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右手食指,按了上去。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丝。
契约瞬间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我的体内。
合作愉快。748露出了第一个,也是极其僵硬的微笑,工程即刻启动。预计……七个‘阴天’后,一期可以开业。
阴天
对应人间的夜晚。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历了人生中最魔幻的时刻。
白天,烂尾楼一片死寂。
晚上,这里却成了繁忙的工地。
无数鬼影穿梭,各种我无法理解的工具发出低沉的轰鸣。
墙体被修补,地面被铺平,诡异的符文管道被安装起来,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纸灰和一种……阴气的混合味道。
我白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晚上则守在这里,看着我的阴间CBD拔地而起。
748成了我的项目经理,一丝不苟地汇报进度。
饿鬼食堂一号店已完成主体装修,正在进行‘食气’管道铺设。
孟婆汤饮品店吧台骨架搭建完毕,‘忘川水’净化系统接入中。
白无常工作室预订了最大的临街铺面,要求安装全息投影‘哭丧效果’展示系统。
……
我听着这些匪夷所思的汇报,感觉自己像个精神病人。
但账户里不断增加的预支出项和偶尔收到的几笔小额意向金（有些等不及的鬼商提前支付的）,又提醒我这一切无比真实。
第七个夜晚。
阴间CBD一期工程,正式完工。
原本的烂尾楼焕然一新。
虽然外观依旧破旧,以免引起人间注意,但内部却别有洞天。
古朴与现代诡异地结合在一起。
青石板地面,木质结构的商铺门面,挂着闪烁鬼火的灯笼。
但同时,又有类似霓虹灯效果的符文招牌,半透明的能量管道在墙壁内流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气,却不让人感到阴森,反而有种……奇异的活力。
陈先生,748站在我身边,今晚,是‘阴曹地府（人间）自由贸易试验区’,暨‘丰都商业广场’的开业典礼。
丰都商业广场……这名字起的,真接地府气。
会有……很多‘顾客’来吗我有些紧张。
已经发出三千张‘开业体验券’。748说,预计……会爆满。
他话音刚落。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紧接着,广场入口处,空间开始扭曲。
一个个半透明的、形态各异的鬼影,凭空出现,好奇又兴奋地涌了进来。
有穿着破烂的饿鬼,看到食堂眼睛都绿了。
有打扮时髦（地府标准）的女鬼,直奔孟婆汤饮品店。
有愁眉苦脸的鬼魂,在判官法律咨询处门口排队。
甚至还有几个小鬼,在牛头马面健身房门口探头探脑。
黑白无常亲自坐镇他们的工作室,一个负责接待,一个负责……展示哭丧样品
整个广场迅速变得鬼声鼎沸。
各种我听不懂的鬼语、讨价还价声、惊叹声、吸溜口水声（来自饿鬼）交织在一起。
我的手机APP（骨板电脑的阳间版本）开始疯狂震动。
【叮！饿鬼食堂一号店收款：功德值+50！】
【叮！孟婆汤（原味）售出：功德值+80！】
【叮！白无常工作室接到预定（三年哭丧套餐）：功德值+10000！】
【叮！牛头马面健身房办理月卡：功德值+500！】
【叮！……】
看着那一笔笔不断跳出的功德值入账,虽然大部分都要优先偿还地府银行的贷款,但我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加速了。
发了！
这次,好像真的要发了！
4
阳寿倒卖与功德期货
阴间CBD火了。
火得一塌糊涂。
那些几百年没尝过新鲜口味的饿鬼,把食堂老板（一个生前是御厨的胖鬼）乐得合不拢嘴。
孟婆汤（忘忧版）成了失恋鬼魂、破产鬼商的抢手货,据说效果拔群,喝完就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白无常的哭丧服务更是供不应求,预约排到了明年清明。毕竟,谁不想在自己的头七、周年祭上,有点专业气氛组呢
我的功德值账户,在还清了第一笔贷款后,开始稳步增长。
虽然速度不算太快——毕竟租金是月结,而且大部分鬼魂还是穷鬼——但潜力巨大。
我开始不满足于只当个包租公。
748,我找到他,地府商城里那个‘一年阳寿’,真的能买
可以。748点头。
那……我买了之后,能……转卖给别人吗我试探着问。
748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理论上……也可以。他缓缓说,但阳寿交易,属于高度管制物品。私下倒卖……风险很大。
什么风险
扰乱阴阳秩序,会被‘轮回监察部’盯上。轻则没收非法所得,重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我打了个冷战。
但如果是……通过‘功德值交易所’进行呢我抛出了我的想法。
功德值交易所,是地府银行下属的一个平台,允许用功德值交易一些特殊的商品和服务,类似于人间的期货市场。
只不过,交易的标的物,是好运、健康、姻缘线,甚至……投胎名额。
当然,最硬通的,还是阳寿。
交易所交易,合法合规。748说,但需要……资格认证,和……庞大的功德值作为保证金。
资格认证我来搞定。我说。这个简单,花点功德值打点一下就行,我在CBD招商时已经摸清门路了。
保证金……需要多少
阳寿交易,属于最高风险级别。保证金……至少需要一千万功德值。
一千万！
我刚开始盈利,账户里零头都还不到一百万。
这么多
这是为了防止恶意操作和市场崩溃。748解释,毕竟,阳寿不是普通商品。
我皱起眉头。
一千万,靠收租子,得收到猴年马月。
必须想别的办法。
我在CBD里溜达,看着那些生意火爆的店铺,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748,你说,咱们能不能……把CBD未来的租金收益……打包成一种……‘资产包’,在交易所里进行交易
比如,我发行一种‘丰都广场一号信托凭证’,购买者可以分享未来一年的租金收益。我提前把钱拿到手,用这笔钱……去做阳寿生意
这不就是人间的ABS（资产证券化）吗
748愣住了,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低头,拿出那个骨板电脑,手指飞快地划动着,像是在计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陈先生……您真是个……天才。
这个模式……在地府……前所未有。
如果操作得当……或许……真的可行！
说干就干。
我花了一笔不菲的功德值（主要是打点关系）,在地府银行和交易所那边疏通关节,获得了发行丰都一号的许可。
同时,我开始在CBD内部进行宣传。
各位老板！各位鬼友！我站在广场中央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拿着一个用特殊骨材制作的扩音喇叭（消耗功德值驱动）。
想不想让你们的功德值……钱生钱
想不想……分享我们丰都广场未来发展的红利
现在,机会来了！
‘丰都广场一号信托凭证’,限量发行！每份一万功德值,预期年化收益……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台下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要知道,地府银行的定期存款利率,才堪堪三个点。
这玩意儿靠谱吗有鬼质疑。
跑路了怎么办
我们是地府银行监管！交易所备案！天道契约担保！我拍着胸脯（虽然鬼魂没有实体胸膛）,我陈伟默,用我的‘鬼格’担保！
再说了,丰都广场就在这儿！我能跑到哪儿去
我又雇用了一批伶牙俐齿的小鬼当销售,在广场上散发宣传单（一种可以自行燃烧的符纸）。
效果出奇的好。
很多赚到第一桶金的鬼商,手里握着功德值,正愁没地方投资。
我的丰都一号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
不到三天,丰都一号一期额度,一千万功德值,宣告售罄！
我的账户上,瞬间多出了一笔巨款。
扣除各种费用和保证金冻结,我手里实际可动用的功德值,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五百万！
748,立刻！给我买入‘一年阳寿’！我激动地指示。
买多少
有多少买多少！把价格给我拉上去！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阳寿,这可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人间那些有钱人,为了续命,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只要我垄断一部分货源,再想办法打通人间的销售渠道……
那利润,绝对是天文数字！
交易所里,阳寿的价格开始飙升。
我像个红了眼的赌徒,不断投入功德值,扫荡着市面上的阳寿额度。
很快,我就成了交易所里最大的阳寿多头。
接下来,是打通人间渠道。
这比我想象的要难。
阳寿交易,毕竟是逆天之事,直接叫卖肯定不行。
我需要一个……中间人。
一个在人间有广泛人脉,尤其是能接触到那些顶级富豪,并且……足够贪婪,敢于铤而走险的人。
我把目标锁定在了……豹哥身上。
那个曾经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放贷人。
没有他,我可能还不会那么快同意地府的交易。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我的贵人。
而且,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我通过748,用一点小小的霉运转移手段,让豹哥最近诸事不顺,赌场失利,小弟叛变,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
然后,在一个深夜,我用一个加密的阴间号码,拨通了他的电话。
豹哥,想不想……发一笔横财
电话那头,豹哥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谁
一个能让你……东山再起的人。
跟你做一笔……关于‘时间’的生意。
5
阴阳比特币与中元双十一
和豹哥的合作,出乎意料的顺利。
或者说,在绝对的利益和一点点超自然手段的威慑下,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承诺给他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作为佣金。
他只需要负责找到那些愿意花天价购买时间的富豪。
第一个客户很快就来了。
一个七十多岁,身患绝症,医生说活不过三个月的地产大亨。
豹哥带他来到我的烂尾楼（当然,是白天,并且做了伪装）。
我在一间经过特殊布置、充满檀香和神秘氛围的会客室接待了他。
陈……先生,老者声音虚弱,但眼神锐利,豹哥说……您有……特殊的渠道
时间,是最宝贵的商品。我故作高深,对某些人来说,千金难换。
开个价吧。老者很直接。
一年阳寿,市场指导价,一亿……人民币。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价格。
老者瞳孔微缩,但并没有太多意外。
到了他这个层次,钱,真的只是数字。
我需要……五年。他说。
五亿。我平静地报价,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事成之后,付清尾款。
可以。老者点头,但我怎么相信你
我笑了笑,打了个响指。
侍立在一旁的748（他用了某种幻术,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管家）端上一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茶水。
这是‘回春露’,地府特产。喝下它,您会感觉……年轻十岁。当然,效果只有一天。
老者将信将疑地喝下。
几秒钟后,他原本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腰背挺直了许多,连咳嗽都停止了。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活力。
我买！他毫不犹豫。
第一笔交易,五亿人民币（等值的黄金和不记名资产）,轻松达成。
我将其中四亿兑换成功德值（通过黑市,损失了不少,但没办法）,继续投入阳寿市场,进一步巩固我的垄断地位。
剩下的一亿,一部分打发了豹哥,另一部分,我用来改善了自己在人间的处境。
还清了所有债务,买了一套豪宅,几辆跑车。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阳寿生意虽然利润惊人,但风险也极大,而且目标客户有限。
更重要的是,随着我在地府交易所的操作,以及CBD生意的火爆,一个新问题出现了——通货膨胀。
大量的功德值被创造出来,但地府的商品和服务供应量增长缓慢。
功德值……开始贬值了。
以前1000功德值能买一张好运符,现在可能要1200。
阳寿的价格更是被我炒上了天。
这引起了很多底层鬼魂的不满,也让地府银行感到了压力。
必须找到一种新的价值锚定物。
748,你说……我在办公室里踱步,看着窗外（其实是墙壁上的全息投影）阴间CBD繁华的夜景,如果……我们发行一种……跨越阴阳两界的……数字货币呢
基于功德值,但又相对独立。总量恒定,发行规则透明。
就叫……‘阴阳币’
748再次露出了那种你他娘真是个天才的表情。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他斟酌着词句,可能会触动……阎王殿的……核心利益。
但如果成功……您将成为……两界通行的……金融巨鳄！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我决定赌一把。
利用我在CBD积累的声望和关系网,以及在地府银行和交易所打下的基础,我开始秘密筹备阴阳币项目。
我拉拢了一批在地府不得志的技术鬼才（比如生前是黑客、程序员的）,组建了一个阴阳链技术实验室。
耗费了大量的功德值和一些从人间搞来的高科技（比如几台超级计算机,当然是烧下去的改装版）,我们成功创建了阴阳币的底层协议和发行机制。
总量恒定2100万枚,通过挖矿产生——这里的挖矿,是真的让鬼魂去某些特定的阴气矿脉进行采集工作,或者完成指定的功德任务。
阴阳币可以用来支付CBD的租金,购买地府商城的特殊商品,甚至……可以直接兑换阳寿（当然,汇率由我这个最大的庄家操控）。
消息一出,整个地府都轰动了。
质疑声、反对声不绝于耳。
很多保守派的鬼官认为这是动摇地府根基的歪门邪道。
一些老牌的鬼商巨头也感到了威胁,暗中使绊子。
但更多的,是那些渴望改变命运的底层鬼魂和新兴鬼商的热烈追捧。
他们看到了一个新的财富增长点。
阴阳币的价格,从一开始的象征性定价,一路飙升。
无数鬼魂涌入矿场,或者疯狂完成任务,只为了能挖到一枚阴阳币。
地府的通货膨胀,在阴阳币这个巨大的资金池面前,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大量的功德值被用来兑换阴阳币,或者投入到挖矿相关的产业中。
我,作为阴阳币的创始人和最大持有者,身价暴涨。
我的功德值账户余额,后面的零已经多到我数不清了。
我觉得,是时候搞点更大的事情了。
748,中元节快到了吧
是的,陈先生。
地府……有没有什么……促销活动
呃……传统上,是‘鬼门关大开’,放假三天。
太没意思了！我一拍大腿,咱们搞个‘中元节双十一’！全场大促销！
哈748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
你看,孟婆汤,买一送一！忘忧版,第二杯半价！
哭丧棒,最新款,自带音效和闪光,限量发售！前一百名购买者,送白无常亲笔签名！
牛头马面健身房,充一万送五千！
饿鬼食堂,推出‘全家桶’套餐,管饱！
还有！把黑白无常请来！给我搞直播带货！
748的下巴都快掉了。
黑……黑白无常大人……直播带货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说,他们俩,地府顶流！粉丝无数！让他们推荐商品,效果肯定爆炸！
告诉他们,出场费……用‘阴阳币’结算！
在阴阳币的诱惑下,连黑白无常这样高冷的阴神,也屈尊来到了我的直播间（设在CBD顶楼）。
直播当晚,观看鬼数……破亿！
弹幕（一种用鬼火凝聚的文字）铺天盖地。
无常大人好帅！
七爷看我！我要给你生猴子！（虽然我已经是鬼了）
这哭丧棒看着不错,下单了！
孟婆汤真的买一送一吗我刚失恋……
阴阳币支付有优惠吗
黑白无常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看到飞涨的销售额和打赏（全是阴阳币）后,也逐渐放开。
白无常（七爷）甚至现场展示了一段专业级哭丧,引得弹幕一片泪目和打赏。
黑无常（八爷）则酷酷地拿起一根最新款的哭丧棒,试挥了一下,带起一阵阴风,引来弹幕尖叫。
那晚,阴间CBD的销售额,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
阴阳币的价值,也因此水涨船高。
我站在落地窗前（也是投影）,俯瞰着下方狂热的鬼群,手里把玩着一枚实体化的阴阳币（冰冷、沉重,散发着幽光）。
豹哥打来电话,语气谄媚：陈先生,又有一位大客户……想买十年阳寿……
748走过来,递上一份报告：阎王殿那边传来消息,对‘阴阳币’表示了‘高度关注’,但暂时……没有干预的意思。
一切似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财富、权力……甚至,生死。
6
穷鬼最可怕
树大招风。
阴阳币的成功和中元节双十一的火爆,让我成了地府里最炙手可热,也最碍眼的存在。
终于,麻烦来了。
首先发难的,是判官。
不是我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个小判官,而是……传说中的,掌管生死簿,铁面无私的崔判官本尊。
一纸来自阎王殿的协查令,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理由是：涉嫌大规模非法倒卖阳寿,扰乱阴阳秩序,操纵地府金融市场。
陈先生,这次……恐怕不好办。748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崔判官……油盐不进。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普通的鬼官,可以用功德值或者阴阳币打点。
但崔判官这种级别的存在……
他想要什么我沉声问。
他什么都不想要。748摇头,他只认……规矩。
那就跟他讲规矩！我冷笑,我所有的阳寿交易,都是通过交易所合法进行！至于操纵市场证据呢
他们冻结了您在交易所的所有阳寿库存,并暂停了‘阴阳币’的交易。748说,理由是……调查需要。
釜底抽薪！
这下麻烦大了。
阳寿是我最大的利润来源,阴阳币是我权力的根基。
两者都被锁死,等于斩断了我的左膀右臂。
紧接着,坏消息接踵而至。
一些之前跟我合作的鬼商,开始反水,向阎王殿举报我的不法行为。
甚至连饿鬼食堂的老板,都偷偷摸摸联系了崔判官,想要戴罪立功。
墙倒众人推。
就连人间,豹哥那边也出了问题。
一个购买了阳寿的富豪,因为太过张扬,被某个神秘部门盯上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我,但也给我敲响了警钟。
阴阳两界,同时对我发起了绞杀。
不能坐以待毙！我眼神发狠,748,动用我们最后的底牌！
您是说……
对！我斩钉截铁,把我们‘挖矿’时搜集到的,那些……东西,放出去！
所谓的挖矿,除了采集阴气,还有一个秘密任务——搜集地府官员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的证据。
这是我早就留的一手。
我知道,想在这个吃鬼不吐骨头的地方立足,光靠钱是不够的。
必须有……让所有人都忌惮的武器。
一时间,地府内部炸开了锅。
无数鬼官的丑闻被匿名曝光在地府暗网（也是我偷偷搞的）上。
收受贿赂、挪用公款（功德值）、欺压鬼民、甚至……和某些艳鬼不清不楚的关系。
涉及的鬼员,从底层小吏到一些部门主管,甚至牵扯到了几位阎罗殿的高级幕僚。
整个地府官场,人心惶惶。
崔判官的调查,也不得不暂时放缓。
他需要先清理门户。
我抓住这个喘息之机,立刻进行反击。
748,宣布下去！我对着围在CBD广场上,因为阴阳币暂停交易而焦虑不安的鬼魂们喊话。
所有持有‘阴阳币’的鬼友！现在可以用你们手里的币,以一比一的比例,兑换‘丰都商业广场’的……永久产权份！
没错！你们将成为CBD的股东！拥有这里的一部分！
以后,每年的租金收益,将按照你们持有的股份比例进行分红！
我陈伟默,要把CBD,打造成一个……属于我们所有鬼的……财富共同体！
这一招,釜底抽薪的反击,彻底点燃了所有持有阴阳币的鬼魂的热情。
他们之前只是投机者,但现在,他们成了股东！
CBD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
谁敢动CBD,就是跟他们所有鬼作对！
无数底层鬼魂、新兴鬼商,自发地组织起来,涌向阎王殿请愿,要求恢复阴阳币交易,支持丰都商业广场的合法经营。
声势之浩大,连阎王殿都感到了压力。
崔判官的调查,在内部丑闻和外部压力的双重夹击下,最终不了了之。
冻结的阳寿库存和阴阳币交易,被悄然解封。
虽然损失惨重,声誉也受到影响,但我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而且,经过这一役,我在地府的地位,反而更加稳固。
我不再仅仅是一个商人,而是……一股庞大的,足以影响地府格局的势力的代言人。
我真正体会到了那句话的含义——最恐怖的鬼,是穷鬼。
当这些穷鬼被组织起来,赋予了财富和希望,他们爆发出的能量,足以撼动一切。
我站在办公室,看着窗外更加繁华,但也更加喧嚣的阴间CBD。
饿鬼们不再满足于残羹冷炙,开始要求更好的食材和就餐环境。
孟婆汤店前排起了长队,失恋的鬼魂们在讨论哪种口味的忘忧效果更好。
黑白无常的直播间外,围满了想要签名的粉丝鬼。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鬼魂,开始讨论如何弹劾那些被曝光的贪官。
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商业中心。
它成了一个……微缩版的,充满活力和欲望的……新世界。
748走进来,递给我一份新的报告。
陈先生,阎王殿传来最新指示……
他的语气有些复杂。
阎罗王……想见您。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笑。
该来的,总会来。
拿起桌上一枚冰冷的阴阳币,我感觉,这场地府经济入侵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我,陈伟默,这个曾经的人间loser,如今的地府诡豪,将是这场大戏里,最耀眼的主角。
至少,在被更可怕的穷鬼推翻之前,是这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