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咬着牙,违心地说着,我觉得我们家境差距太大了,我配不上你,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自卑,很累。
我知道这些话很伤人,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能让他死心,又不至于让他怀疑到戴佳宁头上的理由。
顾亦寒沉默了,定定地看着我。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明暗交织,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失望和……悲伤。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苏芸,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抬起头,强迫自己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深邃,像两潭幽深的湖水,此刻却盛满了痛楚和不解。被他这样注视着,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
我……我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眶发热,我说的是真的。顾亦寒,我们算了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你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苏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你说分手就分手,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肯给我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明显。
是不是因为戴佳宁他突然问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惊恐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昨天看到你们在宿舍楼下吵架了。顾亦寒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把事情联想到戴佳宁身上。戴佳宁昨天故意在他面前演的那出戏,果然起了反效果！
但即使这样,我也不能承认。
不关她的事！我立刻否认,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
没关系顾亦寒冷笑,苏芸,你把我当傻子吗戴佳宁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一直对我有意思,也一直看你不顺眼,她会做什么,我大概能猜到。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猜到了他猜到多少
你……你都知道了我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全部,但我猜到她肯定用什么手段逼你了。顾亦寒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是不是跟你丢失的手机有关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
你的手机……是不是在她那里顾亦寒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事情只会闹得更大,更无法收场。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不是！我用力摇头,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你别瞎猜了！手机就是不小心丢了,跟你和戴佳宁都没关系！分手也是我自愿的！你放开我！
苏芸！顾亦寒低吼一声,眼中的失望更浓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你宁愿自己扛着,也不肯相信我吗
他的质问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怕连累他啊！
我没有骗你！我梗着脖子,倔强地重复,放手！
顾亦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好,他声音疲惫,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放弃了吗
苏芸,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分手,你是不是认真的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看着他眼中的痛楚和最后一丝希冀,心如刀割。
但我知道,我必须狠下心。
是。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个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许久,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好,我知道了。
然后,是转身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浑身冰冷。
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
顾亦寒,对不起。
我不是不爱你,我是……太爱你了。
爱到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就在我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吸了吸鼻子,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苏芸同学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学校保卫处的。你的手机找到了,请你现在过来认领一下。
什么我的手机
我愣住了。我的手机不是已经捡回来了吗
难道……戴佳宁耍了什么花招
请问……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的,被清洁阿姨发现了。你赶紧过来吧,我们核对一下信息。
垃圾桶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戴佳宁把我的手机扔了那她用来威胁我的那部手机……是谁的！
6.
手机再现谜团
我几乎是飞奔到学校保卫处的。
值班的老师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是我丢失的那部。外壳有些磨损,屏幕也沾了些污渍,但毫无疑问,是我的手机。
是一位清洁阿姨在图书馆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的,当时已经关机了,我们充上电才联系到你。老师解释道。
垃圾桶……图书馆后面……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丢失手机那天,确实去过图书馆,而且中途出来接过一个电话,当时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旁边的石凳上。难道是那个时候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自己没发现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老师帮我开了机,让我核对信息。
锁屏密码,是我的。
点开相册,里面空空如也。
微信需要重新登录。
短信、通话记录也都很正常。
这部手机,看起来就像一部普通的、被遗失后找回的手机。没有任何异常。
那我之前捡到的那部手机呢那个给我发威胁信息、存着我和顾亦寒照片视频的手机……又是谁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难道……从一开始,戴佳宁用来威胁我的,就不是我的手机
她只是知道我手机丢了（甚至可能就是她趁我不注意扔进垃圾桶的）,然后用另一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手机,登录了我的微信（她肯定早就偷窥到了我的密码）,再用那些不知道怎么弄到的、可能只是角度相似或者合成的照片来诈我！
而我,因为做贼心虚,因为害怕那些根本不存在或者被歪曲的露骨视频,竟然真的相信了她,一步步掉进了她的陷阱,甚至……亲手推开了顾亦寒
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简直是蠢到家了！
我拿着失而复得的手机,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保卫处。
夜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我心里更冷。
我迫切地想要验证我的猜测。
我快步跑回宿舍,推开门。
戴佳宁竟然还在,正坐在桌前敷面膜,看到我回来,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我冲到她的书桌前,目光飞快地扫视着。
她的桌子上放着一部最新款的iPhone,不是我之前捡到的那部。
那部手机呢她藏到哪里去了
苏芸,你又发什么疯戴佳宁不满地皱起眉头,声音因为敷着面膜而有些含糊不清。
我死死地盯着她：戴佳宁,你用来威胁我的那部手机呢
戴佳宁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什么威胁苏芸,你是不是癔症了需要我送你去校医院看看吗
你少装蒜！我猛地拉开她的抽屉。
里面堆满了各种化妆品和零食,并没有手机。
我又去翻她的枕头底下,她的衣柜……
苏芸！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戴佳宁尖叫着扑过来阻止我。
你心虚了我冷冷地看着她,那部手机呢里面有你威胁我的证据！你把它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戴佳宁用力推开我,我看你是跟顾亦寒分手受刺激了吧告诉你,亦寒哥哥迟早是我的,你这种穷酸样,根本配不上他！
她的话再次刺痛了我,也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如果她手里真的有那些致命的视频,她现在应该是有恃无恐,甚至巴不得我闹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于否认和转移话题。
她在害怕！她在心虚！
戴佳宁,你以为把那部手机藏起来就没事了吗我一步步逼近她,眼神冰冷,你发的那些信息,那些语音,我都截图了！就算你毁了手机,也毁不掉证据！
当然,我是在诈她。我捡到的那部手机已经被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走了,聊天记录我虽然截图了,但关键的语音没有保存下来。
但戴佳宁显然被我的话唬住了。
她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慌乱：你……你胡说！我根本没发过什么信息！
是吗我冷笑一声,拿出我刚从保卫处领回来的手机,我的手机找到了。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戴佳宁,你说,是不是你扔进去的
戴佳宁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副反应,我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了。
我被她耍了！彻头彻尾地耍了！
用一个丢失的手机做幌子,用一部不知道哪来的手机和一些可能根本不存在或者被歪曲的证据,就成功地离间了我和顾亦寒,逼我主动分手,还差点让我身败名裂！
好狠毒的计策！好恶毒的心肠！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戴佳宁！我猛地扑过去,再次抓住了她,你这个骗子！你还我清白！还我顾亦寒！
我们两个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这一次,我带着满腔的怒火和被欺骗的委屈,力气大得惊人。戴佳宁被我推倒在地,面膜都摔掉了,露出一张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
苏芸！你放开我！救命啊！她尖叫起来。
沈倩和宋瑶闻声赶来,再次将我们拉开。
够了！苏芸！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倩也有些生气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
是她！是她骗了我！我指着瘫坐在地上的戴佳宁,泣不成声,她偷了我的手机……不,她把我手机扔了！然后用别的手机假装是我,用假视频威胁我,逼我跟顾亦寒分手！她是个骗子！恶魔！
我语无伦次地控诉着,眼泪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沈倩和宋瑶都听呆了,面面相觑,显然被这信息量巨大的真相给震惊了。
戴佳宁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但嘴里还在狡辩：你胡说……我没有……是你自己要分手的……
我胡说我擦干眼泪,拿出刚找回的手机,我的手机找到了！在垃圾桶里！根本没有什么私密视频！一切都是你捏造的！
我又拿出之前截屏的聊天记录（虽然不完整,但足以说明问题）：看看！这是不是你发的威胁信息！
戴佳宁看着那些截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浑身发抖。
沈倩和宋瑶也凑过来看了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们看向戴佳宁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厌恶。
真相似乎已经水落石出。
佳宁……真的是你做的沈倩难以置信地问。
戴佳宁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最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亦寒哥哥了……我嫉妒苏芸……我鬼迷心窍了……
她终于承认了。
虽然这个真相让我愤怒,但同时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至少,那些所谓的露骨视频是不存在的,或者并不像她描述的那么严重。我和顾亦寒的清白,保住了。
可是,我和顾亦寒之间造成的裂痕,还能弥补吗
想到顾亦寒最后那失望和悲伤的眼神,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7.
顾亦寒的悔悟
真相大白,宿舍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沈倩和宋瑶看着戴佳宁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失望。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光鲜亮丽、出手阔绰的富家女,背地里竟然会做出如此卑鄙龌龊的事情。
戴佳宁,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沈倩气愤地说。
是啊,佳宁,就算你喜欢顾亦寒,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去伤害苏芸啊！宋瑶也忍不住摇头。
戴佳宁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但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恶心。
如果不是我找回了手机,如果不是我诈出了真相,她会承认吗她只会继续躲在暗处,欣赏着我的痛苦,等着接收我的胜利果实——顾亦寒。
对不起有用吗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差点毁了我！毁了我和顾亦寒！
戴佳宁哭得更凶了：苏芸,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原谅你我嗤笑一声,戴佳宁,你觉得可能吗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件事,没完。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的哭嚎,转身拿起手机,走出了宿舍。
我需要冷静一下,更需要……去找顾亦寒。
我必须把真相告诉他。
我欠他一个解释,一个道歉。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顾亦寒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
喂还是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但似乎比刚才更加疲惫。
顾亦寒,是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我们学校情人坡后面那片小树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一路小跑,朝着情人坡的方向奔去。
夜色已深,校园里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跑到小树林入口,远远地,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坐在那块我们经常坐的石头上。
是顾亦寒。
他面前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有火光在跳动。
走近了,我才看清,他面前放着一个不锈钢盆,里面燃着熊熊火焰,他正拿着一沓照片,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扔。
那些照片……是我们的合影！
从我们刚在一起时的青涩,到后来一起旅游、一起过生日、一起泡图书馆……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我们甜蜜的回忆。
而现在,他正亲手将这些回忆付之一炬。
我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
顾亦寒！我颤抖着声音喊道。
他听到我的声音,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机械地将照片扔进火里。
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决绝。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顾亦寒,你听我解释！我冲过去,想要阻止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分手……分手不是我的本意！
他终于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看我。
火光跳跃在他眼中,映出一种近乎毁灭的平静。
不是你的本意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苏芸,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演！我急切地解释,是戴佳宁！是她搞的鬼！她偷了我手机……不,是把我手机扔了,然后用假视频威胁我,逼我跟你分手！我刚刚才找到我的手机,才知道真相！
我语速飞快,试图将这狗血又荒唐的真相告诉他。
顾亦寒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听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说完了
我愣住了：你……不相信我
相信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苏芸,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指了指火盆里即将燃尽的灰烬：我们的过去,已经被你亲手烧掉了。
不是的！我抓住他的胳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顾亦寒,我知道我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怕连累你,我怕那些所谓的视频曝光……
够了！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苏芸,他看着我,眼神陌生而冰冷,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在乎什么视频,我不在乎戴佳宁耍了什么手段。我在乎的是你,是你对我的不信任,是你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推开我,而不是跟我一起面对。
你的谎言,你的隐瞒,比任何所谓的视频都更伤人。
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冻结了我的血液。
我看着他眼中那熄灭的光芒,那彻底的失望和决绝,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真的很难再复原。
即使真相大白,即使误会解除,我们之间那道因为不信任而产生的裂痕,已经深深刻下了。
火盆里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袅袅青烟和一堆灰烬。
就像我和他的爱情。
顾亦寒站起身,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朝着树林外走去。
顾亦寒！我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我瘫软在地,看着那堆冰冷的灰烬,放声痛哭。
我以为找回了手机,揭穿了戴佳宁的阴谋,就能挽回一切。
却没想到,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被欺骗的时光,更是顾亦寒对我……那颗曾经无比珍贵的,信任的心。
先虐后甜
此刻的我,只感受到了无尽的虐,看不到一丝甜的希望。
8.
重新开始的甜蜜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戴佳宁的事情在宿舍里传开了,虽然没有闹到全校皆知（大概是她家里施加了压力,或者学校想息事宁人）,但她在宿舍里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沈倩和宋瑶都不再理她,甚至主动向辅导员申请调换宿舍。
戴佳宁大概也觉得没脸待下去,很快就搬走了,听说暂时住到了校外的酒店。
宿舍里少了一个人,按理说应该清净了,但我心里却更加空落落的。
我和顾亦寒彻底断了联系。
我给他发微信,他不回。打电话,他不接。
我在他可能出现的教室、篮球场、图书馆徘徊,希望能偶遇他,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但他就像故意躲着我一样,我一次也没碰到过他。
表白墙上那个分手的帖子还在,下面的评论已经渐渐平息,但偶尔还是会有人提起,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和对顾亦寒的同情。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攀高枝而接近校草,最终因为压力太大而主动放弃,还闹得很难看的拜金女。
没有人知道真相。
或者说,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顾亦寒已经不相信我了。
我开始失眠,食欲不振,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沈倩和宋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停地安慰我,劝我向前看。
苏芸,别这样折磨自己了。顾亦寒他……他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等他冷静下来,会明白你的苦衷的。沈倩说。
是啊,芸芸,你没错,错的是戴佳宁！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宋瑶也劝道。
我知道她们是好意,但我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一想到顾亦寒最后那冰冷的眼神,我就心如刀绞。
这天下午,我没有课,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发呆。沈倩和宋瑶去图书馆了。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顾亦寒的影子。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顾亦寒之前送过我一个音乐盒,是我们交往一百天的时候,他亲手做的。他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打开音乐盒,听到那首我们都喜欢的《遇见》,心情就会好起来。
那个音乐盒,被我放在了书桌最里面的抽屉里。
我爬下床,拉开抽屉,找到了那个小巧精致的木质音乐盒。
轻轻打开盖子,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
醒过来……
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抱着音乐盒,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沈倩或者宋瑶回来了,下意识地抬起头,想擦干眼泪。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顾亦寒。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说……我们完了吗
我愣在原地,抱着音乐盒,忘了哭泣,也忘了反应。
他一步步走进来,关上了宿舍门。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
他的眼神依旧复杂,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但似乎……没有了之前那种冰冷的决绝。
还在哭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吸了吸鼻子,狼狈地别过头：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擦掉了我脸颊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的皮肤,让我浑身一颤。
苏芸,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
bewildered
地看着他。
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不该……烧掉那些照片。
我愣住了。他……后悔了
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了很多气话。他打断我,但冷静下来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你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感情的人,更不是那种会因为虚荣和压力而离开我的人。
那天晚上,看到你那么痛苦地解释,我其实……是有些动摇的。只是当时太生气,太失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后来,沈倩来找过我。
沈倩
她把你那天在宿舍里跟戴佳宁对峙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还给我看了你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截图。顾亦寒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自责,苏芸,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完全信任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推开了你。
原来是沈倩……
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是委屈,是感动,也是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所以……你相信我了我哽咽着问。
嗯。他用力点头,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我,我相信你。一直都信。只是……被嫉妒和不甘蒙蔽了双眼。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恐惧和思念,都化作了泪水,倾泻而出。
他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芸芸,对不起……
哭了很久,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放开我,捧着我的脸,用拇指温柔地擦拭着我的泪痕。
还生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满满的歉意和失而复得的珍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苦笑一声：我知道,是我混蛋。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那……我们……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们……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认真,苏芸,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重新追你一次。
重新追我一次
我愣住了。
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和好是和好。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但是,之前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我想重新开始,用我的行动,让你重新感受到安全感,让你知道,我顾亦寒,值得你托付。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听着他真挚的话语,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先虐后甜……
原来,甜的部分,在这里等着我。
我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好。
9.
再次的勒索威胁
顾亦寒说要重新追我,不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现在我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宿管阿姨都认识他了,看到他笑眯眯地说：小顾同学又来等女朋友啦
顾亦寒也不否认,只是笑着点头,眼神却一直望着我宿舍窗口的方向。
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他站在晨光里,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容灿烂,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阳光耀眼的校草。
看到我,他立刻迎上来,把花塞到我怀里：送给你。喜欢吗
我抱着那一大捧玫瑰,脸颊有些发烫：喜欢。但是……太招摇了吧
招摇什么他挑眉,我追我女朋友,天经地义。
说完,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书包,牵起我的手：走,去吃早餐。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包裹着我的手,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走在校园里,我们再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但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自卑和不安,反而多了一丝坦然和……甜蜜。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顾亦寒故意把我往他怀里揽了揽,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校草追女朋友啊
他嚣张又护犊子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了食堂,他像以前一样,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和糯米鸡,细心地帮我把粥吹凉。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顾亦寒,我小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哪样他抬起头,明知故问。
就是……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他理所当然地说,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我会加倍对你好,把你之前受的委屈,都弥补回来。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看得我心里小鹿乱撞。
接下来的日子,顾亦寒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对我展开了全方位的追求。
每天准时出现在我宿舍楼下,风雨无阻。
陪我上课,陪我自习,陪我吃饭。
周末带我去看电影,去游乐园,去吃各种好吃的。
他会记得我的所有喜好,不经意间给我制造各种小惊喜。
比如,知道我喜欢某个牌子的巧克力,会跑遍全城给我买回来。
知道我想看某个乐队的演唱会,会提前很久帮我抢好票。
知道我论文写得头秃,会默默帮我找好资料,甚至帮我梳理好思路。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时候会因为打球或者兄弟聚会而忽略我,而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他的体贴和用心,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珍视和被宠爱。
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比以前更加甜蜜,更加牢固了。
当然,关于戴佳宁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完全放下。
顾亦寒知道了全部真相后,非常生气。他本来想去找戴佳宁算账,甚至想把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捅到她家里去。
但我阻止了他。
算了,我说,她已经受到惩罚了。现在宿舍没人理她,估计在学校里名声也臭了。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我不是圣母,只是觉得,为了那样一个人,再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不值得。
而且,我也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大,影响到顾亦寒。
顾亦寒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不过,他眼神一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戴佳宁家里给她办了休学手续,说是身体不适,需要回家休养。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托词。她大概是没脸再待在学校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对戴佳宁,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无论是恨,还是同情。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个让我成长,也让我更懂得珍惜眼前人的……反面教材。
唯一让我有点在意的是,顾亦寒说,戴佳宁用来威胁我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找到。
戴佳宁声称,她在事情败露后,惊慌之下把手机扔进了学校的人工湖里。
顾亦寒派人去捞过,但湖那么大,根本找不到。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既然所谓的露骨视频是假的,那部手机找不找得到,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顾亦寒的感情越来越好。
他把我宠成了公主,几乎是有求必应。
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不真实,像活在梦里一样。
顾亦寒,一天晚上,我们躺在操场的草坪上看星星,我靠在他怀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他低下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温柔：因为你是苏芸啊。是我认定的,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一辈子……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无比郑重的承诺,让我心头一暖。
可是……万一以后,我们又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误会呢我还是有些不确定。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我心里始终有点阴影。
顾亦寒把我搂得更紧了些,语气坚定：芸芸,你听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第一时间沟通,坦诚相待。不许再有任何隐瞒和猜忌,好吗
嗯。我用力点头。
还有,他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星光和坚定的信念,我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了。
是啊,只要我们互相信任,互相扶持,还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呢
我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夜空中的星星,仿佛也比平时更加明亮了。
10.
顾亦寒的坚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大二上学期。
我和顾亦寒的感情依旧甜蜜稳定,成了校园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经过上次的事件,我们都更加珍惜彼此,也学会了更好的沟通和信任。
戴佳宁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听说她休学后就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周五的晚上,顾亦寒说他学生会有个重要的会议,会晚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宿舍看电影。
看到一半,宿舍突然停电了。
搞什么啊我嘟囔了一句,摸黑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窗外漆黑一片,看来是整栋楼都停电了。
这种老宿舍楼,停电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用电高峰期。
我正准备去楼道看看情况,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自从上次戴佳宁的事情之后,我对陌生号码就有点
PTSD。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带着一种诡异的电流声：苏芸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慢悠悠地说,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又是这句话！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你……你有什么
一些视频。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关于你和你那位顾大校草的……‘精彩’视频。
轰！
我的大脑像被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
视频又是视频
难道……戴佳宁当初没有骗我那些视频是真的存在的那部被她扔进人工湖的手机……是假的真正存有视频的手机,还在别人手里
不可能！我失声叫道,那些视频是假的！是戴佳宁捏造的！
呵呵,那个声音笑了,笑声尖锐刺耳,是不是假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我的微信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还是一个陌生的头像,顶着我的昵称。
发来的是一个短视频文件。
我的手指颤抖着,几乎不敢点开。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光线昏暗,但能清晰地看到……是我和顾亦寒！
地点像是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
视频里,顾亦寒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正把我按在墙上……亲吻。
镜头角度非常刁钻,从侧后方拍摄,只拍到了顾亦寒的背影和我迷离的侧脸,还有我们交缠的肢体。
虽然只是亲吻,但那个姿态,那个氛围,加上昏暗的光线和晃动的镜头,看起来……极具暗示性,甚至可以说是……露骨！
这……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仔细回想,这好像是我们大一暑假去邻市参加一个比赛时住的酒店。当时房间的隔音不太好,我们确实……有过比较亲密的举动。
但是,这个拍摄角度……不可能是我们自己拍的！
除非……当时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或者……有人在偷拍！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怎么样这份‘惊喜’还满意吗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
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些视频！我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视频如果流传出去,你和你那位校草男友,可就真的‘名扬四海’了。
你想干什么我咬着牙问。
很简单。那个声音说,我要钱。一百万。
一百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疯了吗！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那个声音冷冰冰地说,顾大校草不是很有钱吗一百万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对方报出了一个银行卡号。否则,这些视频,就会出现在各大网站和论坛上。到时候,可就不是分手那么简单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瘫软在地,浑身冰冷。
黑暗的宿舍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着我惨白而绝望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好不容易才从戴佳宁的阴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才和顾亦寒重归于好,为什么又要发生这种事
而且这一次,视频是真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一百万……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告诉顾亦寒
让他知道,我们曾经那么私密的瞬间,竟然被别人偷拍了下来,还要用一百万来买回这些隐私
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脏会不会再次对我失望
不,我不能告诉他。
绝对不能！
可是,不告诉他,我又能怎么办
任由视频被曝光吗
到时候,我和他都会成为全校甚至全网的笑柄！
恐惧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谁我惊恐地喊道。
芸芸,是我。
是顾亦寒的声音！
他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回来了而且……楼里不是停电了吗他怎么上来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走到了我面前,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我看到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看到我瘫坐在地上,立刻蹲下来,担忧地问。
没……没什么。我慌忙擦掉眼泪,想把手机藏起来。
但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微信聊天界面上那个醒目的视频。
他眉头一皱,拿过我的手机。
当他看到那个视频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11.
苏亦沉的车祸
完了。
被他看到了。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看着顾亦寒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还有眼中翻涌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释怎么解释
说我们被人偷拍了说有人用这个视频勒索我一百万
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他觉得更难堪,更愤怒吧
谁发给你的顾亦寒的声音冷得像冰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我不知道。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顾亦寒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苏芸,你又要用这种借口来骗我吗
骗他
在他眼里,我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欺骗吗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望涌上心头。
我没有骗你！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真的！就在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用这个视频勒索我一百万！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视频！
我说的是实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但顾亦寒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勒索一百万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
是真的！我急切地把刚才的通话记录和那个勒索账号翻给他看,你看！就是这个陌生号码！还有这个银行卡号！他让我三天之内打钱,不然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
顾亦寒看着那些证据,脸色变幻不定,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没有了刚才那种明显的怀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
顾亦寒！你干什么我们去哪我惊慌地问。
报警。他吐出两个字,语气斩钉截铁。
报警
我愣住了。
不行！我下意识地反驳,不能报警！
报警的话,这件事就会被更多人知道！警察会来调查,会询问我们细节……到时候,我和顾亦寒的隐私就会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我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为什么不能报警顾亦寒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我,苏芸,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视频曝光,害怕身败名裂,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顾亦寒会因此嫌弃我,离开我。
我怕……我声音颤抖,我怕事情闹大了,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顾亦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苏芸,你到现在还在考虑这个被人偷拍,被人勒索,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害怕该害怕的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混蛋！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
是啊,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害怕
一直以来,我都因为恐惧而选择退缩、隐瞒,结果呢差点失去了顾亦寒,现在又陷入了新的危机。
也许,这一次,我应该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面对。
可是……我还是有些犹豫,报警的话,那些视频……
视频我会想办法处理。顾亦寒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勒索犯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顾亦寒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霸气。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感受着他手掌传递过来的力量,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似乎……落下了一些。
也许,这一次,我可以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
好,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我们报警。
顾亦寒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就在这时,宿舍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亮了起来。
来电了。
与此同时,顾亦寒的手机也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接通了电话。
喂……嗯,我在苏芸宿舍。……什么！……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挂了电话,立刻对我说：芸芸,跟我走！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紧。
是苏亦沉！顾亦寒拉着我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他……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苏亦沉！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亦沉,我的同乡学长,也是我在这个学校里,除了顾亦寒之外,最亲近的人之一。他性格温和,一直很照顾我。上次戴佳宁的事情,他也帮了我不少忙,虽然我当时因为害怕,没有告诉他全部真相。
他怎么会出车祸
严不严重我声音颤抖地问。
不知道,顾亦寒脸色凝重,电话里没细说,只说情况很危险。我们快过去！
我们一路飞奔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路上,我的心一直揪着,不停地为苏亦沉祈祷。
而那个关于勒索视频的阴影,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到了医院,我们直接冲向急救室。
急救室门口,站着几个学生会的同学,还有辅导员。他们看到顾亦寒,立刻围了上来。
顾主席,你可算来了！
亦沉他……他伤得很重……
辅导员脸色沉重地说：亦沉是骑车回学校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还没抓到。亦沉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我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顾亦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顾亦寒搂着我,脸色同样难看。他和苏亦沉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在学生会共事很久,关系一直不错。
我们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
我们立刻围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轰！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12.
真相的代价
苏亦沉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击垮了所有在场的人。
我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瘫软在顾亦寒怀里。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那么年轻,那么温和,那么优秀……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顾亦寒抱着我,眼眶也红了。他不停地安慰我,但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
辅导员和学生会的同学们也都在默默垂泪。
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医院走廊。
处理完苏亦沉的后事,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肇事司机还没有找到,警方正在全力追查。
苏亦沉的父母从老家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肝肠寸断。看到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我更加难过。
顾亦寒一直陪在我身边,处理各种事情,安慰我,也安慰苏亦沉的父母。他表现得非常冷静和有担当,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
但只有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也很难过。他好几次在没人的时候,默默地抽烟,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
这段时间,我们都沉浸在失去苏亦沉的痛苦中,那个勒索视频的事情,仿佛被暂时遗忘了。
没有新的电话打来,也没有新的威胁信息。那个神秘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许……是苏亦沉的车祸,让对方暂时收手了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恶作剧
我不敢细想,也不愿去想。
直到苏亦沉的头七过后,生活似乎要渐渐回归平静。
一天晚上,顾亦寒送我回宿舍。
走到楼下,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眼神复杂。
芸芸,他声音低沉,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关于苏亦沉的车祸……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警方那边,有了一些新的线索。
找到肇事司机了我急切地问。
顾亦寒摇了摇头：司机还没找到。但是……警方在调查苏亦沉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在他的手机里,顾亦寒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锐利,发现了一些……偷拍的视频。
偷拍的视频
我的心猛地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视频我声音颤抖。
是……顾亦寒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是我们……在酒店的视频。
轰！
我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苏亦沉……偷拍了我们！
那个勒索视频……是他拍的！
那个给我打电话、勒索我一百万的人……是他！
不！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苏亦沉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温和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不可能！我失声叫道,用力摇头,顾亦寒,你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亦沉学长他……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顾亦寒打断我,眼神痛苦而复杂,但是,警方在他的手机云端备份里,找到了那些视频的原始文件,还有……一些他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
嗯。顾亦寒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再说下去,他和一个人……在策划着什么。对方似乎在指使他做一些事情,包括偷拍我们,还有……后续的勒索。
那个人是谁我急切地追问。
顾亦寒看着我,缓缓吐出了一个让我如遭雷击的名字：
戴佳宁。
戴佳宁！
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她怎么会和苏亦沉联系上又怎么会指使苏亦沉做这种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彻底懵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顾亦寒叹了口气,把我拉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缓缓道出了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真相。
原来,戴佳宁当初所谓的出国,根本就是假的。她只是暂时离开了学校,躲了起来。她对我和顾亦寒的怨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因为不甘和嫉妒,变得更加扭曲。
她一直潜伏在暗处,寻找着报复的机会。
而苏亦沉,成了她报复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戴佳宁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抓住了苏亦沉的某个把柄（警方还在调查具体是什么,但似乎和苏亦沉家里的某些困难有关）,然后威逼利诱,让苏亦沉帮她做事。
偷拍我们,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后续的勒索,也是戴佳宁在背后指使。她根本不是想要钱,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再次离间我和顾亦寒,让我们互相猜忌,最终彻底分手,甚至身败名裂。
而苏亦沉,就在执行这个计划的过程中,意外遭遇了车祸。
那个给我打电话勒索的人,确实是苏亦沉。但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
所以……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真的是亦沉学长我声音颤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嗯。顾亦寒点头,眼神复杂,警方核对过通话记录和录音了。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一直以为温和善良的学长,竟然在背地里做着伤害我的事情。
虽然他是被逼的,但……我还是感到一阵心寒和失望。
同时,我也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苏亦沉没有出车祸,如果戴佳宁的计划继续下去,我和顾亦寒会怎么样
我们会不会再次因为猜忌和误会而分开
甚至……会不会被那些视频彻底毁掉
那……戴佳宁呢我抬起头,看着顾亦寒,她现在在哪里她也要为亦沉的死负责！
警方已经找到她了。顾亦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虽然没有直接造成车祸,但她教唆、胁迫苏亦沉犯罪,也脱不了干系。她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戴佳宁会被绳之以法,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苏亦沉,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的人生,就这样因为一个恶毒女人的报复,和一个至今未找到的肇事司机,而画上了句号。
太不值得了。
顾亦寒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芸芸,别想太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苏亦沉……也算是得到了解脱。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珍惜现在。
是啊,珍惜现在。
经历了两次数不清的反转和狗血剧情,我和顾亦寒的感情,似乎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久久没有说话。
这个夜晚,真相终于大白,但代价却是如此沉重。
13.
谣言与真相
苏亦沉的死和戴佳宁的落网,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学校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在私下里传播着。
有人说苏亦沉是被戴佳宁害死的,因为他不愿意再帮她作恶。
有人说苏亦沉暗恋我,因爱生恨,才会被戴佳宁利用。
还有人把矛头指向我和顾亦寒,说我们是红颜祸水、蓝颜祸水,才引来了这么多是非。
一时间,我和顾亦寒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走在校园里,总能感受到各种探究、同情、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
顾亦寒把我保护得很好。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替我挡掉所有的恶意揣测和骚扰。
他还利用自己在学生会的影响力,配合学校方面,及时发布了官方通告,澄清了事实真相（当然,隐去了关于偷拍视频的具体内容,只说是戴佳宁胁迫苏亦沉进行非法活动）,呼吁大家不要信谣传谣,尊重逝者。
官方的介入,总算让那些离谱的谣言渐渐平息了下去。
但我和顾亦寒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带来的阴影,恐怕会伴随我们很长一段时间。
特别是顾亦寒,他因为苏亦沉的事情,自责了很久。
如果我早点发现苏亦沉的异常,如果我多关心他一点,也许……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止一次这样对我说,语气里充满了懊悔。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安慰他。
这不是你的错。我说,人心难测,戴佳宁太恶毒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日子在一种略显压抑的平静中缓缓流淌。
我们尽量让自己回归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但偶尔还是会被某些场景或话语触动,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这天,我和顾亦寒去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咖啡馆自习。
咖啡馆环境很安静,放着舒缓的音乐。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看着书。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停在了我们桌前。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戴佳宁的姐姐,戴佳琪。
开学时,她和她父母一起来送过戴佳宁,我对她有点印象。她看起来比戴佳宁成熟一些,气质也更凌厉。
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亦寒也抬起了头,看到戴佳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顾亦寒,苏芸。戴佳琪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有事吗顾亦寒语气平淡,带着明显的疏离。
戴佳琪拉开我们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将一个名牌包包随意地放在桌上。
我妹妹的事情,我听说了。她开门见山,目光在我们两人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我和顾亦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佳宁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性格是骄纵了点,但她本性不坏。戴佳琪慢条斯理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她做出这种事,确实是她不对。我们家里已经教训过她了。她现在在国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戴佳宁犯下的不是罪行,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胡闹。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们,是想替你妹妹道歉顾亦寒挑眉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道歉戴佳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顾亦寒,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戴家的人,从来不需要向别人道歉。
她的傲慢和无礼,让我心头火起。
那你来干什么我忍不住开口,语气也不太好。
戴佳琪这才正眼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苏芸是吧我妹妹栽在你手里,算她倒霉。不过,你也别得意。你以为顾亦寒是真的喜欢你吗
我愣住了,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戴佳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向顾亦寒：亦寒,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玩玩可以,但像苏芸这种家世普通、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女孩子,你觉得……我们顾家会接受吗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家世……又是家世！
难道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眼里,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吗
我下意识地看向顾亦寒,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反驳。
然而,顾亦寒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他没有立刻反驳戴佳琪的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看到顾亦寒的反应,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戴佳琪说的是真的顾亦寒的家人……真的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之前对我那么好,那么宠爱,难道都只是……玩玩而已
顾亦寒,你说话啊！我声音颤抖,看着他。
顾亦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避开了我的视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的沉默,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
戴佳琪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苏芸,看到了吗男人啊,都是现实的。尤其是有钱的男人。你这种灰姑娘,最终的结局,要么是被抛弃,要么是……拿一笔分手费走人。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支票簿和笔,唰唰唰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把支票推到我面前。
这里是五十万。拿着钱,离开顾亦寒。这对你,对他,都好。
五十万……
分手费……
屈辱感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又看看戴佳琪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再看看旁边沉默不语、默认了这一切的顾亦寒……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我所以为的坚不可摧的爱情,在现实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我所以为的先虐后甜,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一场更深的虐恋。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戴佳琪,我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钱,我嫌脏。
说完,我拿起那张支票,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地,撕了个粉碎。
然后,我站起身,看也没看顾亦寒一眼,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这一次,我没有哭。
心死了,眼泪也就流干了。
14.
分手的决心
走出咖啡馆的那一刻,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冰冷。
我没有回头,一步步往前走,漫无目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戴佳琪那轻蔑的眼神,和顾亦寒沉默的侧脸,像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玩玩而已……
不会接受……
分手费……
原来,在他和他家人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廉价的存在。
亏我还傻傻地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们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
亏我还傻傻地相信,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
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骗我的。
巨大的失望和屈辱感淹没了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我从麻木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是顾亦寒。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挂断键。
我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解释再多,也掩盖不了他刚才默认戴佳琪羞辱我的事实。
电话被挂断后,微信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芸芸,你在哪
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戴佳琪的话你别信！她就是故意挑拨离间！
你回我消息啊！芸芸！
我看着那些苍白无力的文字,只觉得可笑。
事到如今,解释还有什么用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我抱着膝盖,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个城市那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
我感觉又冷又饿,但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苏芸
我回头一看,愣住了。
竟然是……苏亦沉！
不！不可能！苏亦沉已经……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苏亦沉！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背着一个双肩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亦沉学长！我惊得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已经……
我已经怎么了苏亦沉笑着走近,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我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你……你没死我声音颤抖地问。
苏亦沉被我问得莫名其妙：我好端端的,死什么死苏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真切的笑容,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苏亦沉没死！他还活着！
那之前的一切……车祸、抢救、葬礼……难道都是假的！
那……那场车祸……
哦,你说那个啊。苏亦沉恍然大悟,就是一点小剐蹭,皮外伤,早好了。怎么有人跟你说我死了
皮外伤！
我的大脑再次宕机。
可是……顾亦寒说……警方说……我语无伦次。
顾亦寒苏亦沉皱了皱眉,他跟你说什么了警方找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没说什么啊。
他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问：苏芸,你和顾亦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苏亦沉,又想到顾亦寒之前跟我说的那些关于苏亦沉死亡、关于戴佳宁指使他偷拍勒索的真相……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的大脑。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顾亦寒在骗我！
苏亦沉根本没死！
偷拍视频、勒索电话,甚至包括后来戴佳琪的出现和羞辱……所有的一切,都是顾亦寒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为了试探我还是……有其他更深的目的
我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苏亦沉,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顾亦寒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他的心机,他的城府,简直深不可测！
苏芸苏芸苏亦沉见我脸色惨白,不停地叫我。
学长……我回过神来,强装镇定,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你脸色很难看,我送你回学校吧。苏亦沉不放心地说。
不用了,我立刻拒绝,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需要时间,好好捋一捋这混乱的一切。
如果顾亦寒真的在骗我,那我必须立刻远离他！
那好吧,苏亦沉见我坚持,也没再勉强,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学长。
苏亦沉离开后,我立刻拿出手机,开机。
屏幕刚亮起,顾亦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芸芸！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头传来顾亦寒急切的声音。
顾亦寒,我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们分手吧。
这一次,是真的分手。
彻底,干净。
15.
逃离的勇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传来顾亦寒难以置信的声音：芸芸……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顾亦寒,我累了,不想再陪你玩这种猜忌、试探、欺骗的游戏了。
欺骗芸芸,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顾亦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苏亦沉没死。我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我刚刚见到他了。活生生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更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挫败和……一丝疯狂
呵……呵呵……还是被你发现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带着一种阴冷的偏执,苏芸,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就那么急着去求证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一直在骗我！我厉声反驳,顾亦寒,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从苏亦沉的车祸,到戴佳宁的指使,再到今天戴佳琪的出现……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是。
他竟然……承认了！
如此轻易,如此坦然！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为什么我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不够信任你就因为我当初选择了隐瞒
不够信任他冷笑,苏芸,你那不是不够信任,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遇到事情,你想到的永远是推开我,保护你自己！戴佳宁那次是这样,这次视频的事情,你还是这样！
我受够了你的猜忌！受够了你的摇摆不定！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顾亦寒,才是真心对你,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所以,你就编造了苏亦沉的死讯你就找人假扮戴佳琪来羞辱我你就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让我彻底依赖你,离不开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逻辑吗
这根本就是病态！是偏执！是控制欲！
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顾亦寒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苏芸,我那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包括欺骗我,操纵我,把我当成你的玩偶吗！我愤怒地吼道,顾亦寒,你这不是爱！是自私！是变态！
随便你怎么说。他语气又恢复了那种阴冷的平静,苏芸,我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分手。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你做梦！我挂断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拉黑。
我怕再听下去,我会忍不住吐出来。
原来,我自以为经历了一场先虐后甜的爱情,实际上,却是一步步掉进了一个偏执狂精心设计的陷阱。
从一开始的手机丢失,到戴佳宁的威胁,再到后来的视频勒索,甚至苏亦沉的死亡……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戴佳宁或许是真的嫉妒我,但她的那些手段,是不是也有顾亦寒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亦沉或许真的有把柄被抓住,但那个把柄,是不是顾亦寒提供的
那个偷拍的视频……拍摄角度那么刁钻,会不会……就是他自己安排人拍的！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我爱了那么久,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黑暗扭曲的一面！
我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真相,庆幸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
回到宿舍,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学校,这座城市,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要离开这里,离顾亦寒远远的,开始新的生活。
沈倩和宋瑶回来,看到我打包行李,都惊呆了。
芸芸,你干什么
我把顾亦寒的所作所为,简略地告诉了她们。
她们听完,也是一脸震惊和愤怒。
太过分了！顾亦寒怎么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可怕了！
她们立刻帮我一起收拾东西,还帮我联系了辅导员,办理休学手续。
辅导员听说了我的遭遇,也非常同情和气愤,立刻批准了我的申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承载了我太多痛苦回忆的校园。
沈倩和宋瑶把我送到校门口,依依不舍。
芸芸,以后常联系。
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转身,头也不回地踏上了离开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