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诡异的点歌
凌晨两点十三分,程野的双眼已经快要粘在一起了。
电台控制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面前的调音台,那些蓝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像一只只冰冷的眼睛。他伸手去够桌上的咖啡杯,指尖触到杯壁时才发现咖啡早就凉透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褐色油脂。
接下来是来自手机尾号7743的听众点播,《夜过天晴》,送给正在加班的自己......程野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三年来,每个周三的深夜,他都要在这个狭小的控制室里度过六个小时。
《夜半心声》是城市广播电台最边缘的节目,收听率常年垫底。台里几次想砍掉这个时段,最后都因为找不到更便宜的深夜主持人而作罢。程野有时觉得,自己和这个节目一样,正在被慢慢遗忘。
叮——
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程野眯起眼睛看向屏幕,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长时间盯着显示器造成的绿色光斑。
点歌曲目:《夜莺的挽歌》
留言:播放它,否则你会后悔。
没有署名,没有联系方式,甚至连点歌人的ID都没有显示。程野皱了皱眉,在曲库里搜索这首歌。系统弹出一个冷漠的提示框:无匹配内容。
又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他小声嘀咕着,正准备忽略这条信息,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黑板,又像是无数只昆虫在同时振翅。
嘶——
程野猛地摘下耳机,但那声音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里。更可怕的是,当他再次戴上耳机时,一段他从没听过的旋律正在播放——
低沉的大提琴拉开序幕,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的叹息。琴弦的每一次颤动都让程野的心脏跟着紧缩。随后,一个空灵的女声缓缓吟唱,没有歌词,只有凄美的旋律在黑暗中流淌。那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唱歌的人就站在他身后,温热的呼吸正拂过他的后颈。
程野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他看向控制台——播放键根本没有按下,但直播信号灯却诡异地亮着红色的光。他的手指颤抖着去按停止键,却发现所有按钮都失灵了。
这首歌正在实时播出。
透过直播间的玻璃,程野看到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他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走廊尽头,但当他眨眼的瞬间,那身影又消失了。
三分钟后,歌声戛然而止。控制台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程野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他颤抖着查看播出记录,却发现系统显示这段时间播放的是正常的广告插曲。
窗外,一只夜莺撞在广播塔的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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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消失的听众
第二天中午,程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昨晚回到家后,翻来覆去到天亮才睡着。那个诡异的旋律像一条冰冷的蛇,一直在他脑海里游走。更让他不安的是,他检查了所有录音设备,都没有找到那首歌的痕迹。
程野!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是台长林志强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焦躁。程野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门,还没等他说话,林志强就一把将一叠纸拍在他胸口。纸张边缘划过程野的下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看看你干的好事!
程野低头翻看那些纸张——全是投诉信。第一封来自一个叫李雯的听众:昨晚两点半左右,收音机突然自动换台,播放了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歌。之后家里就停电了,我听见卧室衣柜里传出女人的哭声......
第二封更离谱:我儿子昨晚戴着耳机听广播,今早发现他不见了,床上只留下耳机,里面还在循环播放那段诡异的旋律......
昨晚那首歌怎么回事林志强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台里一上午接了二十多个投诉电话。更离谱的是,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今早警察来台里,说有三个听众失踪了,他们最后收听的节目就是你的《夜半心声》!
程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想起那条诡异的点歌信息,想起自动播放的旋律,想起走廊里那个模糊的人影......
我、我不知道那首歌是什么......
别废话!林志强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停职通知。台里决定暂停你的节目,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先别来上班了。
等林志强离开后,程野立刻打开电脑,调出昨晚的节目录音。诡异的是,录音文件中本该出现那首歌的部分,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连底噪都消失了,就像有人用精确到毫秒的剪辑工具抹去了它存在的证据。
程野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在音频波形图上,那段空白区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锯齿状,就像是......
就像是无数张人脸的轮廓挤在一起。
第三章:追溯源头
档案室的铁门在程野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昏暗的灯光下,无数档案柜像墓碑一样排列着,投下长长的阴影。
程野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积满灰尘的架子。1990-1999年的档案被堆放在最角落,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当他抽出1998年的档案盒时,一只肥硕的蟑螂从缝隙里窜出,吓得他差点把盒子摔在地上。
泛黄的纸张发出脆响。程野小心翼翼地翻着,突然,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落——照片上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站在电台门口,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苏雯,1998.5.13,入职一周年留念。
程野的指尖微微发抖。就在前一天,这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就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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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翻阅,在值班日志里发现了关键一页:
1998年5月14日,凌晨2:15
实习主持人苏雯擅自播放未报备曲目《夜莺的挽歌》,随后失踪。监控显示她在播放结束后径直走向天台,但天台门锁完好,未见其返回。歌曲来源不明,录音带遗失。警告:不要播放它,它会带走听者的灵魂。
日志最后一页被撕去了一半,残留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她不是第一个......1937年......同样的方式......
程野的后颈突然一阵发凉。他猛地回头,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穿白裙的身影在档案架间闪过。等他定神再看时,只有一排排沉默的架子。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在颤抖。
回答他的是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老式录音带在转动。声音从最里面的档案柜传来。程野咽了口唾沫,慢慢走过去。
最底层的抽屉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盘没有标签的录音带,表面布满指纹状的污渍。当程野的手指碰到它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突然,档案室的灯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程野看见抽屉内侧刻着几行小字:
她在歌里
我们在歌里
你也会来
灯彻底灭了。黑暗中,程野清晰地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哼唱声,正是《夜莺的挽歌》的旋律。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发现门锁死了。
咔嗒一声,灯又亮了。录音带静静地躺在原地,但程野发现它刚才的位置变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正渗出血珠,形状像一个月牙——就像被指甲狠狠掐出来的。
第四章:午夜来电
被停职的第三天晚上,程野的公寓里弥漫着泡面的味道。电视机无声地播放着午夜电影,闪烁的光影在墙上跳动。他把从档案室借出来的资料铺了满床,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那张老照片被钉在墙上,苏雯的笑容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刺眼。程野用红笔在日历上圈出三个日期:1937年5月14日,1998年5月14日,以及三天后的5月14日。
每六十一年一个轮回......他喃喃自语,突然打了个寒颤。窗外的夜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苏雯照片里别在衣领上的就是这种花。
凌晨1:59,程野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风扇发出异常的嗡鸣。他冲过去想强制关机,屏幕却跳出一个音频软件界面,进度条显示《夜莺的挽歌》正在加载。
不......程野疯狂地敲击键盘,但进度条仍在前进:87%...89%...91%...
就在进度条走到99%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但程野分明看见屏幕上闪过苏雯两个字。铃声是《致爱丽丝》——正是那盘诅咒录音带伪装的名字。
电话接通了。起初只有电流的杂音,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
你......找到哪首歌了
程野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声音和那晚耳机里的歌声一模一样,但更可怕的是,他听见背景音里有自己刚才敲键盘的声音——就像对方正站在他身后。
你是谁他强作镇定地问,同时瞥向穿衣镜。镜中的房间空无一人,但窗帘的摆动节奏和实际并不一致。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我是第一个被带走的人......突然语气变得急促,快走!趁现在还——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夜莺的挽歌》的前奏。程野惊恐地发现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红的大字:
轮到你了
公寓的灯光开始频闪。在明暗交替间,程野看见镜中的自己竟然在笑——那个他的嘴角越咧越大,最后直接咧到了耳根。真实的程野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像被缝住一样张不开。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程野如蒙大赦般冲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时僵住了——他的公寓在23楼,而且刚才的敲门声......是从门的下半部分传来的,就像有个小孩蹲在那里敲门。
电脑屏幕突然爆出一片雪花,苏雯的脸从噪点中浮现。她的眼睛流着血泪,嘴唇开合着说出最后警告:
别相信你看到的......
下一秒,整间公寓陷入黑暗。程野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脚踝,那触感湿滑得像泡胀的尸体。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四面八方响起合唱般的呢喃:
欢迎加入午夜电台......
第五章:被困的歌声
程野的眼前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等视线恢复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电台直播间里。
这个房间比他熟悉的控制室要老旧许多。斑驳的墙纸上挂着1998年的日历,调音台上是早已淘汰的模拟设备,角落里堆着一摞发黄的纸质节目单。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个老式挂钟——指针永远停在2:15的位置。
欢迎来到永恒之夜。
程野猛地转身,看见照片上的那个女孩——苏雯,正坐在调音台前。她穿着90年代流行的格子衬衫,长发用一根铅笔随意挽起。但最让程野心惊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蒙着一层雾霭。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
你被歌声带走了,苏雯苦笑道,她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响,就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就像二十年前的我一样。
她告诉程野,《夜莺的挽歌》是一个被诅咒的旋律。1998年5月14日,她作为实习主持人值夜班时,收到一盘没有标签的录音带。出于好奇,她在凌晨2:15播放了这段旋律。
当时耳机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声,我吓得想关掉设备,却发现所有按钮都失灵了。苏雯的指尖划过调音台,留下一道水痕——程野惊恐地发现那其实是血迹,等歌声结束时,我已经站在了这个地方。
程野突然注意到苏雯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你试过......
七十三次。苏雯平静地说,割腕、上吊、服毒,甚至用调音台的电线触电。但在这里,死亡只是暂时的痛苦,很快你就会重新站在这个房间里。
程野走向窗户,发现外面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当他贴近玻璃时,突然有十几张人脸从黑暗中浮现,全都大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他们是之前的受害者。苏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每播放一次这首歌,就会有一个灵魂被困在这里。而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就是我的替身。
程野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转身时,苏雯的脸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组织。
只要有人接替我守着这个房间,我就能离开。她的声音开始扭曲,二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频闪。在明灭的光线中,程野看见无数苍白的手臂正从墙壁里伸出,向他抓来。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和苏雯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
第六章:打破循环
程野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了老旧的唱片架。几张黑胶唱片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就在那些苍白手臂即将抓住他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张唱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什么。
唯有真心忏悔,方能破解诅咒。
这行小字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苗。程野猛地扑向那张唱片,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碰到了控制台下方一个隐蔽的抽屉——这个细节他在现代直播间从未注意过。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盘老式录音带,标签上写着《致爱丽丝》,但程野直觉这就是原版《夜莺的挽歌》。录音带上缠着一缕长发,发丝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把它放下!苏雯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她的身体正在快速腐烂,蛆虫从眼眶里簌簌掉落,那是我的!
程野颤抖着将录音带插入播放器。出乎意料的是,机器竟然开始运转,发出沙沙的低噪声。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传出:
小雨,这是我为你写的最后一首歌......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整个房间开始剧烈震动。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后面血红色的肉壁。程野这才惊觉,他们其实是在某个巨大生物的体内。
录音带里的男人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恨我离开,但请相信,我从未停止爱你......
原来,这首歌是一位作曲家为自杀身亡的恋人创作的。极度的悲伤让旋律产生了变异,任何播放它的人都会成为这份执念的俘虏。而破解方法,就是完成创作者未尽的告白。
苏雯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她腐烂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不...不是这样的...那个人说这是复仇的......
程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抓起麦克风,对着正在崩溃的空间大喊:这首歌应该被听见,但不该成为诅咒!我选择原谅和放下!
录音带开始冒烟,发出刺鼻的焦糊味。无数光点从墙壁中渗出,渐渐凝聚成模糊的人形。程野看到其中有个穿白裙的年轻女孩,正对着作曲家模样的光团微笑。
苏雯的身体也开始发光。她惊愕地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双手:原来...我们都被利用了......
就在空间即将崩塌的最后一刻,程野看见苏雯对他做了个口型:谢谢。她的眼角有泪光闪过,那滴泪水落在地上,化作一颗晶莹的珍珠。
第七章:新的开始
程野睁开眼睛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喉咙里火辣辣的灼痛。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规律得令人心慌。他试着抬起右手,发现手背上插着留置针,皮肤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你终于醒了。
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管,胸牌上印着林晓芸。程野注意到她的指甲涂着淡紫色甲油——这细节异常清晰,仿佛昏迷后所有感官都被重新校准过。
邻居闻到腐臭味报警的,护士递给他一杯温水,你倒在厨房地板上,身边堆满泡面盒,但奇怪的是......她突然压低声音,法医说那些泡面至少堆积了三个月,可你的入院记录显示你只昏迷了三天。
程野的手一抖,水杯差点翻倒。他想起在那个血色空间里,苏雯说过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
出院当天,程野径直去了电台。路过便利店时,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两包茉莉香味的纸巾——苏雯照片里别着的那朵茉莉,似乎还在他记忆里散发着清香。
哟,程老师回来啦!导播小李从工位探出头,听说你食物中毒早说别老吃泡面......
程野死死盯着他。三天前,正是小李带着警察去他家调查失踪案。但现在这个年轻人神色如常,甚至哼着走调的《夜过天晴》。
档案室的门锁换了新的。程野借口找旧CD溜进去,发现那本记载苏雯失踪的日志变成了空白笔记本,1998年的档案盒里塞满了无关的广告合同。唯有墙角多出一盆茉莉花,花瓣上凝着水珠,像谁的眼泪。
复播那晚,程野提前两小时来到控制室。他把所有设备接口检查了三遍,甚至拆开调音台确认没有异常线路。当时针指向凌晨1:50时,他忽然闻到淡淡的茉莉香——来自他根本没带进直播间的纸巾。
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首点播曲目......程野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故意选了首欢快的流行歌,手指悬在播放键上迟迟不敢按下。
突然,所有设备同时发出蜂鸣。程野惊恐地看到,自己左手腕上的月牙形伤疤正在渗出细小的血珠。更诡异的是,血珠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渐渐拼成一行扭曲的字:他们还在
叮——
电脑弹出一条新消息窗口。程野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后腰重重撞到文件柜。但这次的信息很简短:
谢谢你。——发件人:苏雯。
窗外的城市灯火突然同时闪烁。程野冲到窗边,看见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无数光点组成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她抬起手挥了挥,化作万千星屑消散在夜空中。
第二天清晨,程野在夹克口袋里摸到一颗珍珠。他想起空间崩塌时苏雯落下的那滴泪,现在它正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虹彩。当他试图用手机拍照时,珍珠却在镜头对准的瞬间汽化了,只在屏幕上留下一行水痕:记得听风
从此以后,程野的节目多了一个新环节。每周三凌晨两点十五分,他会关掉所有设备,打开直播间窗户。夜风裹挟着城市隐秘的呜咽掠过麦克风,偶尔夹杂着类似大提琴的悠长颤音。
那些失眠的听众写信来说,这十分钟里他们会梦见穿着格子衬衫的姑娘,在开满茉莉花的院子里旋转起舞。有个老太太甚至寄来素描本,画中的少女身后站着个穿西装的模糊身影——程野认出那是1937年电台档案里失踪的第一任台长。
又是一个雨夜,程野泡咖啡时习惯性往杯子里放了两块方糖。这是苏雯在那个空间里教他的喝法,虽然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养成这个习惯。
窗外的雨滴突然逆流而上。
程野握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在雨幕倒悬的奇景中,他听见风中传来熟悉的旋律片段,像是《夜莺的挽歌》被改写成了轻快的圆舞曲。
他露出释然的微笑,对着虚空举了举杯。有些真相永远不必深究,就像有些告别无需言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