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浴火凤凰之豪门娇女 > 第一章

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非得给我唐若溪的人生硬塞个炸裂大反转!
前脚,我妈那个女人,才用七十五万的彩票二等奖,狠狠地在我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那七十五万金光闪闪的钱啊,她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麻溜儿地分给了我哥唐昊和妹妹唐晓,一人二十万,自己也揣了二十万,剩下的嘛,大概零花去了。
我呢,就像被晾在灶台边的一截柴火,干巴得不行,大学通知书眼瞅着就攥手里了,可学费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我硬着头皮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只求能借点儿学费救急。
结果她倒好,正悠哉悠哉地剥橘子呢,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嘴里蹦出来的字儿比冰碴子还硬:我这儿没钱,找你爸要去。
那语气,简直要把人直接冻死在当场,一丝温度都没有,仿佛我不是她养大的,而是一个讨饭的叫花子。
那一刻,我心里头的憋屈跟被灌了一吨黄连似的,苦得嗓子眼儿发紧。
可日子他娘的还得往下过,总不能因为学费泡汤,我的十八年寒窗苦读就白费了吧
真真是被逼到悬崖边上,我咬紧了牙关,一把拎出了那个陪伴我长大的金猪存钱罐,那是从九岁开始,攒下的所有压岁钱和零花。
妈的,不拼一把不是我唐若溪的风格!
那时心里就冒出个疯狂念头:老子拿着这攒了十年的血汗钱,万一运气逆天,小单车变摩托,直接飞起呢
谁能想到,这老天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娘的给我开了个惊天动地的玩笑——开奖那天,我账户里炸裂了三亿六千多万!
回过头去看看上个月那个点儿,妹妹唐晓生日,唐母心血来潮,非说唐晓是她的小福星,屁颠颠跑去买了张彩票。
不得不说,这好运来得确实诡异。
开奖那晚,唐母跟个守财奴似的,两只眼珠子死死黏在电脑屏幕上,那架势,恨不得把屏幕给盯穿了。
她这次玩儿了点儿花活,拖胆加追加投注,哐哐砸了十次,总共三十块钱。
结果呢,大奖号码五加二,她中了五加一,一下薅走了五次二等奖,顺带捎走了五次五等奖,噼里啪啦加起来,七十五万二,扣完税,到手六十多万,够她跟唐昊、唐晓潇洒好一阵子了。
第二天,她脚底抹油似的,天没亮就窜去了省厅,领了钱屁股还没坐热,又奔去银行办了定期,那动作快得跟后面有鬼撵似的。
可怜我呢,一个子儿都没见着,连大学学费的毛都没捞到一根。
心里头那股子委屈跟火山似的往上冒,我鼓起所有勇气,又去找唐母,想着好歹,先跟她借一个学期的学费应应急。
她还是一样,跟机器人设定了程序似的,就那一句:我没钱,去找你爸。
那声音冷冰冰的,像块寒冰直接砸我心口上了,透心凉。
没办法,我只能拨通那个几乎不怎么联系的电话。
电话响了老半天,他才懒洋洋地接起来,一开口就带着嫌弃:这次又是咋回事不懂电话费贵是吧这个月都打几通了!
我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窜,但顾不上跟他掰扯,赶紧把事儿说了:爸,今天是我的生日,学费啥时候能打过来学校快开学了!
他非但不回答正事儿,反而开始挑刺儿了:电话一来连个问候都没,晚饭吃了没也不问,你这些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急得恨不得跳脚,再次强调重点:学校马上开学了!
结果,他嘴里蹦出来的话,让我脑瓜子嗡嗡的:你妈说你没考上大学,说别人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就你没有。
放屁!我直接炸毛了,嗓门一下拔高八度,不可能!我估过分数的,就算考不上省里的重点,本地的大学也绰绰有余!
就这么一句东一句西,来回拉扯了五分钟,毛线都没谈出来。
挂了电话,我脑子里跟浆糊似的,满是问号,嘴里还在喃喃:不可能考不上的,我算过的……
正心烦意乱呢,我的视线飘到了座机下头压着的白色信封。
一把抓起来,翻过来一看,我操,可不是一封录取通知书!
还是本地卫校妇产护理专业的,关键是,我根本没报过这个学校啊!
就在我魂儿都要吓飞的时候,楼下传来大门锁上的声音,伴随着唐母和唐晓那黏腻得让人牙酸的笑声。
我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想把通知书塞进裤腰,可又瞅了瞅身上那薄了吧唧的校服,肯定能看出褶皱,又赶紧抽出来,折了折往裤兜里塞。
结果裤兜直接鼓得跟个小山包似的,明晃晃地写着这儿有猫腻!
我急得直冒汗,没办法,又把信封拿出来,往左边裤腰里一插,就露出来一小截白边,用裤头的松紧带死死压住,心跳快得能蹦出胸膛。
刚折腾完这一切,唐母和唐晓就踩着楼梯上来了,马上就要晃进二楼大厅。
我眼疾手快,电光火石间猛地蹲下,拉开电视柜的玻璃门,从里头翻出药箱,胡乱拿出虎标驱风油,就开始往脚踝上猛抹,假装我的老毛病脚伤又犯了。
唐晓一进门,嗓门就尖了起来,对着唐母撒娇:妈,班主任说了,九月开学就是高三了,加强培训班得提前报名,你快给我钱去!
唐母那张脸上,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连声应和:报!报!咱闺女想学妈就砸锅卖铁也供你,可得努力学啊,争气给妈考个好大学!
唐晓瞅见我蹲那儿抹药,鼻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越过我,把书包往杂物房里一扔,扭着腰去上厕所了。
唐母扫了我一眼,一边掏钥匙开自己房门,一边用那种惯常的盘问腔调甩过来一句:饭煮了没青菜洗了没
我心里头早就MMP了,但还是没好气地应了:煮了!洗了!就等您这顿尊驾来炒菜呢!
她又问:楼顶的花浇了没
我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刚才太阳还挺大,想先煮饭,晚点儿等太阳下去再浇。说完,我拎着水壶蹭蹭蹭就往四楼楼顶窜,胡乱洒了点水,就跟后面有狼撵似的,又冲回房间,砰地一声把门给甩上。
我心有余悸,生怕那俩女人冲上来偷看,鬼鬼祟祟地打开衣柜门,整个人闪了进去,藏在里头,才敢把那封要命的通知书掏出来。
仔细一看,果然,信封早就被拆开了!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
那一刻,愤怒和焦灼像两团火在我胸腔里熊熊燃烧,但我知道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我趁着唐母在厨房乒乒乓乓炒菜,唐晓还没从厕所出来的空档,赶紧溜出去,把那封录取通知书又塞回了固定电话机下面,用座机死死压住。
吃完饭,又是我一个人吭哧吭哧洗完堆积如山的碗筷,都六点四十分了,我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再不出去透口气,肯定要爆炸。
我对着在客厅看肥皂剧的唐母说了声去书店看书,扭头就窜出了家门,简直是逃命!
学校离我家不远,我甩开两条腿一路小跑,两分钟就给跑到了。
又花了不到两分钟,直接杀到了教师宿舍,找到了我的班主任。
班主任看见我,表情有点儿复杂,开了口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坠冰窟:唐芊千,关于你的高考志愿……你妈妈来学校一趟,非要更改你的志愿,直接填了卫校,她说你家哥哥学医,还有表叔表哥在药房工作,所以……
轰!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瞬间懵逼,整个人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嗡鸣声。
志愿……改了我的志愿……被改了……我喃喃自语,眼珠子瞪得溜圆,背脊一股子凉气嗖嗖往上窜。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不是,是我的全世界,我的未来,被亲手摧毁了。
那可是我唯一能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机会啊!我他妈等了整整九年,做梦都想摆脱这个家,结果换来的却是这种绝望至极的结局!
在这个家,我算个什么东西免费保姆,自带干粮的那种!
唐昊和唐晓那俩祖宗,屁都不用干就能拿到零用钱,唐昊更是只要张个嘴,甚至嘴都不用张,唐母就把钱送到他手里。
唐晓呢,偶尔扭扭屁股做点儿家务,立刻就有额外的奖励。
而我呢妈的,老师让交五块钱班费,唐母都怀疑我要私吞,非得打电话给班主任核实!
那磨磨唧唧,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最后还是看我委屈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才肉疼得跟割肉似的把五块钱摔给我。
想到这些,心里头那股子怒火烧得更旺了,今天可是我十八岁生日啊!我不想就这么憋屈得跟条丧家犬似的!
我像一阵风似的冲回家,直接拉开衣柜,在最底层扒拉出我的百宝箱——那个装满秘密的小拖桶。
从里头翻出那个巴掌大的金猪存钱罐,这是我所有的希望!
抓起一件厚衣服裹住它,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咣地一声,狠狠砸向了墙壁!
金猪惨叫一声,裂成了好几块,各种面额的小钱币叮叮当当滚了一地,像是散落的眼泪,这他娘的是我从九岁开始存下来的所有红包钱啊!
我手忙脚乱地又翻出自己DIY的拉链钱包,把所有钱一股脑儿塞进去,用别针小心地夹在裤腰上固定好,整理了一下东西,跟身后有恶鬼追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唐母在楼顶跟黎阿姨那个长舌妇扯闲篇呢,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那声音在我耳朵里比鬼哭狼嚎还难听。
去书店那条路上,我心里头飞快地盘算着这笔巨款。
前几年过年家里人多,红包收得多,这几年人越来越少,钱也越来越少,估摸着金猪里总共也就存了一千多块钱。
一个八寸的奶油蛋糕就要八十八,妈的,今天老子就奢侈一把!
自己给自己买个蛋糕,狠狠地吃一顿,顺便把过去那些窝囊废似的生日统统补上!
正想着呢,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上个月唐母给唐晓买彩票中奖的事儿。
心里头猛地一动,哎哟卧槽,老子这血汗钱,要不也去彩票店试试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脚就像被装了马达似的,完全不受控制,直接往彩票店那边拐了过去,步子那叫一个快!
杀到彩票店门口,里头的那个老板娘探头看了看我身上的校服,一脸警惕:小姑娘,未成年不能买彩票的啊!
我赶紧一把扯出藏在钱包里的身份证,对着她晃了晃,语气硬邦邦的:早就满十八了!高考都考完了,这校服嘛,也就个留念!其实我那一代身份证照片拍得跟鬼似的,黑了吧唧的,跟本人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能蒙过去就行。
老板娘仔细瞧了瞧,估计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才慢悠悠地说:今晚的票截止了,只能买下一期的哦。
我站在那儿,脑子里跟浆糊似的,压根不知道该选哪个号码,随便抓了几张票看,然后一咬牙,直接把自己的出生日期、高考准考证号、高考分数都给写了上去,又随便挑了一组拖胆码,直接追加投注,十注,刚好三十块!妈的,这可是我一个月的饭钱!
拎着彩票,我转身刚想脚底抹油开溜,心里头猛地咯噔一下,一股子强烈的直觉涌上来——好像还差点儿什么,再买一张!
我鬼使神差地又转回身,把钱包里那堆各种面额的纸币一把掏出来,啪地拍在玻璃柜台上,跟视死如归似的:老板娘,再来一张!机选!就用这些钱!
老板娘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小姑娘你确定!目测怎么也有好几百块哦,这钱真是你自己的别是偷家里的吧
我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吼了句:我红包钱!今天我生日!买!!
老板娘估计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豪气的小屁孩,数了数,一共六百六十六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嘿!六百六十六,好意头啊!票拿好了!
我接过彩票,发现老板娘多给了三张,赶紧说:老板娘,你多给我了三张!
老板娘一脸大方地摆摆手:一次性买满两百六十八块送一张机选,另一张是你生日,送你的生日福利,也是机选的!
我道了谢,心肝儿颤抖着收好钱包,快步往书店那边窜去。
在书店楼下的小卖部,我一咬牙,狠狠心给自己买了两个心心念念的棒棒糖和一瓶番石榴汁,这通折腾下来,钱包直接瘪得跟被压路机碾过似的,剩下不到六百块了。
之后的日子,简直是煎熬。
又过了五天,那个男人——我名义上的父亲,毛都没给我打过来一分钱,连电话都没一个,更别提问我高考的事儿了,仿佛我考没考上,开不开学,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唐母和唐晓那俩奇葩,天天在家里大声嚷嚷高三啊、培训班啊什么的,那副嘴脸,完全就没把我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压根儿不把我当回事儿。
唐昊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对我爱搭不理的,眼神儿都能凉死个人。
直到有一天路过彩票店,瞅见老板娘不在,换了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坐着,我鬼使神差地想着,反正那几张是送的,拿来兑了玩玩儿,万一中了点小奖呢
没想到,送的那几张里面,一张中了四加二,直接兑了三千块!还有一张三加一,十五块!
我拎着那厚厚的几摞钞票(虽然都是十块二十块的,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巨款),心跳得快要炸开了!
一边往书店溜达,一边脑子里飞速盘算:一万元以下的奖金在彩票店就能兑,大奖……大奖得去省厅!
等等,大奖我他娘的,半夜鬼鬼祟祟用电脑查的那些数字……中了一等奖……二十倍!
我记得当时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直接晃瞎了我的眼,总共中了……三亿六千八百五十多万啊!卧槽!
我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皱巴巴、价值三十块钱的彩票,整晚整晚地失眠,大脑里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全是爆炸声!
那张三十块的彩票,上面赫然写着:一等奖五加二,一注,奖金一千六百多万!二等奖五加一,四注,六十多万!四等奖四加二,一注,三千块!五等奖四加一,四注,一千二百块!
还有那张六百六十块的,妈的,我买了二十二倍啊!二十二倍的一等奖!
不行,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藏藏藏!谁都不能告诉!这可是我的惊天大秘密!
我不想再像个被动挨打的木头人了,我要主动出击!把这被偷走的人生,连本带利给我抢回来!
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陈。
高兴得要疯了,终于有钱交学费了,不止学费,我他娘的想读啥读啥,想去哪儿去哪儿!
忧虑呢,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没了,被那个女人亲手给毁了。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读脱产班啊!虽然学费死贵死贵的,但那在我看来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怎么溜之大吉,找个合理的借口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去其他城市!
晚上,唐昊回家吃饭了,饭桌上他开始眉飞色舞地吹嘘医院里的破事儿,解剖啊,手术啊什么的。
说实话,他那些工作内容对我来说,已经完全丧失了兴趣了,以前我还屁颠颠地听,觉得新鲜,比电视上那些演的带劲儿。
哎哟!吃饭呢!能不能别说医院那些恶心玩意儿!回家就别提了!唐晓受不了了,尖叫着打断了他。
切!这算啥!更刺激的我都还没说呢!唐昊一脸不屑,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嘟囔。
你说啥都行!就是别说实习的事儿!恶心死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唐晓捂着嘴,一脸嫌弃。
突然,唐母的视线刀子似的扎过来,直接问我:你高考完了,也没考上大学,有什么打算
我正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溜走,被她这么冷不丁一问,心里猛地一激灵。
她这是什么意思!明知故问!
我迅速抬眼扫了唐母一眼,然后赶紧低头,假装自己是全世界最努力吃饭的人,沉默了几秒,装傻充愣道:什么打算
我放下碗,像是思考了一下人生大事,然后夹了一块清蒸罗非鱼的背脊肉放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认真。
别说,这罗非鱼的刺是比草鱼鲤鱼啥的少多了,鱼肉嫩滑蘸着酱油,能让我一口气干好几碗饭,可惜在这种家里,鱼肉再好吃也跟受罪似的,一条鱼想一个人干完那是做梦。
几口就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饭刨光了。
唐母的声音像块沉重的石头压了过来,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你不行的嘲讽:既然考不上大学,也满十八岁了,那不就得出去打工了嘛!你表姐在制衣厂当小组长呢,你舅妈在内衣厂是包工头,你看看想去哪儿,我好跟她们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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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一副理所当然替我安排人生下场的样子,我眼睛的余光死死盯着对面的唐昊和唐晓,看他们俩脸上没什么异样,不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反倒是唐母,改我志愿这事儿藏得可真够深的!
我哪有心思跟她在这儿演戏绕圈圈心里早就冒火了,只敷衍地应了一声哦,就没吭气了。
唐母大概没想到我只回了个哦,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直接就被我的不配合给激怒了!
她猛地一摔筷子,哐当一声,脸拉得跟驴脸似的,开始连珠炮似的开骂:看看人家隔壁黎阿姨的儿子,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了!人家女儿大学毕业出来在通讯公司工作!你呢!连个大学都考不上!要你有什么用!废物一个!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强!
我彻底被她那副嘴脸给惊到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卧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要不是她这个贱人偷偷摸摸改了老子的志愿,我会没大学上!
老子高考分数线明明过了二本线还多五分呢!
她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骂我废物!她一个小学二年级都没毕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本来想着忍了这口气,反正老子中大奖了,马上就溜之大吉,不跟她一般见识!
可他娘的,大概是三亿多巨款撑腰,心里头那股子愉悦劲儿怎么都压不住,让我忍不住直接就给怼了回去!
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我好歹高中毕业证拿手里了!你小学都没毕业有什么脸说我!我要是废物,那你就是大废物!是垃圾!是垃圾中的垃圾中的渣渣!!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唐昊狠狠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凶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儿跟要吃了我似的。
唐晓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碗里夹菜,仿佛屋子里正在上演的是别人的抓马。
我余光扫过去,唐母已经开始表演了,那张脸扭曲得跟苦瓜似的,眼眶红红的,时不时还用手背轻轻擦一下眼角,装出一副委屈得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看她那副扭捏作态、恶心巴拉的样子,我的胃都快要吐出来了。
我!我是没毕业!但我也是你妈!你学校就这样教你尊老爱幼的吗!你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她指着我的鼻子吼,声音带着哭腔,活像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事。
我每天起早贪黑!我是为了谁!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
我感觉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一样,狠狠地咬紧了后牙槽。
你没毕业怪谁!是你妈没给你交学费吗!阿婆都说了交了两块钱学费是你自己没去考试!非要在家菜地淋菜不去!还起早贪黑!你给我煮过一顿早餐吗!你六点钟起来第一时间是跑去伺候你的菜地!而不是给我们做早饭!唐昊有早餐钱可以自己买!唐晓也有!我没有!我煮个剩饭吃点都得被你说我吃了你的早餐你要饿肚子!难道我不吃我就不饿吗!话赶话,我的嘴像机关枪似的停不下来,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全给喷了出来!
你什么态度!我说你一句你就顶十句!我养个什么东西!我是做哥哥的!唐昊!你看看!我这哪是养女!我这是养了个祖宗!我一句她十句!我为这个家容易吗我!累死累活给他们挣钱花!她指着我,又开始跟唐昊哭诉,企图煽动他。
唐昊本来可能不想插手,但他娘的听见唐母最后那句话,立刻就炸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你看我打不打你!她是你的长辈!你敢顶嘴!唐芊千!!
听到唐昊发话了,虽然心里气得想打人,但念在他小时候背过我一次的情份上(虽然这情份早他妈抵消完了),我还是不想跟他直接发生肢体冲突,毕竟男女力量差距摆在那儿。
这口气,再怎么恶心,我也得暂时自己吞下去!
啪!我一把将自己的碗筷狠狠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比唐母摔筷子还响!
我吃饱了!今天的晚饭是我做的!洗碗收台轮到你们两个了!
我猛地站起身,想把椅子搬回墙边。
没想到,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屁股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茶几!
放在茶几上的茶壶咔啦一声,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
我的心猛地一沉,砰砰砰跳得跟打鼓似的!
坏了!这个要钱如命的女人,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椅子归置好,然后像一道闪电似的,冲出了餐厅,想回房间躲起来!
可惜,唐母那个女人,眼珠子都绿了,怎么会放过我!
好啊!说你两句就摔东西!你脾气越来越大了!考不上大学是你自己的事儿!还在这儿摔摔打打!真是惯得你!她指着地上的碎片尖叫。
唐昊一向是唐母的枪!她指哪儿,唐昊就打哪儿!此刻听到唐母煽风点火,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咚地一下就朝我猛冲过来!
我心里警报狂响,知道不妙,提起脚就跑!直接冲出二楼大厅,反手就把厚重的木门给关上,想拖延一下时间!
但他反应也快得惊人,手腕儿猛地一使劲,咔哒一声就把把手给扭开了!
我在冲向三楼平台的时候,还是被他给追上了!他一把薅住我的衣服,然后用力猛地反手一扯!
我重心不稳,直接从三楼的十二级台阶上咚咚咚地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二楼平台才狼狈地停下!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身子左右两侧和后腰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剧痛,双膝盖骨更是僵硬又疼,但我他娘的愣是忍着剧痛,跟只被打死的蟑螂似的,强撑着立马爬了起来!
我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像只受惊的小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前一阵阵模糊不清,像罩着一层雾气,但我神经紧绷着,警惕地看向站在台阶上逆光的唐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感觉唐昊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冲了下来!
我本能地想躲,但双膝盖骨的疼痛感实在太强烈了,根本动不了!
唐母和唐晓这时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二人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地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那架势,跟看戏似的。
唐母尖锐的声音响起:唐昊!别动手动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手劲儿大!
我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以为这场闹剧要停了。
结果下一句话,又像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唐芊千,你脾气那么大,要是不收收,以后嫁出去婆家打你都是小的!兄妹如手足!不相亲相爱!你将来还指望娘家帮忙!难咯!
听到她把一切都推到我脾气大上,把哥哥施暴说成手劲儿大,还要用嫁出去威胁我,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唐昊再次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了上来!
他右手一把抓住我头顶的丸子头,像抓着个提线木偶似的,左手向我的脸上扇来!我猛地抬起右手死死挡住了他扇来的手!
我左手也同时抓住了他那只抓我丸子头的手,想挣脱!
砰砰砰!他竟然发狠地抓着我的头发,猛地把我脑袋往身后的墙上撞!撞了两下!
但第三下撞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是激发出了一种本能反应,拼死护住了我的后脑勺,手死死地捂在了那个地方——那里,有颗铁钉!
妈的,那颗铁钉,就是唐昊他亲手钉上去的,用来挂扫把的!
后脑勺猛地撞在墙上,我的眼前瞬间花白一片,朦胧得厉害!
耳蜗里只有剧烈的嗡鸣声,他们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我感觉唐昊似乎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被我的拼死抵抗激怒了,或者是被我的惨状吓到了,只那一瞬。
我的身体像是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猛地用力推开了他!
然后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一口气冲上了三楼平台!
咣!地一声猛地关上铁门!反锁!
冲进房间,关上木门!
猛地扑到床上,一把扯过我的咖啡猫玩偶,打开衣柜门,整个人闪进去,藏了起来!
咣!地一声,关上柜门!
那一刻,我缩在漆黑的衣柜里,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脸上满是惊慌、恐惧,大汗淋漓,哪还有刚才在家人面前强撑的那副淡定样儿!
我此时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上因为滚下楼梯而火辣辣的烧灼感,也感受不到双膝盖骨那种僵硬冰冷的疼痛了。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刚他妈和死神擦肩而过!
耳蜗里回荡的只有砰砰砰那种快速到极致的心跳声,那是我的心脏,拼了命地在跳动!
在三楼的铁门边,唐昊那张脸气得铁青,对着铁门砰砰砰地猛踹,嘴里还在不耐烦地狂吼着让我开门。
但我那时,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了,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我蜷缩在衣柜深处的黑暗里,眼中满是未散去的恐惧,紧紧抱着我的咖啡猫,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姐……姐姐……
突然,脑子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
我猛地想起,我不是这个家的女儿!那个女人真正的女儿,早在满月的时候,就夭折了,死于高烧!
那是发生在那个女人和她婆婆——我的名义上的奶奶之间的争执中。
我名义上的妈妈,当时怀孕七个月,婆婆还逼着她去菜地淋菜,结果导致她早产了。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早产的女儿生下来就非常虚弱,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断气。
所以,那个可怜的孩子生下来根本没得到那个女人的母乳喂养,是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心疼孩子,用米粥水喂养她。
后来,她女儿一直发烧,那时候正好是新年,又是大冬天,那点儿发烧并没有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
直到那个男人——我名义上的父亲,从羊城回来,才发现她女儿高烧得厉害,赶紧送到卫生院时,已经来不及了,不到十分钟就断了气。
之后,那个男人在回村的路上,正好捡到了一个同样早产的女婴,他心一横,就把捡到的女婴替换了回去,交给了他母亲。
然后,他带着那个女人——我名义上的母亲,还有唐昊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把捡来的那个女婴留在了外婆家。
村里的人风言风语,担心那个男人母亲捡到的孙女早产养不活,死了会带来晦气,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女婴又被我名义上的太婆给接走了。
那个女婴在太婆的照顾下,奇迹般地平安活到了两岁,但终究还是没能挺过来,最后还是去世了。
她去世的那天,我就在她身边。
后来,她的灵魂飘在我身边,她告诉我她爸爸今天会来接她,她想要一个爸爸,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像她姨婆家那样温馨、温暖的家,她羡慕姨婆家热热闹闹的,有饭吃。
我问她是怎么去世的。
她说,那天她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答应了一声,然后眼前就一片模糊,再清醒过来,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轻飘飘的。
那个女婴让我代替她,因为她的灵魂只能跟随在我身边,就像影子一样。
而我,是寨子里的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我的身形和那个女婴一模一样,我们都是早产儿,小小的,瘦瘦的。
就这样,我穿上了她的衣服,模仿她拿着小竹伞的样子,走在她姨婆家门前的晒谷场上,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女婴的爸爸。
他骑着一辆28寸的大凤凰自行车来了,没有惊动任何太婆或姨婆家里人,直接就把我这个替代品给接走了。
这个家里,他妈的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不是戴着假面具的!
我名义上的爹,在外头有正室,生了三个娃,这还没完,竟然还在羊城那地儿养了个外省的小情人!
他常年在羊城忙活,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过节回来住几天,那个女人和唐昊、唐晓住的这个家,简直就成了他的外宅,金屋藏不了娇,就藏个替代品和名义上的老婆孩子。
我名义上的妈,对我冷若冰霜,可对外头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邻居亲戚,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压根儿连我这个捡来的是不是她那个早产死掉的闺女,都搞不清楚,随便一个差不多的,就拿回来交差了。
唐昊,我名义上的哥哥,小时候对我还算能看,玩游戏的时候背过我,也算是在这个冷得掉冰碴子的家里,给我一丝丝虚假的温暖。
唐晓,我名义上的妹妹,从小就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嫌我是乡下土包子,不让我碰她的床,不让进她房间,所以我们很早就分房睡了,连基本的姐妹情份都没有。
我平日里除了能偶尔看到那个小女婴的灵魂飘在我身边,跟我说说话,基本上也没什么朋友。
我也不在乎有没有朋友,总觉得那些所谓的友谊假得很,小孩子能因为一块糖跟你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没了糖,就啥也不是了,转身就把你卖了。
可他妈的,即使知道这个家冰冷,可但凡他们施舍一点点所谓的温暖,我都会像只可怜虫似的抓住不放,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被遗忘,被区别对待。
那些年,我试图通过多做家务、做饭,去填补这个家情感上的空缺,去换取一点点认可和爱,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彻彻底底地被当成了免费的佣人,而且是最廉价、最不被重视的那种!
我的付出不仅没有换来回报,反而成了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事情,是我就该干的活儿!
所以,随着我年龄慢慢长大,随着我在书本里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我的脑子也越来越清醒,我开始慢慢地反抗了!
只要唐昊和唐晓不在家,唐母就最爱对我冷暴力,他俩在家的时候,那俩兄妹就最喜欢在唐母面前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甚至在那个男人——我名义上的父亲——面前也是这样,唐母那枕边风吹得叫一个溜,一年吹到头,白的都能给你吹成黑的,真的都能吹成假的。
在我九岁那年的清明节,我他妈偶然偷听到那个男人和他母亲——我名义上的奶奶说话,那个男人亲口说了,我其实并不是他的女儿!
那一刻,我心里头最后一点点幻想都破灭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为了强迫自己留在这个家,我竟然一直在自我催眠,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孤儿,只是这个家不被宠爱的替代品,是个多余的老二!
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小女婴,在我六岁之后,就很少能见到了,只有在寨子里的磁场非常非常低的时候,我才能偶尔看到她飘在我身边,对我笑,跟我说说话。
中奖之后,又过了十天,离开学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那天被单方面殴打欺负的事儿,我一直憋着一口气呢,也许可以翻出来说道说道,当个借口!
但这事儿不能在唐昊在的时候,不然我又要被单方面按在地上摩擦了,唉,没办法,这就是男女力量的差距,太他妈真实了。
下午,我瞅准了机会,唐昊去医院上班了,唐母去郊外她那个老房子收租去了,唐晓去上她的补习课了。
整个家终于空了!就是现在!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我名义上的父亲打电话,语气硬邦邦地让他给我打学费!
我说我虽然没有收到大学的通知书,但是收到了卫校的录取通知书,也不是不能学,你给我打学费,我去卫校!
结果呢那个男人嘴里吐出来的,还是那句让我去找那个女人要钱!
到这时,我彻底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我需要钱,他就是他娘的故意找借口不给钱!他根本就不想在我身上花钱!
那一刻,我体内压抑了十八年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我对着电话那头直接就炸了!
你根本不想给我钱!我妈去学校改了我的志愿!让我明明分数线过了二本!结果读不了大学!她还说我没考上!又说我收到卫校的通知书她拆开看了!结果还不告诉我!你们根本就是不想让我继续读书!就是不想在我身上花钱!!
我狠狠地喘了口气,声音拔高八度,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还有!你那个老婆!她彩票中了六十多万!几十万啊!她宁愿存起来给唐昊唐晓!也不给我一分钱学费!
我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既然你们这么不想我读书,想让我早点滚出去挣钱,那我他妈就顺了你们的意!不过是去赚大钱罢了!
好!既然你们不想我读书!想让我早点出去工作!那老子就去了!!
不等电话那头再说一句废话,我直接就啪地一声,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心里爽得冒泡!
我动作飞快地写了一张纸条,字体龙飞凤舞,充满了反抗的味道。
把纸条放在大厅的饭桌上,用那个摔碎了、还留着残茶的茶壶残体死死压住。
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出外打工。千。
然后,我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两套换洗衣服,揣着刚办好的二代身份证和高中学生证,以及那沓刚从彩票店兑来的三千三百多块钱巨款!
风一般地冲出了家门,头也不回地朝着火车站狂奔而去!
我这人晕车晕得厉害,大巴车是万万不敢坐的,只有火车勉强能扛。
用学生证买票,半价,才九块钱一张,目的地:羊城省市!那个男人的家所在的地方,也是我要去开启新篇章的地方!
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很快就到了。
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我这个从乡下旮旯里出来的土包子,有点儿懵圈,看着车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把背包背在前面,我也赶紧有样学样,把我的小布包也给背在了胸前。
我像只受惊的小老鼠似的,眼睛四处打量,想找到出口,可眼前除了人头还是人头,那场面,比春运还吓人!
看着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别碰我、生人勿近的冷漠,我心头升起一股巨大的孤独感,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有点儿发飘。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彻骨的迷茫,看着这陌生的省市,陌生的人群,手心都冒汗了,腿也软了,身体不自觉地歪了一下。
嘿!小老鼠,跑什么呢
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扶了我一把,紧接着是一个带着点儿调侃的声音。
妈的!吓死老子了!
我像弹簧似的,蹭蹭蹭连跳三四步,直接拉开了和身后那人的距离,腿瞬间就不软了,进入了应激状态!
猛地转身看身后,哎哟这人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但我确定我不认识他,至少,不是朋友。
谢谢。我简单道了谢,转身就想溜!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谨慎点儿好!
看来我是跑不过他了,这不,才跑出去没几步,就被他给追上了,这家伙属兔子的吧!
我说说,你跑个啥呢!我又不是坏人!我记得你!咱们高中一个年级的!你就是那个一生气就抄起砖头的唐芊千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脸无奈地拽着我的书包带子,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人间蒸发似的,嘴里还吧啦吧啦个没完。
喂!林霖棋!你能不能别拽着我的书包啊!这样多尴尬!还有,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儿!你嗓门儿跟大喇叭似的,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你说话了!我使劲儿想把书包带子从他手里拽出来,生怕他把我这陪了我五年的老书包给拽断了。
他最终还是没松手,就这么拽着我的书包带子,我们一起上了公交车,我这个土包子瞬间又成了焦点。
一上车,他就在我身后推着我往前走,跟赶鸭子似的,我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折腾。
一直走到公交车最后一排,靠右边窗户的位置,他才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我的书包带子。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一边看我一边继续他的回忆:你啊,初中刚入学那会儿,我们可都瞧见了!你被三个高年级的家伙堵在巷子里,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要挨揍了,结果你他娘的,随手从地上捡了半块红砖,还在手里掂了掂!那架势!谁敢上前你就敢砸谁脑袋似的!我们当时都怕你真把砖头扔人家脑袋上!
脑海中确实浮现出那一幕,新学期第一天放学,我看见巷子里角落里好像有钱,心想去悄悄捡了,结果刚捡起来转身就看到三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家伙堵在巷子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那点儿钱,当时我心就凉了,心想他们不会是想抢我的钱吧小学的时候就常听说高年级的会抢低年级孩子的钱。我怕被抢,就本能地从地上捡起那半块红砖,想给自己壮壮胆儿,心想谁敢抢老子的钱,老子就砸他脑袋!
我们!还有谁啊你怎么会突然在火车站啊我注意到了他用的我们,赶紧追问。
这个嘛……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车里有点儿热,我拉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呼呼地吹进来,试图吹散我心里的郁闷和不安。
你现在在哪所学校读书啊我闷声闷气地问他。
暨大。林霖棋在我书包旁边翻了翻,翻出一根棒棒糖,刚要自己吃,看我盯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把棒棒糖递给了我。
哦。我盯着他手里的棒棒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拆包装,看着他递给我,心里想着:哼,想吃我的棒棒糖也不担心我吐你一身!不过看在你帮了我一下的份上,算了。
那华大离你们学校远不远我接过棒棒糖,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那是我的目标学校。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又来了这句,卖关子卖得飞起。
到了目的地,我直接跟林霖棋说再见,毕竟我有正事儿要办。
结果这人跟牛皮糖似的粘着,非说他作为东道主,得请我吃饭,给我接风洗尘。
我觉得太麻烦了,这人情欠大了,就委婉地推辞了,说下次下次,下次有机会再说。
我明确告诉他不用陪我了,我们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吧。
我转身就直奔华大的招生办公室,硬着头皮仔细一打听,果然!真的有个适合应届生的脱产班!考试是自学考试的形式!学费还他娘的不一样!艺术专业的学费高得吓死人,两万多!其他专业相对便宜点儿,大概四五千一个学期。
学费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我的未来,我的自由,都在这里了!
在学校周围像只无头苍蝇似的逛了一圈后,我在一家不起眼的二手手机店门口停下了脚,进去花三百五十块钱买了一部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翻盖手机,这是我唯一的奢侈品!还买了一张零月租、接听免费、打电话才收费的电话卡,这是我的秘密联络工具!
之后,我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店,点了份猪脚饭,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未来的规划。
吃完饭,直接打了个车去了建行,趾高气扬地用我的新身份证,开了一张属于我自己的银行卡!
以前那张卡,是用唐母的资料开的,预留的电话号码也是家里的座机和唐母的手机号,奖金要打进去肯定会被那俩女人立刻发现!那怎么行!我的钱!谁都别想碰!
下午,我在兑奖中心附近找了个WC,迅速换了一套提前准备好的、看起来比较社会人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踩着省厅的上班时间就杀了过去!
到兑奖处,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颤抖着手在两张中奖彩票背面签上了我的大名和身份证号码,用我的二手小手机拍了个照留证,然后像做梦似的跟着工作人员走完了领奖的整个流程。
工作人员说要拍照采访,我当然同意了,选了个看起来最滑稽的二师兄面具!他们问我要不要捐点儿款,我心里想着那俩女人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想也没想就说捐五十万!这五十万,就当施舍给这操蛋的人生了!
在兑奖中心办完手续,我拿着凭证,脚步虚浮地去了他们指定的银行领钱。
第一次亲眼看到银行账户里多出这么多钱!我整个人激动得手直发抖,感觉不是自己的手了!
我的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我死死地抿着嘴,生怕它直接从嘴里跳出来!
看着扣税后的发票,上面的数字我怎么算怎么觉得不真实,还剩下两亿九千多万!卧槽!我发了!彻底发了!
我又跟银行要了一个存折,像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似的,分了两笔五千万存了五年定期!又分了两笔五千万存了三年定期!
剩下的九千多万……嘿嘿,还没决定怎么花呢!不过脑子里已经开始冒泡了!
我想当个甩手掌柜的房东!就像唐母那种,每个月舒舒服服收租,不用出去给别人脸色看,不用受窝囊气!
所以,我打算拿剩下的钱,买房子出租!买商铺出租!这样我他妈不用工作也能有花不完的钱!这日子!想想都觉得爽飞了!
买买买!老子要买好多好多东西!把过去十八年没敢想的东西,统统买回来!
第一件事!冲去学校!交学费!趁着招生办还没下班,我他娘的又打车飞了回去!
第二天一睁眼,我眼睛里都冒着金光,开始满世界地看房子、商铺和写字楼!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房子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看中了就他娘的想买!不买就感觉要错过几个亿!
我特别关注学校附近的地方,想着这几年在这儿读书,方便时不时去收个房租,体验一下当包租婆的爽!期间,我心血来潮还去了趟电脑城,给自己组装了一台看起来最结实、最牛逼的笔记本电脑,还买了一块巨炫酷的数位板!感觉自己要开启新技能了!
后来有中介狗腿子似的跟我说,有新楼盘放盘了,是个小型公寓楼,还是现楼,就在学校附近,坐公交就一个站!
妈的!天助我也!
当天下午,我直接拍板儿!买下那个小型公寓楼!它分AB两栋,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把A栋的毛坯公寓全部包了!
卧槽!七千多万就这么花出去了!妈的!好爽啊!
然后又风风火火找了装修公司,讨论装修细节,跟他们说加急把顶楼其中一间给我装上水电和厕所,我要先住进去!
第三天!我跟疯了一样!又买了五个毛坯街铺!和五个三百平的毛坯住宅!这一次花了一千多万!钱哗啦啦地流出去!我的心却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
晚上,我躺在A栋顶层那间只有水电和厕所的毛坯公寓里,用行军床当床,小桌子当书桌,趴在上面用小本子仔仔细细地记录自己买的房子和街铺,装修的支出。看着那一笔笔数字,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记账,而是在书写我的新帝国崛起史!
第四天,我溜达去了中大布料市场,买了好几个布匹,直接拉回了我的毛坯公寓顶层,跟占山为王似的。
我在毛坯公寓附近找了个看起来手艺不错的做衣服的阿姨,跟她说了我的要求,给了她几张杂志图片和布料,指明了我要做的长裙子和裤子。
当晚,我主动约了林霖棋请他吃饭,郑重地感谢他那天在火车站帮了我一把。现在我可是亿万富婆了,请他吃顿饭算啥
第五天,我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帆布鞋,背着我的老书包,拉着我的密码小行李箱(里面是我的新衣服),还拎着席子、水桶和胶盘这些生活用品,雄赳赳气昂昂地到学校报到了!
哇!这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感觉真的太棒了!
钱花出去就像流水一样,短短几天,就已经挥霍了八千多万了!
手机轻轻一划,支付完成!再轻轻一划,又支付完成!完全不用看余额,完全不用考虑钱够不够!这种感觉,简直是毒药,太他妈上头了!
我感觉自己真的要飞起来了!这种掌握自己命运、用钱开路的体验,真是酣畅淋漓到骨子里!
我中了大奖,没告诉家里人,我买房的事也没说,我的这些秘密,我谁都不透露,秘密嘛,只有自己知道才最安全,也才最有力量!
唐母从小就给我灌输一个理念,说家里的所有财产,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给我一点儿是情分,不给我是本分!
她还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让我不要怪家里偏心,那些钱,那些房子,都是留给唐昊这个长子的!
女儿嘛,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
那时候我还小,懵懵懂懂的,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就问了一句:那妹妹唐晓呢她也没有吗
唐母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严肃,那表情跟冰雕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唐晓是唐晓,你是你!你将来自己买房也好,自己挣钱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家里的东西,你一点儿都别想了!
她大概是担心我听不懂,或者听不进去,每次逮到我单独一人的时候,就拉着我的手,用那种过来人的语气,苦口婆心、实则阴险地说:
唐芊千啊,人得有自知之明,别去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踏踏实实靠自己!不管你将来是发达了,还是落魄了,总之啊,家里的东西,你就别惦记着!
看看!我现在多听话啊!
我啊,压根儿就不去想你们家那点儿破烂东西!
我靠我自己,几天下来的身家,比你们家所有资产加起来乘以十都多!
大家各自过得好就行!谁也别沾谁的光!
毕竟,随便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用那种恶毒的方式,可是会遭报应的!你们的报应,来了!
未来的路,是肆意生长,还是深藏不露唐若溪手中的彩票,改写了她的人生,可那段不堪的过去,真的能被财富彻底抹平吗你觉得,她该如何面对那个曾经摧毁她梦想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