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上的淑妃,我亲眼目睹了皇后和宠妃私通。
若是我向皇帝告发,我就能成为后宫之主了！
我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果断决定去抱皇后的金大腿。
后来,我当上了自由自在的淑太妃了。
1.
我是当今皇帝的淑妃,既不受宠也无宫权,是后宫里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妃子。
皇帝已有半年未曾踏入我的寝宫,当太监传旨说今夜侍寝时,我握着梳子的手微微发颤。铜镜里映出我苍白的脸,我强作镇定地对镜梳妆,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小姐,该沐浴了。舞文轻声提醒,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我缓缓起身,任由宫女们伺候着褪去衣衫,踏入温热的浴桶。水面上漂浮着新鲜的花瓣,香气四溢,可我却感受不到丝毫惬意。
伺候皇帝用膳时,我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布菜。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我内心却在暗暗吐槽。这哪是侍寝,分明是在伺候一个难伺候的主子。我饿着肚子,强撑着笑脸,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如同潮水般涌来。
皇帝今日颇有兴致,饭后一直和我下棋。
和皇帝下棋是我最讨厌的事,原因无他,皇帝是个臭棋篓子。我心中暗自叫苦,却不敢表露分毫。
皇帝这么久没来了,我控制着输赢的频率,让他有输有赢,他才能记得我。
萱儿,你的棋艺越来越好了。皇帝果然被勾得上瘾,一连下了两个时辰还意犹未尽。
我正在执棋的手一顿,陛下谬赞了。
这宫里也就你的棋艺可与朕一战,皇后和贵妃虽有才女之名,却从没有赢过朕,可见这围棋之道内涵大智慧,可不是小女子读几句诗就能学会的。皇帝看着即将胜利的棋盘,沾沾自喜道。
我顿感无语,入宫前我偶尔会在宴会上和皇后、贵妃下棋,我就没赢过,皇后和贵妃是嫌弃这个臭棋篓子,压根不想和他下棋。
心里这么想,嘴上我还得恭敬说道,陛下统御天下,围棋讲究排兵布阵,我自然比不过陛下。
哈哈哈哈皇帝被我哄得开怀大笑。
正当我们终于下完棋,打算入寝的时候,太监总管勾着腰进来了。
我就知道,我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定是贵妃来找茬了。
果然,我听见太监总管说陛下,刚刚宁德殿来报,贵妃身体不适,头痛难忍。
什么,赶紧叫太医,我这就过去。皇帝一听就急了,转头对我说淑妃,贵妃身体不适,我去看看她再来陪你。
是,贵妃娘娘身体重要,您不必顾虑我。我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和嘲讽。
我知道,他这一去,今晚便不会再回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这后宫之中,贵妃总是能轻易地将皇帝从我的身边抢走。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哎,这宫里的妃子都被贵妃娘娘抢过人,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宠妃,不抢怎么证明她得宠呢。
第二天,两匹流霞锦和两套头面送进了我的寝宫。
舞文,这是陛下赏的吗舞文和弄墨是我带进宫的两个贴身婢女,从小陪我一起长大。
小姐,这是皇后娘娘听说了昨晚的事,特意赐给您的。舞文回复道。
既是皇后所赐,那就收起来吧。流霞锦灿如云霞,可是难得的料子。
是舞文带着小宫女将锦缎和头面拿进库房登记造册。
小姐,你可别伤心。弄墨看我兴致不高,还以为我是在为昨天的事伤心。
没事,你小姐我还没这么脆弱。随我去向皇后娘娘谢恩。我带着弄墨向凤仪宫走去。
当今皇后赵瑾是平西大将军赵敬阳的嫡女,赵将军只有一子一女,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如珠如宝,赵瑾却不是个恃宠而骄的性子,最是端庄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小便名扬京城。
到了赵瑾十三四岁,那提亲的人家简直是踏破门槛,最后被先皇一道圣旨赐给当时的皇三子为正妃,也就是现在的陛下。
赵瑾虽是先皇赐婚,可她端庄的性子却不得陛下喜爱,陛下喜爱的是温柔多情的贵妃。
贵妃周思瑶也是名门出身,她的父亲是东恩侯,曾祖父曾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因征战有功被封为东恩公,可惜后人无能,三代之后现在只能承个侯爵了。
如今,在这后宫,皇后有权无宠,贵妃有宠无权,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人,既无权也无宠,见不得父母亲人,不过在这熬日子罢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到了皇后所在凤仪宫。
一走进正殿,早到的低位嫔妃早已在自己的位置上或坐或站,空着的位置只有贵妃而已。
这也是常态,她必得最后一个到才能彰显贵妃之宠冠后宫。
我正想着,就见贵妃袅娜走进殿,我们刚向贵妃行完礼,皇后便入殿了。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
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蒙娘娘惦记。行完礼,我赶紧向皇后谢恩。
娘娘,听说您今天专程赏了淑妃,不知赏了什么好东西贵妃轻摇团扇,第一个出来说话,边说边瞪了我一眼,但是贵妃长得美,瞪人也好似抛媚眼一般。
果然,又来了,贵妃每日请安都要找茬,这个戏码我都看累了。
昨日淑妃伺候陛下辛苦了,不过是份例而已,贵妃那什么好东西没有。皇后娘娘倒是端庄大气,一般不与贵妃计较。
贵妃娇嗔一笑,娘娘的东西必是好东西,想必是个稀罕物,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皇后听了,微微一笑来人,将我新得的徽墨赐给贵妃。
皇后娘娘果真大方,这么一句话就给了贵妃,这块徽墨可是名家之作,又是古物,乃是前不久皇后千秋时丞相敬献的。
多谢娘娘。贵妃洋洋得意地行礼,好似一只心满意足的小狐狸。
怪不得皇上宠她,如此可爱娇媚的女子,不过是些珠宝绫罗,若我是男子也会捧到她的眼前吧。
皇后娘娘与我们寒暄几句就让我们散了。
离开时,我看见贵妃偷偷回眸看了皇后好几眼。
不知她们又有什么眉眼官司,不过,这又关我一个透明人淑妃什么事呢。
2
几日后,阳光明媚,我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摆脱了宫女的跟随,我终于能享受片刻的自由。我手持团扇,追逐着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突然,远处的一幕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定睛一看,竟是皇后和贵妃。她们站在一处花丛前,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我心中好奇,便悄悄地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皇后遣走了所有宫人,我的心猛地一紧。这是要做什么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宫斗戏码,难道她们要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
我屏住呼吸,躲在假山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贵妃不知说了什么,一向端庄的皇后竟掐下身前一朵牡丹,轻轻插在了贵妃的耳鬓。贵妃娇笑着,那笑容如海棠春睡般勾人,她轻轻靠向皇后的怀里。
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差点惊呼出声。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皇后和贵妃同时朝我这边看来。
一个凤眸凌厉冷峻,仿佛能洞察一切,
一个柔弱中尤带媚丝,让人不寒而栗。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转身便拼命地朝寝宫跑去。
我艹
回到寝宫后,我挥退所有宫人,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居然有私！
若我向皇上告发,岂不是一箭双雕,以后我就是后宫第一人。
但很快,我便冷静下来。我没有证据,若是皇上不信,我不就完蛋了么,一个皇后一个宠妃,我百口莫辩呀。
况且若是皇上觉得丢人要灭我的口怎么办呀。
灭口！我一下子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皇后和贵妃看见我了,必然要杀我灭口呀！
如今进退维谷,这可如何是好。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整夜,把进宫之前娘亲教我的后宫生存之道默默背诵一百遍。
终于我想到了一个破解之道,
一个也许能双赢的机会。
3.
第二天一早,我起了个大早,精心梳妆打扮。我穿上了皇后赏赐的流霞锦制成的衣裳,戴上了那套精美的头面,希望能给皇后留下一个好印象。
请安结束后,我悄悄地留了下来。等到其他妃嫔都离开后,我独自一人返回了凤仪宫。我的心跳得很快,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忐忑。我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对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要说。我走进殿内,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哦,淑妃有何要事就在这说吧。皇后坐在上座,抿了一口清茶,双眸低垂,仿佛早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深深叩首,行了个大礼,昨日我举止失当,多谢皇后娘娘宽恕,今后愿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我在宫中一不求权,二不求宠,也许跟着皇后才是最能实现我的目标的。
呵呵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果然是个聪明人。
我略微抬起头,看见皇后嘴角抿起,不像是要处罚我的样子。
我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我能为娘娘做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后宫尽在皇后掌握之中,若是她不想让我看见,我绝不会看见。
现在我既然看见了,那必然着是皇后想让我看见的。
你现在不用做什么,用你时自会告诉你。皇后放下茶,你先回去吧,耽误太久惹人怀疑。
是,妾告退。
我如释重负,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开。走出凤仪宫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门外弄墨正等着我,我馋着她缓缓走回我的寝宫。
这次虽险,终究还是为我找到了一个契机。
4.
回到寝宫后,我坐在书房里,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我拿起画笔,试图通过绘画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
弄墨一直在一旁伺候,看到这些羞红了脸,然而还是正色道,小姐,您还是别画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如是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我不以为然地搁下笔,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宫里的如此无趣,我不画这些还能干什么。
弄墨目露同情,内心挣扎了好久,小姐你画吧,我绝不会让人知道。
我拿着画稿,走到窗前,仔细地欣赏起来。
我的眼睛在画上来回扫过,越看越入迷,不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弄墨你看,这人物动作流畅自然,神情欲而不色,半遮半掩,最是诱人,还有美景相称,这是我入宫以来作得最好的一幅。
弄墨在家时便一直伺候我读书作画,也熏陶出几分才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小姐的画确实精妙绝伦,可是这是春宫图啊。哪个正经人家小姐画春宫图呀！
我知道呀,所以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弄墨~快将匣子拿来。我边笑边推搡着弄墨。
弄墨小心翼翼拿来匣子,小姐,还是老样子吗
我微笑的嘴角渐渐下垂,最后凝神看了一眼画,便将画纸卷起,轻轻放到匣子里。
按照老规矩,悄悄送出宫去。
画春宫是我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入宫前,我曾化名弄月公子,一开始,我只是画些花鸟人物小有名气。后来,一幅春宫图让我名声大噪,从此我的画作价值千金。那些世家公子们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却为了得到我的春宫图争得头破血流。
入宫后,我本想封笔,可这深宫之中的日子实在太过寂寞无聊。于是,我又悄悄重拾画笔。如今,我的私房钱已经积攒了不少,这些画作就是我的小金库。
弄墨看着我的样子不禁感叹,要是小林将军还在该多好啊。
是啊,要是林墨白还在,我必然是自由自在的弄月公子,又怎会困在这一方院子。
5.
我幼时,父亲还只是个五品小官。那时的我,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却充满了快乐和自由。
记得我六岁那年,随母亲到外祖家赴宴。宴会上,大人们忙着聊天应酬,我觉得无聊,便偷偷溜到院子里的假山上玩耍。我在假山上爬上爬下,兴奋不已。突然,我一脚踩空,失足从假山上跌了下来。
我的手被蹭破了,鲜血直流,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吓得大声痛哭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啦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衫,眼神清澈明亮,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我,我好疼,手好疼。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男孩子上下打量我一番,轻轻牵起我的另一只手,温柔地安慰着我,还条理清晰地安排下人去找我母亲,又吩咐大夫来给我包扎。
你,你是谁呀。我还忍不住在抽噎。
我叫林墨白,是三等威武将军林伯飞的儿子。他看着我呆呆愣愣的模样笑出了声。
自此以后,我和林墨白成为了青梅竹马。
他亲手为我制雄鹰风筝,也为我打跑过不长眼的登徒子。
他带着我逛遍京中各个府邸,惹得我母亲常常头疼我不像个淑女。
他带着我尝过又酸又甜的糖葫芦,看过母亲不让我看的西厢记。
他带着我策马奔腾、白日纵歌,让我知道原来女子可以这么活。
直至我十二、三岁,徐家有女初长成,
所有人都说,徐家小姐必然是要嫁进林家了,此乃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一道圣旨到来,西边蛮人进犯,圣上下令林将军领军出征,17岁的林墨白也要随军征战。
林墨白,你可要完好地回来,听到没有。我站在林墨白面前,直直的看着他。
媛媛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你等我。林墨白的未尽之语他知道,我也知道。
好,我等你。我上前,将我在佛前求了三日的平安福递给林墨白,一路平安。
林墨白接过平安福小心翼翼放进怀里,旋即调转马头,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雄俊的战马上,少年将军昂然端坐,战袍肃穆,手中的长枪一片清寒,头也不回得驾马远去。
林墨白走的几个月,我每日打听边关的消息,茶饭不思,新做的衣裳又大了。
母亲看不下去,亲自来房中劝我多次,我对她说我想去城外皇觉寺祈福斋戒一月。
为男子去皇觉寺祈福于我名声不利,但是母亲拗不过我,不忍我继续消瘦,还是同意了。
然而,在我到达皇觉寺的第二天,边关大败的消息传来,我手中的佛珠四散,当天我就独自骑马奔回了家。
父亲,我风尘仆仆跪在父亲身前,朝廷可是有小林将军的消息了
哎父亲看我狼狈的样子,本想斥责我,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边关八百里急报,林将军和林墨白被敌军埋伏,林将军侥幸杀出,林墨白拼死护父逃出,战死了。
我失力倒地,昏倒前只听见母亲的哭喊声。
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我虚弱地靠在床边,满府寂然无声,舞文和弄墨也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仿佛怕惊扰了我。
十年相伴,最终只余生死两相隔。
他是我心中最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原本我以为我们能够举案齐眉共白首,但是命运却给我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我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无法言喻的痛苦淹没了我。
从那日起,我再也没有出过门。
我再也没有摸过林墨白送我的宝马,没吃过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京城里再也没有红衣张扬的徐大小姐。
岁月流转,我已到及笄之年。
本朝规定,三品以上官家女子及笄之后需入宫参选,否则就是抗旨。
横竖林墨白不在了,我嫁给谁都是相敬如宾而已,我不愿父母为难,便决定入宫参加选秀。
许是因为我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即使我曾在京城的名声不算好,太后娘娘也将我选为淑妃。原本,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困在这小小的宫苑里,消磨一生。
但是入宫之后,我才辗转得知,当年林将军战败是皇帝操纵的结果,他故意耽误了援军,就因为林将军是平西大将军的副将,他要打压平西大将军,不惜以边关三万战士和百姓为牺牲品。
一个皇帝,居然如此不顾百姓和将士的性命,他不配做一个皇帝。
可是,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我又能怎么做才能替林墨白和边关将士百姓报仇
直到,我看见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相拥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6.
六月十八,是贵妃娘娘的生辰,皇帝在御花园大摆筵席,特许三品以上命妇进宫祝寿。
我坐在一群后妃之中,大家都在等着今日主角到来。
皇帝陛下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门口的太监大声道。
皇帝徐徐走了进来,他的一左一右分别跟着贵妃和皇后。
行至龙椅前,皇帝停下来朝贵妃伸出手,贵妃顿时眉开眼笑,将玉手轻轻放到皇帝掌心,由皇帝牵着入座。
皇后娘娘自坐在皇帝的右侧,贵妃娘娘在皇帝左侧落座。
贵妃真是得宠啊,陛下恐怕连我的生辰都不记得。我右后侧一个绿衣女子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看穿戴,应是一个常在。
是啊,别说生辰了,陛下都不一定记得我的样子。她的身侧另一个粉衣女子低声回应道。
这两个女子我都没见过,许是新进宫的,居然敢在这里议论陛下。
你知道贵妃是怎么嫁给陛下的吗绿衣女子得意洋洋地说。
难道不是选秀进宫的吗粉衣女子好奇问道。
绿衣女子仿佛被噎到,贵妃是选秀进宫是众所周知,我是说贵妃如何与陛下相识的。我母亲与贵妃的二婶是表亲,听说贵妃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在一场赏花宴上初遇陛下,陛下对贵妃一见钟情,只是贵妃身份不够不能当太子妃,所以贵妃才能一进宫就被封为贵妃,荣宠多年。
原来如此,贵妃还真是好命。粉衣女子感叹道。我若是能有贵妃一分得宠,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我看着只能比皇后低上一阶台阶的贵妃位,贵妃不也是妾吗
未出阁时名动京城的贵妃,如今只能屈居人下,这就是好命吗
所有在场的诰命夫人,轮番向贵妃献礼。
贵妃受宠,又是陛下亲自主持寿宴,礼物也是一个比一个贵重。
礼部尚书夫人上前献上一方端砚,乃是前朝大家所作,椭圆形,砚面以二条凸起的弧线为界线,分割出墨池和砚堂,墨池如明月初升,砚堂似大海辽阔,寓意海天初月,乃是不可多得之宝。
贵妃拿起端砚轻轻赏玩,过了半晌,突然娇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前几天送了我一块徽墨,我瞧着这端砚比那块徽墨更难得,不如我借花献佛,将它送给姐姐,也算是感谢姐姐多年对我的照顾。
礼部尚书夫人冷汗淋漓,顿时讷讷不敢出声。
贵妃喜好书法人尽皆知,送端砚本是投其所好,贵妃口中的徽墨乃是丞相夫人特意寻来敬献给皇后的,如今贵妃这么一说,岂不让皇后娘娘和丞相夫人都没了面子。
皇帝怎会看不透贵妃的小心思,只不过他一向宠她,自然一口答应,还说这是贵妃对皇后的姐妹情深。
皇后娘娘淡然颔首,收下了这块端砚。
又让人拿出了一件云缎锦做的衣裳,云缎锦是一种十分名贵的料子,以其薄如云烟、潇洒飘逸而闻名于世,一匹云缎锦需要江南最好的织女一年时间才能织成,其中又以蓝色最为稀有珍贵。
皇后拿出的这件衣服正是以蓝色云缎锦制成,又缀着珍珠和湖蓝色宝石,绣以祥云和明月,雅致又不失高贵,价值千金。
我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没有女人能抵抗住漂亮衣服的诱惑力。
妹妹今日生辰,我特地准备这件衣服,华服配美人,愿妹妹长乐无忧。
皇后娘娘将衣服送至贵妃眼前,贵妃果然高兴异常,欣喜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这衣裳可真好看。
皇后娘娘可真大度,贵妃下了她的面子,她居然送贵妃这么贵重的贺礼。
这衣服不会有问题吧
快噤声,胡说什么,皇后娘娘最是大度守礼,怎么会做这种事。
皇后又不是傻子,众目睽睽送的礼怎么会有问题,我看她是在彰显她家豪富,而贵妃家的侯爵府只是个破落户而已。
细细碎碎的八卦声从后面传来,一时也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
我低着头品尝我最爱的金丝牛乳酥,不让自己笑出声。
她们看见的是皇后与宠妃的明争暗斗。
我见到的却是皇后与贵妃互送心爱之物、共订鸳盟。
外人越以为皇后和贵妃争斗的厉害,我们的计划就越会成功。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可真是有趣。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开口淑妃,你自幼习画,不如现场作幅画为贵妃贺寿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这是皇后在给我机会表现。我福了福身,从容道臣妾献丑了。
宫人很快备好笔墨纸砚。我望着满园繁花,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帝。他正搂着贵妃,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盯着我。我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上次侍寝时他话里话外的试探,意识到他对我和皇后的关系早已起疑。
笔尖蘸满朱砂,我却画下一朵墨色牡丹。墨牡丹乃花中珍品,正如贵妃娘娘,艳冠群芳却不落俗套。我将画呈上,余光瞥见皇帝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臣子用墨字,只因墨与末谐音,犯了他的忌讳。而皇后却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
7.
这几日,前朝事多,后宫格外得安静。
听说今日皇帝下朝后去凤仪宫发了好大的脾气,想来是在朝会上被平西大将军气到了。
当夜,皇帝突然驾临我的寝宫。我跪在地上迎接,看到他龙靴上沾着的泥土——分明是刚从皇后的凤仪宫过来。
淑妃,最近朕忙于政务,许久不来了,你可怪朕皇帝笑意盈盈,亲昵地拉起我的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狗皇帝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亲近过。
陛下是这天下的陛下,我怎敢怪陛下,只是担心陛下辛苦。我假意说道。
他踱步到书桌前,目光落在我未收起的画稿上。那是幅未完成的春宫图,我慌忙要去遮掩,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腕。
画得不错。他似笑非笑地说,只是这画风,倒与市井流传的‘弄月公子’有些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沉,额角沁出冷汗——他居然查到了我的秘密！
陛下说笑了,臣妾怎会与那种不入流的画师相提并论我强作镇定,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那是我八年前在宫外画的第一幅春宫图,落款处弄月二字清晰可见。
徐媛媛,你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他突然翻脸,将纸甩在我脸上。
我扑通跪地,心中却迅速盘算,他若真想治罪,何必深夜独自前来这分明是在试探！
臣妾有罪！我突然放声大哭,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当年家中贫困,臣妾为了给母亲治病,才……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眼神松动,继续哭诉,自从入宫后,臣妾日夜惶恐,生怕往事败露,如今陛下知晓,臣妾甘愿一死！
他俯身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若你家肯为朕做事,朕便饶你一命。
我心中冷笑——果然如此！表面却立刻点头陛下但有吩咐,臣妾万死不辞！
他凑近我耳边,低声道盯着皇后,有任何异动,即刻禀报。
我浑身一颤,这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原来他早就怀疑皇后有谋反之心,却苦于没有证据,如今想利用我当他的眼线。
等皇帝离开后,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这一晚,我辗转难眠,思考着该如何向皇后传递这个消息。我已经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第二日,我不得已按照陛下的要求,以思念母亲的名义宣召我母亲进宫。
我上次见母亲还是过年时所有命妇进宫拜年,我们远远地见了一面。
娘娘在宫中可好母亲一进门就上下打量着我,唯恐我哪里瘦了。
娘我强忍着泪水,安慰母亲,我在宫中一切都好,您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母亲喃喃自语道。
我又问了父亲身体可好,哥哥嫂嫂可好。
母亲说父亲还是老样子,在吏部劳心劳力,偶有气喘之症,哥哥嫂嫂都好,小侄子侄女身体康健,侄子到了入学之龄,正打算延请一名名师启蒙。
我听得仔细,听母亲一件一件说完,才提起此次的目的,此次我叫母亲前来,实际是陛下的意思。
母亲一惊,我赶忙接着说,陛下有意找个由头,打压下平西大将军的气焰。
母亲神色微变,靠近来低声说道,前段时日,最近边疆两个城的守将年纪大了,想要告老还乡,陛下有意指派信任的小将前去接任,可平西大将军却说小将资历不足,不足以担任边关守将,两人在朝堂上有所争执。事后,陛下单独宣召你父亲,想要你父亲暗地里找到平西大将军的把柄,借此打压平西大将军。
原来这就是陛下要父亲做的事,一个皇帝居然如此惧怕一个臣子,可真是没出息。
我一阵无语,母亲替我转告父亲,若是必要之时,将此消息透露给大将军,他自然会有应对之法。
母亲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安抚地看着母亲,母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可是,若是陛下不满意你的父亲连累到你怎么办母亲露出几分焦急。
母亲,前朝是陛下的前朝,后宫是皇后娘娘的后宫,我入宫以来能平平安安到现在,靠的不是陛下的宠爱,而是皇后娘娘公正慈爱。我口吻坚决,眼中透露出几丝对皇帝的鄙夷。
母亲闻言,目光中透露出心疼,我只盼着你好好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母亲必会懂我,父亲也会听母亲的。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我唤舞文将珍藏的文玩、珠宝拿出来,托母亲送给父亲和兄嫂,又亲自将母亲送出了殿。
8
第二日,我寻机向皇后禀报了此事。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为她梳头,神色平静得可怕。意料之中。她突然摘下头上的金步摇,狠狠摔在地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削弱赵家势力,连我父亲的军饷都敢克扣！
我这才知道,原来皇帝早已对平西大将军起了杀心。
边关战事吃紧,父亲的军队却迟迟得不到补给,前线将士死伤惨重。皇后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借刀杀人,让父亲死在战场上,好彻底铲除赵家。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焦急地问。皇后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抹狠绝的笑容既然他想让我们死,那我们就先送他一程！她转身抓住我的手,淑妃,你是我们最关键的棋子。
原来,皇后早已暗中联络了朝中大臣,准备发动政变。但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想要接近他谈何容易而我,作为皇帝偶尔宠幸的妃子,恰好有这个机会。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想尽办法让皇帝召你侍寝。皇后目光灼灼,在他的饮食里……她做了个下毒的手势。我倒吸一口凉气,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想到林墨白的死,想到那些因皇帝的自私而枉死的将士,我咬了咬牙臣妾明白！
从那以后,我开始刻意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我精心打扮,每日在御花园偶遇他,苦练厨艺,每日送汤送膳,我甚至重新拾起弄月公子的身份,画了一幅以皇帝为主角的春宫图,以讨他的欢心。
终于,皇帝再次翻了我的牌子。当我端着参汤走进他的寝宫时,手心里全是汗。碗底沉着皇后给我的毒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熬的参汤,您尝尝。我将汤碗递过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皇帝接过汤,却突然放下,等等,让淑妃先喝一口。
9.
我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汤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警惕：朕近日总觉得有人要害朕,淑妃不会介意帮朕试毒吧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余光瞥见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皇后教我的应急之策。陛下这是信不过臣妾我眼眶一红,既然如此,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我抓起汤碗就往嘴边送。
就在汤汁即将入口的瞬间,我手腕猛地一抖,整碗参汤泼洒在地。滚烫的汤汁溅在裙摆上,腾起白色的雾气。哎呀！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跪在地上擦拭,余光却瞥见地砖上的汤汁竟泛起诡异的黑斑。
皇帝脸色骤变,拔出佩剑抵在我脖颈果然是你！说,是谁指使的剑锋冰凉刺骨,我却在这一刻突然冷静下来。陛下明察！我猛地抓住剑刃,鲜血顿时染红了双手,臣妾若真想下毒,何必等到现在这汤里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声泪俱下,将皇后教我的说辞娓娓道来：近日臣妾听闻,承恩公府与皇后娘娘素来不和,他们怕陛下过于倚重赵家,所以……我故意顿住,眼神中满是恐惧。皇帝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被我的话触动。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太监的声音里带着惊恐。
皇帝眼神一凛,将剑收回宣！我趁机瘫倒在地,装出虚弱的模样。
皇后一袭素衣,神色仓皇地冲进来：陛下！刚刚有人密报,承恩公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她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血迹,臣妾不敢耽搁,特来禀报！
皇帝接过密信,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心中暗暗佩服皇后的智谋——这一招反间计用得实在绝妙！承恩公是皇帝的心腹,如今被指控谋反,皇帝必定会乱了阵脚。
传旨,立刻封锁城门,捉拿承恩公！皇帝猛地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我心中一动,想起皇后曾说过,她早已买通皇帝身边的太医,在他的药里掺了慢性毒药。看来,皇帝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皇后走到我身边,假意关切地扶起我：淑妃这是怎么了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我立刻会意,哭着说：臣妾刚刚差点被参汤毒死,幸好陛下救了臣妾一命。
皇帝看了我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等他匆匆离开后,皇后扶我坐下,为我包扎伤口：做得好。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计划了。
我望着自己渗血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赌局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而我,早已没有了退路。
10.
接下来的日子,皇宫里人心惶惶。承恩公家中被找出大量盔甲和与边关大将通信的信笺,直指他与边关大将意欲里应外合谋夺皇位,承恩公被捉拿归案,他的党羽纷纷落马,朝堂上一片腥风血雨。皇帝的病情却在此时突然加重,整日昏迷不醒,朝政大权渐渐落入皇后手中。
我每日都在寝宫里焦急等待,盼望着皇后的下一步指令。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弄墨匆匆跑进来：小姐,皇后娘娘派心腹传话,让您立刻前往凤仪宫！
我披上斗篷,悄悄穿过寂静的宫道。凤仪宫里灯火通明,皇后身着战甲,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她身边站着贵妃和一众心腹宫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的神色。
淑妃,时机已到。皇后将一把短剑递给我：皇帝此刻正在勤政殿,身边守卫不多。你随我一起,做个了断！我握紧短剑,手心全是汗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我们悄无声息地靠近勤政殿,却发现殿内异常安静。皇后皱了皱眉,率先推门而入。只见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病重的样子。他身边站满了御林军,为首的正是他的心腹大将。
朕就知道你们会来。皇帝冷笑一声,赵瑾,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朕从你父亲克扣军饷开始,朕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皇后脸色一变,握紧长剑：你早就知道
皇帝站起身,缓缓走到我们面前：承恩公谋反,不过是朕设下的诱饵,就等着你们上钩。他目光扫过我,还有你,淑妃,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和林墨白的关系当年他战死沙场,就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我浑身一震,感觉眼前一黑。原来,林墨白的死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愤怒和仇恨瞬间涌上心头,我举起短剑就要冲上去,却被皇后一把拉住。
陛下果然好手段。皇后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惜,你还是漏算了一步。她转头看向窗外,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是平西大将军的军队杀进了皇宫！
皇帝脸色大变,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能！你父亲的军队远在边关,怎么可能……
陛下别忘了,臣妾还有个妹妹。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早就带着暗卫潜入京城,京城守卫已是我的人,只凭区区两万锦衣卫,如何挡得住京城守卫和即将赶来的平西大军。
勤政殿外,喊杀声越来越近。
殿内所有人寂静无声,不过一刻钟,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平息。环顾四周,皇帝心生绝望。
他本就一直忌惮平西大将军会篡位夺权,如今这一天真来了,难道这大雍数百年江山今天终于要断送在他手上了吗
他想主动自缢,但是看着殿外铁甲冰冷的大军和眼前冒着血气的剑,他退缩了。
他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今日苟且偷生,他日未必没有再战之机。
我这就写下传位诏书给大将军,但我是天子,况且我乃你的夫君,你难道要杀了我吗皇帝看了一眼皇后,企图想感化皇后。
皇后娘娘唇角翘起,陛下放心,您为国事积劳成疾,我会尊您为太上皇,让您在郊外别院安享晚年的。
随即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不是要传位给平西大将军,而是给我。
什么,给你你一个女人皇帝惊讶出声。
我心中也吓了一跳,但是看见贵妃神色如常,也收敛了诧异神情。
没错,给我,你感念于我多年来辅佐,觉得我有天子之德才,因此传位于我。
皇后上前一步,带着血的剑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你写不写
皇后,你可要想清楚,牝鸡司晨,百官如何服你
皇帝用手抵着剑,颤颤巍巍地说。
皇后的剑更近一步,血顺着皇帝的脖子流下来,那是我的事,你写不写
好好,我写。皇帝立刻答应下来,他向来是个惜命的人。
自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拿出来,皇帝被抵着剑写完了传位圣旨,之后被带了下去软禁起来。
我看见一向高高在上,视我如无物的皇帝被人像狗一样拖了下去,我的嘴角悄悄扬起。
这下可真是狗皇帝了,不对,他现在不是皇帝了。
开心。
11
第二日,皇后娘娘,不,应该是皇帝陛下登基,改号天元,开创了大雍女子为帝的先河。
当然,百官很多都不服一个女人当皇帝,但是先皇的铁杆支持者昨晚都被杀光了,又有一两个不跪的当即就被推出午门斩首。
剩下的朝堂里,文有丞相和吏部尚书,武有平西大将军,勋贵有东恩候等一干人等,这些人都跪了下来,剩下的也就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皇帝陛下封了先皇为太上皇,又封了我为淑太妃,准我陪同太上皇到郊区别院修养。
看似好像把我和狗皇帝一起软禁了,实际昨晚陛下和我说了,狗皇帝活不了几天了,我就当去郊外散心,顺便监视着狗皇帝,等他死了她就许我自由,我想去哪去哪儿。
离开皇宫那天,我站在宫门口,回头望去。红墙黄瓦,雕梁画栋,曾经困住我的牢笼,如今终于成为了过去。
后来,我听说女帝推行了一系列新政,女子可以读书识字,可以入朝为官,再也不用被困在深闺之中。
偶尔,我会在别苑里画画。不再画春宫图,而是画山水,画花鸟,画那些我在皇宫里从未见过的风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起林墨白。
12.皇后番外。
我是赵瑾,是平西大将军赵敬阳的嫡女,我还有个哥哥,但是父亲从小就更宠我。
他常说,若我是个男子必然比我哥哥强百倍千倍,若我是个男子该多好啊。
可是,我是女子,我也能比哥哥强百倍、千倍啊。
我平日里更加用功,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骑术马术,我都比哥哥强,我哥哥好像不太高兴,但我不在乎。
但是父亲、母亲每次看着我那欣慰又可惜的目光让我难受,我知道他们在可惜我不是哥哥。
再大一些,我学会了藏拙和忍耐,父亲让我母亲带我参加京城的各种宴会,我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大家都说我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是大雍第一闺秀。
后来我被选为太子妃,太子又在我的父亲支持下顺利登基,我成为了皇后。
皇帝无能又无趣,他防着我和我父亲,却又不得不用我父亲,为此,他不得不来我的宫里。
笑话,谁在乎他啊,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看见他就好像看见我哥哥,本事一般、志大才疏,却嫉妒每一个优秀的女子。
两年后,贵妃周思瑶进宫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可真好看。
她娇媚又天真,即使生气也软糯可人,就像我小时候养的小白猫。
一开始,她还相信皇帝的爱,但是渐渐得,她就知道她对于皇帝来说只是一个新鲜的、美丽的玩意儿。
我看着她的眼睛从初入宫的鲜活、天真到后来的淡漠、无情。
但是不管她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她。
我想要的就要得到。
后来,她果然归我了！
皇帝老是去找贵妃,他好碍眼,烦。
不如把他干掉吧。
淑妃徐媛媛看见了我和思瑶在一起,我没有去追。
果然,第二天她主动来找了我,这宫里没有蠢人。
她想除掉皇帝,我也想。
宫变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我联合了我爹和丞相,集结五万兵马,还通过思瑶、淑妃劝服了吏部尚书、东恩候等朝臣,宫里有我早已施恩收服的御林军首领和皇帝的贴身太监。
看似轻易,实际我花了十年来布局。
在狗皇帝说要下旨退位给我爹的时候,我笑了,我忍辱负重、辛苦筹谋夺来的皇位凭什么让出去。
女人为什么不能做皇帝,这天下能者得之。
当晚,我就和我爹大吵一架,但是我自问我本事比我哥哥更高,我当了皇帝不也是我赵家的血脉当天子么。
我爹想要打我,手掌挥到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最后还是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第二天,新帝登基。
我看着百官匍匐在我的脚下。
我不光要当第一个女皇帝,还要让女人也能封侯拜相,我还要选一个女太子继承我的位置,因为只有女人才能维护女人的利益。
我要把我好不容易夺来的,千世百世流传下去。
番外二《大雍正德天元本纪》
大雍正德六年,正德帝病重,让位于皇后赵瑾,退位为太上皇。
赵瑾登基后,改年号为天元,为大雍第一位女帝。
天元二年,女帝以贴身服侍女帝为名,开女子科举,封女官、女爵。
天元三年,女帝封前朝贵妃周思瑶为后,群臣沸腾上谏,女帝置之不理。
天元四年,女帝下令允许民间立女户,女子可与男子一样继承家产。
天元五年,女帝下令女子出生可与男子一样可得良田二十亩,乡野溺毙女婴之风大减。
女帝一生未育,将赵氏一族女子全部召于宫中,观其言行,择优者十数人亲自教导数年。
天元三十六年,女帝传位于赵家旁氏一女子赵泽清,号景清皇帝。
天元、景清二帝在位期间,天下海晏河清,时和岁丰,史称元景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