬满曾经光洁的皮肤。你们每天吵架,我搭积木都搭不好。
她捡起一块紫色积木,在掌心捏出湿润的汗印,幼儿园老师说,相爱的人不会互相伤害。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一片枯叶落在窗台上,又被风卷走。爸爸的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想摸她的头,却在半空停住。他的领带彻底歪向一边,露出衬衫第二颗纽扣,那上面沾着几滴咖啡渍,像干涸的泪痕。
妈妈突然把她搂进怀里,红色连衣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脸颊。白悠悠听见妈妈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战鼓般震得耳朵发疼。对不起,悠悠......
妈妈的眼泪滴在她发顶,烫得她眼眶发酸。
这时,爸爸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他掏出手机的瞬间,白悠悠看见屏幕上跳动着
李主任
三个字。爸爸喉结动了动,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这个动作让白悠悠想起幼儿园小朋友藏起不想分享的糖果,可她知道,有些东西藏起来也会消失。
我们......
我们去吃火锅吧。
爸爸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他弯腰捡起散落的积木,粗大的手指笨拙地拼接起来,就去悠悠最喜欢的那家,有企鹅形状的丸子。
白悠悠看着爸爸拼错的积木城堡,突然发现他指甲缝里还沾着粉笔灰。她伸手把一块积木摆正,阳光正好穿过窗棂,在三人交叠的手上镀上金边。或许有些裂痕可以修补,或许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但此刻,她终于又闻到了记忆里家的味道。
第二回
十年之后
父亲新爱
四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咖啡厅的雕花玻璃,在白悠悠裙摆上晕开细碎的光斑。她摩挲着骨瓷杯沿,目光掠过窗外梧桐新抽的嫩芽,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突然撞进脑海
——
母亲拖着行李箱摔门而去时,雨帘里翻飞的衣角与此刻飘在杯中的玫瑰花瓣渐渐重叠。
叮铃
——
风铃轻响,父亲的声音裹着春风而来:悠悠,这是小薇。
白悠悠抬头的瞬间,指尖不自觉收紧。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父亲身侧,发间别着朵白色铃兰,雪纺裙摆随着步伐轻颤,露出纤细脚踝上的银铃铛。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母亲挂在她床头的风铃,在记忆深处发出遥远的回响。
你好,我是小薇,很高兴见到你。
清甜的嗓音带着江南水乡的软糯,女孩笑起来时酒窝里仿佛盛满晨露,你爸爸经常提起你,说你很懂事。
白悠悠盯着那双桃花眼,睫毛下藏着的温柔让她想起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扯出个礼貌的微笑,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时,突然想起父亲上次牵她的手,还是初中毕业典礼那天,西装袖口蹭着她的脸颊,有淡淡的烟草味。
三人落座时,白悠悠注意到小薇熟练地替父亲挪开冰美式,换成温热的拿铁。这个动作像根刺,扎进她心里某个隐秘角落。父亲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始终黏在小薇身上,这让白悠悠想起童年时,父亲看母亲做手工刺绣的模样。
这家的松饼很不错。
小薇将草莓塔推到白悠悠面前,你爸爸说你喜欢甜食。
瓷勺碰撞声清脆如银铃,白悠悠盯着奶油上鲜红的草莓,恍惚间又看见母亲把最后一块蛋糕塞进她碗里,自己只啃着干硬的面包。
父亲忽然清了清嗓子,杯中的拿铁泛起细小涟漪:悠悠,我和小薇打算结婚了。
他摩挲着婚戒盒的动作,与十年前母亲摔碎的玉镯在白悠悠眼前交替闪现。
空气突然凝固,白悠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指甲在桌布上划出细密褶皱,她抬头望向父亲鬓角的白发,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争吵突然清晰起来
——
母亲尖叫着
你心里只有工作,父亲摔门而去时震落的全家福,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恭喜你们。
笑容像贴在脸上的面具,白悠悠起身时裙摆扫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桌布上晕开,宛如十年前浸透母亲衬衫的泪水。她弯腰收拾时,听见小薇轻声说
我去拿纸巾,父亲欲言又止的叹息混着咖啡香气钻进鼻腔。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白悠悠苍白的脸,冷水拍在脸上的刺痛让她清醒。镜中倒影突然与母亲重叠,那个在民政局门口痛哭的女人,口红晕染成扭曲的花瓣。啪
的一声,白悠悠重重关上水龙头,水珠溅在锁骨处,像未落尽的泪。
回到座位时,小薇正仔细擦拭白悠悠的裙摆,父亲局促地捏着纸巾。都怪我太不小心。
白悠悠强笑着接过纸巾,余光瞥见父亲松了口气的表情,心里某处轰然崩塌。
夕阳西下,余晖给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悠悠走在最后,看着前方父亲自然地揽住小薇的腰,那动作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梧桐叶沙沙作响,她想起小时候骑在父亲肩头,穿过这条洒满金色光斑的街道,母亲举着相机追在后面,笑声比风铃还清脆。
周末来家里吃饭吧
小薇转身时,银铃铛发出细碎声响,我学了几道新菜。
她眼里的期待让白悠悠想起自己养过的流浪猫,小心翼翼又充满渴望。
好啊。
话出口的瞬间,白悠悠听见记忆深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父亲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此陌生又熟悉,像初春解冻的冰河,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与新生的希望。
夜风卷起白悠悠的裙摆,她望着远处灯火渐次亮起,突然明白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却会在时光里长出新的血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母亲发来消息:听说你爸爸要再婚了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良久,白悠悠最终删掉打好的字,抬头望向漫天星斗。
第三回
为母寻爱
教授出现
深秋的风裹着银杏叶掠过图书馆的雕花窗棂,林婉踮起脚尖,指尖拂过顶层书架积灰的边角。藏青色针织开衫下,淡蓝色衬衫的纽扣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珍珠光泽,黑色直筒裤笔直地垂落在黑色皮鞋上,简约中透着优雅。她伸手取下一本错位的《西方艺术史》,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皮鞋与木地板轻叩的声响。
婉婉,又在整理书籍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惊得她险些失手,回头便见苏博文斜倚在书架旁。米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深灰色的羊毛围巾,他手中握着本精装版《雪国》,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两道温暖的月牙。阳光穿过他身后的琉璃窗,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
博文,你来了。
林婉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在阳光下微微反光,这些书被借阅的学生放错位置了,我得重新归整。
她转身继续整理书籍,脊背却不自觉地挺直,像是要把方才那瞬间的慌乱藏进书脊之间。
苏博文将《雪国》轻轻搁在推车上,伸手接过她手中厚重的典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你总是这么认真。
他忽然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下紧张,婉婉,我喜欢你十年了,你知道吗
林婉手中的《艺术史》啪嗒
坠地,惊起书架间细小的尘埃。她蹲下身去捡书,发梢垂落挡住泛红的脸颊,耳尖却在阳光下烧得通红。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个暴雨倾盆的傍晚,苏博文站在她租住的小屋前,衬衫被雨水浸透,固执地重复着
我会等你。那时她被离婚的阴影笼罩,满心都是对白悠悠的愧疚,又怎敢轻易接受这份炽热的感情
博文,我......
她攥着书脊的手指微微发白,抬起头时,却发现苏博文正蹲在她面前。他伸手拂去她发间沾染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又坚定。
苏博文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会一直等你。
他起身时顺手将她带起,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皮肤,让林婉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躲在三排书架外的白悠悠屏住呼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穿着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外搭深棕色短款大衣,脚上的马丁靴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透过书架间的缝隙,她看见母亲耳尖的红晕,看见苏博文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情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离开后的无数个深夜,她都听见母亲在厨房煮面的声音。水汽模糊了母亲的脸,氤氲的热气里,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后来她发现母亲总是在深夜翻看旧相册,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里父亲的脸,却再也没有眼泪。而现在,母亲眼里重新有了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羞涩。
白悠悠咬着下唇,悄悄退到拐角处。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
爱情三十六问。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狡黠的弧度。她掏出手机,迅速在备忘录里记下:第一步,制造独处机会;第二步,准备浪漫氛围......
第二天清晨,林婉像往常一样来到图书馆。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桌上放着张淡紫色的便签,是女儿清秀的字迹:妈妈,今晚六点,老地方见,有惊喜哦~
她对着便签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将便签小心地收进抽屉。
傍晚六点,林婉站在街角的咖啡厅前,玻璃橱窗里透出暖黄色的光。她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角落里,白悠悠朝她挥手,旁边的空位上,坐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苏博文。他面前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看见她时,慌乱地整理了一下领带。
妈,这是我拜托苏教授帮我辅导论文的答谢宴。
白悠悠眨着大眼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们可不许扫我的兴哦!
林婉瞪了女儿一眼,却还是在对面坐下。灯光昏黄,映得苏博文的侧脸格外柔和。他推过来一份菜单,轻声说:这里的提拉米苏很不错,你尝尝
林婉点点头,余光瞥见女儿正托着腮,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席间,白悠悠不时讲些学校里的趣事,逗得两人哈哈大笑。林婉发现,苏博文总是不经意地帮她调整餐盘的位置,在她说话时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偶尔两人的目光相撞,又慌忙躲开。这样的场景,让她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心动时刻。
夜色渐深,白悠悠借口去洗手间,偷偷躲在角落里观察。透过门缝,她看见母亲和苏博文轻声交谈,母亲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放松,苏博文则时不时被逗得轻笑出声,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份美好。林婉的前夫,白悠悠的父亲突然出现。他西装革履,却难掩眼底的疲惫与懊悔。他站在咖啡厅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谈笑风生的三人,眼神复杂。
白悠悠最先发现父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悄悄走到门口,警惕地看着父亲:你来干什么
父亲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我......
我想见见你妈妈。
白悠悠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了,你现在来干什么当初你抛弃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父亲垂下头,不敢与她对视: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我......
我想弥补。
两人的争吵声惊动了里面的林婉和苏博文。林婉走出来,看到前夫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苏博文下意识地挡在她身前,眼神警惕。
婉婉,我知道错了。
父亲向前一步,却被白悠悠拦住,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打拼,现在有能力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了,我们复婚吧。
林婉攥紧衣角,声音微微颤抖:十年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父亲急得红了眼眶:婉婉,看在悠悠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白悠悠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和苏博文,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母亲这些年的辛苦,也看到了苏博文对母亲的真心。但面对父亲的忏悔,她又有些动摇。
苏博文轻轻拍了拍林婉的肩膀,走上前:白先生,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婉婉这些年过得很好,我也会一直照顾她。
父亲怒视着苏博文: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的家事!
白悠悠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她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失望,这些年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吗现在你说回来就回来,凭什么
父亲被她的话噎住,呆立在原地。林婉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声音平静却坚定:悠悠说得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父亲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白悠悠终于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落下两行眼泪。
苏博文递来纸巾,轻声说: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林婉看着女儿,又看看苏博文,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过去,勇敢地迎接新的生活了。
白悠悠擦去眼泪,破涕为笑:好了好了,都不许难过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她拉着母亲和苏博文重新回到咖啡厅,灯光依旧温暖,氛围却更加温馨。
窗外,月光洒在街道上,为这个夜晚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新的故事,正在这温柔的夜色中悄然展开。
第四回
暑假邂逅
帅哥登场
七月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热浪,将白悠悠的发丝吹得凌乱。她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脚下的细沙如金色绸缎般滑过脚趾。远处,湛蓝的海水与天空相接,层层叠叠的浪花拍打着岸边,溅起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白悠悠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蓝色比基尼,那颜色如同深邃的海洋,衬托得她肌肤胜雪。外面随意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防晒衫,衣摆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框墨镜,将大半张脸都藏在镜片之后,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嫣红的嘴唇。白色的遮阳帽上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在风中肆意飞扬。
悠悠,别跑太远,注意安全!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悠悠回头,看见母亲正坐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时尚杂志,脸上挂着悠闲的笑容。白悠悠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朝着沙滩深处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沙滩上,许多人或躺或坐,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孩子们在沙滩上嬉笑玩耍,用沙子堆砌着心中的城堡;远处,几个年轻人在打沙滩排球,欢快的笑声随着海风飘荡。
就在白悠悠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时,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小心!
白悠悠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她撞倒在地。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沙滩上,墨镜也被甩了出去。她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一片模糊。
等她缓过神来,摘下被沙子弄脏的墨镜,这才看清眼前的状况。一个男生半跪在她身旁,一脸焦急与歉意。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纯棉
T
恤,T
恤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裤脚被海风吹得微微卷起。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对不起,我刚才在跑步,没注意到你。
男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赶紧伸出手,想要扶白悠悠起来。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还有一些薄茧,看起来格外有力。
白悠悠抬起头,与男生的目光交汇。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男生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起,带着几分愧疚。尤其是他的笑容,如同灿烂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白悠悠心中的不悦。那双眼睛明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仿佛藏着浩瀚的星河,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白悠悠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甜美。没关系,我没事。
她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动听。她将手放进男生的手中,在他的帮助下缓缓站了起来。男生的手很温暖,握着她的手时,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叫陆明轩,你呢
男生笑着问道,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
我叫白悠悠。
白悠悠回答,脸颊微微泛红。
从那以后,白悠悠和陆明轩经常在沙滩上见面。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海面上时,他们就会相约一起在沙滩上跑步。陆明轩总是会贴心地放慢脚步,陪着白悠悠一起跑。跑步结束后,他们会坐在沙滩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将天空染成绚丽的色彩。
这天,阳光格外明媚。白悠悠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点缀着白色的小花,头上戴着一个同色系的发箍,整个人看起来清新甜美。陆明轩则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白色的休闲裤,显得阳光帅气。
他们一起走进海里,海水凉凉的,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脚踝。陆明轩突然弯腰,捧起一捧海水,朝着白悠悠泼去。白悠悠惊叫一声,连忙躲避,结果还是被海水打湿了衣服。她不甘示弱,也开始反击,两人在海里追逐嬉戏,笑声回荡在整个海滩。
玩累了,他们便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陆明轩从包里拿出一个椰子,熟练地打开,插上吸管,递给白悠悠。尝尝,这是刚摘的,可甜了。
他笑着说。
白悠悠接过椰子,喝了一口,清甜的椰汁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炎热。真的很好喝!
她开心地说。
陆明轩看着白悠悠满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你喜欢就好。
他说,眼神中满是温柔。
接着,他们一起去吃海鲜。餐厅里,弥漫着浓郁的海鲜香味。白悠悠看着面前摆满的各种美食,眼睛都亮了起来。哇,看起来都好好吃!
她兴奋地说。
陆明轩笑着为她夹菜,尝尝这个螃蟹,这里的螃蟹特别新鲜。
白悠悠接过螃蟹,开始动手吃起来。可是,她笨手笨脚的,怎么也打不开螃蟹壳。陆明轩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我来吧。
他接过螃蟹,熟练地用工具将蟹壳打开,把蟹肉挑出来,放在白悠悠的盘子里。
白悠悠看着盘子里的蟹肉,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明轩。
她轻声说。
陆明轩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悠悠和陆明轩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一起在沙滩上捡贝壳,将漂亮的贝壳串成手链;一起在海边看日落,欣赏那如诗如画的美景;一起在月光下漫步,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暑假即将结束,白悠悠不得不和陆明轩分别。这天晚上,他们又一次来到海边。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白悠悠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明轩,暑假快结束了,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
陆明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住白悠悠的手,悠悠,虽然我们要分别了,但这不是结束。我会想你的,我们可以经常联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白悠悠抬起头,看着陆明轩,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也会想你的,明轩。
她说。
陆明轩将白悠悠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悠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白悠悠靠在陆明轩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暗暗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第五回
啼笑交往
误会不断
夏日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轻柔地拂过海韵餐厅的雕花玻璃。白悠悠身着一袭淡紫色碎花连衣裙,裙摆上的藤蔓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在海边的鸢尾花。她将垂落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纤细的手指上那枚银质蝴蝶戒指在暖黄灯光下闪烁微光。对面的陆明轩穿着剪裁合身的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从容。
此时,白悠悠正用银勺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卡布奇诺,奶泡在咖啡表面勾勒出细腻的纹路。她抬头望向陆明轩,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这家的提拉米苏据说很不错,等会儿一定要尝尝。
话音未落,陆明轩突然挺直脊背,深蓝色的眼眸瞬间聚焦在窗外,修长的手指指向沙滩方向:悠悠,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爸爸
白悠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的金色沙滩上,夕阳将余晖慷慨地洒在两人身上。父亲穿着浅棕色的休闲西装,内搭白色棉质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显得随性又自在。他身旁的小薇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还别着一朵新鲜的鸡蛋花。两人并肩而行,父亲时不时低头看向小薇,脸上洋溢着白悠悠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小薇则轻笑着将头靠在父亲肩头,画面温馨而美好。
是啊,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白悠悠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欣慰。她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瞥见陆明轩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原本温和的眉眼紧紧皱起,像是被惊到的鹿。悠悠,那个小薇是我的妹妹!
他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什么你说小薇是你的妹妹
白悠悠手中的银勺
当啷
一声掉进咖啡杯,溅起几滴褐色的水花。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怎么会这么巧……
陆明轩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是的,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比我小三岁。小时候我们总一起在老宅过暑假,她最贪吃……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中满是震惊与困惑。
白悠悠先是一愣,随即
噗嗤
笑出声来。她用指尖轻掩嘴唇,眼中闪烁着笑意: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挺好的。
她歪着头,发梢扫过锁骨,说不定以后家庭聚会会很热闹呢。
然而,她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几天后,白悠悠精心打扮一番,带着陆明轩回到家中。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套装,外搭一件淡粉色的薄开衫,整个人显得温婉又大方。陆明轩则换上了深灰色的西装,系着酒红色的领带,愈发显得挺拔俊朗。
刚一推开门,温暖的灯光便洒在两人身上。客厅里,母亲穿着淡蓝色的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而博文教授穿着藏青色的中式长衫,手中端着一杯普洱茶,茶香袅袅升腾。
妈,我带明轩回来了。
白悠悠笑着打招呼,挽着陆明轩的手臂轻轻晃了晃。陆明轩礼貌地颔首致意,正要开口,却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公文包差点滑落: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博文教授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琥珀色的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明轩,你怎么来了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满是惊讶。
白悠悠和母亲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白悠悠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心跳骤然加快。原来博文教授是陆明轩的舅舅,而小薇是陆明轩的妹妹,也就是说,博文是小薇的舅舅,陆明轩是小薇的哥哥。这样一来,白悠悠的父亲娶了小薇,白悠悠的母亲如果嫁给博文,那么她和陆明轩的关系就变得错综复杂,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母亲的脸色变得煞白,手指紧紧攥着杂志的边缘,指节泛白:这……
这也太巧了……
她声音发虚,眼神中满是慌乱。
陆明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这……
这怎么会……
白悠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向陆明轩,目光中带着一丝慌乱与无措:明轩,我们该怎么办
陆明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我也不知道……
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关系就放弃彼此。
他握住白悠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给了白悠悠一丝安慰。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白悠悠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父亲和小薇。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薇则挽着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羞涩。
悠悠,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父亲笑着说,却在看到屋内众人的表情时,笑容渐渐凝固,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悠悠苦笑着摇摇头:爸,事情变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出,随着她的讲述,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小薇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惊呼:天呐,这也太巧了!
她看向陆明轩,哥,你怎么会和悠悠在一起
陆明轩无奈地耸耸肩:缘分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呢
他看向白悠悠,眼神中满是坚定,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失去悠悠。
白悠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她握紧陆明轩的手,转头看向父母和博文教授:我们都希望家人幸福,或许这些复杂的关系,只是生活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只要我们相互理解,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眼中的慌乱渐渐被释然取代。父亲走上前,拍了拍陆明轩的肩膀:年轻人,既然你和悠悠真心相爱,我们也不会反对。至于这些关系,慢慢总能理顺的。
母亲也点点头,微笑着说:是啊,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博文教授和小薇也纷纷表示赞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尴尬与混乱,在众人的理解与包容中渐渐平息。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这座城市。白悠悠靠在陆明轩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满是安宁。生活总是充满意外与惊喜,虽然前方的道路或许还会有波折,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第六回
婚礼将至
关系混乱
深秋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掠过白悠悠的肩头,她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请柬上烫金的纹路。两份请柬并排放置在胡桃木梳妆台上,左边是父亲白崇礼与小薇的婚帖,烫金的
囍
字像朵燃烧的火焰;右边是母亲苏曼与博文的请柬,天鹅浮雕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玻璃窗外的晚霞将请柬边缘染成血色,恍惚间竟像是两封未干的血书。
悠悠,试穿伴娘服了。
苏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白悠悠转身时,正对上母亲新烫的波浪卷发,珍珠发夹在发间泛着柔和的光,香槟色真丝睡袍拖曳在波斯地毯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这个曾经总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如今连背影都透着焕然一新的风情。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白悠悠的模样,粉色雪纺裙摆蓬松如云朵,缎带蝴蝶结垂在腰间,却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小薇踩着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走进来,碎钻装饰的深
V
礼服将她小麦色的肌肤衬得光彩照人,她亲昵地搂住白悠悠的肩膀:姐姐这身真好看,等会儿可要帮我多拍些照片。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白悠悠却像被羽毛挠过般不自在
——
三天前在父亲书房,她分明看见小薇穿着自己送父亲的羊绒拖鞋。
教堂的钟声在暮色中响起时,彩色玻璃窗将光线切割成斑斓的碎片。白悠悠站在圣坛边,看着父亲牵着小薇走来。白崇礼的银灰色西装笔挺,胸前的白玫瑰微微颤动,而小薇的鱼尾婚纱拖出三米长的缎面,蕾丝手套上的珍珠随着步伐轻晃。他们交叠的手指上,两枚铂金戒指折射出刺目的光。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通道里,苏曼挽着博文的手臂款步走来。母亲的抹胸婚纱简约大气,腰际的手工刺绣藤蔓蜿蜒而上,博文深蓝色的燕尾服与她珍珠白的婚纱形成鲜明对比。白悠悠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无名指上的血管直通心脏。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新娘的哥哥陆明轩先生上台致辞。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教堂。白悠悠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目光下意识投向观众席。深灰色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形,银灰色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陆明轩迈步时,黑色皮鞋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陆明轩接过话筒时,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圣坛上的四人,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今天是我妹妹小薇和白叔叔的婚礼,同时也是我舅舅博文和悠悠妈妈的婚礼......
白悠悠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彩色玻璃的光斑在陆明轩脸上晃动,他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若隐若现,这个曾经在图书馆替她捡钢笔的男人,此刻竟成了法理上的舅舅。她听见身旁小薇倒抽冷气的声音,余光瞥见母亲抓着博文手臂的手指关节发白,而父亲白崇礼的背影像突然被抽走了脊梁般微微佝偻。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陆明轩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却让白悠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上周在咖啡厅偶遇陆明轩时,他往她拿铁里放方糖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当时她还以为那是命运的悸动。
教堂穹顶的管风琴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白悠悠感觉喉咙发紧,粉色伴娘裙的缎带勒得她喘不过气。小薇下意识往父亲身边靠了靠,婚纱裙摆扫过白悠悠的小腿,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这关系确实有些复杂。
博文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尴尬,不过爱情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
他转头看向苏曼,眼里的温柔让白悠悠想起父亲年轻时看母亲的眼神。
白悠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婚戒交换仪式的音乐适时响起。她看着父亲给小薇戴上戒指,又看着母亲与博文交换誓言,四重奏的旋律在耳畔流淌,却像是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当陆明轩走下讲台经过她身边时,他身上雪松混着檀香的气息将她笼罩,他压低声音说:等会儿结束,我有话跟你说。
婚宴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白悠悠躲在露台角落,看着香槟塔折射出的七彩光晕。夜风卷起她的裙摆,远处传来宾客们的欢笑声。她摸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陆明轩带她去海边时拍的照片,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手虚扶在她腰间,仿佛要将她圈进永恒。
在想什么
陆明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悠悠转身时,正对上他略带歉意的眼神。他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将它披在她肩上,温度带着他身体的余温。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关系,只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不想因为这些改变我们之间的感觉。
白悠悠感觉眼眶发热,她推开他的外套:陆明轩,你明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吗
海风卷起她的发丝,发间的铃兰花散落一地。远处传来烟花绽放的声响,绚丽的光芒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却照不亮两人之间横亘的鸿沟。
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小薇踩着不稳的高跟鞋冲出来,酒红色的唇釉晕染在唇边:哥,你怎么能......
她的目光落在白悠悠身上,戛然而止。三人在露台上僵持,月光将影子重叠又分离,仿佛命运开的一个荒诞玩笑。
白崇礼的声音从宴会厅传来,带着醉意的沙哑:孩子们,来切蛋糕了。
这声呼唤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将所有人重新拉回那个精心粉饰的甜蜜牢笼。白悠悠看着陆明轩伸出手,却在触到她肩膀时又缩回去,小薇抹了把眼泪,重新扬起笑脸,三人像牵线木偶般走进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蛋糕上的烛光摇曳不定,白悠悠看着两家人举杯欢庆,香槟气泡在高脚杯中升腾又破碎。父亲与小薇额头相抵,母亲靠在博文肩头轻笑,陆明轩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她,却始终隔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这场看似完美的婚礼,终究成了困住所有人的金丝鸟笼,而他们都在这荒诞的关系网中,寻找着各自的出口。
第七回
决定逃婚
母女同行
雕花彩窗漏下的阳光被彩色玻璃切割成碎金,洒在白悠悠雪白的婚纱上。教堂穹顶垂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神父手中那份族谱照得纤毫毕现。白悠悠攥着捧花的手指突然收紧,玫瑰刺扎进掌心,血腥味混着花香漫开,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父亲的私生子......
母亲林婉清攥着座椅扶手的指节泛白,珍珠耳坠随着颤抖在鬓边轻晃。她墨绿色真丝旗袍的盘扣崩开一粒,露出锁骨处暗红的胎记
——
那是白悠悠再熟悉不过的印记,此刻却像一道裂开的伤口,在刺眼的聚光灯下灼烧。
白悠悠感觉喉头发紧,婚纱厚重的裙摆像一张困住她的网。宾客席传来窃窃私语,像无数蚂蚁在啃噬她的耳膜。她转头看向母亲,正对上那双蒙着水雾的杏眼。林婉清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三十年的光阴,此刻却仿佛要将她溺毙在往事的洪流中。
妈妈。
白悠悠压低声音,婚纱抹胸处渗出冷汗,我们不能这样......
话音未落,祭坛那边传来骚动。未婚夫陆沉舟的母亲举着族谱冲到台前,猩红的指甲戳着纸张:当年你爸和我姐......
这婚事必须取消!
林婉清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白悠悠这才发现母亲的旗袍袖口沾着红酒渍,那是半小时前迎宾时,她失手打翻的那杯。从侧门走。
林婉清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发髻上的珍珠发簪在慌乱中歪斜,去更衣室换衣服。
白悠悠跟着母亲跌跌撞撞穿过雕花回廊,水晶吊灯的光芒被抛在身后。更衣室弥漫着廉价香水与发胶的味道,白悠悠扯下头纱时,发卡在头皮上划出一道血痕。林婉清已经利落地解开旗袍盘扣,露出里面素白的真丝衬衣,她弯腰从储物柜里翻出两个帆布包,拉链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逃吧。
白悠悠扯断婚纱背后的缎带,蕾丝刮过肩膀火辣辣地疼,去云南,我们不是说过要去看洱海的吗
她瞥见镜中的自己,睫毛膏晕染成诡异的墨色,活像个滑稽的小丑。
林婉清动作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两件藏青色风衣扔在床上。先去机场。
她把手机卡抠出来掰成两半,珍珠耳坠也随手丢进垃圾桶,记得把定位关了。
她的耳垂被耳坠磨得发红,像两颗要坠下的血珠。
白悠悠换上牛仔裤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见陆沉舟正举着手机在打电话,西装领口歪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她们肯定没走远!
他的吼声震得门板发颤,白悠悠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
母女俩贴着墙壁摸到后门,春日的风裹着教堂外草坪的草香扑面而来。林婉清的高跟鞋陷进泥地,她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石路上。白悠悠抓起母亲的手狂奔,帆布包在腿侧晃荡,撞得生疼。
出租车在路口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司机转头打量这对气喘吁吁的母女:去哪儿
林婉清把沾着草屑的帆布包扔在后座:机场,越快越好。
她的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脸颊上,衬衣下摆沾着泥点,却比穿着旗袍时年轻了十岁。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白悠悠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教堂尖顶,婚纱的头纱还挂在更衣室的衣架上,像一面投降的白旗。手机在包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冷笑一声,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林婉清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手背,是小时候牵着她过马路的温度。
到了云南,我们开家民宿。
林婉清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嘴角微微上扬,就叫‘洱语’,你不是学过花艺吗门口种满蓝雪花......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白悠悠看见母亲眼角滑落的泪,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广播里播放着航班信息。白悠悠去值机柜台时,林婉清在便利店买了两桶泡面。二十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她撕开包装时露出怀念的神情,珍珠戒指早已摘下,无名指上留下一道苍白的印记。
突然,人群中传来骚动。白悠悠转头,看见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安检口,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西装皱得像团废纸。快走!
林婉清拽着她钻进卫生间,隔间门板被拍得震天响时,她们正从通风窗翻出去。
货梯间弥漫着机油味,林婉清的风衣下摆被金属勾住,扯开一道口子。没关系。
她笑着扯断布条,反正要开始新生活了。
阳光从货梯门缝里钻进来,在她眼底映出跳动的光斑。
终于登上飞机时,白悠悠靠在舷窗上长舒一口气。林婉清正在给她涂药膏
——
方才翻墙时手臂擦破了皮。疼吗
母亲的指尖带着清凉的触感,白悠悠摇摇头,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也是这样被母亲抱在怀里。
飞机冲上云霄,云层在脚下翻涌成白色的海。林婉清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她在洱海拍的,照片里的女子穿着白裙,笑得明媚张扬。这次,换我们一起看洱海。
她把照片塞进女儿手心,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有任何装饰。
白悠悠望着窗外,忽然觉得那些曾以为无法逾越的惊涛骇浪,不过是人生长河里翻涌的浪花。母亲鬓角的白发在阳光里闪着银光,像撒在洱海上的细碎星辰。飞机穿越云层的颠簸中,她悄悄握住母亲的手,这次,换她做母亲的港湾。
第八回
追妻之路
甜蜜开始
暴雨如注,机场巨大的玻璃幕墙外,雨帘将整个世界都冲刷得模糊不清。候机大厅里,电子屏上不断闪烁着航班信息,此起彼伏的广播声与人群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慌乱又压抑的氛围。陆明轩的黑色西装早已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博文则是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商务装,领带歪斜,脚步匆匆,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焦急。
悠悠!
陆明轩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和急切。在人群的尽头,他看到了白悠悠和她母亲的身影。白悠悠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兰花。她挽着母亲的手臂,母亲穿着素色旗袍,盘着精致的发髻,尽管脸上带着疲惫,但依然难掩优雅气质。母女俩拖着两个行李箱,正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陆明轩和博文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她们追去。人群在他们身后发出阵阵不满的抱怨,可他们此刻的心里,只有前方那两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悠悠,别走。
陆明轩一把抓住白悠悠的手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恳求。他的手指微微发颤,仿佛生怕一松开,白悠悠就会像风一样消失。我们可以不管那些复杂的家庭关系,只要我们相爱就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无比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
白悠悠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挣扎。明轩,我们之间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家庭的压力,外界的眼光,这些都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博文也快步走到白悠悠母亲婉婉身边,微微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他抬起头,目光温柔而深情地看着婉婉,轻声说道:婉婉,我等了你十年,不想再失去你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管别人怎么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十年思念的积累,也是此刻害怕再次失去的紧张。
婉婉的眼神微微一怔,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十年的时光,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可此刻,那些岁月的沧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给抚平了。博文,这些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博文轻轻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婉婉。
博文轻轻握住她的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让我来守护你。
白悠悠看着陆明轩,看着他那因为焦急而涨红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又转头看向母亲和博文,母亲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动容和幸福,让她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她们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期待,更有对未来的憧憬。
就这样,两对有情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和包袱,选择勇敢地面对彼此的感情。在经历了无数的误会、争吵和分离后,他们终于明白了,爱情的力量足以战胜一切困难和阻碍。
几个月后,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场盛大而温馨的婚礼在一座美丽的庄园里举行。白悠悠穿着洁白的婚纱,裙摆上镶嵌着无数璀璨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挽着陆明轩的手臂,缓缓走向婚礼的殿堂。陆明轩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帅气而又深情,眼神始终紧紧地盯着白悠悠,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另一边,婉婉身着一件红色的中式嫁衣,盘起的发髻上点缀着精美的珠钗,整个人容光焕发。博文穿着一身传统的中式礼服,牵着婉婉的手,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
婚礼现场,鲜花簇拥,音乐悠扬。宾客们的祝福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这场婚礼,没有了以往复杂的家庭关系的束缚,没有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只有纯粹的爱情,只有满满的幸福。
婚后的日子里,白悠悠和陆明轩、婉婉和博文,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们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起面对困难和挫折,一起分享喜悦和快乐。在这个充满误会和巧合的故事里,爱情战胜了一切复杂的关系。也许,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和感动。而白悠悠和她的家人,也在这场错爱良缘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书写了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