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
我永远记得他爸妈住进我爸妈给我买的别墅,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脸问这房子花了多少钱,然后啧啧啧地嫌弃,明里暗里说我爸妈不肯给他们出钱买一套,就是瞧不起陆泽宇。
还记得他爸带着一堆亲戚来参观玩耍,弄丢了我几十万的手镯和珠宝,喝酒把会客厅的沙发地毯吐得一片狼藉没法再用,还板着脸瞪着眼不许我计较,问我是不是要把他这个老公公送去坐牢才满意。
也记得她妈不打招呼进我的卧室把我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开心地把我的奢侈品搬去了她的房间,说从来没见过这种好东西,谢谢我孝敬她。
又搜出我们的床上用品,骂我是个马蚤货,说我不检点就知道勾引她儿子。
虽然是我的房子,可在家里我居然是唯一的外人。
回想过去,我都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把我的恋爱脑扇醒。
我居然天真到以为穷得连温饱都达不到的陆泽宇不是因为钱跟我在一起的。
陆泽宇家境贫寒,当年在大学的时候长得不错成绩也不错,但是多的是人嘲笑他穷酸。
笑他吃饭只敢打一份米饭配免费的汤,笑他两件衣服穿一整年,笑他鞋脱胶了连个两块五一瓶的502胶水都买不起。
那时的我看不下去,站在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衣的陆泽宇面前像一个女侠一样斗志昂扬：「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当你们在关注身上衣服的价格时,他在准备全国竞赛；当你们研究球鞋联名款时,他在研究人工智能的算法。有的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却始终停留在马斯洛需求理论的最底层,只谈生理需求,不谈自我实现。」
「等着瞧吧,再过十年,陆泽宇一定会比在座的各位都要成功。」
那时我话音落下,感觉到身后衣服被拉扯的动静。
回头看时,陆泽宇的眼睛在夕阳的照射下亮得惊人。
「许明月。」他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十八岁的少年隔着十多年的岁月遥遥与我对望,然后一点一点发烂发臭,成为了我最厌恶的样子。
我收回遥遥望向过去的的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
按照律师的建议,我迅速收集了一切我能收集的证据,又联系银行把陆泽宇手里的副卡冻结,才安心回了家。
我常住的地方那一家子恶心的人都知道,干脆直接换了地方住。
管家告诉我陆泽宇一家三口在家门口堵了我很久,一开始那两老公婆还在门口对我破口大骂,后面陆泽宇出现之后他们不敢骂了,只是一家三口像三个乞丐一样蹲在门口。
堵我没堵到,还想偷偷翻围墙进去,直接被保安逮住送派出所了。
陆泽宇这下学乖了,他径直到公司里面来堵我。
当着一群员工的面,陆泽宇突然冲上前,狠狠跪到了我的面前：
「老婆,你是不是知道张小婉的事情了」
「我知道错了老婆！你听我解释！」他的膝盖重重磕到地上,抬手一下一下发狠地抽着自己的脸颊,清脆的掌掴声在大厅里炸开,「我是个畜生！那天庆功宴我喝多了......是,是那个贱人勾引的我。」
4.
我嫌恶地往后退了退,只觉得可笑。
为了钱,他可真豁得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脸皮都不要了。
他满脸泪痕,声音里的痛苦跟悔恨不似作假：「是我该死,我喝醉以后把她当成你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每一天都想坦白,可是看到你开心对我毫不防备的笑脸,我就不敢说了......」
「我怕说了以后你就会气我,会恨我,会不要我了......」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他说着说着,用膝盖跪着朝我走了几步：「老婆,你打我你骂我你怎么都好,就是不要不要我......」
「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我通宵打工给你买生日礼物」
「你急性肠胃炎住院,我没日没夜地照顾,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你交了医疗费,这十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啊！」
我抱着手往后又退了几步,掏出了手机：「需要我一笔一笔算给你听吗」
「大二那年你通宵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是一双四十二码的球鞋,但我的鞋码是三十六码。送给我的第二天你就心疼地把鞋要了回去,说我不穿也是浪费了,不如给你穿。」
「你给我交的医疗费就几百块,我大学期间给你爷爷交的医药费就得不下于几十万。」
他的脸色瞬间灰白。
我又提醒他：「你出轨生的孩子都快一岁了,你对我怎么样我想你也心里清楚吧。」
「你跟小三说等我意外死亡,我们家的财产就都是你们的了。」
「我没说错吧」
我的声音重重落在【意外死亡】几个字上,周围人群突然响起了抽气声。
还有几个人义愤填膺：「靠,这不是谋财这还是要害命啊！」
陆泽宇脸色变了又变,转头看向周围吃瓜的人。
突然间,他浑身发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抵住手腕：「你要是不原谅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我死了遗产全都留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水果刀还算锋利,在他的手腕上迅速留下了一条血痕。
我皱眉。
陆泽宇满脸泪痕,可怜得不行：「老婆,我是真的爱你。」
「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你就要把我过去十年的付出都全盘否定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刀往左挪两厘米,割桡动脉死得快。」
「保安大叔,帮他报个警打个120。」
保安大叔兴奋地应了一句：「好嘞！」
陆泽宇的手一抖,刀刃哐当落地。
这回的眼泪倒像是真的了：「老婆,你现在就连我死都不在乎了吗明明前两天我们还好好的啊......」
「要不这样......」他的脸色突然癫狂起来,「我马上让那个女人滚,我们回家生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好不好」
我弯腰捡起刀,刀背拍了拍他抽搐的脸颊：「上周你妈还发语音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现在你有生蛋的鸡了,你们一家该高兴才对啊」
我把那水果刀攥在了手里：「你还是带着你的孩子回村里继承那二亩苞米地去吧。」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发疯地嘶吼,「当年你被校园霸凌,只有我护着你！你说过永远不会不要我的！」
我俯身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当年你被所有人瞧不起,只有我站在你面前替你反击。」「至于你所谓的护着我,我倒是有点疑惑。那些骂我婊子的匿名帖,IP地址怎么全都是你老家那边啊」
他瞳孔紧缩,半晌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早算计好了…你故意让我卑躬屈膝伺候你十年,享受人上人的乐趣,你故意让人勾引我,想让我身败名裂！」
「婚是你上赶着结的,床是你自己上的。」我按下110快捷键,「现在滚,还是等我报警以后警察带你滚」
他定定地盯了我一会儿,像一条败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起身离开了。
我盯着手里的水果刀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发消息：「唐律师,重婚罪的证据收集好了吗」
那头秒回：「再给我一周就能基本完成。」
「那就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周后的早上,一个鼻青脸肿抱着孩子的年轻姑娘找到了我。
她说她叫张小婉,她还问我：「你想不想,当一个有钱的寡妇」
5.
张小婉告诉我的故事比他们聊天记录里的还要戏剧。
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骗醉酒失身,她想告对方强暴,她那贪财的父母却为了十万块钱就把她欢天喜地地送到了老总床上的故事。
她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笑得苦涩：「他应该对你百依百顺,从来都没对你说过重话吧更别说打你了......」
我看着她无名指上耀眼的大钻戒,冷漠得甚至有些刻薄：「我对你说的故事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你在这里抱头诉苦。」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直说就是。」
「之前,我特地在他洗澡的时候给他发消息,希望被你发现。没想到他藏得太好......」眼瞧着我脸上的不耐烦,她及时中断了自己的回忆,「我有他强女干我跟打我的证据,你如果想让他坐牢,我可以提供给你。」
「但我有条件,给我五百万。」
「五百万」我轻笑一声,「你跟着他,以后他能给你的只会多不会少,你图什么」我问。
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
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委屈自己跟着强奸犯,但我不希望,以后我的孩子要叫一个强奸犯爸爸。」
「他不配。」
我笑了起来。
「你演够了吗」
「要不是我把你们四年的聊天记录看得清清楚楚,还真要被你骗了。怎么,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商量好了,男的要不到钱就女的上」
「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么让你们眼红」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张小婉脸上的神情一变,顿时变得狠戾起来。
她咬着牙,攥着拳,蓄势待发。
我起身,好心提醒了她一句：「别打了,我有保镖,你有宝宝。」
她一愣,看向怀里抱着的孩子。
最终还是没有爆发。
6.
这一晚,律师说所有证据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派出所报案。
我倚靠在床头,翻看着自己以前的恋爱笔记,只觉得又蠢又可笑,难怪别人能把我骗得团团转。
才翻了没两页,门口就是一声巨响。
我还没站起身,两个陌生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已经踹开我家的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我的卧室。
老太太二话不说,恶狠狠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贱人！老娘打死你这个贱人！」
我被这一巴掌扇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已经一脚踹到了我的腰窝上：「要是小婉跟宝宝有事,老子要你偿命！」
他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人,劲道大得惊人,一脚就把我踹到痛得直不起腰来。
我吃痛地叫出声,捂着腰蜷缩在床上,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等我多想,两人上前又扯着我的头发开始拳打脚踢：「贱人！自己连个蛋都生不出来,还心狠手辣去害我的大乖孙！」
「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一脚一脚踹在我的身上,我几乎是眼冒金星快要失去意识,只能凭借求生的本能护住头和前胸,任由他们的拳头和脚一下一下砸到我的背上,腰上,腿上。
时间可过得真漫长。
老太太打着打着,还嫌不够过瘾,转手拿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往我的头上砸,
「妈！」门口突然响起了陆泽宇的声音。
我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努力抬眼朝他看去,只听到陆泽宇冲他们说：「打死了收不了场。」
「让我来。」
转眼他就满眼猩红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丝毫不顾及我浑身被打出来的伤,只是恶狠狠地把我拽下床,愤怒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下手！」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就来报复我,为什么要去报复我的孩子」
我被摔得晕头转向,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开口的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孩子下手了」
老太太站在我旁边忿忿不平,朝我吐口水：「我呸,还给老娘装！」
我看出来这老头老太太似乎是张小婉的爸妈了。
陆泽宇没搭理她,猩红的眼珠子左右颤动着,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神色：「你今天是不是见过张小婉了」
「是。」
「也知道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了」
「知道一些。」
「那不是你还能是谁」他的声音震耳欲聋,面色狰狞,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可以看出来,他把那个孩子看得很重很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努力坐直身体看向他：「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大人的错我不会让小孩子承担。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他粗粗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竭力控制情绪。
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小婉见过你没一会就出了车祸。孩子......孩子现在还在PICU抢救,医生说他可能都活不过今晚......」
「小婉说,你今天见了她,还要给她五百万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她不听话的话你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她没同意,你就雇人想撞死她跟孩子。」
我喘了几口气,轻轻靠在床沿上,平静地问他：「报警了吗」
他点头：「报了,交警说是那个人过马路看手机没注意,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任何害她们母子两的心思和行为,你先去医院吧,我们两个的事情之后再说。」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有你威胁她的证据。」陆泽宇咬了咬唇,拿出了手机。
我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五百万,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张小婉柔柔弱弱表示她不是故意掺和进我们的婚姻的,一个劲地向我道歉,那叫一个可怜啊。
现在的AI技术已经高超到这个地步了。
要不是我自己清楚我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我都得怀疑一下了。
我抬眼看向陆泽宇,他的脸上是我熟悉的‘我都是为你考虑’的神情：「小婉说,只要你把你名下的股份转一半给孩子或者转给我,再给她转一百万,她就不会起诉你。」
「不然她要报警说你故意杀人。」
看着他躲闪的眼,我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他们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最后这两句吧......
什么杀人,什么为了孩子,不过都是想拿钱而已......
7.
陆泽宇蹲下身拉住了我的胳膊,态度诚恳：「告你故意杀人只要你没真的做问题也不大,但是在查清事情的真相前,你可能会被抓进去个一年两年的,家里公司的股价也一定会受影响。」
「而且张小婉她爸妈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伤成这样,情绪很大,要是他们想报复你,我不一定拦得住。」
「明月,不如你把钱转给她。我发誓,以后我跟她一刀两断,只对你好。」
他态度诚恳得像是真心在为我着想。
我抬头看向站在他背后对我虎视眈眈的张小婉爸妈,还有他们身旁那几个先前没有动手但浑身肌肉都宣示着蛮力两个字的男人,没有过多纠结,轻轻点了头：「好。」
一行人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陆泽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份协议,让我在上面签字按手印,说是要拿去医院给张小婉看,让她不要起诉。
我也顺从地签了字画了押。
又把自己银行卡上能立即转走的钱都转给了张小婉。
那两老公婆兴高采烈地拿着协议带着人走了,陆泽宇留在我的身边一边哄着说【小婉的爸妈就是太生气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命悬一线,换谁都急。你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一边伸手想扶我上床。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我身上太痛了,让我休息休息吧。」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也不再跟我虚与委蛇了,嗤笑了一声就转身出了门。
管家他们这个时候才冲了进来：「老板,你没事吧」
「刚刚那群人一上来就把我们押地上了,我们动也动不了,都要担心死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径直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请问是派出所吗」
「我要报警,故意伤人和入室抢劫。」
8.
警察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把陆泽宇和张小婉父母一行人都抓了进去。
我肋骨断了两根,构成了轻伤,一个医院的护士都偷偷跑过来吃瓜。
等到「xx集团女总裁许明月遇伥鬼丈夫」的标题登上热搜以后,我爸妈才知道了这件事,迅速结束了国外的会议赶回来探望我。
我爸长吁短叹：「你从小没跟在我们身边,不比别人家的孩子亲近,但是你要知道爸妈是你最坚实的保障。」
「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你都没通知我们,你说说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我咳嗽两声,平静地回复他们：「没事的,我可以搞定。」
「发现陆泽宇出轨以后,我就在家里安了摄像头。本来是想拍他们出轨的证据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拍到了他们对我实施暴力还逼我转钱的证据。」
「这个牢,他坐定了。」
当年我要跟陆泽宇在一起,爸妈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我那时候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陆泽宇跟别人不一样,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家里有钱,爱上的纯粹就是我这个人。
现在回头看去,我的穿着,我的衣食住行,其实通通都把我跟他悬殊的家境暴露得一览无余。
现在我知道自己坚持的选择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怎么有脸告诉他们呢
何况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受了委屈就想着找爸妈,一遍一遍找他们一遍一遍失望的孩子了。
我爸妈很忙,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又离开,只剩下保姆陪着我了。
我一边躺在病床上,一边翻看着律师给我送过来的资料。
在告入室抢劫的同时,我还报警告陆泽宇重婚,还起诉要离婚,唐律师搜集的证据十分全面,想必要不了多久陆泽宇两个罪加下来,要在牢里蹲到老了。
9.
没等我消停两天,我平静的生活就又被打断了。
一堆警察跑到了我的病房问我话,问我这几天有没有回家,认不认识一个叫陆洲云的人,跟什么人有过联系。
我莫名其妙,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临走前,才有一个见了好几次面的小警察告诉我,原来陆泽宇被抓以后,他爸妈就发疯了。
他们不怎么上网,又没有跟陆泽宇及时沟通,不知道我受伤住了院,只以为我是知道了陆泽宇出轨就要送他去坐牢。
于是就天天守在我家门口哭天抢地,说人家古代还三妻四妾的,我一个蛋都生不出来他儿子去外面找人生哪里有错
哭着哭着开始骂,骂得话都难听得不堪入耳,周围邻居听不下去了,报警说他们扰民。
他们被警察警告了一通之后,倒是不哭天抢地了,只是最忌讳蠢人灵机一动。
为了逼我出门,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把病重的陆泽宇爷爷也就是陆洲云抬到了我家门口,放在那里就不管了。
他们以为他们不管我总得管吧,人要是死在我家门口我也有责任,却没想到我这段时间都在住院,压根没有回去,更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又干了这么多发神经的事。
老头子病重,被他们搬出医院不过两天,就静悄悄地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没什么难过的情绪。
他们陆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就说这陆泽宇的爷爷,早在十年前就快死了,我求爷爷告奶奶用遍资源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让他安安生生舒舒服服多活了好多年。
结果在发现陆泽宇背叛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时,他还挺高兴。
我也不求他们作为陆泽宇的家属能够站在我这边替我出气,但至少要有一点道德感的挣扎吧。
让我放心的是他们都没有。
所以他们有什么样的结局我也不用再纠结痛苦了,那都是他们应得的。
总而言之,老头子这一死,把自己的儿子儿媳送进了看守所,那两癫公癫婆直接被警察抓了起来。
小警察挤眉弄眼地告诉我,癫公癫婆大概率要被告遗弃罪或者故意杀人罪了。
一家人都牢里蹲,真是整整齐齐谁也不放弃谁啊。
我不仅感叹原来犯罪的基因也会遗传,一家人都不把人命当命。
就他们俩这蠢得上天的样,要是陆泽宇以前纵容着点,说不定一老早就得进去了。
明明家境不好的有的是品德好的人,我却眼瞎挑了一窝奇葩。
美女无语,美女叹气。
10.
伤好出院后第二个月,起诉离婚的案件开审,由于证据齐全,没费什么功夫就认定了感情破裂,宣布了离婚。
陆泽宇在庭上哭得不成样子,他朝着我的方向跪下来,一下一下地给自己扇巴掌。
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明月,我就是一时糊涂,求求你原谅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除了做错这一件事,其他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求求你原谅我,我爱你,我真的离不开你！」
他在庭上嚎啕大哭,就连他的律师都嫌弃地站得离他远了一些。
我像是当初认识他之前一样,高傲又冷漠：「是爱我,还是爱我家的钱」
「要是你们打完我之后我没签字把股权转让给你,现在我说不定都投胎去了吧......」
「你别玷污爱这个字了。」
他鬼哭狼嚎,法警毫不留情把他带了下去。
拿到判决书,终于摆脱了陆家人,我只觉得一身轻松。
他在我面前还在装模作样,不过就是想骗我心软,给一份谅解书而已。
我是心软,但不代表我是圣母。
本来只想要他重婚罪蹲两年的,他却想要我的命。
我要是这种情况还给他出谅解书,那我就是蠢上天自己找死了。
张小婉在我被打那段期间出车祸在手术,有足够证据证明她对他们入室抢劫的行为不知情,所以没有被这个案子牵连。
只有一个重婚罪能跟她搭上关系,张小婉的孩子还小,她还处在哺乳期,所以暂时取保候审。
闲来没事,张小婉就会带着孩子出现在我的周围,阴沉沉地盯着我。
她爸她妈她老公都栽在我的手上,好不容易抢过去的钱又要还给我,想必她是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我嘿嘿一笑,转头定了去外地的票。
她不是喜欢跟着我跑吗她取保候审我看她怎么跑。
国内跑跑国外跑跑,等到跑回来的时候她可能已经进去了。
哺乳期可就一年,还不够到这案子开庭的时间呢。
在外地开开心心转了两个月以后,重婚案开庭了。
11.
一段时间不见,陆泽宇瘦了很多,站在庭上早没了当初跟我在一起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看着那个男人,很普通,瘦成这样甚至有些丑。
果然不是他帅,是我的爱给了他光环。
从前我怎么会觉得他不能替代的呢人果然没办法感同身受,即便是对从前的字迹。
陆泽宇剃了个寸头,脸颊深深凹进去,满脸颓废地看着脚下。
张小婉结束了哺乳期,似乎也在为这个案子苦恼,瘦得不成样子。
抬头看向我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我无所谓地摸了摸珠圆玉润的自己,感叹他们两个真是越来越相配了。
我找的律师很专业,上庭以后一堆证据摆上来,什么聊天记录、出生证明上的父亲信息、月子中心的登记信息、物业登记的配偶信息等等等等,把两人打得猝不及防。
有了其他地方的相关判例,法官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给他们定了罪。
由于他们有转移我名下上百万财产的记录,被顶格判决了有期徒刑两年。
张小婉被压下去前恶狠狠地瞪着我,陆泽宇倒是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低头丧气没看我。
我默默感叹,他们的孩子以后考不了公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坐牢以后,他们的孩子会被送到儿童福利院,说不定以后他会有别的更好的父母呢。
一个月后,入室抢劫案正式开庭。
由于没有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传播度广,社会危害性极大,主犯陆泽宇被判死刑缓期执行。
从犯张家公婆都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那些只负责威慑的大汉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陆泽宇肯定不服从判决,提起了上诉。
几个月后,二审判决维持原判。
这也就意味着,陆泽宇最少要在牢里呆十多年才能出来。
走出法庭时,阳光明媚,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放风筝,岁月无比静好。
唐律师走到我的身边,用书替我挡住了阳光：「一起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好啊！」我扬起嘴角,「有什么理由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