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悬,繁星点点。
觥筹交错的宴会场上,项荔悄将自己放置在坐进去会让人稍感拘束的卡座角落,大半个身子被掩入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深色阴翳中。
他身穿一身整洁崭新的衬衣长裤,领口、袖子和裤腿都被设计得偏细窄,衬得身段瘦削而修长。
不知道是衣服不合尺寸,还是有意为之,项荔悄大腿内侧靠近臀部的布料,似乎有些过紧,勒住了大腿内侧的肉,露出一点微微鼓起的弧度。
他像是察觉不出旁人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也不与旁人攀谈,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没看手机,只是捏住手里那块巴掌大的画框,右手握着画笔,低垂睫毛,不时往上勾勒几笔轮廓。
画板是正方形的盒子,用绷带覆上一张米白色画纸,上方排列着几圈浅浅的颜料,小孩子用来消遣时光的玩意,项荔悄却画得如痴如醉。
但这样一位独特的美人,却并不被其他宾客过分关注。这种不知道哪家纨绔少爷带来露面的情人,在他们这确实太多了,又没什么用处,一不小心多瞥两眼,还可能惹这人攀附的少爷小姐不愉快。
无人会细看他手中经营者的细碎玩意,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看似清尘脱俗的少年,专注地勾勒着的,是怎样一副露骨得过分的光景。
最后一张扉页也画完了,项荔悄将笔摁回盒子的凹槽里,兀自喜滋滋地欣赏了一阵子,又用指腹触摸纸张与颜料堆叠的粗糙触感,摸得有点上瘾,心里无法抑制地浮想联翩。
弟弟会不会喜欢他的生日礼物呢?应该会喜欢的,他记得弟弟小时候就喜欢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还听说弟弟的艺术天赋特别高,成功考上全国最顶尖的艺术学院,暑假结束后就要升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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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耀眼夺目的弟弟,应该会对这份礼物略微上一丝心……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很开心呢……
最后,羞涩却称职的兼职服务生上前,礼貌地打断他的遐想:“先生,请问您需要一点酒吗?”
项荔悄并不频繁喝酒,即便是无法推脱避免的大学同学团建,他最多也只是小酌几滴甜甜的果酒,就算这样,也总是喝得醉醺醺的,脸颊一片绯红,还会鼓起一些笨蛋勇气做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不过,醉酒后的种种行径,至今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无法挽回的后果。
再加上他今天要倾尽全身力气、调动全身感官来操控自己和弟弟搭讪,确实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勇敢一点,所以项荔微微笑了一下,接过服务生托盘里的酒,轻声道:“谢谢你。”
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少爷出来了吗?”
“小少爷在派对上。”服务生说完,怕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误会,小声补充,“这里是外厅,用来给长辈们应酬的,派对在内厅,那里才是小少爷招待朋友的地方。”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瞧这位漂亮美人的眼睛,想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却蓦地窥探到那双琥珀色瞳眸中掠过一道失落。
也就是说,如果他刚才不心血来潮地问上一句,那么,就算一直孤零零地等到宴会散场,他也永远不会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送不出手中的礼物,更不可能和弟弟说上话。
啊……真是,令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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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荔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突转黯淡的心情,藏在外套边沿的手指忍不住颤抖,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友善的微笑,询问道:
“请问,你能带我去一下吗?”
嗓子干渴,说出的话都透着哑意,项荔悄起身,随意地瞥一眼冒着气泡的、晶莹剔透的酒液。
离开卡座的前一刻,杯壁触碰唇面,美人小巧的喉结滚动,将整杯酒液一饮而尽。
流光溢彩、姹紫嫣红的霓虹闪光,裹挟缭绕冷雾,取代外场富丽堂皇、端庄气派的暖白色灯光,交织变幻,横冲直撞。
宴会厅俨然被装潢出酒吧夜场的氛围,轮番上场的乐队沸腾喧嚣的表演,与台下疯闹的人群,熙熙攘攘挤成一团。
宋斯年带着脸蛋红得快滴血的白秋霜,从人潮中挤出来,扯着嗓子大喊:“项潋衾!你看看谁来了!”
本来就羞涩着的白秋霜,被众人的视线聚焦后,脸颊几乎都要滴血了:“别闹……你们别起哄了。”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周围人推着他往前:“嫂子快坐,特意给你留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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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霜来到项潋衾跟前,视线触及他那只握着手机的手时,莫名地生出一丝畏惧的情绪,酝酿了好几秒,才勉强压下心底不太美妙的预感,笑着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潋衾?”
项潋衾不置可否,甚至没有回应,只是轻飘飘扫了眼一旁心里打鼓的宋斯年,弄得后者脑袋上一头紫毛都紧了一瞬,讪笑着随便找借口溜走了。
没被回应的白秋霜这会已经不尴尬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项潋衾身边,刚想说话,项潋衾就屈尊纡贵地开了金口:“你过来干什么?”
“潋衾,我就是来陪你过生日……”突然被人用审讯般的语气询问,白秋霜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解释,“今天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错过。”
“不想错过什么?”项潋衾垂眸,兴致缺缺的目光将面前这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随即道,“想和我接吻?上床?确认关系?……像这样吗?”
于是,当项荔悄终于偷溜进供小辈玩闹的内场时,就碰巧撞见,他心心念念许多个日夜的弟弟,在和一位娇软漂亮、双颊绯红的男生接吻。
周围起哄声骤然爆发,氛围热烈得像要轰翻屋顶,与眼前冲击性极大的一幕一同横冲直撞入项荔悄的五感。他感觉自己有那么一刻被封闭了视觉,眼前电影落幕般黑了几帧,才又重新放映。
他就站在两人坐着的沙发后面,能够比旁人更清晰地看到他们的纠缠。在片刻的思维停滞后,他近乎冷静地对他们进行观察,并且毫不费力地发现,他们并没有真正接吻。
甚至,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项潋衾很不尊重人地掐了下那人的下巴,小声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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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荔悄会唇语,因此,他知道项潋衾在说什么,他说——“骚货,滚一边去。”
白秋霜的眼睛在那一瞬间连紧缩都忘了。他怔怔地望向项潋衾,似乎不敢相信天之骄子的嘴里会吐出这样粗暴低俗的字眼。过了两秒,他匆忙地站起来,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宋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屁颠屁颠溜回来了,他壮着胆子低声道:“项哥,你骂人了啊?不至于吧,人家也没做什么……”
项潋衾破天荒地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笑得宋斯年渗得慌后,才说:“那你知道我已经拒绝他三次了吗?”
他说话时没避着别人,周围足足哑口无言了十秒,才僵硬地转移话题:“咱们继续吧,没事,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哈哈。”
所有人似乎都飞快地遗忘了方才不合时宜的小插曲,除了项荔悄。
他死死地瞪着他弟弟刚才攥着别人的那只手,眼中布满痛苦而嫉妒的阴翳。
他并不把那个他从未关注过的别人放在眼里,但无论来的人是谁,他都会嫉妒,嫉妒这些人明明不比他和弟弟的羁绊更深,可却能和弟弟说上话,被弟弟记住……他为什么比不上这些人?就因为他是私生子吗?可是他连父母的脸都记不清了。
脑中一刻都没有停止过阴暗的思索,但面上,他却像开了全自动模式的npc,全凭本能地来到弟弟身边,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叫弟弟,而是叫“小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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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又有一支乐队演出到高潮,几乎所有人都在狂欢,只有暗自后悔愧疚的宋斯年敏锐地察觉到这边的异动。
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脑袋一热把乱七八糟的人带进来,胆战心惊地望过去,刚想主动帮项潋衾挡桃花,就看见那张与项潋衾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文弱柔顺的脸蛋,悬着的心当即放下——快吓死他了,原来只是便宜弟弟,都散了吧。
项潋衾恍若未闻,项荔悄不假思索地又叫他一声:“小衾。”一副不得到回应誓不罢休的模样。
项潋衾这回终于有了反应,他往项荔悄站着的方向瞥过敷衍的一眼:“嗯。”
“生日快乐,我……给你送了礼物。”
项荔悄把精品店精心包装好的手表,跟自己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小画册,一同递给项潋衾。
他眼睛有点酸酸的,感觉自己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好像只要项潋衾不愿意收下他的礼物,他就会立刻拉着这个讨厌的不留情面的不愿意给人台阶下的弟弟去死。
“谢谢。”
礼物被接过去,项潋衾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项荔悄浑身就过电似的由大脑颤栗到尾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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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低下头、准备隐匿到角落的霎那间,项荔悄似乎感受对方往自己身上掠过的视线,仍旧是不带有一丝探究意味、无意义的,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
项荔悄悄无声息地退回原来的位置,窥探着礼物的命运。他看见项潋衾随手将自己的礼物搁置在堆满礼物的桌边,随即起身,被人拉去另一块区域。
礼物静悄悄地躺在那儿,过了几分钟,礼品盒被路过的人不小心拂落到地上,骨碌碌滚落到茶几底下,消失在幽暗的缝隙里。管家过来将桌上的礼物熨贴地收好,直到离开,也没有发现他那个落满灰尘的小盒子。
项荔悄在管家带上门离开时,也跟着出去,管家看到他时有点惊讶,下意识皱眉,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要不合时宜地来到这里,但最后还是体面问候一句:“二少爷。今晚餐厅需要为您准备夜宵吗?”
“不用了。”项荔悄说,“谢谢。”
用来待客的宴会厅与主宅只隔了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星星点点的亮光散落在花丛之间,项荔悄踩着地下的石板块,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将沾上颜料的手塞进外套口袋里,摩挲着忘记夹进画册的扉页纸,满不在乎地想,弟弟好像不喜欢精品手表,也不喜欢画册啊。
那么,弟弟喜欢什么呢……
比起自己,他会喜欢那个腆着脸往他身边黏的小情人吗?嗯……弟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小情人呢?喜欢和情人上床吗?画册里展示的画面中有他喜欢的姿势和风格吗?
项荔悄醉醺醺地走着,突然一个踉跄,被脚底那只用来收集落花枯枝的竹篓子绊了一下,蹲到地上,有点迷蒙地呆滞了一小会,困惑地盯着跟前的竹篓子,想起自己好像有垃圾没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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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外套口袋里那张画纸,连同画架盒子一起,拎到手里,端详了一会后,随意一挥,曾被精细雕琢的生日礼物,就飘浮在半空中,断续地打了几个旋,落到干燥破碎的枯花瓣里。
既然没有用,那就丢掉好了。
他回到主宅大门,仰头,盯着书房暖白色调的灯光静静地站了一会,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脏火烧火燎地发着抖,体内逐渐上升的温度将汗滴从额上蒸出来。
过了一会,书房的灯熄灭了,项荔悄进了门,走上楼梯,来到二楼时,迎面碰上刚从书房出来的项涟凇。
最近一阵子,项荔悄很少在主宅碰见项家兄弟,就算避无可避地撞上了,他主动问一句好,也就能混过去。
但今天夜里,项荔悄被那点果酒弄得太醉,大脑一片混沌,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还没动,手就已经搭到项涟凇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上,不容抗拒地攥住。
项涟凇低头看他,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酡红的两颊,眉心蹙紧了,沉声叫他的名字:“项荔悄,放手。别在我面前发酒疯。”
项荔悄抓着他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小声嘟哝:“哥……我有点难受。”
“你怎么了?”项涟凇问他,“要帮你叫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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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项荔悄小腿肚直打颤,吐息间带着湿漉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扑到项涟凇颈侧。项涟凇忍无可忍地抬手拧了把他的后颈肉,特意使了劲,把他弄得闷哼一声,才终于老实了,没再往他身上黏。
“回房间休息。”项涟凇只当他醉得脑子不正常了,掰下他的手后,推着他腰把他带回卧室门口,“房间密码?”
项荔悄乖乖地输入密码,门自动开了,项涟凇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人从后面搂住腰,小声地问:“你不进来吗?”
项涟凇不跟醉鬼计较,但此时也有些不耐烦:“项荔悄,别把你这些浪荡的恶习带回家里。”
他将恬不知耻地缠绕在腹部的一双手再次撕开,把人推进已经开了一道的门缝里。
项荔悄被这样粗暴的力道带得往地下摔,晕乎乎地跪坐到靠近卧室门口的软毯子上,捂着脑袋发呆。看起来倒是没磕碰出什么毛病来,项涟凇收回视线,关门离开。
却在合上门的最后一刻,惊鸿一瞥到散落在卧室角落的一堆张扬惹眼、不入流的玩意。
门关上后,项涟凇站在原地,先是意料之外的惊讶,再难得地产生出犹豫的情绪,想要进去确认那些东西是否和他想象中一样,但又觉得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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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一片寂静。项涟凇深邃的眼底飞速掠过微妙复杂的神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一墙之隔,项涟凇再怎样都不会想到,他眼中沉默寡言、偶尔不入流但和他并没有任何交集的便宜私生子弟弟,在他站在门口的那半分钟里,会怎样果断地扯开裤链,褪下裤子,毫不遮掩地露出自己早已湿透的私处。
被不加修饰的敷衍、忽略,甚至是嫌恶的结果,就是流满整条内裤的甜腻水液。
肉缝渗出汩汩水流,项荔悄用食指指腹摁着最尖端从包皮里凸出来的骚红硬籽,很不耐烦地搓捻打旋,一边抬头盯着显示屏监控上项涟凇的脸。
他倚靠在门板上,心口卡着浪潮般肆意涌动的蓬勃情欲,不上不下地喘了好几口气,甚至重重地往逼口扇了一巴掌,仍旧无法抚慰自己,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低声道:“没用的骚逼……”
他咬牙切齿地自慰,四根手指毫无章法地塞进底下翕张的女穴里抽插,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伴着项涟凇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可这样还是不够,得不到满足的骚穴从穴眼一直痒到唇瓣,每一寸媚肉都叫嚣着难耐的欲念。
最后,他哆嗦着腿心爬到床边,拉开床头柜,露出里面塞了满满当当一柜子的情趣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