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志辉正色道:疏影同志,今天我来是有件要事相商。
想起许卓远那句城里佬,我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我真的如大家所说......跟周志辉有私情吗
周志辉却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合作的同志关系。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封口处印着醒目的绝密钢印。
他指尖在袋口摩挲片刻,严肃说道:林疏影同志,你是我们研究所的重要成员。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为了保密需要,组织安排你以普通职工身份正常生活。
说到这,他声音一沉:但一周前的实验室爆炸事故后,组织便让你回去专心养伤,我猜测你失去记忆,也跟这个有关。
我这次来,是因为你连续七天都没去研究所报到,领导担心你,便让我过来查看一番。
周志辉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忽然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
上面赫然是穿着白大褂的我,站在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前,而周志辉站在我身旁。
照片右下角印着的日期,就在几个月前。
我颤着手摸上那张黑白照:这是......
他打断我的疑问,声音压得更低:三天后就是关键实验日,组织迫切需要你回去。
就在这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破碎的记忆如雪花般闪现。
白色的实验室、闪烁的蓝色指示灯、同事们焦急的面容一一闪过......
还有最后那个刺眼的警报红光,伴随着周志辉的喊声:疏影同志,快启动紧急制动模式——
疏影同志!
周志辉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踉跄扶住墙,最后还是抵不住脑海中的疲倦,就这样晕了过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再醒来时,刺眼的顶灯让我下意识抬手遮拦。
眼前是熟悉的白色实验室,耳边传来熟悉的滴滴声。
周志辉见我睁眼,立即俯身过来,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疏影同志,你终于醒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破碎的记忆如拼图般逐渐完整:我都......想起来了。
我并不是穿越到了十年后,而是失忆了。
十年前,我被家人逼着嫁给混混许卓远,是有想过轻生的。
他总是每天酗酒,掀翻饭桌,打我。
钱票呢老子要去翻本!
搪瓷碗砸在墙上,碎了一个又一个,我的脸颊每天都是血痕。
直到某个雪夜,我在河边徘徊却突然晕过去,被人送到了卫生所。
我查出怀了明川,捂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缩在墙角,第一次萌生了要活着的念头。
我想把他生下来,好好抚养他长大,教他念书识字,不再走他爹的老路。
明川五岁那年,许卓远迷上了赌博,讨债的踹垮了院门。
我搂着孩子缩在米缸后躲着,看着凶神恶煞的一张张人脸,绝望得像掉进深井。
转机出现在三年前的冬天。
那天我抱着发高烧的明川去卫生所,遇见了研究所的人。
他们说可以帮我解除困境,条件是让我进入研究所工作。
三天后,我签下保密协议进了研究所。
离婚证到手那天,许卓远在民政局门口放狠话:带着野种去攀高枝是吧有种别让我再碰上你!
我本来不想再踏入一段婚姻,直到我遇见了离异独自抚养绵绵的沈书昀。
他说他缺个照顾家和孩子的媳妇,我也为了带着明川寻求一番庇护,就嫁给了他。
这期间,周志辉每次来送研究资料,总是会被他们撞见。
沈书昀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他问我缘由,可我都答不上来。
这是组织机密,我不能泄露。
于是他们便都认为我心里头有了别的男人。
尤其是得知我分别对待两个孩子时,沈书昀对我的不满更是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