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浴火重生
姜玉凰,你以为太子哥哥当真会娶你这个将门虎女绣着金丝牡丹的绣鞋碾过我的手指,姜雪芙娇笑着举起火把,你们姜家,今晚就该绝了!
烈焰舔舐着宗祠梁柱,我望着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父兄,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门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那个昨日还在我耳边说着玉凰吾妻的男人,此刻正举着滴血的尚方剑。
姜氏私通北狄,满门诛——
轰隆!
惊雷劈开混沌,我猛地睁开眼。海棠纹锦帐被冷汗浸透,掌心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幻痛。铜镜里映出少女稚嫩的面庞,及笄礼上的金丝牡丹步摇正在鬓边摇晃。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商议婚期。丫鬟春桃捧着嫁衣进来,红绸上金线绣的凤凰刺得我眼眶生疼。
是了,这是承平十七年,我及笄那日。父亲尚在边关,继母王氏已迫不及待要把我许给三皇子。前世便是这场婚事,让姜家成了夺嫡之争的祭品。
更衣。我抚过妆奁暗格里的虎符,那是父亲临行前交托的北境三十万大军信物。铜镜里的少女缓缓勾起唇角,这一次,我要让那些魑魅魍魉都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第二章
凤栖梧桐
前厅檀香袅袅,王氏正握着三皇子送来的聘礼单子,腕间翡翠镯子叮当作响:玉凰啊,三皇子特意求了贵妃娘娘,许你侧妃之位......
母亲慎言。我截断她的话,指尖划过礼单上东珠十斛的字样,上月户部奏报,南海贡船遇劫,丢的正是二十斛东珠。不知三殿下这份聘礼,是要陷我们姜家于不忠不义
王氏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忽见管家匆匆来报:大小姐,门外有位自称玄七的壮士,说是将军旧部。
我心脏猛地一跳。玄字营!父亲亲手训练的死士,前世直到姜家灭门都未曾现身的暗棋。原来虎符真正的秘密在此!
快请。我霍然起身,绯色裙裾扫过青砖,腰间玉珏与虎符相撞发出清响。及笄礼上本该由母亲加簪的仪式,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掩护。
玄七见到虎符的刹那,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地:玄字营七百死士,听候大小姐调遣!
第3章
凰羽初展
秋猎围场,皇家旌旗猎猎作响。我挽着雕弓端坐马上,余光瞥见三皇子与姜雪芙在杏黄伞盖下耳语。前世便是在今日,我被设计跌落马背,落下终身残疾。
玉凰姐姐,你的骑装好生别致。姜雪芙凑过来,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我马鞍下的银钉。我佯装不觉,反而握住她的手:妹妹喜欢回头我让绣娘给你裁十套。
号角长鸣,圣驾已至。我忽然策马向前,绛红披风在秋阳下绽开血色:臣女愿为陛下开围!不等众人反应,逐月驹已如离弦之箭冲入猎场。
林间暗矢破空而来时,我反手抽出鞍下短刃。金属相击的火星溅在枯叶上,二十名黑衣刺客从树冠跃下。远处传来禁卫军的惊呼,而我却在刀光剑影中笑出声来——这些死士腰间的蟠龙纹,可是东宫暗卫独有的标记。
护驾!我故意让剑锋擦过肩头,血染罗裳的瞬间,逐月驹恰好撞开扑向御辇的刺客。当羽林卫赶到时,只见少女单膝跪地,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刺客的衣袖。
好!不愧是姜大将军的千金!景元帝抚掌大笑,眼底却闪过忌惮。我垂首谢恩,任由太医包扎伤口。要的就是这份忌惮,要的就是满朝文武都记住,姜家女儿能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
第4章
朱门血宴
暴雨倾盆的深夜,朱雀大街七十二家粮行掌柜被玄七拎着后颈扔进地牢时,我正对着户部账册勾画红线。烛火将墙上悬挂的《大梁漕运图》映得忽明忽暗,朱砂标记的河道像一条条泣血经脉。
三月前江南水患,朝廷拨银八十万两。我指尖叩在青州位置,那里标着个醒目的王字,可运往灾区的十万石粮食,倒有七万石进了户部尚书外祖家的私仓。
粮行刘掌柜肥肉乱颤:郡主明鉴,我们不过奉命行事......
寒光闪过,玄七的弯刀钉在他指缝间。我慢条斯理展开刑部刚送来的密报:去年腊月二十三,你第五房小妾的兄弟在赌坊输掉三万两。巧的是,那日三皇子府的马车在你后院停了半个时辰。
地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磕头声。我蘸着茶汤在青砖上画了道符咒:诸位可知,为何这地牢要建在玄武位指尖轻弹,符咒竟泛起幽幽蓝光,今夜子时阴兵借道,最喜食人肝胆。
当第一个掌柜疯叫着招供时,我倚着玄七递来的软枕轻笑。哪有什么阴兵,不过是让天机阁药师配的致幻散。不过三日,京城半数粮商画押的罪状已呈到御前。
姜家丫头倒是雷厉风行。景元帝将折子摔在龙案上,目光如鹰隼,只是赈灾之事涉及皇亲......
我跪在丹墀下双手奉上虎符:臣女愿代父出征北境,以三十万姜家军为质,换陛下一个彻查的机会。金砖倒映着帝王骤然收缩的瞳孔,前世他就是忌惮这枚虎符,才纵容三皇子构陷姜家。
三日后,我戴着钦差玉牌踏上南下的官船。船舱暗格里,七十二家粮行的地契正与玄字营的调令叠在一处。船头忽有白鸽落下,绑着天机阁密信——三皇子私铸兵器处已查明,在青州王记粮仓地下。
第5章
烽火连城
北戎铁骑踏破雁门关那日,我正在校场试射新制的霹雳火铳。黑火药在三百步外的草人堆里炸开时,前来传旨的太监吓得跌坐在地。
陛下有旨,封姜玉凰为镇北都督,即刻......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不必念了。我扯过圣旨垫在火炮底座,劳烦公公回禀,我要的不是虚衔,而是幽云十六州的调兵权。玄七适时递上滴血的包裹,里面装着三皇子与北戎往来的密信,每一封都盖着东宫印鉴。
边关的雪混着血沫子往铠甲里钻,我站在城楼上俯瞰连营灯火。前世就是在这里,父兄被断了粮草孤军奋战,最终被做成人彘挂在敌营辕门。
将军,敌军在饮马河上游筑坝!斥候来报时,我正往舆图上插着红蓝小旗。天机阁送来的北戎布防图铺在案头,与记忆中的地形分毫不差。
取两百桶火油,今夜子时随我出城。我摘下鬼面盔,露出额间画着的赤焰纹,记得给战马都蒙上眼罩。
当火船顺着冰面撞向堤坝时,饮马河炸开漫天流火。融化的雪水裹着燃烧的碎冰冲向下游,北戎大营顷刻化作汪洋火海。我站在山崖上吹响骨笛,埋伏多时的玄字营如黑潮般涌出山谷。
捷报传回京城那日,我在帅帐中接见了位不速之客。银甲少年揭下面具的刹那,我手中茶盏应声而碎——这张与前世北戎军师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说着:天机阁主萧夙,愿为将军执鞭坠镫。
第6章
九重阙变
我班师回朝那日,朱雀大街铺满了带血的铜钱。三皇子府昨夜走了水,连带着刑部大牢里七十二名涉案官员集体暴毙。金銮殿上,景元帝盯着我呈上的玉玺,忽然大笑出声。
好个姜玉凰!当年你祖父扶朕登基时,也是这般......
陛下错了。我抬手打断,玄铁护腕撞出金石之音,四十年前扶您上位的,是喝下鸩酒的端慧太子。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雕花窗可见玄甲卫已将皇宫围成铁桶。
萧夙捧着宗正寺玉牒缓步而来,天青色官服衬得眉目如画:已验明,三皇子实为陛下与端慧太子妃私通所生。他指尖点在某个被朱砂划去的名字上,而真正的嫡长孙,此刻正站在您面前。
景元帝踉跄着跌坐龙椅,我抚过腰间虎符。前世萧夙作为北戎军师与我同归于尽时,曾在我掌心写过玉牒二字。原来这局棋,早在父辈们争夺皇位时便已布下。
姑姑,该收网了。我转身看向珠帘后,白发苍苍的镇国长公主手持凤印走出阴影。她身后跟着的,是本该死在冷宫的先帝遗腹子。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踩着御阶上的血渍走向龙椅。玄七率百官跪拜的声浪中,我瞥见萧夙袖中滑出的半块玉佩——与我颈间那枚恰好能合成凤凰于飞。
陛下,该改年号了。他仰头轻笑,眼底映着九重宫阙熊熊燃烧的烽火。我望着太极殿外飘扬的玄凰旗,忽然想起重生那日镜中少女鬓边的金丝牡丹。
如今,该换真正的凤冠了。
第7章
凤鸣朝阳
金銮殿的蟠龙柱上还挂着带霜的血珠,我踩着三皇子临死前抓出的指痕踏上御阶。萧夙忽然拽住我的手腕,将一枚青铜钥匙按进掌心:陛下可知,龙椅下的暗格藏着大梁真正的命脉
景元帝闻言剧烈挣扎起来,却被玄七用刀柄敲碎膝盖骨。我当着他的面转动钥匙,机括声响起的瞬间,整座龙椅向后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腐朽的腥风裹着金箔扑面而来,长明灯次第亮起,照亮壁上密密麻麻的——人蛹。
先帝晚年追求长生,用九十九对童男童女炼成活尸。萧夙弹指震落某具人蛹的面纱,露出我记忆中端慧太子妃的脸,当年姑母不是病逝,是被做成了守墓傀儡。
镇国长公主的凤头杖重重杵地,她颤抖着抚摸人蛹颈间玉坠:皇兄,你连发妻都舍得......话音未落,景元帝突然暴起,袖中淬毒的匕首直刺我后心。
叮!
萧夙的玉骨折扇架住利刃,我反手将虎符砸进景元帝天灵盖。鲜血溅上十二章纹冕服,那老疯子竟嗬嗬笑着攥住我的裙摆:你以为赢了吗北境三十万大军早中了蛊毒......
你说的是这个我从玄七手中接过陶罐,掀开红布那刻,景元帝的瞳孔骤然扩散——罐中浸泡着数百条蛊虫尸体,每只背上都烙着姜家军的火焰纹。
地宫忽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我顺着密道返回地面时,朝阳正刺破太极殿的琉璃瓦。九重宫门外,黑压压的北境铁骑高举火把,每一簇火焰都映着玄甲上的凤凰图腾。
吾皇万岁!
山呼声惊飞栖梧宫的青鸾,我望着跪了满城的玄凰卫,忽然将虎符抛向萧夙。青铜兽符在空中划出弧线,被他用扇骨轻轻一挑,稳稳落在捧着玉玺的镇国长公主面前。
陛下这是何意老太傅颤巍巍出列。
我解下染血的披风扔进火盆,烈焰腾空映亮十二旒玉串:传旨六部,即日起废除虎符调兵制。凡我大梁将士,认凰纹玄甲不认君王令!话音未落,兵部尚书当场昏厥——他袖中刚拟好的削兵权奏折,正被玄七用刀尖挑着示众。
萧夙忽然轻笑出声,他解下腰间玉佩往空中一抛。湛蓝穹顶之上,天机阁豢养的雪鹰叼着明黄卷轴俯冲而下,正落在我展开的掌心。
北戎王庭愿献三百里草场为陛下登基贺礼。他指尖抚过卷轴末尾的狼头印鉴,条件是求娶大梁女帝——身边那位军师大人。
我望着使团中走出的红衣女子,她额间火云纹与萧夙的玉佩同时泛起幽光。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夜北戎军帐中,正是这女子将长刀送进萧夙心口,笑着说:师兄,你输了。
准奏。我突然掐住萧夙的下颌,在他唇上咬出血痕,不过朕的军师,需先入赘栖凰台。
朱雀门外忽起骚动,一队重甲骑兵冲破禁军防线。为首之人摘下鬼面盔,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面容:阿姐,幽州十六郡的凤凰旗,够不够当嫁妆
我望着本该死在漠北的幼弟,手中玉玺重重砸在龙案。很好,前世那些魑魅魍魉,终于到齐了。
第8章
凰血燃霄
金銮殿的汉白玉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姜淮安的重剑插在我脚前三寸。少年将军赤色披风翻卷如焰,眉骨处一道新疤横贯至下颌,生生将那张肖似我的脸割裂成两半。
阿姐不信我他踢开滚落的鬼面盔,露出脖颈处狰狞的刺青——那是玄字营死士才有的火凤印记,三年前漠北沙暴,是父亲用战旗裹着我扔出流沙坑。他猛地扯开铠甲,心口处赫然烙着虎符形状的疤痕。
萧夙的折扇突然抵住姜淮安咽喉:玄字营名册上,从未有少主名讳。话音未落,少年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映出北斗七星的寒芒——正是我前世赠予暗卫首领的璇玑剑。
够了。我掷出玉玺砸在两人中间,飞溅的碎玉划破姜淮安脸颊,淮安,把你袖中的东西拿出来。
少年瞳孔骤缩,我已然劈手扯落他右臂护甲。玄铁之下,密密麻麻的蛊虫正在皮下蠕动,拼成北戎文字弑。
好一招借尸还魂。我掐住他下巴灌下整壶烈酒,酒液触到蛊虫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姜淮安惨叫着撕开皮肉,上百只焦黑的蛊虫尸体簌簌落地。
萧夙忽然揽住我的腰疾退三步,原本站立处炸开毒烟。北戎使团中红衣女子掀开人皮面具,赫然是前世剖开我胸膛的北戎大祭司赫连雪。
师姐,十年不见还是这般警觉。她指尖缠绕着浸毒的银丝,当年师父将天机阁传给你时,可没说连情蛊都要让给你。
我突然拽过萧夙的衣领咬破他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的刹那,赫连雪手中的银丝突然转向,将想要偷袭的景元帝旧部绞成碎肉。
你居然把本命蛊种给他!赫连雪姣好的面容扭曲如恶鬼,七窍开始渗出黑血。萧夙擦着唇边血迹轻笑:师妹难道不知,栖凰台最擅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玄七突然吹响骨笛,栖梧宫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七十二尊青铜火炮从飞檐探出,炮口对准使团的位置。我接过姜淮安颤抖着捧上的火把,望着四散奔逃的北戎人:当日饮马河畔的火油,还剩多少
够烧干整条护城河。萧夙与我十指相扣,共同点燃引信。
炮火染红天际时,我踩着满地琉璃碎片登上祭天台。礼官颤抖着捧来祭文,却被我用剑尖挑入火盆。九丈高的青铜鼎中,北戎使团的旌旗与景元帝的龙袍正在噼啪燃烧。
朕的祭天词,只需八字。我将璇玑剑掷向苍穹,剑身折射的日光恰好刺破乌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惊雷炸响的瞬间,姜淮安率玄凰卫抬来十口铁箱。箱盖掀开的刹那,跪在广场上的老臣们发出惊恐的抽气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百颗人头,全是三年来暗中与北戎勾结的官员。
这份万寿节贺礼,诸君可还满意我随手抓起颗头颅扔下高台,血渍在白玉阶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新任户部尚书当场失禁,他今早刚将贪污的十万两白银换成银票缝在裤腰。
萧夙忽然将玉玺塞进我掌心,自己却解下官服露出满背的凤凰图腾。那刺青竟是用朱砂混着玄字营将士的血纹成,每片羽翎都写着一个名字。
臣以天机阁百年气运为聘。他在万千瞩目中单膝跪地,求陛下赐我凤君之位。
栖梧宫方向突然传来清越凤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火烧云聚成巨大的凰鸟形状。钦天监正使连滚带爬扑到阶前:九天玄凰临世,这是天佑我大梁啊!
我俯视着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忽然觉得无趣。这些曾将我姜家逼入绝境的蝼蚁,此刻连抬头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淮安。我唤住正在擦拭剑锋的少年,三日后你带玄字营去漠北,把赫连雪没说完的话,从北戎王嘴里撬出来。
那阿姐的登基大典......
我接过玄七递来的弓箭,对准太庙方向一箭射出。裹着火油的箭矢穿透祖宗牌位,将整座祠堂化作冲天火炬。
姜家的列祖列宗,配不上本王的香火。
终章
燎原星火
祭天台上的火光照亮了半个皇城,我戴着九凤衔珠冠转身时,萧夙突然捂住心口踉跄跪地。鲜血从他指缝涌出,在玄色礼服上洇出诡异的曼陀罗花纹。
陛下...他笑着咳出血块,臣好像中蛊了。
我扯开他衣襟的手顿在半空——萧夙心口浮现的凤凰刺青正在渗血,与我背后胎记的形状严丝合缝。前世被长剑贯穿的旧伤突然剧痛难忍,记忆如决堤洪水涌来:漠北月夜,萧夙握着我的手将匕首刺入他胸膛;饮马河畔,他替我挡下淬毒的冷箭时笑着说这次换我欠你;还有更久远的画面,穿着龙袍的我与他在金銮殿兵刃相向......
乾坤蛊。萧夙沾血的手指抚过我眉间花钿,双生同命,轮回不灭。师姐当年为破我的天机卦,当真舍得下血本。
祭天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姜淮安拎着北戎王的头颅闯进宫门,那头颅竟睁着眼诡笑:姜玉凰,你以为赢的是谁话音未落,玄七的弯刀已将其钉在蟠龙柱上。
报——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跪在地,漠北八百里加急,三十万玄凰卫...全数倒戈!
我猛地看向萧夙,他腕间不知何时多了道青铜锁链,链子上串着的正是玄字营死士的命牌。姜淮安突然举剑指向我,瞳仁泛起妖异的金红色:阿姐,你猜当年漠北沙暴里,父亲最后说了什么
萧夙的折扇突然架住劈来的剑锋,另一只手捏碎腰间玉佩。青色烟尘中,本该葬身火海的赫连雪款步而出,手中牵着个与我容貌相同的白衣少女。
游戏该结束了。赫连雪指尖缠绕的银丝突然勒进少女脖颈,师姐猜猜,这位用你心头血养了十年的药人,能不能替你去死
我抚过腕间新添的伤痕,突然笑出声。玄七吹响的骨笛声里,整座祭天台开始剧烈震颤。埋在地宫深处的火药接连炸响,烈焰中飞出万千火蝶,每只蝶翼都映着玄凰卫的图腾。
本王的江山...我在坍塌的梁柱间握住萧夙的手,要死也是死在自己手里。
最后一刻,我看见姜淮安扑向药人时被银丝割喉,赫连雪在火中化作白骨,而萧夙将我推入突然开启的青铜门。黑暗吞噬意识的瞬间,耳边传来他似叹似笑的声音:第一百世,你终于肯与我同归......
三个月后,江南某处私塾。
说书人敲响醒木:要说那女帝姜玉凰,史书载其于登基当日与反贼同焚祭天台。可奇的是,漠北古战场每逢雨夜便现鬼兵操练,为首的将军额间赤焰纹......
窗边青衫公子突然轻笑,他腕间缠着烧焦的青铜链,怀中女童正把玩半块凤凰玉佩。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远处官道上,玄甲覆面的商队正押送七十二口贴着符咒的黑棺。
暮色中传来缥缈的哼唱声,仔细听竟是玄字营的战歌。路旁茶摊老妪擦了擦混浊的眼,她布满烫伤的掌心,隐约可见火焰凤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