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烛光照亮云行的遗体,温澜顾不得云行最后的尊严,剖开了他的身体。
此时此刻的魏承尚不知温澜的心情,他刚回到药院,推开门进屋。
小黄听到门响,睡眼惺忪的迎过去,说:魏老,您才回来啊,明日还要去灵堂那边伺候吧
魏承的手还扶在门上,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视线盯着房脊,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小黄愣了一下,在他心里魏承一直都是和善慈祥的,他从没见过魏承露出这种如同要杀人似的表情,吓得完全清醒了。
魏老,您怎么了
魏承关上门走向小黄,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腰间叶片形的压襟环被烛光晃得发亮。
他问:谁动了药柜
我......我今日动了。小黄莫名觉得胆寒,如同出于本能一般,身体向后倾了一些。
为什么动
因为、因为今日有人来看病。
小黄盯着魏承,感觉魏承的声音像来自阴曹地府,他几乎没看到他开口,声音就阴森森地从肺腑里发了出来。
魏承走近药柜,望着最高处。
小黄随着魏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药柜很高,几乎要碰到房梁。
屋里没有梯子,最高的那几层抽屉取药不方便,都没放东西,一直闲置着,他不懂魏承为何一直看着高处。
都有谁来看病魏承视线不动,继续问着。
小黄忙说:有个老妈妈腰疼,有个姑娘着凉腹痛,都是小毛病......还有就是,刚才书言来看病了。我诊脉后发现他就还是以前咳嗽的毛病,按您以前的方子,给他开了一点止咳的药。
书言
魏承轻声念了一下,又问:书言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离开房间
没有,我一直在房间,就只是进里屋找了一下他以前的脉案。
小黄偷偷去看魏承的表情,试图从魏承脸上看到平日的温和神色。他觉得,魏承刚才那恐怖的模样可能是他自己没睡醒的幻觉。
夜沉沉,屋中只点了一支短短的蜡烛。魏承站在药柜前,身形高大,五官被隐在黑暗中,小黄无法再看清他的脸。
你回屋吧。
小黄也不想多留,客套两句就走了。
魏承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守着羸弱的烛光,低声念道:书言......
与此同时,在定远侯府一条隐秘的小路上,谢长追正在路上等着从药院回来的书言。
看到书言走来,谢长追气愤的抓住书言的衣领,咬牙低声道:我听说今天那个浣衣女又去找你了,你怎么还跟她纠缠不清
书言躲开谢长追的目光,闷声道:我今日跟她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有问题的。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你我现在的处境!谢长追松开书言,书言踉跄一步,低头不语。
谢长追见状心有不忍,道:书言,我们这样的人,不能有真心,你不该跟她有感情!你真是糊涂!
我......书言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沉默片刻后,才说,我明白的。
谢长追心知多说无益,只是嘱咐道:你的身体比我严重的多,你要记着离那东西远一点,尽量连味道都别闻到。别为了把它当证物保护,就离自己太近。你要保重,也许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糟。
书言哑声应道:我知道。
谢长追不再多说什么。
书言问:你发信联络了吗
联络了,现在就等消息吧。你和浣衣女的事情有可能会瞒不住的,你要做好准备。
谢兄。书言看向谢长追的眼睛,如今局势的这些变化......
书言欲言又止,谢长追不免一愣。
书言却一动不动的盯着谢长追,像是在警告、也像是恳求一般。
他说:我只求最后不要连累到她,只要她平安,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