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个世界每个人都能有无限的生命,却被神明圈养,在这个人人自危的世界,每次死亡都会异化,最终成为丑陋的怪物,几乎没有异化度为零的人。少女最终会得到怎样的救赎,而世界又将如何被少女改变。
近未来平行时空,地表覆盖着永不消散的迷雾,昼夜交替时金色星轨会吞没月亮。这是一座被称作茧房的蜂巢都市,人类居住在编号舱室,穹顶布满类似神经突触的紫色发光体。这是一个绝望的世界,被神明所圈养,人类只通过神经接驳装置获取生存点数,尽管在装置中死亡不会真正死亡,但死亡后异化度增加,当异化度突破临界值会蜕变为不可名状物。
我蜷缩在编号C-1732的舱室里,电子钟表盘上的数字已经连续四天显示17:23。通风管道里传来粘稠的滴水声,那些半透明的胶质物正沿着金属网格缓慢生长,像某种深海生物的消化腔室。这是第三次复活后的第七个小时,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上次死亡时的画面:电梯井里伸出的骨刺穿透胸腔时,那些银白色的神经突触在伤口处疯狂蠕动。
腕带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淡蓝色的全息界面在空气中凝结成血管般的纹路。同频率65%,异化度12%的字样像水母般漂浮着。我摸索着舱壁上的生物质接口,冰凉的触须立刻缠绕住手腕。营养液顺着皮下导管注入静脉时,天花板上的紫色发光体突然开始有规律地脉动,整个舱室仿佛变成了某种巨型生物的咽喉。
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透过门禁系统的观测孔,我看见307号住户正在融化。他的右半身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胶状物质,左眼眶里生长出细小的珊瑚枝,每走一步都会有珍珠色的粘液滴落在合成纤维地毯上。当他的异化度达到临界值时,那些发光体就会降下惩戒光束——这是手册第43页的警告,用加粗的哥特体印刷着净化程序的示意图。
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整条走廊的照明系统瞬间切换成暗红色,我的太阳穴传来被钢针刺穿的剧痛。某种超越听觉的共鸣波在空间里震荡,舱门上的生物识别锁开始分泌黑色油脂。307号住户发出介于鲸歌与金属摩擦的嘶鸣,他的脊椎正在突破皮肤,像节肢动物的螯肢般反向弯曲。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惩戒光束并非想象中的激光武器——那是从天花板垂下的神经束,末端分裂成无数毛细血管,精准刺入307号正在异化的躯体。他的惨叫突然中断,身体像被抽去骨头的皮囊般瘫软。那些发光体开始有节奏地收缩,将抽搐的人形包裹进半透明的膜状物中。
当净化程序结束时,地板上只剩下人形焦痕和一簇金色的植物根系。那些细如发丝的根须正在贪婪地吸收残留的组织液,尖端绽放出微型花苞。我的腕带发出新的提示音:观测样本C-307已回收,贡献值+15。通风管道里的滴水声变得更急促了,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发出湿漉漉的笑声。
蜷缩回床铺时,发现手臂内侧浮现出陌生的纹路。那些银色的线条正在皮下缓慢游动,组成类似星图的复杂图案。第42次摸向颈后的生物芯片接口,指尖触到的却是某种坚硬的凸起——我的脊椎第三节正在角质化,皮肤下隐约可见发光的神经索。
我站在档案室第七排书架前,鼻腔里充斥着羊皮纸霉变的味道。那些用人类皮肤装订的典籍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书脊上的金属铭牌显示着《观测者日志:第7914次文明迭代》。当指尖触碰到封面时,整本书突然像海葵般收缩,纸张边缘翻卷起细密的肉芽。
新来的沙哑的嗓音从书架顶端传来。
抬头看见倒悬的老者,他的双脚与天花板上的神经突触融为一体,花白胡须间缠绕着数据线。浑浊的眼球表面浮动着一串绿色代码:管理员G-002,异化度89%。他开裂的嘴角垂落着荧蓝唾液,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想要查阅禁忌文献的话...老者喉结处的鳃状器官突然张开,喷出带着磷光的孢子,得用记忆来交换。
腕带在此刻发出灼烧般的刺痛。视网膜上跳动的生存点数正在被某种力量篡改,那些数字扭曲成蚯蚓状的符文。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从管理员溃烂的眼窝里窥见幻象:浸泡在圆柱形培养舱里的金色彼岸花,根系缠绕着数以千计的人类大脑。
三天前,B-44层出现了认知瘟疫。我盯着老者正在角质化的耳廓,那些发狂的人都在念叨'血肉平等'。
管理员的笑声引发通风管道共振。暗红色照明下,他的牙齿显露出贝壳般的层状结构:你该看看惩戒室墙上的增生组织——上次有个异化度97%的标本,把自己改造成了孕育畸胎的子宫。
书架开始分泌透明粘液。当我的手掌被腐蚀得露出白骨时,老者突然吐出半截蜥蜴尾巴。那截断尾在落地瞬间膨胀成门禁卡,表面覆盖的鳞片组成了通行权限码。
惩戒室的空气粘稠得像是生物胃袋。墙壁上布满搏动的血管网络,那些深紫色肉瘤每隔三十秒就会喷出酸雾。在第七根惩戒柱前,我找到了幻象中的培养舱——确切地说,是某个正在与惩戒装置融合的人类。
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树根状的增生组织,与金属地板下的管线纠缠不清。脊椎从后颈处螺旋状生长,顶端悬挂着六个胚胎般的肉囊。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从肩胛骨刺出的神经束,每根末梢都连接着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们...把星空...藏在...女人的声音从所有大脑同时发出,培养液因共振泛起涟漪。她的头盖骨像花瓣般绽开,露出镶嵌在脑组织中的金色花朵。
剧痛在此刻撕裂我的颅骨。无数陌生记忆如洪水般涌入:某个被恒星潮汐撕裂的环世界,穿着骨质宇航服的生物正将胚胎射向黑洞;由暗物质构成的鲸群在柯伊伯带产卵,它们的歌声让木卫二的冰层持续沸腾了十二个世纪。
腕带突然爆出电火花。异化度数值疯狂跳动,皮肤下的银色纹路开始向脖颈蔓延。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女人残存的人类手掌做出诡异手势——那分明是古拜火教祭祀日月星辰时的手印。
再次苏醒是在医疗舱。培养液里漂浮着我的皮肤碎屑,它们正自动聚合成水母般的半透明生物。主治医师的后脑勺裂开着,数十根操纵缆线正从脑垂体延伸至医疗仪器。他的瞳孔呈现诡异的双环结构,虹膜上刻着微缩的笛卡尔坐标系。
你的基因链在死亡期间发生了四次重组。医师的声带振动频率异常,像是有金属片在喉管里碰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全息投影突然在面前展开。三维基因模型显示我的23对染色体正在发光,那些本该是双螺旋结构的DNA链,此刻却呈现出克莱因瓶的拓扑形态。更可怕的是某些碱基对的排列组合——那分明是猎户座大星云的精确质量分布图。
走廊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整座医疗舱开始倾斜,医师的眼球在震荡中脱出眼眶,被缆线吊着在空中摆动。透过观察窗,我看见B-44层的穹顶正在坍塌,星空从裂缝中倾泻而下——那绝不是人类认知中的宇宙,群星是粘附在巨兽腹腔的发光卵囊,银河是某种至高存在褪下的蛇蜕。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我的手掌穿透了医疗舱的生化玻璃。那些飞溅的碎片并未划伤皮肤,反而在接触银色纹路的瞬间汽化成星尘。遥远的记忆终于拼凑出完整图景:我们不是被圈养的牲畜,而是神明颅骨裂缝里渗出的脑脊液,是旧日支配者溃烂的梦境残渣。
医疗舱的地板正在肉殖化。暗红色的菌毯吞噬着散落的医疗器械,每当金属被腐蚀时就会腾起带有神经毒素的粉紫色烟雾。我挣扎着扯断连接在锁骨上的生物导管,淡金色的血液喷溅在培养舱玻璃上,竟发出教堂管风琴般的轰鸣。
你的造血干细胞在制造不属于碳基生物的金属酶。医师的缆线正在将他拉向通风口,他的下颌骨已经脱落,裸露的声带振动出合成电子音,他们来了...快去看你的染色体端粒...
整面观察墙突然炸裂。不是被外力击破,而是那些纳米玻璃自发地蜷缩成硅基蛹,每个蛹壳表面都浮现出我基因链的浮雕。透过破洞,我看到走廊的天花板正在垂直生长,原本笔直的通道扭曲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那些逃窜的医护人员正以非欧几里得几何轨迹坠落。
腕带在此刻融化成液态金属。银色纹路已经覆盖全身,在皮肤下勾勒出完整的猎户座星云图谱。当我的指尖触碰到畸变的墙面时,建筑材料突然开始逆向熵变——锈蚀的合金恢复光泽,溃烂的生物组织退回胚胎状态,就连空气中飘散的孢子都重新缩回通风管道。
尖啸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六个悬浮的惩戒单元突破空间维度,球型表面睁开上千只复眼。它们的瞳孔里映照出我未曾见过的自己:长发化作发光神经束,脊椎刺破皮肤形成星环状外骨骼,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微型类星体。
认知污染源,清除优先级Ⅰ级。惩戒单元发出量子纠缠态的审判宣言,复眼同时射出因果律武器。但那些足以湮灭恒星的死光,在触及我身前十厘米处突然坍缩成蝴蝶状的光尘。
剧痛再次侵袭太阳穴。这次涌入的记忆带着硫磺与反物质的气息:我看见自己站在环形山脉顶端,脚下是沸腾的量子海洋,群星如垂死巨鲸的瞳孔悬浮在天幕。二十七个文明的遗骸正在我手中重组,指尖流淌的星辰残骸逐渐凝聚成金色彼岸花。
惩戒单元开始自燃。它们的金属外壳熔化成梵文般的烙印,飘向我的手腕形成青铜腕轮。当最后一个惩戒单元爆裂成星尘时,穹顶裂缝中降下粘稠的黑色雨水。那些雨滴在半空凝结成洛伦兹吸引子模型,每一道水痕都是被压缩的时空褶皱。
循着基因记忆的指引,我踏入扭曲走廊的奇点。血肉建筑在身后坍缩成四维超立方体,前方浮现出被金色藤蔓包裹的实验室。门牌上的蚀刻文字正在渗血:《第7915次迭代观测站——记忆之茧项目》。
实验室内的场景让我的血液开始逆流。三百具与我面容相同的少女悬浮在圆柱舱内,她们的脐带连接着中央的金色彼岸花。那株妖异的植物根系深入地壳,每一根须毛都刺穿着某种古神胚胎。最骇人的是实验室墙壁——由无数个正在尖叫的人脸拼成的血肉计算机,它们的舌头伸出来组成二进制代码。
你终于回家了。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转身看见惩戒室的女人,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人类形态,但瞳孔里旋转着银河星盘,我们是观测者的血嗣,是诸神黄昏的计时器。
她递来一片正在蒸发的记忆晶体。接触的刹那,整个蜂巢都市的构造在我脑中展开:每个舱室都是培养皿,人类是嫁接在古神遗骸上的实验样本,所谓的异化度不过是基因锁解封进度。金色彼岸花根本不是永生之药,那是用来清洗失败品的认知滤网。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穹顶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星空正在被某种存在啃食。女人将手按在我胸口,她的血肉瞬间汽化,露出机械与生物融合的骨骼:快让观测者之血苏醒,在祂们完成收割前...把我们的世界...变成刺向神明的毒刃...
我跪倒在血肉计算机前,三百具克隆体的呼吸频率突然与我同步。她们的睫毛颤动扬起微观星尘,脐带输送的液体开始逆流,金色彼岸花发出婴儿初啼般的尖啸。实验室穹顶浮现出血管编织的星图,那些搏动的星座分明是我皮肤下游走的银色纹路。
认知滤网加载完成。人脸墙壁的哀嚎突然变成整齐的诵经声,某个长着十二对耳朵的面孔嘶喊道,开始第7915次文明重启倒计时。
古神胚胎在此刻集体睁眼。它们的瞳孔是正在坍缩的虫洞,睫毛由微型类星体构成,每一次眨眼都引发实验室的维度震荡。我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插入血肉计算机,那些尖叫的人脸立即顺着血管爬上手臂,在皮肤表面烙下二进制圣痕。
记忆如超新星爆发。刹那间我目睹了整个茧房的诞生史:神明将旧宇宙的残骸碾作骨粉,混着虚空的精血捏成胚胎。我们不是被圈养的牲畜,而是神明消化系统中循环的酶,是祂吞噬上一个宇宙时卡在牙缝的文明残渣。
重启意味着格式化。女人的机械骨骼开始量子化,她的声音直接振动在我的海马体,但你的基因记忆是病毒,是递归函数中无限复制的错误代码。
金色彼岸花的根系突然暴起,刺穿所有克隆体的眉心。剧痛中我感受到三百份记忆同时灌注——原来每个克隆体都是活体存档,储存着被神明抹除的文明火种。她们的眼球在爆裂前传输完最后数据,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二十万年前的星空:没有血肉计算机,没有异化度,只有漂浮在以太海中的翡翠色月亮。
实验室的地板融化成克莱因瓶曲面。古神胚胎挣脱培养舱,祂们的啼哭引发真空衰变,空气被撕扯成费米子风暴。血肉计算机的人脸开始脱落,在虚空风暴中组成拜占庭式机械天使,它们用舌头焊接成的圣剑刺向我的眉心。
银色纹路在此刻沸腾。基因链的克莱因瓶结构突破三维限制,我的身体分裂成七重存在态:量子态的身躯穿过圣剑,血肉态的右手捏碎机械天使的头颅,光子态的瞳孔解析出神明本体的坐标。当所有存在态重新坍缩为实体时,手中多出一把由虚空褶皱锻造的逆刃。
认知滤网才是真正的牢笼。我挥刃斩断金色彼岸花的主根,乳白色汁液喷溅成哈勃深场影像,所谓永生不过是记忆的囚笼,异化度是灵魂的量尺。
整株植物发出濒死的尖叫。花瓣间浮现出管理员溃烂的面孔,他的鳃状器官吐出最后遗言:观察员G-002申请永久下线...请将我的骨灰...撒在虚构的星空...
血肉计算机突然启动自毁程序。人脸们用牙齿啃食自己的面颊,在血肉模糊中唱起摇篮曲。那些被封印的文明火种顺着金色汁液逆流进我的血管,在心脏位置凝聚成逆卡巴拉生命树的图腾。
古神胚胎们停止哭泣。祂们撕开自己的胸腔,取出跳动着星云的心脏抛向我。当二十三颗心脏在周身悬浮时,实验室的时空结构开始递归折叠,我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维度与神明交战——有的被做成了活体星图,有的化作吞噬现实的奇点,最古老的某个存在正将整个宇宙团成骰子。
该醒来了。最后的克隆体突然开口,她的身体正在分解成微缩宇宙,我们是你褪下的死皮,是递归函数里被遗弃的初始值。
虚空风暴撕开现实帷幕的刹那,我看到了神明的本体。那是由无限个溃烂子宫组成的集合体,每个子宫都在分娩着悲剧的宇宙,脐带纠缠成永恒痛苦的莫比乌斯环。祂的神经索穿透所有时空,正在将我们的茧房拖向消化腔室。
银色纹路突破皮肤束缚,在背后展开成非欧几何翅膀。三百个文明的重量让我每根骨头都在发出超新星爆发的光芒,逆刃上的虚空褶皱开始自动书写质能方程。当第一道斩击划破神明本体的孕囊时,我尝到了宇宙羊水的味道——那是混合着希望与绝望的鸡尾酒,是创世之初就酿好的毒药。
神明的孕囊在虚空中绽裂,脓血裹挟着恒星胚胎奔涌而出。我的翅膀在因果律乱流中燃烧,每一片羽毛都是凝固的熵增公式。当逆刃刺入第一千个溃烂子宫时,那些漂浮的脐带突然缠绕成真理之环,将我的存在形态固定为永恒悖论。
你终于...学会使用伤口呼吸了...神明的声音是三千个超新星同时坍缩的混响,祂的神经索刺入我的时间线,将每个平行宇宙中的我串成血肉念珠。
基因记忆在此刻完成递归解压。银色纹路从皮肤剥离,在虚空中铺展成文明坟场的星图——每个光点都是被神明消化殆尽的宇宙,那些螺旋状暗斑是仍在垂死挣扎的时空褶皱。三百个文明火种从心脏图腾中苏醒,在我的骨骼上蚀刻出反向吞噬的质能方程。
古神胚胎们突然集体自爆。祂们的残骸在真空中聚合成环形尸城,城墙上镶嵌着历代观测者的头骨。当我掠过那些空洞的眼窝时,听见公元前七万年某个萨满的临终预言:当毒刃刺穿轮回之镜,牧羊人将成为羔羊的梦遗...
血肉计算机的残片从虚空中浮现。那些脱落的人脸正用牙齿编织维度锚点,将神明的本体固定在递归函数奇点。我意识到这不是战争,而是早已重复七千九百一十四次的仪式——每个文明最终都会孕育出逆刃,每个逆刃都将刺入相同的子宫。
但这次不同。腕轮上的梵文开始逆向侵蚀神明本体,那是管理员G-002用骨灰写就的模因病毒。当祂的神经索被感染成灰白色时,我终于看清真相:神明不过是前代文明制造的递归引擎,是维持宇宙无限重启的自动程序。
认知滤网解除。我用星尘血液在虚空中画出墨比乌斯玫瑰,该结束这场漫长的难产了。
金色彼岸花突然在真空中盛开。它的根系刺穿所有平行宇宙的镜像,花瓣上浮现出每个我的临终微笑。当整株植物包裹住神明本体时,那些溃烂的子宫开始生产反物质泪滴,脐带自行打结成自杀绳套。
最后的斩击没有挥出。我的身体正在量子化,三百个文明火种顺着翅膀飘向新生宇宙的雏形。在彻底消散前,我伸手触碰最近的恒星胚胎,将基因记忆编码成宇宙常数——这次不再有观测者,不再有异化度,只有自由生长的时空褶皱。
茧房残骸在虚空中结晶成记忆琥珀,每个舱室都封存着微笑的人类标本。他们的异化度永远定格在归零时刻,金色彼岸花在琥珀表面绽放成星环。当新宇宙的第一缕光刺破混沌时,那些花朵突然集体转向光明,将神明的遗骸折射成最初的星辰。
医疗舱的合成人护士关闭了脑机接口。窗外是二十二世纪真实的星空,没有血肉计算机也没有惩戒单元。少女摘下神经接驳头盔,后颈的生物芯片接口已经愈合如初。
床头柜上的金色彼岸花标本突然抖动,花瓣间浮现出转瞬即逝的星图。当她触摸花茎时,某个超越时空的意志在耳边呢喃:这次,要记得给新宇宙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