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坠向深渊,翡翠镯在腕间迸出幽绿光芒。
玻璃碎裂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陈远航的珍珠袖扣划破我的衣襟,坠楼前最后一眼,是他藏在镜片后的阴鸷笑意。
剧痛撕扯神经,再睁眼时,雕花床幔垂落血珠。
小姐!......
话音戛然而止。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滚向床下,指尖触到现代外科医生的本能——精准掐住对方颈动脉的刹那,听见院外传来银铃般的冷笑......
玄色衣摆掠过门槛,银面具在雨幕中折射出妖异弧度。
八王爷的剑挑开我乱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苏府嫡女装疯卖傻他的剑尖划过我锁骨,还是说,你根本不是苏岚冉
腕间镯子突然发烫,绿光穿透雨帘。
我盯着他面具上的皇室禁忌图腾,想起坠楼前那抹相同的幽光。
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在黑暗降临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王爷不妨猜猜,这镯子是催命符,还是......
银面具骤然碎裂。
当那张与陈远航一模一样的脸暴露在月光下时,我喉间腥甜翻涌。
时空裂隙在窗外轰鸣,暴雨中,两世的恩怨情仇正化作血色旋涡,将我们卷入更深的阴谋。
第一章:
坠落与重生
雕花窗棂外的冷雨敲碎最后一丝意识。
我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指尖触到粗布床单的毛刺。
头痛欲裂,仿佛有钝器劈开颅骨。
记忆如潮水涌来
——
母亲葬礼上父亲冷漠的脸,丈夫西装袖口闪过的珍珠冷光,女儿厌恶的眼神,以及坠落时手腕那抹诡异的绿芒。
小姐小姐您醒了
沙哑呼唤中,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凑近。
丫鬟小翠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褪色木簪斜插鬓间。
她颤抖着将旧棉袄披我身上:您可吓死奴婢了......
外屋传来瓷器碎裂声。
那个傻子怎么还没死
尖细嗓音穿透油纸门,太子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我攥紧棉袄下的翡翠镯。
温润触感提醒着此刻处境。
原主记忆翻涌:将军府嫡女,天生痴傻,被庶妹苏婉如推入荷花池。
若不是八王爷恰巧路过......
门被踹开瞬间,我翻身滚到床下。
三个持刀家丁闯入,领头者匕首泛着寒光。
找死!
刀刃划破肩头衣衫,我抓起矮凳精准砸向对方膝盖。
现代外科医生的本能让我避开要害,却在瞥见太子府腰牌时瞳孔骤缩。
打斗声惊动全府。浑身湿透的将军出现在院门口时,我正掐着家丁颈动脉抵在墙上。
放肆!
将军怒斥震落檐角积雪,谁允许你伤太子府中人
苏婉如挤开人群,眼尾泛红似哭过:姐姐......
你怎能为逃婚伤害太子爷的人
她腕间翡翠镯晃得刺眼
——
那是原主母亲的陪嫁。
我松手任家丁瘫倒,冷笑:将军可知太子为何急着让我死
雨声突然清晰。
将军脸色微变,视线扫过我腕间镯子。
那抹绿芒在雨中明灭,恍若八王爷救我时的寒光。
将军突然捂胸瘫坐太师椅,嘴角茶渍未干。
苏婉如跪哭:父亲,您喝了新来小厮的茶妹妹亲眼见姐姐往茶里......
住口!
我盯着她袖中青瓷碎片,将军中毒症状是腹痛如绞、冷汗淋漓,绝非你说的那种毒。
将军拍桌怒吼:放肆!本府大夫岂会误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小厮惨叫。
家丁将血肉模糊的年轻人扔在地上:这小子偷了厨房毒药,说是受大小姐指使!
苏婉如指甲掐入掌心。
她当然知道小厮被自己推入井中,此刻却装出受惊模样:姐姐......
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蘸取小厮伤口血迹,铁锈味混着腥甜在舌尖蔓延。
将军不妨传唤府中大夫,
我抬眸,此毒乃西域断肠散,而全府唯有三妹妹去年随母亲去过西域。
苏婉如瞳孔骤缩。
她刚要反驳,将军突然捂住腹部低吼。
我扯开他衣襟,银针精准扎入脐下三寸。
此毒需热酒冲服白矾,
我盯着苏婉如,三妹妹房中的波斯琉璃瓶,应剩半瓶白矾吧
你怎知......苏婉如踉跄后退撞上烛台,火光映出扭曲面容。
将军猛然攥住我手腕:你......
究竟是谁
我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在殿堂回荡:要不要我详述昨夜亥时您与太子暗卫在西跨院的会面
我抽回手,任衣袖扫落香灰。女儿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抬眼间,门口闪过银辉
——
八王爷的面具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恍若出鞘之剑。
当夜被锁祠堂。
小翠偷塞冷馒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婢去求八王爷......呜,呜,呜,奴婢还听见三小姐房里有动静......她与太子的暗卫会面,说要抢了您的婚书——
我啃着馒头,舌尖尝到血锈味。
八王爷的银面具在脑海中浮现,救我时袖间龙涎香,侍卫剑尖抵住咽喉时他眸中闪过的兴味。
呵...呵...原来太子从未真心想娶痴傻嫡女,而是与庶女苏婉如暗中勾结,妄图用她取代我的身份,既得将军府兵权,又不落退婚恶名。
三日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
我倚在假山后,看着苏婉如将斟满的酒盏递给太子。
殿下放心,她指尖划过太子袖口的金线蟒纹,姐姐的痴傻药,奴婢每日都按时喂下——
本王要的是她的婚书。太子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将军府的兵符,只有嫡女出嫁才能拿到。
我攥紧袖中的银针,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原主的婚书,此刻正藏在祠堂的暗格里。而苏婉如为了当上太子妃,竟亲手给嫡姐下毒,妄图偷换身份。
暮色四合时,祠堂的烛火突然亮起。我看着苏婉如坐在蒲团上父亲偏心,明明我才该是嫡女......她的低语混着松木香飘来,等我成了太子妃,哼---定要让那个傻子生不如死——
我推门而入时,她惊恐的尖叫刺破夜空。姐姐......你怎么......她盯着我手中的婚书,脸色惨白如纸。
三妹妹忘了我晃了晃婚书上的将军府印信,痴傻之人,怎会知道祠堂暗格的机关指尖抚过她腕间的翡翠镯,母亲临终前说,这镯子要传给正直的孩子——
一声惊叫,翡翠镯已到我手中。
她猛地扑过来,指甲挠向我眼睛。我侧身避开,银针精准刺入她腕间穴位。别急,我望着她惊恐的眼神,姐姐这就带你去见太子——
月过柳梢时,太子的马车停在将军府侧门。我看着苏婉如被押到太子面前,婚书上的篡改痕迹在灯笼下清晰可见。殿下,我福身行礼,三妹妹说,这婚书是您让她改的......
太子的脸色骤变。他抽出腰间的玉穗,狠狠抽在苏婉如脸上:贱妇!竟敢陷害本王——
我转身时,恰好撞上戴银面具的身影。八王爷的龙涎香混着午夜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望着祠堂方向,面具下的眸光如淬了冰的刀:苏岚冉,你倒是胆大。
我仰头望着他,月光在银面具流淌诡异纹路。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我压低声音,太子为何急于拿到将军府兵符
也罢,八王爷救我一命,如今该报恩了。
指尖抚过他腰间玉佩,不过,您这顽疾......
他猛然扣住我手腕,力道似要捏碎骨头。你怎么知道
笑而不语任他拽着。
八王爷的马车碾过青石板,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治不好本王,你会死得很惨。
他掀开帘子,银面具泛着冷光。
我抬脚迈进车厢,唇角勾起弧度:王爷不妨试试,现代医学可比江湖郎中有趣得多。
车厢内龙涎香更浓。盯着他面具暗纹
——
皇室禁忌图腾。
当他解开衣襟,终于看清胸前狰狞剑伤,那是皇室制式软剑留下的痕迹。
王爷的秘密,比我想的更有趣。
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现在,先让我治好你的病。
他呼吸骤然急促。
银面具下,黑如深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低头检查脉象,指尖感受到异常滞涩。
这不是普通顽疾,而是深谙宫廷药理者下的慢性毒药。
三日后准备一百零八根银针。
松开手,另外,把苏婉如送来的点心都扔了
——
他猛然攥住我手腕:你究竟是谁
低头看着镯子绿芒,想起坠落时的记忆碎片。
或许这镯子才是回去的关键,而眼前这个戴银面具的男人,将是破局的唯一希望。
我是苏岚冉。
抬眸对视,一个不想死的人。
马车碾过结冰的河面,发出刺耳声响。
八王爷突然笑了,笑声透过银面具显得扭曲而诡异:有趣。
第二章
:面具之契
烛火在青铜灯台跳跃,八王爷的银面具忽明忽暗。
他倚在紫檀椅上,指尖摩挲龙纹玉佩:苏小姐,本王的提议可想好了
盯着面具蜿蜒纹路,喉间泛起冷笑。协议结婚不过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王爷的条件,我应下了。
指尖划过翡翠镯,绿芒流转,但我要八王府令牌,以及随时进出藏宝阁的权力。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如冰裂刺耳。苏岚冉,你倒是贪心。
起身时玄色衣摆扫过案几,明日巳时,本王在祠堂等你。
雕花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攥紧镯子,想起穿越时那抹绿光。或许藏宝阁里,藏着回去的线索。
三日后宴会,琉璃盏盛满西域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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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明黄龙纹锦袍下藏着阴鸷。八弟新纳的王妃,倒是面生得紧。
举杯时,袖口蟒纹扭曲如蛇。
福身行礼,指尖银针微微刺痛掌心。太子殿下谬赞,妾身不过乡野女子。
抬眸瞥见八王爷唇角冷冽笑意。
宴至半酣,太子拍案而起:八弟的新政,分明是要夺本王的权!
酒盏碎裂青砖,大臣慌忙跪地。
八王爷慢条斯理放下茶盏,眸光如刀。皇兄言重了,新政不过为皇上分忧。
抬袖示意,暗处转出捧账册之人,户部侍郎可愿说说,今年春耕赋税为何少三成
太子脸色骤变。
盯着他腰间九龙玉佩,我开口:妾身倒想起件趣事。上月城西粮行失火,烧毁的可是太子名下粮仓
满座皆惊。
太子猛然攥住我手腕:你算什么东西,也敢......
寒光闪过,八王爷的剑已架在太子颈间。
太子自重。
声音如腊月井水,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太子拂袖而去时,袖中滑落染血锦帕。捡起一看,绣着苏婉如闺名。
当夜书房召见。
八王爷翻起左袖,露出狰狞疤痕:这是太子十岁时,用御赐匕首划的。
指尖抚过伤口,苏岚冉,你今日可是在为本王树敌
望着他眼中暗潮,忽然笑了:王爷难道没发现,太子粮仓失火,烧死的都是户部眼线
将锦帕放在案上,苏婉如昨夜见过太子暗卫,他们商量的可是让新政胎死腹中
他瞳孔骤缩。烛火舔舐疤痕,在墙上投下扭曲影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太子身败名裂。
凑近他,镯子绿芒映亮震惊,而您需要一个能掀开皇室丑闻的利刃。
次日清晨,藏宝阁泛黄古籍中翻出西域雪山舆图。传说那里有连通阴阳的神物
——
或许就是回去的钥匙。
王妃好兴致。
八王爷倚着朱红木门,银面具泛着冷光,本王的藏宝阁,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合上古籍,指尖叩击舆图:王爷可听说过时空裂隙
转身时镯子与玉佩相撞,清越声响,我要去西域,取一件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他忽然欺身上前,捏住下巴迫我抬头:苏岚冉,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事若敢背叛......
王爷多虑了。
掰开手指,笑意沁着寒意,您的秘密,可比我珍贵得多。
踏出藏宝阁时春雨绵绵。摸出偷藏的半块残玉,图腾与镯子绿芒如出一辙。或许这一切,从穿越那刻起就已注定。
第三章
太子的阴谋
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发出幽咽。
我蜷缩在将军府西跨院的梧桐树上,看着树下相拥的男女。苏婉如的粉色裙裾扫过满地落花,太子的蟒纹靴碾碎半朵芍药。
殿下答应我的事......她的声音甜腻如蜜,指尖划过太子腰间的九龙玉佩。
太子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骨骼:本王要的东西呢
我攥紧袖中银针,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三日前小翠传回苏婉如夜夜翻墙的消息,没想竟牵扯出这般腌臜事。
次日清晨,我在八王爷书房摊开密报。
他戴着银面具擦拭长剑,剑锋映出我眼底的冷光:太子与苏婉如勾结,意图挖走将军府旧部。
他忽然抬剑抵住我咽喉,面具后的眸光如淬冰之刀:你该不会是想借刀杀人
我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剑锋:王爷不妨试想,若太子丑事在春狩宴曝光......
春狩那日,猎苑桃花如火如血。
太子射中麋鹿时,我正陪着王妃们观景。苏婉如身着太子赏赐的霞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苏三小姐,这香囊可是给太子绣的我拨弄她腰间双鱼香囊,指尖暗藏的粉末簌簌落入她杯中。
她猛地甩开我手:姐姐莫要胡言!
我退后半步,袖中烟花筒轻响。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太子驾驭汗血宝马飞驰而至,腰间玉佩与我昨夜自苏婉如妆匣窃取的那枚别无二致。
太子殿下,我福身施礼,指尖扣住烟花筒机括,三妹妹曾言此玉佩乃殿下贴身之物,能否容妾身一观
苏婉如面如死灰。太子勒马,瞳孔骤缩。
我不等他回应,扬手抛出玉佩。
烟花炸响刹那,数十只信鸽惊飞,脚上绑着苏婉如与太子的密信。
猎苑哗然。御史中丞捡起信笺,声音颤抖如筛糠:太子与庶女私通,妄图窃取军......
太子马鞭将至眼前时,八王爷的剑已架在他颈间:皇兄好大的威风,在本王猎苑撒野,当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当夜被召入宫,皇帝捏着密报,朱砂笔滴落明黄御纸,如凝固的血:苏岚冉,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跪在冰凉金砖上,指尖抚过翡翠镯:臣妾只想清理将军府门户。抬眸望见窗外八王爷的影子,至于太子与苏婉如的私情......皇上不妨查查去年西北军粮饷为何迟迟未到。
三日后,苏婉如被押入大理寺。我探监时,她披头散发扑来,指甲几乎挠花我脸:你不得好死!太子不会放过你!
我捏住她下巴,塞进西域忘忧散:吃了它,便不会记得太子模样。松手时,她瘫倒稻草堆里,眼神空洞如死灰。
回府马车碾过青石板,八王爷忽然掀开帘子坐进车厢,他的面具在暮色中泛着诡异幽光:苏岚冉,你究竟还有多少手段
我望着窗外渐暗天色,镯子绿芒明灭:王爷难道不好奇,我为何对太子行踪了如指掌指尖划过他腰间玉佩,若皇上得知太子私养死士,又当如何
他忽然大笑,笑声震得车厢发抖: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不过你最好记住,深宫中没有永远的盟友。
我掰开他的手,笑意沁着寒意:王爷多虑了,妾身不过想活着离开这里。
马车驶入王府时,月已中天。
我摸出太子密函,上面赫然写着:八王妃苏岚冉,疑似前朝余孽。将密函投入火盆,火苗吞噬墨迹,阴谋随之湮灭。
或许从穿越那刻起,我便注定要在这权力旋涡中杀出一条血路。
第四章
:面具下的真相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爆出火星。
八王爷背对着我,玄色衣摆拖在青砖上,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他的银面具泛着冷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苏岚冉,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喉间滚着未出口的暴喝,本王的身世,你早已知晓。
我攥紧袖中的密报,指甲掐进掌心,血珠顺着纹路渗进宣纸褶皱。
三日前在藏宝阁发现的族谱残页,此刻还藏在我贴身的暗袋里。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八王非皇室血脉,乃镇南王遗孤。
王爷打算如何
我盯着他背上的剑痕,那道疤痕蜿蜒如蜈蚣,在月光下泛着淡紫的旧伤。
他忽然转身,银面具在火光中晃出刺目的弧光。
本王的势力正在瓦解,
他逼近我,靴底碾碎地上的瓷片,碎屑扎进青砖缝隙发出刺耳声响,那些老狐狸,嗅到血腥就会扑上来。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夜啼。
我退后半步,指尖触到冰凉的剑柄。
腕间的翡翠镯突然发烫,绿芒在黑暗中流转,像极了穿越时那抹诡异的光。
妾身有个法子,
我抬眸与他对视,瞳孔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但需要王爷的信任。
三日后的清晨,八王府的议事厅炸开了锅。
户部侍郎摔了茶盏,瓷片溅在金丝楠木案上,茶水顺着镇南王图腾的纹路蜿蜒:八王非皇室血脉,这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我倚在雕花立柱后,指尖轻抚腰间软剑的鲨鱼皮剑鞘。
看着八王爷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如冰雕。他的银面具在案几上泛着冷光,像一柄出鞘的剑。
诸位说的是,
他忽然笑了,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但本王的军功,可不是靠血统换来的。
我适时上前,广袖翻卷间暗藏袖箭机关,袖中滑出半块青铜虎符。
各位可识得此物
我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虎符与木案相撞发出闷响,惊起案头文牍如雪片纷飞,这是镇南王当年的调兵信物,八王爷正是镇南王遗孤。
厅内死寂。兵部尚书猛地站起来,玉带钩勾住椅垫撕裂出刺耳声响:镇南王早已叛国,他的子嗣......
叛国
我冷笑,抽出袖中密函时带出一缕银线,那是西域奇毒
'
牵机引',二十年前的边疆大捷,镇南王以五千人马击退十万敌军,却被诬陷通敌。
这封血书,正是当时的监军所写。
八王爷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抢过密函,呼吸在银面具后变得急促,如困兽在铁笼中踱步。你......
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我转向众人,广袖拂过烛台,火苗在夜风里忽明忽暗,当今圣上的龙椅下,埋着多少忠臣的白骨
当夜,八王爷在书房堵住我。他掐着我下巴,拇指抵在我颈动脉上,感受着血管跳动的频率,银面具几乎贴在我鼻尖。苏岚冉,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我掰开他的手,镯子撞在他玉佩上发出清越的声响,惊起窗外栖鸟扑棱棱掠过月色。
王爷不妨想想,那些突然倒戈的大臣,为何总能提前知道你的部署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
我看见他喉结滚动,吞咽的动作像咽下一把淬毒的刀。
我转身走向书案,抽出一张宣纸。
上头是我昨日从军机处抄来的名单,墨迹未干,还带着朱砂批注的腥甜。内奸,就在这三人之中。
三日后的深夜,我跪在祠堂的蒲团上,膝盖抵着冰凉的青砖,听着雨水顺着飞檐滴落的节奏。门被推开时,冷风裹挟着血腥气涌进来,夹杂着铁锈与龙涎香的混合气息。
八王爷提着染血的剑,剑尖还滴着血珠,在青砖上溅出红梅般的印记。银面具上溅着几点猩红,像极了镇南王府覆灭那夜的血色月光。
你猜对了,是礼部尚书。
他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寒意。
我望着他脚下的尸体,死者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手指弯曲成诡异的弧度。喉间泛起冷笑:接下来,该让太子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了。
他忽然丢开剑,剑身撞在香炉上发出龙吟般的颤音,捏住我手腕将我抵在墙上。苏岚冉,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银面具映出我苍白的脸,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的火焰,是本王的命,还是这万里江山
我盯着他面具上的暗纹,那图腾在月光下微微发烫,与我镯中绿芒产生共鸣。
指尖抚过他腰间的玉佩,纹路间还嵌着镇南王血战时的泥土。
妾身只想回家,
我轻声说,声音却像淬了冰的丝线,在祠堂梁柱间震颤,而王爷,需要一个能帮你复仇的利刃。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滚烫。
当他的手触到我颈间的玉佩时,指尖像被火烫到般猛地缩回。
那是我从他亲生父母的遗物中找到的,玉佩内侧还刻着
山河永寂
四字,与他面具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这是......
他退后两步,玄色衣摆扫过供桌上的烛台,火苗在夜风中剧烈摇晃。
我整理好衣衫,将玉佩放在案上。
玉坠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沉睡的蝙蝠。王爷的亲生父母,当年并未死于叛国罪。
我指着玉佩上的暗纹,那些纹路在月光下流转,仿佛在诉说二十年前的血案,他们留下的密信,藏在西域的雪山深处。
他突然抓起玉佩,指节几乎要捏碎玉石,碎屑顺着指缝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子。你怎么知道
我转身走向门口,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我的鬓角。
雨声渐渐淹没我的声音:因为,妾身也在寻找能回到过去的神物。
门在身后轰然关上。
我站在廊下,任由雨水打湿脸颊,感受着冷热交织的刺痛。
八王爷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越缠越紧。而我,早已分不清是在利用他,还是在被他的命运吞噬。
第五章:抉择与真相
青石板在雨中泛着冷光。
我缩在八王府藏书阁的暗格里,指尖划过泛黄的日记本。
墨迹在烛火下晕染,一行字突然刺痛眼睛:吾儿降生那日,天星坠于镇南王府。
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我屏住呼吸。
八王爷的玄色衣角扫过书案,银面具在月光下晃出碎芒。他伸手取下书架顶层的檀木盒,我看清盒盖上的镇南王图腾——与我腕间镯子的绿芒如出一辙。
苏岚冉,他突然开口,面具后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你藏了多久
我从暗处走出,日记本在掌心发烫。
王爷可知道,这日记里藏着能颠覆皇室的秘密。我将本子拍在案上,令尊令堂并非死于叛国,而是被当今圣上亲手设计的鸿门宴所害。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檀木盒,木屑刺进掌心。你究竟是谁
我望着他面具上蜿蜒的纹路,喉间泛起苦笑。妾身不过是个想回家的异乡人。
腕间镯子突然发烫,绿芒在雨幕中流转,但您的身世,或许是解开时空裂隙的钥匙。
三日后的深夜,我们的马车碾过通往西南的官道。
八王爷握着马鞭,银面具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前面是苍狼峪,他忽然开口,太子的人在这里设过三次伏。
话音未落,箭雨破空而来。
我扑向驾车的马,匕首割断缰绳。
受惊的马嘶鸣着冲进林子,马车撞在树干上剧烈摇晃。
八王爷拽着我滚进灌木丛,面具被树枝划开一道裂痕。
看来太子等不及了。
我擦掉他面具上的血,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呼吸在面具后变得急促。
山风掠过谷底时,我们在岩洞中找到了那位神秘老人。
他布满皱纹的手抚过八王爷的面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如星子。
镇南王的血脉,终于回来了。
老人带我们来到悬崖边的洞穴。
洞壁上的壁画讲述着二十年前的往事:皇室设宴款待镇南王,酒盏里却浸着鹤顶红。八王爷的母亲将襁褓中的他塞进密道,自己引开追兵。
这是你母亲最后的东西。老人递来半块青铜令牌,与八王爷腰间的龙纹玉佩严丝合缝。
当令牌与玉佩相触的刹那,石壁上的图腾突然亮起绿光,地面裂开一道深渊,谷底传来时空裂隙的轰鸣。
跟我走!八王爷抓住我手腕,面具在绿光中碎成齑粉。
我瞥见他侧脸的轮廓,却被裂隙的强光刺得眯起眼。
裂隙中传来现代都市的喧嚣。
我望着腕间发烫的镯子,又看看他眼底的期待。
那些共同经历的生死、权谋、背叛,像刀刻般烙在记忆里。
突然,太子的追兵从洞口涌入。
八王爷将我推向裂隙,自己转身迎敌。
绿光中,我看见他的面具彻底碎裂,却在即将看清真颜时,被一股吸力卷入深渊.....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指尖触到病床边缘的金属护栏——冰凉,坚硬,带着不属于古代的粗糙质感。
电视新闻的声音从墙角传来:苏岚冉坠楼案今日开庭,嫌疑人陈远航涉嫌故意杀人......
门被推开的刹那,我闭眼装睡。
脚步声停在床头,带着熟悉的檀木香水味。医生说她快醒了。陈远航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那镯子......
在抽屉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压低,警察还在调查,你确定没留下痕迹
我听见拉开抽屉的声响,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
睫毛颤动着睁开一线,正看见陈远航将翡翠镯塞进西装内袋。他转身时,珍珠袖扣从袖口滑落,滚到我枕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个月前的雨夜,他将我推下天台时,西装袖口也闪着这颗珍珠的冷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切割出细长的阴影。
我攥着珍珠袖扣,指腹摩挲内侧的刻痕——CYH&SWR,陈远航与苏婉如名字的缩写在金属上泛着冷光。
这枚袖扣是去年他们偷情时,苏婉如亲手为他戴上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成了钉死他们的棺材钉。
护士换药时,我将袖扣塞进陈远航落在床头柜的领带盒里。
那盒领带是他出庭时的标配。
当晚,我拨通了匿名举报电话,嗓音沙哑如濒死之人:中心医院VIP病房,陈远航的保险柜里有杀人证据。
开庭那日,我戴着墨镜坐在旁听席。
当法警呈上从保险柜搜出的伪造遗嘱和买凶合同,陈远航的脸还算镇定。
直到珍珠袖扣被放进证物袋,他的喉结才剧烈滚动。
这枚袖扣,检察官举起证物,在被告的领带盒里被发现,内侧刻有他与苏婉如的名字缩写。
陈远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这是苏婉如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扯下墨镜,法庭的聚光灯刺得瞳孔收缩。
陈先生记错了,我点开手机视频,去年结婚纪念日的监控画面里,苏婉如正为他戴上袖扣,这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我给你戴上定情信物。
视频里,苏婉如的笑声清晰无比:以后你要经常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陈远航的膝盖撞到桌角,文件散落一地。他盯着视频里自己宠溺的神情,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当法警给他戴上手铐时,我摸出怀里的青铜令牌,令牌与腕间镯子共鸣的绿芒,在法庭的国徽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深夜,我站在天台上。风掀起病号服的衣角,夜风灌进天台,我最后看了眼判决书上的死刑二字,将判决书折成纸飞机抛向深渊。
翡翠镯的绿芒骤然亮起,在夜空中撕开时空裂隙。
我纵身跃入光门。这一次,我要带着现代的审判,回到那个用银面具遮脸的男人身边——告诉他,真正的复仇,从来都不止于一个时空。
再次睁眼,是八王府的雕花床顶。
窗外传来马蹄声,八王爷的银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岚冉,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你敢死在时空裂隙里......
我笑着举起青铜令牌,令牌与他腰间的龙纹玉佩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
王爷,我、、、
他猛地将我拥进怀里,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
你会后悔的。
他的唇贴着我耳畔,皇室的秘密,比你想象的更肮脏。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面具后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我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等扳倒皇室,妾身再慢慢告诉您。
月光漫过窗棂,将我们的影子融成一片。
而我知道,现代的仇已报,古代的局,才刚刚开始。
我看了一眼那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图腾与八王爷的玉佩吻合,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时空裂隙,唯有真心可破。
窗外惊雷炸响,翡翠镯突然发出绿芒。
我攥紧令牌,唇角勾起冷笑。
原来,回去的钥匙,从来不在时空裂隙,而在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身上。
第六章:褪面心劫
青铜灯台在风中摇晃,将八王爷的影子投在朱红宫墙上,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他站在金銮殿中央,玄色蟒纹长袍拖过金砖,银面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诸位,他的声音穿透死寂,今日,本王要揭开二十年前的血案。
满朝文武的倒吸凉气声中,他抬手扯下面具。
银链断裂的脆响惊飞檐下栖鸟,我望着那张与陈远航一模一样的脸,喉间泛起血腥气。
前世的背叛、坠楼时的绝望,像毒蛇般缠住心脏。
镇南王遗孤,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八王爷将面具掷在地上,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痛,这张脸,可比面具更让皇兄心惊吧
皇帝的茶盏摔在龙案上,溅湿了御笔亲批的密旨。
我踉跄着后退,撞上雕花立柱。腕间的翡翠镯突然发出刺耳的裂痕,绿芒在裂痕中明灭,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狈。
当夜,我跪在八王府的荷花池畔,碎片般的月光割碎水面。
为什么是他我攥着断裂的镯子,指甲掐进掌心,明明是我亲手送陈远航行刑......
苏岚冉。八王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你在怕什么
我转身时,他正站在月光里。
那张与陈远航别无二致的脸,此刻却带着陈远航从未有过的坦荡。
我忽然想起他为我挡刀时的决绝,想起他在时空裂隙前将我推向生路的瞬间。
这镯子,我举起残片,能修好吗
三日后,我们踏入迷雾笼罩的落魂谷。谷中瘴气弥漫,毒藤缠绕着前人的白骨。
八王爷挥剑劈开荆棘,回头时,陈远航的脸在血珠中扭曲。
后悔了
我握紧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与镯子残片共鸣的震颤透过掌心传来。
......心口刺痛。
妾身后悔的是,我避开他的视线,为何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谷底的寒潭倒映着破碎的天空。
当我将镯子浸入潭水的刹那,绿芒骤然暴涨。
八王爷猛地拽住我手腕,我们的倒影在光晕中重叠——他的眉眼,分明比陈远航多了三分孤绝,七分深情。
原来,我轻声说,你从来不是替代品。
镯子修复的刹那,时空裂隙在潭面展开。
现代都市的霓虹刺破迷雾,陈远航的脸在裂隙中一闪而过。
我望着腕间流转的绿芒,忽然笑了。
王爷,我转身投入他怀中,这一世,妾身要的是你。
他的拥抱像寒冬的炉火,驱散了所有噩梦。
当我们回到王府时,太子谋反的密报正躺在案头。
八王爷抚过我腕间的镯子,唇角扬起熟悉的冷冽弧度:该让某些人,为二十年前的血债付出代价了。
三日后的庆功宴上,八王爷再次摘下面具。
文武百官的惊叹声中,他牵起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比时空裂隙的光芒更炽热。
苏岚冉,他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这张脸,你可看够了
我仰头望进他眼底的星河,终于敢承认心底的悸动。
翡翠镯在腕间轻颤,仿佛在见证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
而我知道,真正的救赎,从来不在过去,而在眼前这个用生命守护我的男人身上。
漩涡。
这一次,我要亲手揭开皇室的阴谋,以及,八王爷面具下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