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一言不发,靠近,默然掀开她衣领的一角,引得云衿雪慌忙道:我自己来......
别动。沈昀渊声音放得低,隐隐夹杂着星点不虞,语气有些硬,手头的动作却又放得缓。
他指腹有茧,摸索过云衿雪的颈侧,叫她感到一阵痒意,忍不住瑟缩。
下一秒,沈昀渊轻轻啧了一声,她又不敢动了。
这就是你说的’无事’沈昀渊的拇指在淤青的痕迹上柔柔打转。
到底是心虚的。
云衿雪想,换个人来揭她衣领还啧她,这会儿应当已经打起来了。
哪能如同此刻,她噤声无言,像个鹌鹑。
嘴里没一句实话,小骗子。沈昀渊骂道。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忽悠我玩
他总是怕她疼的,她却一点不当回事。
我没......嘶——云衿雪急急转身想辩驳一二,谁知猛然戳上淤痕,一阵钝痛尖锐地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都说了别动!
沈昀渊连忙轻轻揉着,嘴上还呼着气。
不知是氤氲的水汽撩人,还是吹在脖颈上的气息缱绻,痛感逐渐平息,热意步步席卷。
她耳廓翻红,嘴里轻声解释,我这次没骗你,都没出血,算不得伤。
嗯,算不得伤。方才疼的也不是你。沈昀渊满眼心疼,嘴却是硬的,只问她,还有哪
她摇头,说没了,沈昀渊便搁下药罐。
其实一瞬间他很想抱抱她,告诉她疼就要说。可思来想去,沈昀渊又想起那晚浅尝辄止的吻,还有次日清晨云衿雪的反常。
她大抵是不愿与他越界的,否则也不至于醉后一吻,便逃了他半日。
罢了。
沈昀渊默默凝着她匆匆披上外衣的动作,几分苦涩爬上唇角。
他悄然长叹,终究什么也没说,手抬了半晌后又悻悻放下,最终作罢。
大抵是怕无意间碰到云衿雪的淤青,沈昀渊一连两晚都宿在书房。
云四姑娘的卷宗已经交由监察司画押签字。可云沈二人这边,不仅刺客一事上报调查无果,连水银针这条线索也断了。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而卷宗审批的流程却毫不懈怠,距离此案送审中书省还有两日。
明圣观见到的老妪始终让云衿雪念念不忘,她总觉着汝宁长公主没道理独留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妇人,更何况那日老妪见到他们只是咿咿呀呀,却不说话,必有蹊跷。
她记得云四姑娘提过,朱砂避子之法是一个老嬷嬷告诉她的,强烈的直觉让她将两者联系起来。
她嘱托梅溪,你去查查云四姑娘生前接触了哪些人,尤其关注老妇人。
你觉得是有人特意找来嬷嬷引导云四姑娘用朱砂下毒沈昀渊朱笔圈出纸上老妪一词。
你不觉得很巧吗云衿雪接过他手里的笔,梳理圈画,致死的分明是水银针,可偏偏云四姑娘下了同为水银毒的朱砂,于是替罪而死。
如果,教云四姑娘朱砂之法的老嬷嬷和明圣观的老妪是同一人,那么就说得通了。
让老嬷嬷蓄意引导,叫云四姑娘当了替罪羊,杀之灭口再假写遗书认下两桩罪;又故技重施让老嬷嬷口不能言,无法泄密;再加一重保险,留她一人在偏远的道观,孤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