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重生,我要娶青梅 > 第一章

第一章:重生时刻
玻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冰块早已融化殆尽,只留下几颗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在白子明的手背上留下冰凉的触感。他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杯沿,目光穿透落地窗,落在远处闪烁的城市灯火上。
四十五岁生日。这个数字在他舌尖滚动,带着威士忌的苦涩。
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可怕。价值百万的音响系统播放着肖邦的《夜曲》,琴键敲击出的音符在空旷的客厅里孤独地回响,与他的心跳渐渐同步。白子明低头看着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鬓角已经斑白,眼角刻着岁月留下的细纹,昂贵的阿玛尼西装包裹着日渐消瘦的身躯。柏氏集团总裁的光环下,藏着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查看,却在看到发件人时肩膀微微垮下。只是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安排,末尾公式化地写着祝您生日快乐。
连日期都是设置的自动提醒吧。白子明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扔到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本不该期待什么,毕竟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直到母亲生前的老友王阿姨发来短信才唤醒他的记忆。
子明,生日快乐。你爸妈要是还在,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短信的最后一句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刻地刺入他的心脏。白子明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想要回复却不知从何写起。父母离世已经五年了,死于一场本可避免的车祸——如果当时他没有忙于那个该死的跨国并购案,如果他能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复查,如果...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酒精和回忆一起灼烧着他的胃。落地窗映出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发红的眼眶。窗外,五月的夜风拂过庭院里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无声飘落,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
叮咚——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子明皱眉走向智能门禁系统,监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他的妻子林雨柔,或者说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她正不耐烦地用手指卷着自己栗色的长发,唇膏有些晕染,显然是匆忙补过妆。
指纹锁识别成功,门一开,浓郁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就扑面而来。
生日快乐,老公~林雨柔娇笑着扑上来,双臂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对不起嘛,姐妹聚会忘了时间,我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白子明侧身避开她的拥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商场上磨砺多年的眼睛轻易捕捉到她精心修饰的妆容下掩不住的慌乱——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歪斜的衣领,还有裙子上可疑的褶皱。
赵天翔送你回来的他平静地问,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雨柔的笑容瞬间凝固,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爱马仕包带: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和莉莉她们...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白子明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子。
白子明!林雨柔的声音骤然拔高,精致的五官扭曲起来,你疯了就因为我来晚了你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她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没有我,你能在董事会上那么顺利没有我...
白子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啜饮着杯中酒。他太累了,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就像他人生中许多其他选择一样——为了事业放弃真爱,为了地位娶了门当户对的林家千金,为了所谓的成功忽略了最珍贵的亲情。
林雨柔摔门而去时,整栋别墅都震颤了一下。白子明站在父母遗像前,手指轻轻抚过相框边缘。照片里的父母笑得慈祥,母亲眼角的鱼尾纹,父亲微微发福的肚腩,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如今清晰得令人心痛。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喉咙发紧,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事业有成又如何他失去了最爱他的父母,辜负了青梅竹马的苏婉晴,娶了一个只爱他钱财的女人。四十多年的人生,活得像一场荒唐的笑话。
酒精的作用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小时候在胡同里奔跑,母亲在后面追着喊慢点儿;想起父亲教他骑自行车时那双始终护在身后的手,粗糙却温暖;想起苏婉晴扎着马尾辫,在夕阳下等他放学的身影,她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
如果能重来一次...白子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语,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车库,酒精和情绪让他失去了理智。他需要逃离这个充满回忆的牢笼,哪怕只是暂时的。
雨水拍打在车库的玻璃天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白子明坐进奔驰S级的驾驶座,真皮座椅冰凉地贴着他的后背。他深吸一口气,发动了引擎。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白子明仍将油门踩到底。豪车在湿滑的路面上飞驰,如同他失控的人生。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攀升,80...100...120...车窗外的景色已经连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当刺眼的车灯从对面照来时,他竟感到一丝解脱。那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砰——
世界在剧烈的撞击后陷入黑暗。
白总白总!该起床了,九点您有个重要会议。
熟悉的声音将白子明从黑暗中拉回。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助理小李站在床边,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我...我没死白子明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得可怕。床头的Moleskine笔记本,衣柜里的Brioni西装,甚至连空气中淡淡的龙井茶香都如此熟悉——这是他和林雨柔的婚房,五年前他们刚搬进来时的样子。
小李尴尬地笑了笑,将咖啡放在床头柜上:白总您做噩梦了夫人说您昨晚应酬喝多了,让我别太早叫您,但董事会十分钟后就开始了...
白子明抓起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2023年5月18日,他32岁生日的前一周。锁屏照片是他和林雨柔在马尔代夫的合影,两人对着镜头假笑,现在看来讽刺至极。
重生...这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却完美解释了一切。
他冲进浴室,镜中的自己年轻了十几岁,没有白发,没有皱纹,只有眼神中藏不住的沧桑。白子明掐了掐手臂,疼痛让他确信这不是梦。水流哗哗作响,他捧起冷水泼在脸上,水滴顺着下巴滴落在白色大理石台面上。
告诉董事会会议推迟半小时。他对一脸困惑的小李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我要先去个地方。
一小时后,白子明站在一栋普通住宅楼前。初夏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背上,空气中飘着槐花的甜香。他的手指颤抖地按下门铃,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当门打开,看到母亲熟悉的面容时,时间仿佛静止了。母亲穿着那件他熟悉的蓝格子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她身后飘来红烧肉的香气,是童年最熟悉的味道。
子明怎么了这是母亲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担忧。
白子明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泪水决堤而出。他紧紧抱住母亲的腰,像个迷路已久终于回家的孩子。母亲身上淡淡的油烟味和力士香皂的气息包围着他,真实得令人心碎。
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他的声音闷在母亲的围裙里,哽咽得几乎不成句子。
父亲闻声从厨房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依然洪亮,头发比白子明记忆中要黑得多,腰背也挺得更直。
白子明抬头看着父母健康红润的脸庞,想起前世他们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张开双臂将父母一起抱住,感受着父亲掌心的老茧和母亲瘦削的肩膀。
这一刻,白子明在心中发誓: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第2章
暗流涌动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照进卧室,在白子明的眼皮上投下一片温暖的橘红。他猛地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身下的床单触感细腻冰凉,是林雨柔最喜欢的埃及棉,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他的手机。屏幕亮起,2023年5月19日,上午7:23。重生后的第二天。
白子明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盈着真实的空气。这不是梦。他转头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林雨柔,她侧卧着,栗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看起来纯洁无害。
前世直到离婚,他都没发现她与赵天翔的奸情。这一世,他不会再被蒙在鼓里。
轻手轻脚地下床,白子明拿起林雨柔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需要密码。他试着输入她的生日——错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最后,他输入赵天翔的生日——解锁成功。
胃部一阵绞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白子明咬紧牙关,点开微信。置顶聊天赫然是天翔哥,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1:15发的:他起疑了吗明天老地方见。
往上滑动,露骨的对话和亲密照片让白子明的手指微微发抖。一张林雨柔在酒店浴室对镜自拍的照片里,镜面反射出床上半裸的赵天翔。日期显示是上个月他出差深圳的那三天。
白总,您的咖啡。
助理小李的声音让白子明猛地抬头。他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黑色真皮椅上,面前的笔记本屏幕显示着柏氏集团上季度的财务报表。他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瓷杯传递到掌心。
谢谢。他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帮我联系一下王律师,就说我有私人事务咨询。
小李点头离开后,白子明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系统调出赵天翔的报销记录。前世他从未怀疑过这位大学同窗,如今带着明确目标检查,问题立刻浮现——大量餐饮发票金额异常,同一天在不同城市的住宿报销,甚至还有几张明显PS过的机票凭证。
打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页页证据。白子明将它们锁进抽屉,又调出林雨柔的附属卡消费记录。过去半年,她在宝格丽、卡地亚等珠宝店的消费高达两百多万,但他从未见过这些首饰。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母亲来电。白子明立刻接起,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子明啊,昨天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是想你们了。这周末我回去吃饭吧,想吃您做的红烧肉了。
挂断电话,白子明望向窗外。阳光照在CBD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前世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这栋大楼里,错过了太多重要的事。这一世,他要重新安排人生的优先级。
下午三点,白子明站在老城区狭窄的巷口。空气中飘着油炸食物的香气,小贩的吆喝声和电动车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刻意没开那辆显眼的奔驰。
考察市场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事实上,他的目光不断扫过每一个摊位,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她。
苏婉晴站在一个简陋的煎饼摊后面,正麻利地摊着面糊。她比记忆中瘦了许多,曾经圆润的脸颊现在棱角分明,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浅蓝色的围裙上沾满了面粉和酱料痕迹,但她的动作依然利落优美,像在跳一支熟悉的舞蹈。
白子明的脚像生了根,无法移动。二十年的时光在眼前重叠——十八岁的苏婉晴穿着校服,在放学路上回头对他笑;二十八岁的苏婉晴红着眼眶,在他婚礼当天默默离开;三十八岁的苏婉晴独自抚养孩子,在听说他父母去世后送来一束白菊...
先生,要煎饼吗
清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苏婉晴正看着他,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眼角有浅浅的细纹。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盛着星子。
啊,好...好的。白子明结结巴巴地说,喉咙发紧,加两个蛋,多放葱花。
好嘞。苏婉晴转身开始操作,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可疑的青紫。
白子明眯起眼睛:你的手...
苏婉晴迅速拉下袖子,笑容变得勉强:不小心撞的。她飞快地转换话题,要辣酱吗
他没再追问,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前世他听说苏婉晴嫁了个酒鬼,但从未亲眼见过她的处境。现在,那些传言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现实。
煎饼递到他手中时,白子明注意到她指关节上的细小疤痕和粗糙的茧子。曾经的钢琴少女,如今为了生计在油烟中劳作。他递过一张五十元钞票: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苏婉晴固执地翻找零钱,小本生意,讲的就是诚信。
最终他拿着煎饼和一把皱巴巴的零钱站在路边,看着苏婉晴继续忙碌。煎饼热乎乎的香气飘上来,咬一口,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小时候她经常偷偷带给他吃的就是这种味道。
晴晴!你怎么又擅自出摊了一个粗犷的男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白子明转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来,脸色发红,眼睛里布满血丝。苏婉晴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家里没米了,我不出来挣钱吃什么
放屁!老子给你的钱呢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是有淤青的那只。
白子明的手指捏紧了煎饼包装纸,发出刺啦的声响。他上前一步,又强迫自己停下。现在还不是介入的时机,他需要计划。
看什么看男人恶狠狠地瞪过来。
苏婉晴急忙挡在两人之间:他是顾客,张强你别闹了。她转头对白子明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丈夫喝多了。
白子明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压低声音的争吵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公司已是傍晚,夕阳将办公室染成血色。白子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渐亮的灯火。前世他沉迷于这样的高度,以为站在金字塔顶端就能拥有幸福。多么可笑。
老公~林雨柔推门而入,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怎么下班了还不回家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
白子明转身,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有个文件要处理,马上就好。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新添了一条钻石项链,想必又是用附属卡买的。
林雨柔走近,香水味浓得呛人。她伸手整理他的领带,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喉结:你最近好奇怪,总是一个人发呆。她仰起脸,睫毛忽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工作压力大。白子明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拿起西装外套,走吧,回家。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林雨柔一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白子明假装没注意,心里却在冷笑。她当然会不安——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喝下她准备的安神茶,然后昏昏沉沉地任她摆布。
晚餐时,林雨柔反常地殷勤,不断给他夹菜倒水。白子明配合地吃着她做的菜,暗自记下哪些可能被下了药。前世他经常饭后昏睡不醒,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对了,林雨柔突然说,天翔说下周的董事会要讨论城南那块地,你怎么看
白子明夹菜的手顿了顿。赵天翔这么快就让她来探口风了我还在考虑,他淡淡地说,那块地位置不错,但拆迁成本太高。
天翔说可以...林雨柔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可以什么白子明抬眼,目光如刀。
可以...可以找关系压低补偿标准。林雨柔低头扒饭,耳根发红。
白子明没再追问,但心里已经记下一笔。前世那块地开发时确实闹出过强拆丑闻,差点毁了柏氏的名誉。现在看来,赵天翔和林雨柔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晚餐后,白子明借口有工作躲进了书房。他打开电脑,调出公司监控系统。赵天翔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百叶窗能看到他正在打电话,表情激动。
白子明调出最近的人事档案,发现赵天翔上周刚把自己的表弟安排进了财务部。一个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他要一点点剪除赵天翔的羽翼,同时收集足够的证据,确保离婚时林雨柔拿不到一分不该得的财产。
但更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帮助苏婉晴摆脱那个酒鬼丈夫。前世她因长期家暴住院的新闻曾短暂出现在本地报纸上,那时他正忙于上市筹备,甚至没看完那篇报道。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白子明站在窗前,思绪飘向老城区那个简陋的煎饼摊。明天,他会再去一次。这一次,他要好好看看苏婉晴手上的伤痕,记住那个叫张强的男人的脸。
复仇可以等待,但救赎刻不容缓。
第3章
默默守护
清晨六点,老城区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白子明将奔驰停在距离煎饼摊两条街外的停车场,换上一件普通的深蓝色衬衫。他特意没打领带,袖口挽到手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总裁范儿。
路边早点摊陆续支起,蒸笼冒出的白雾在清冷的空气中缭绕。白子明在煎饼摊对面的豆浆店坐下,点了一碗咸豆浆和两根油条。这个位置正好能看清苏婉晴摊位的一举一动。
您的豆浆。老板娘将碗放在他面前,好奇地打量这个生面孔,先生不是这附近的吧
白子明摇摇头:来找个朋友。他的目光越过老板娘肩膀,落在正在生火的苏婉晴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T恤,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生火时她微微皱眉,左手腕转动有些不自然——那里有一圈新鲜的淤青。
白子明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前世他听说苏婉晴婚后不幸,但亲眼所见远比想象更刺痛。那个曾经在校园文艺汇演上弹奏《梦中的婚礼》的少女,如今在炭火与油烟中为生计挣扎。
您的油条。老板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趁热吃。
白子明道了谢,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对面的煎饼摊。苏婉晴的动作很熟练,舀面糊、摊平、打蛋、翻面,一气呵成。偶尔有熟客来,她会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七点半,上班族开始涌入街道,苏婉晴的摊位前排起了队。白子明注意到她应付顾客游刃有余,唯独在一个穿工装裤的壮汉靠近时,肩膀明显绷紧了。那人说话声音很大,不时拍打摊位台面,苏婉晴低着头快速做好煎饼,几乎没收钱就打发他走了。
白子明眯起眼睛,记下那人的长相。看来骚扰苏婉晴的不止她丈夫一个。
老板,再加一碗豆浆。他说。
好嘞!老板娘热情应答,看您坐这儿半天了,是在等人吗
白子明正要回答,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摇晃着走向煎饼摊,手里拎着半瓶白酒——是张强,苏婉晴的丈夫。
又他妈出来丢人现眼!张强一脚踢翻摊位旁的小凳子,老子不是说了今天要去见工吗你在这儿摆摊,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排队的人群迅速散开,有几个熟客想上前劝阻,被张强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苏婉晴放下铲子,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家里没米了,电费也欠着。我不出来挣钱,我们吃什么
放屁!张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是有淤青的那只,钱呢昨天的收入呢
苏婉晴疼得脸色发白,却倔强地抿着嘴唇:存银行了,交房租用。
张强暴怒地举起酒瓶,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白子明已经冲过马路,在酒瓶落下前稳稳抓住了张强的手腕。
这位先生,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公共场所殴打他人是违法行为。
张强挣了一下没挣脱,酒精充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子明:你他妈谁啊管老子家事
白子明手上加了力道,张强疼得松开了苏婉晴。我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的人。他松开手,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拿着钱,离开这里。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就不只是谈话这么简单了。
张强盯着钞票,犹豫了一下,一把抢过去:行啊苏婉晴,长本事了,勾搭上大款了是吧他凑近白子明,喷着酒气,这婊子床上功夫不错吧价钱谈好了吗
白子明的拳头已经举起,却被苏婉晴拉住了衣角。她对他摇摇头,眼睛里含着泪光。
滚。白子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张强晃晃悠悠地走了,临走还撞翻了一个垃圾桶。围观人群渐渐散去,有几个熟客回来取刚才没拿的煎饼。苏婉晴低头整理摊位,手微微发抖。
你没事吧白子明轻声问。
苏婉晴摇摇头,突然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眼睛微微睁大:你是...白子明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一下。她认出他了。白子明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你记得我
小学同学怎么会不记得。苏婉晴扯出一个微笑,用围裙擦着手,你变化不大,就是...更成熟了。她的目光扫过他腕上的百达翡丽,声音低了下去,看来过得不错。
还行。白子明简短地回答,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她记得,她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前世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同学会上,那时她已经听说他和林雨柔订婚的消息,整晚都坐在角落没和他说话。
刚才谢谢你。苏婉晴递给他一个煎饼,请你吃的。
白子明接过,咬了一口,味蕾立刻被熟悉的味道唤醒——甜面酱多加了一勺,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他的喉咙突然发紧: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苏婉晴眨眨眼,假装没听懂,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白子明没拆穿她,只是三两口吃完煎饼:很好吃,和以前一样。
以前
小学春游时你带的那种。他直视她的眼睛,你说是你妈妈特制的酱料。
苏婉晴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小事。她低下头整理灶台:你还想吃吗我再做一个。
好。白子明站在摊位旁,看着她忙碌的侧脸。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三十岁的苏婉晴比二十岁时更瘦,眼角有了细纹,但那种温柔坚韧的气质从未改变。
给。她递来第二个煎饼,这次加了双倍香菜——又是他喜欢的。
白子明正要道谢,手机响了。是林雨柔。他皱眉挂断,抬头时发现苏婉晴正看着他。
女朋友她问,声音很轻。
妻子。白子明回答,然后鬼使神差地补充,但很快就不会是了。
苏婉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这种话别乱说。她顿了顿,你...经常来这边吗
最近常来。白子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有麻烦,随时打给我。
苏婉晴接过名片,指尖微微发抖。柏氏集团总裁几个烫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苦笑一下:看来你真的过得很好。
表面而已。白子明轻声说,我先走了,保重。
转身离开时,他余光看到苏婉晴将名片小心地放进围裙口袋,而不是扔进垃圾桶。这个小动作让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回到公司已是上午十点,助理小李焦急地等在电梯口:白总,夫人打了十几个电话来,说您不接她电话。
知道了。白子明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才回拨给林雨柔。
子明!你去哪儿了林雨柔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早上起来你就不在家,担心死了。
晨跑。白子明随口扯谎,有事
就是想你了嘛~林雨柔顿了顿,对了,天翔说今晚想请我们吃饭,商量一下下周董事会的事。
白子明眼神一冷。前世就是在这顿饭后,他同意了赵天翔提出的城南开发计划,导致后来的强拆丑闻。今晚我有应酬,改天吧。
挂断电话,白子明打开电脑调出公司监控。赵天翔果然在他办公室,正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表情阴鸷。白子明放大了画面,注意到他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上面隐约可见老城区几个字。
下午三点,白子明提前离开公司,驱车前往父母家。重生以来,他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去看望他们一次,仿佛要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
母亲开门时围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子明怎么突然来了
想您做的饺子了。白子明俯身亲吻母亲的脸颊,嗅到她身上熟悉的面粉和葱花香气。
父亲坐在阳台看报纸,老花镜滑到鼻尖。看到儿子,他放下报纸:公司不忙
再忙也得陪爸妈。白子明坐到父亲对面,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的降压药——前世父亲就是因为忘记吃这个,突发脑溢血去世的。
你最近有点奇怪。父亲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看着他,以前半年不见人影,现在一周来三次。
白子明倒茶的手顿了顿:就是想多陪陪你们。
和林雨柔吵架了
没有。白子明犹豫了一下,爸,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离婚,您会怎么想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我只希望你做决定前想清楚,别后悔。
母亲端着饺子进来,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怎么了
没事。白子明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妈,您教我包饺子吧。
现在想学母亲惊讶地笑了,以前让你学,你总说没时间。
现在有时间了。白子明洗了手,认真跟着母亲学捏饺子褶。他的动作笨拙,饺子不是露馅就是形状怪异,但父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离开时已是夜幕低垂。白子明站在父母家楼下,抬头看着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前世这盏灯熄灭得太早,这一世他会守护到底。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今天谢谢你。煎饼钱下次还你。——苏婉晴
白子明将号码保存,回复:不用还。明天我还会来吃煎饼。
发完这条,他又补充:多放葱花。
很快,回复来了:好。小心烫。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子明站在夜色中微笑起来。这一刻,他无比确信自己的重生是有意义的——不仅是为了纠正错误,更是为了找回本该拥有的幸福。
然而,他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车内,林雨柔放下望远镜,精致的面容扭曲成一团。她拍下白子明站在路边看手机微笑的照片,发给了赵天翔。
查查这个地址附近有什么特别的人。她附言道,我老公最近很不对劲。
第4章
决断时刻
白子明站在柏氏集团法务部的玻璃门前,调整了一下深蓝色领带的结。透过玻璃的反光,他看到自己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深吸一口气,他推开门。
白总!王律师立刻站起身,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律师是父亲的老友,也是白子明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您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白子明接过厚厚一叠文件,最上面是林雨柔和赵天翔在酒店门口的亲密照片,日期清晰地显示在他出差的那三天。下面还有银行流水、奢侈品消费记录,以及赵天翔挪用公款的证据。
足够了吗白子明轻声问。
王律师推了推老花镜:绰绰有余。根据婚前协议,如果林女士有出轨行为,她只能带走自己的婚前财产和少量赡养费。他顿了顿,但白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白子明将文件装进公文包,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再确定不过了。
走出法务部,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这套Brioni西装是林雨柔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想来,大概是用他的钱买的。白子明松了松领带,想起前世他直到父母去世后才偶然发现林雨柔的奸情,那时公司已深陷危机,他几乎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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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坐进车里,白子明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打开手机相册。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十二岁的他和十岁的苏婉晴站在小学门口的槐树下,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对着镜头比剪刀手,他则故作成熟地双手插兜,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身旁的女孩。
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苏婉晴的笑脸,白子明胸口泛起一阵温热。前世他弄丢了这张照片,也弄丢了照片里的人。这一世,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白子明把公文包放在书房,径直走向卧室。林雨柔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晚霜,从镜子里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翔说今天没见到你去公司。
我们谈谈。白子明站在门口,声音平静。
林雨柔转过身,眉头微蹙。她穿着真丝睡袍,栗色卷发披散在肩头,妆容精致得不像要睡觉的样子。谈什么她红唇轻启,如果是关于昨晚我没回家的事,我只是在莉莉那儿过夜了。
白子明走进房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梳妆台上:是在赵天翔那儿吧
林雨柔的表情凝固了。照片上,她和赵天翔在酒店电梯里拥吻,日期清晰可见。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精心修饰的指甲在照片上刮出一道痕迹。
这是什么你派人跟踪我她猛地站起来,睡袍带子松开了一些,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痕。
不重要。白子明从公文包里取出离婚协议,签了吧,好聚好散。
林雨柔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她抓起协议狠狠撕碎,纸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白子明!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甩了我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性无能!我要——
你要怎么样白子明冷静地打断她,告诉媒体你是怎么用安眠药让我昏睡,好和赵天翔幽会还是告诉大家你脖子上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是林雨柔和赵天翔讨论如何转移公司资金的对话。
林雨柔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后退,跌坐在床边:你...你早就知道了
比你想象的要早。白子明弯腰捡起一片碎纸,明天我的律师会送新的协议过来。签了它,你还能体面地离开。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录音笔。
林雨柔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香水味扑面而来:子明,我知道错了!是天翔勾引我的,我一时糊涂...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滑落,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犯...
白子明轻轻挣脱她的手,后退一步:三年了,林雨柔。你和赵天翔的婚外情持续了三年。他转身走向门口,你的东西可以带走,但别碰书房里的任何文件。晚安。
身后传来玻璃瓶砸在墙上的碎裂声和歇斯底里的尖叫。白子明没有回头,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里,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不加冰,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闷痛。即使早有准备,直面背叛的滋味依然不好受。手机震动起来,是苏婉晴的号码。白子明立刻接起,电话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是白先生吗声音急促而慌乱,我是婉晴隔壁摊位的李姐,她...她出事了!那个混蛋又打她,这次特别严重,她晕过去了,我们叫了救护车...
白子明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哪家医院
市立第一医院急诊科,但是白先生您别——
电话挂断了。白子明飞车穿过夜色,闯了两个红灯,二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八分钟。急诊室灯火通明,他冲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李姐——一个圆脸的中年妇女,正焦急地搓着手。
李姐!苏婉晴呢
李姐吓了一跳,指着走廊尽头:在3号诊室,医生在给她做检查...她犹豫了一下,白先生,您和婉晴是什么关系医院要家属签字...
我是她表哥。白子明脱口而出,大步走向诊室。
推开门,他看到苏婉晴躺在诊床上,左眼肿得睁不开,嘴角有干涸的血迹,右手腕上缠着绷带。一个年轻医生正在写病历。
家属医生抬头问。
白子明点点头,走到床边。苏婉晴微微睁开右眼,认出是他,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对不起...我不该麻烦你的...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带着哭腔。白子明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冰凉得吓人。别说话,他柔声道,先让医生检查。
医生推了推眼镜:轻微脑震荡,右手腕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他压低声音,这种情况我们通常建议报警。
白子明看了苏婉晴一眼,她微弱地摇头。先治疗,他对医生说,其他的之后再说。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白子明办理了住院手续,垫付了医药费,并让李姐先回去照看摊位。当病房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苏婉晴已经打上了点滴,右眼勉强能睁开一条缝。
为什么她轻声问。
白子明坐在床边,小心地避开她的视线: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苏婉晴的声音带着困惑,我们只是小学同学...
白子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帮她喝了口水:记得槐花巷口那棵老槐树吗
苏婉晴愣了一下,肿起的左眼微微抽动:记得...夏天会开很多白花,香得整条街都能闻到。
有一次我爬树摘花给你,摔断了胳膊。白子明微笑起来,你一路哭着把我背回家,虽然我只比你高半个头。
苏婉晴的右眼睁大了:你还记得这个
记得的事情多着呢。白子明轻轻整理她的被角,比如你用零花钱给我买的第一根冰棍是红豆味的,比如你帮我补习数学时总爱用铅笔敲我脑袋,比如...
够了。苏婉晴别过脸,但白子明看到她耳尖红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对我来说就像昨天。白子明轻声说。确实是昨天——对重生后的他而言,那些记忆从未远去。
苏婉晴沉默了很久,突然说:张强被抓了。他打我的时候正好碰上社区民警巡逻。
很好。白子明握紧拳头又松开,这次你可以起诉离婚,我有认识的律师...
不用了。苏婉晴苦笑,他酒醒后会跪着求我原谅,然后保证再也不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每次都是这样...
白子明胸口发闷。前世苏婉晴的结局浮现在眼前——长期家暴导致的内出血,三十八岁就离开了人世。他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这次不一样。有我在。
苏婉晴的眼泪无声滑落,打湿了枕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子明张嘴想回答,手机却突然响起。是父亲。他走到走廊接听,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异常严肃:子明,董事会刚收到匿名举报,说你挪用公司资金私用。赵天翔带头要求明天开临时董事会。
白子明冷笑一声:知道了,爸。别担心,我有准备。
回到病房,苏婉晴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白子明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床头留下一张字条和一部新手机:有事按1键直接联系我。——子明
离开医院时已是凌晨三点。白子明站在停车场,仰望医院大楼的灯光。前世他为了事业牺牲了所有重要的人,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赵天翔想玩那就陪他玩个大的。
第二天中午,白子明从董事会会议室走出来,松了松领带。身后,赵天翔面如死灰地被保安请出大楼,怀里抱着纸箱。会议室里,董事们还在为刚才的惊天逆转窃窃私语——白子明不仅拿出了赵天翔挪用公款的铁证,还当场播放了其与林雨柔密谋陷害自己的录音。
手机震动,是医院的通知:苏婉晴已办理出院手续,自行离开。
白子明立刻拨通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你应该多住几天院。他直接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没事了...医药费我会慢慢还你。
我不是担心钱。白子明揉了揉太阳穴,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在李姐家暂住。苏婉晴的声音很轻,张强...他被拘留十五天。
白子明松了口气:好。记得按时吃药,有事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助理小李匆匆走来:白总,夫人...不,林女士在您办公室等您。
林雨柔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依旧优雅。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仿佛昨晚的歇斯底里从未发生过。
我签了。她把离婚协议放在桌上,声音平静,但不是因为你那些可笑的威胁。她走近一步,香水味依然浓烈,我今早去见了赵天翔,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她冷笑一声,白子明,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
白子明绕过她,拿起协议检查签名:彼此彼此。
林雨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是因为那个女人吗那个卖煎饼的她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我查过了,她叫苏婉晴,是你的青梅竹马对不对
白子明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与她无关。我们的婚姻早在你认识赵天翔那天就结束了。
你会后悔的。林雨柔抓起爱马仕包走向门口,我等着看你从高处摔下来的那一天。
门砰地关上,白子明长舒一口气,看向桌上签好的离婚协议。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是苏婉晴——他不能再让她回到那个恶魔身边。但如何帮助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接受帮助,是个难题。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母亲:子明,你爸说公司出事了你还好吗
解决了,妈。白子明的声音柔和下来,我晚上回去吃饭吧想吃您做的红烧鱼了。
好啊,正好...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有个老朋友寄了些东西给你,说是你小时候的...
什么东西白子明警觉地问。
一些信件和照片,装在铁盒子里。母亲顿了顿,寄件人姓苏。
白子明的心跳漏了一拍。苏婉晴寄的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前世他从未听父母提起过这个铁盒。
我马上回去。他抓起西装外套冲出门。
命运的齿轮,正在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转动。
第5章
新的开始
雨水敲打着法院的玻璃穹顶,发出清脆的声响。白子明站在走廊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他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低调而沉稳。
白总,还有五分钟。王律师走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所有证据都已准备妥当。
白子明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另一端——林雨柔正和她的律师低声交谈,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套装,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眼神依然锐利。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她突然抬头,红唇勾起一个冷笑。
别担心,王律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们有绝对优势。
白子明整了整袖口,没有回答。他并不担心官司结果,重生带给他的最大优势就是预知未来。前世林雨柔离婚时几乎分走了他一半财产,这一世他早有准备。
法庭内,阳光透过雨幕斑驳地洒在地板上。法官是个严肃的中年女性,眼镜链随着她翻阅文件的动作轻轻晃动。
本案审理白子明先生与林雨柔女士的离婚诉讼,法官推了推眼镜,原告方,请陈述。
白子明的律师站起身,简明扼要地列出林雨柔出轨的证据:酒店监控录像、通话记录、信用卡消费记录,甚至还有赵天翔挪用公款时与林雨柔的对话录音。每出示一项证据,林雨柔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是诬陷!当播放到她和赵天翔讨论如何转移资产的录音时,林雨柔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精心修饰的指甲指向白子明,是他设计陷害我!
法官敲了敲法槌:请被告控制情绪。
林雨柔的律师急忙拉她坐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白子明看到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轮到被告方陈述时,林雨柔的律师提出反诉,指控白子明长期冷暴力且有外遇。作为证据,他出示了几张白子明站在煎饼摊前的照片。
我的当事人发现白先生频繁前往老城区与这名女子会面,律师指着照片上模糊的苏婉晴的身影,我们有理由相信...
反对!王律师立即起身,这些照片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购买过煎饼,不能证明任何不正当关系。
法官点头:反对有效。被告方有其他证据吗
林雨柔的律师哑口无言。白子明嘴角微微上扬——前世他确实有过不少逢场作戏,但这一世重生以来,他连其他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休庭审议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当法官宣布准予离婚,且林雨柔只能获得少量赡养费时,她精致的面容彻底扭曲。
这不公平!她尖叫着,他是柏氏集团总裁,而我只得到这么一点
法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根据婚前协议和您的不当行为,这已经是法庭的宽大处理。
走出法院,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林雨柔拦住正要上车的白子明,眼中燃烧着怒火: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压低声音,我会找到那个卖煎饼的女人,让她知道勾引别人丈夫的下场!
白子明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吓人:如果你敢靠近苏婉晴一步,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我会让你和赵天翔在监狱里团聚。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们挪用公款的完整证据。
林雨柔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他的眼神刺伤。
上车后,白子明松了松领带,长长呼出一口气。第一阶段完成了。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张强同意离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苏婉晴
白子明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两条短信,两个人生新篇章。他回复:不客气。煎饼摊还开吗我想吃加两个蛋的。
发完又觉得太过随意,补充道:恭喜你重获自由。
车子驶向公司,白子明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接下来是赵天翔的问题。前世这家伙不仅抢了他妻子,还在公司危机时带头逼宫,导致柏氏差点破产。这一世,他要先发制人。
白总,助理小李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赵副总...不,赵天翔今早来公司收拾东西时,跟财务部的几个人密谈了半小时。
白子明挑眉:监控调出来了吗
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回到办公室,白子明打开监控视频。画面中,赵天翔鬼鬼祟祟地在财务部副主任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塞给他一个信封。白子明放大部分,信封一角露出银行logo——是张支票。
果然如此。白子明冷笑。前世赵天翔就是用这种手段拉拢财务人员做假账,最后差点掏空公司。他按下内线电话:王律师,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起诉几个内部人员。
处理完公司事务已是傍晚。白子明驱车前往父母家,是时候告诉他们离婚的消息了。
母亲开门时,手里还拿着锅铲:子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你爱吃的菜。
随便吃点就行,妈。白子明俯身亲吻母亲的脸颊,闻到熟悉的红烧鱼香气,爸呢
书房里研究你那个铁盒子呢。母亲压低声音,他昨晚几乎没睡,一直说这里头有蹊跷。
白子明心跳加速。那个神秘的铁盒——前世他从未见过,重生后却突然出现。他快步走向书房,轻轻敲门。
父亲坐在书桌前,老花镜滑到鼻尖,正对着一堆泛黄的纸张皱眉。看到儿子,他招手:来得正好,这事奇怪得很。
白子明走近,书桌上摊开的是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一叠信件和几张照片。最上面的照片让他呼吸一滞——十七岁的苏婉晴穿着校服站在学校门口,笑容羞涩而明媚。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给子明,毕业快乐。
这些是...白子明的手指轻轻触碰照片,仿佛怕它会消失。
昨天收到的,寄件人是苏婉晴的母亲。父亲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奇怪的是,邮戳是十五年前的。
白子明猛地抬头:十五年前
更奇怪的是,父亲抽出一封信,苏阿姨说她去年就去世了。
白子明胸口如遭重击。他拿起最上面那封信,信封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白子明亲启,拆开后是几页已经泛黄的信纸。信的开头是:亲爱的子明,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
爸,妈,白子明突然打断父亲,声音沙哑,我和林雨柔离婚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母亲走过来轻轻抱住他:只要你开心就好。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只有无条件的支持。白子明将脸埋在母亲肩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油烟味和熟悉的力士香皂气息,眼眶一阵发热。
那个铁盒里的东西,父亲清了清嗓子,似乎很重要。苏阿姨在附信中说,这是婉晴托她转交的,但因为地址变更一直没寄出去。她病重时才想起来...
白子明小心地翻看那些信件,每一封都标注着日期,从他大学入学到毕业,再到工作初期。苏婉晴用细腻的笔触记录着她的生活,却从未寄出。最底下是一张医院的诊断书,日期显示是十年前——妊娠8周。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十年前,正是他和林雨柔订婚的前夕。
子明母亲担忧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白子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将诊断书放回铁盒,这些我能带走吗
父母点点头,没再多问。晚餐时,母亲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鱼,父亲则罕见地开了瓶茅台。他们聊着邻里趣事,刻意避开离婚和铁盒的话题。白子明感激这份体贴,却无法控制思绪不断飘向那个问题——苏婉晴当年怀的是谁的孩子
回到家,白子明将铁盒放在书桌上,犹豫了很久才打开最下面那封没有拆过的信。信纸上的字迹有些颤抖,像是写信人在哭泣:
亲爱的子明,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个消息。上周听说你订婚了,对方是林氏集团的千金,门当户对...我会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你不必担心。永远爱你的,婉晴。
信纸从白子明手中滑落。前世他从未收到这封信,也从未知道苏婉晴怀了他的孩子。那个孩子后来怎样了为什么前世苏婉晴去世时是独自一人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苏婉晴:煎饼摊明天重新开张,如果你还想吃加两个蛋的,早上七点过来吧。
白子明盯着屏幕,手指悬停在键盘上。他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清晨,老城区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白子明将车停在远处,步行前往苏婉晴的摊位。远远地,他看到一个崭新的红色餐车停在老位置,上面写着晴晴煎饼四个大字,旁边还画了个可爱的笑脸。
苏婉晴正在整理食材,今天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精神多了。看到白子明,她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真的来了。
新餐车很漂亮。白子明走近,注意到她右手腕上还贴着膏药。
说来奇怪,苏婉晴一边舀面糊一边说,有个匿名投资人资助我扩大生意,说是看好我的煎饼手艺。她摇摇头,不知道谁会投资这种小本买卖。
白子明微笑不语,看着她熟练地摊开面糊,打上两个鸡蛋:还是多放葱花
你还记得。这不是疑问句。
苏婉晴的手顿了顿:老顾客的喜好当然要记住。她将做好的煎饼递给他,尝尝看,新餐车的第一单。
白子明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想起铁盒里的信,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胸口一阵刺痛。
怎么了不好吃吗苏婉晴担忧地问。
很好吃。白子明轻声说,和以前一样。
阳光渐渐洒满街道,顾客开始多起来。白子明站在一旁,看着苏婉晴忙碌的身影。她比昨天更自信了,和顾客说笑时眼睛微微弯起,像两弯月牙。
老板,加两个蛋!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子明低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餐车前,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男孩有着圆圆的脑袋和大大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莫名熟悉。
小念,又帮你妈妈跑腿啊苏婉晴熟练地开始做煎饼,妈妈今天好些了吗
嗯!男孩用力点头,医生说再休息几天就能上班了。
白子明如遭雷击。小念...这个名字在耳边炸开。他仔细打量男孩的侧脸——那眉眼,那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和他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苏婉晴抬头,脸色瞬间苍白。她看看白子明,又看看小男孩,手中的铲子当啷一声掉在铁板上。
第6章
意外的儿子
爸爸
这个简单的词语像一道闪电劈中白子明。他站在原地,双腿仿佛生了根,无法移动。小男孩——小念——正仰着脸看他,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某种莫名的熟悉感。
煎饼铲掉在铁板上的刺耳声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苏婉晴的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她迅速蹲下身,一把拉过小念:别、别乱叫,这是...这是白叔叔。
可是妈妈,小念歪着头,声音清脆,你不是说爸爸叫白子明吗照片上的爸爸穿着西装,和这个叔叔一模一样!
白子明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照片什么照片他的目光从孩子天真的脸移向苏婉晴惊慌的眼睛,再落到她紧紧攥住孩子肩膀的手指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小念,你先去李阿姨那里。苏婉晴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从围裙口袋掏出几张零钱,帮妈妈买瓶酱油好吗
小念撅起嘴,但还是乖巧地点头,接过钱蹦蹦跳跳地走了。白子明目送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前世他完全不知道苏婉晴怀孕的事,更不知道她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不是...苏婉晴开口,又停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我是说,他不完全是...
婉晴。白子明轻声打断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铁盒里的信,我看到了。
苏婉晴猛地抬头,眼睛瞪大,嘴唇微微发抖:什...什么铁盒
你母亲寄给我的。里面有你的信,还有...白子明顿了顿,医院的诊断书。
苏婉晴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她踉跄后退一步,后背抵在煎饼车上,手指紧紧抓住车沿支撑身体。周围嘈杂的街道声似乎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沉重的呼吸声。
八年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知道。
白子明胸口一阵刺痛。八年。那个孩子——小念——已经八岁了。前世他错过了孩子的出生,错过了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错过了整整八年的时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向前一步,又克制地停下,不想吓到她,那封信...你母亲为什么没寄出来
苏婉晴苦笑一下,眼睛湿润:我改了主意。听说你订婚的消息后,我...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不想用孩子绑住你。你有大好前程,而我只是个普通女孩。
白子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前世他确实选择了所谓的大好前程,结果失去了所有真正重要的东西。这一世...
小念他...知道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苏婉晴点点头,眼神复杂:他问过爸爸在哪里。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说你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她咬了咬下唇,今天早上我告诉他我们离婚了...他一定是看到你就...
白子明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那个孩子一眼就认出了他,即使从未谋面。某种强烈的情绪涌上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酱油买来了!小念的声音突然插入,他小跑着回来,手里举着一瓶酱油,李阿姨还给了糖!他骄傲地展示手心里的水果糖,然后好奇地看看沉默的大人们,妈妈,你怎么哭了
苏婉晴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没、没有,是油烟熏的。她接过酱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去学校要迟到了,快去拿书包。
小念点点头,又转向白子明:白叔叔,你还会来吃煎饼吗妈妈说她的煎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白子明蹲下身,平视着小男孩——他的儿子。阳光照在孩子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眉眼,那笑起来微微上扬的嘴角,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然会。他轻声说,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你妈妈做的煎饼...确实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小念灿烂地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和苏婉晴一模一样。那明天见!他挥挥手,跑向巷子深处。
白子明站起身,发现苏婉晴正警惕地看着他,像一只护崽的母猫。你想干什么她低声问,手指紧紧攥着酱油瓶。
我想认识我的儿子。白子明直视她的眼睛,不是作为'白叔叔',而是作为他的父亲。
苏婉晴的胸口剧烈起伏:八年了,你突然出现说要当爸爸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你知道我一个人带着他有多难吗你知道他发烧到40度时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她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
白子明心如刀绞。他当然不知道,前世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不起。他轻声说,这三个字远远不够,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必。苏婉晴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
但他需要父亲。白子明轻声打断她,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他想要爸爸,不是吗
苏婉晴沉默了,眼神闪烁。远处传来学校的上课铃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给我一个机会,白子明近乎恳求地说,不为了你,也不为了我,只为了小念。
苏婉晴长久地注视着他,眼中的戒备渐渐软化成一抹复杂的情绪: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白子明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煎饼车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他犹豫了一下,我能...能看看小念的照片吗从小到大的。
苏婉晴迟疑片刻,从手机里调出相册递给他。屏幕上是小念从婴儿到现在的照片——满月时胖嘟嘟的小脸,第一次吃辅食时糊得满脸都是,学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幼儿园毕业典礼上骄傲地举着奖状...
白子明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喉咙发紧。这些珍贵的瞬间,他全都错过了。一张照片特别吸引他的注意——小念穿着小西装,站在钢琴前鞠躬,神情认真得可爱。
他喜欢音乐白子明问。
嗯,学了两年钢琴了。苏婉晴的声音柔和下来,老师说他有天赋。
白子明想起苏婉晴小时候也是学校合唱团的钢琴伴奏,胸口又是一阵刺痛。遗传真是奇妙的东西。
将手机还给她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一瞬间的对视中,白子明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某种情绪——怀念犹豫他不敢确定。
我该去准备中午的食材了。苏婉晴移开视线,语气重新变得疏离。
白子明点点头,没有纠缠:明天我还会来吃煎饼。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加两个蛋,多放葱花。
苏婉晴没有回答,但他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回到公司,白子明直接去了法务部。王律师正在整理文件,看到他立刻站起身:白总,关于赵天翔挪用公款的证据已经...
先不说这个。白子明关上门,声音低沉,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完全保密。
半小时后,白子明拿着王律师紧急调取的资料回到办公室,锁上门。资料显示,苏婉晴确实在八年前生下一个男孩,取名苏念,父亲一栏空白。孩子出生在城郊的一家小医院,当时苏婉晴只有22岁,刚刚大学毕业。
白子明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份出生证明复印件。苏念。他的儿子。前世这个孩子后来怎样了为什么苏婉晴去世时是独自一人种种可怕的猜测让他胃部绞痛。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助理小李的声音传来:白总,董事会五分钟后开始,赵副总...不,赵天翔已经到了。
白子明深吸一口气,将资料锁进保险柜。现在是处理赵天翔的时候了。
董事会会议室里,十二位董事已经就座。赵天翔坐在往常的位置上,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仍是那个备受器重的副总裁。看到白子明进来,他露出一个假笑:白总,听说您今天离婚案开庭恭喜恢复自由身。
白子明没有理会,直接走到投影仪前:各位,今天会议只有一个议题。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赵天翔的银行流水,过去三年,赵天翔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司资金超过两千万元。
会议室瞬间哗然。赵天翔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这是诬陷!白子明因为我和林雨柔的关系报复我!
证据确凿。白子明冷静地切换幻灯片,展示出一系列转账记录和录音文字稿,包括上个月城南项目拆迁补偿款的500万,现在正在他的表弟账户上。
赵天翔额头冒出冷汗:你...你派人监视我
不仅如此。白子明按下录音笔,里面传出赵天翔和林雨柔的对话,讨论如何伪造白子明精神失常的证据,夺取公司控制权。
录音播完,会议室鸦雀无声。最年长的董事张老第一个开口:我提议立即解除赵天翔一切职务,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表决全票通过。赵天翔被保安请出会议室时,回头狠狠瞪了白子明一眼:你以为这就完了等着瞧!
白子明无视他的威胁,转向各位董事:第二件事,我决定出售柏氏集团。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会议室引爆。董事们纷纷站起来质问、劝阻,只有张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子明,你考虑清楚了
是的,张叔。白子明平静地说,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为了那个女人张老突然问,眼神锐利,老苏家的女儿
白子明一愣:您认识苏婉晴
她父亲是我的老战友。张老叹了口气,当年那丫头怀孕,老苏来找我借钱,说是要送女儿去外地...我早该想到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子明,那孩子,是你的吧
白子明没有否认。张老摇摇头,又点点头:行吧,我支持你的决定。不过,他压低声音,别辜负那丫头第二次。
走出会议室,白子明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是苏婉晴的朋友李姐,小念在学校发烧了,婉晴送他去医院了,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煎饼摊不开门...
白子明没等她说完就冲向了电梯:哪家医院
二十分钟后,白子明气喘吁吁地跑进儿童医院急诊部。远远地,他看到苏婉晴坐在输液区的角落,怀里抱着小念。孩子的小脸通红,闭着眼睛,头上贴着退烧贴。苏婉晴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摇篮曲,神情疲惫而温柔。
白子明放慢脚步走过去。苏婉晴抬头看到他,眼睛微微睁大,但没有赶他走。
多少度他轻声问,在小念旁边的空位坐下。
39.5。苏婉晴的声音很轻,扁桃体发炎,医生说是换季常见病。
白子明点点头,目光落在小念潮红的小脸上。孩子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突然很想摸摸那张小脸,但克制住了。
我带了点水果。他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橘子,还有...我小时候生病最喜欢看的图画书。那是一本《小王子》,他今早刚从父母家翻出来的童年珍藏。
苏婉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还留着这个。
嗯。白子明轻声回答,没有说这是重生后第一次见。他小心地翻开书,指着一张插图,我小时候总觉得这个星球很像我们小学门口的那个大槐树。
苏婉晴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总说要在树上建个秘密基地。
然后我真的试着爬上去,结果摔断了胳膊。白子明接上记忆,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突然轻松了些。
小念在苏婉晴怀里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白子明,他虚弱地笑了:白叔叔...你也生病了吗
没有,我是来看你的。白子明柔声说,轻轻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难受吗
小念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勇敢的孩子不怕打针。他好奇地看着那本《小王子》,这是什么书
讲一个小王子在各个星球旅行的故事。白子明翻开第一页,想听吗
小念点点头,往苏婉晴怀里缩了缩,给她腾出一点位置。白子明会意,往他们那边挪了挪,开始轻声朗读。苏婉晴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但渐渐地,随着故事的展开,她放松下来,甚至偶尔补充几句描述。
就这样,在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角落,白子明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给儿子读了一本书。小念在故事中途就睡着了,小手紧紧抓着白子明的一根手指。
他平时很难入睡。苏婉晴轻声说,看来喜欢你的声音。
白子明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孩子睡得更舒服些:我可以...经常来看他吗他试探地问,不打扰你们的生活,只是...偶尔见见面。
苏婉晴沉默了很久,久到白子明以为她不会回答。最后,她轻轻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字让白子明眼眶发热。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他有了弥补的机会。
输液结束已是傍晚。白子明坚持开车送他们回家。苏婉晴住在老城区一栋旧公寓的三楼,楼道狭窄昏暗,但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小念的房间墙上贴满了恐龙贴纸,床上摊着几本图画书和一辆玩具小汽车。
谢谢你今天...来医院。苏婉晴将熟睡的小念安顿好,轻声说。
白子明摇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犹豫了一下,关于柏氏集团...我决定卖掉它。
苏婉晴惊讶地抬头:为什么那不是你...
那不是真正重要的。白子明轻声打断她,我想做些不一样的事。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一世,家庭和爱才是他想要的。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苏婉晴去开门,白子明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婉晴,我带了点粥给...白子明!
白子明转身,看到林雨柔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震惊。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苏婉晴身上,又移回来:你们...你们真的...
苏婉晴下意识地挡在小念的房门前:林小姐,有事吗
林雨柔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愤怒,又变成某种诡异的冷笑:有意思。白子明,你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一切她讥讽地打量着简陋的公寓,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白子明上前一步:林雨柔,这里不欢迎你。
我只是来送粥的。林雨柔将保温桶塞给苏婉晴,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她故意拉长声调,眼神却冰冷,对了,那个小男孩是谁长得真像...
请你离开。苏婉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手指紧紧攥住保温桶把手。
林雨柔挑了挑眉,转身前对白子明丢下一句:董事会知道你打算卖掉公司吗赵天翔可是很感兴趣呢。
门关上后,公寓里一片寂静。白子明皱眉:你和林雨柔认识
苏婉晴摇摇头:她最近经常来老城区,说是做慈善,给摊贩送餐。她咬了咬下唇,我没想到她...
她在调查你。白子明声音低沉,为了报复我。
小念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苏婉晴立刻放下保温桶走进去。白子明跟上前,站在门口看着她在床边轻声安抚孩子。这一幕如此自然,又如此珍贵——他的女人,他们的孩子。
这一世,他会用生命守护这份幸福。
第7章
新的起点
签字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白子明在最后一页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对面——国际财团的代表正满意地检查着合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合作愉快,白先生。代表伸出手,您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白子明与他握了握手,嘴角微扬:对你们来说确实很明智。他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柏氏集团未来三年的利润增长应该不低于20%。
走出会议室,助理小李眼眶发红地等在外面:白总,所有交接手续都办好了。您的私人物品已经送到公寓。她递过一个纸箱,里面只装了几张家庭照片和一个咖啡杯。
谢谢你这几年的帮助。白子明接过纸箱,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封信,这是我的推荐信,下周一你可以去新总裁办公室报到。
小李摇摇头,声音哽咽:我跟了新总裁两天...他不是好人,白总。赵天翔留下的那些人都被他重用了,他们...她压低声音,他们在做假账。
白子明眼神一凝,随即恢复平静: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他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头衔,没有公司logo。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白子明看着镜面墙中的自己——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锃亮的皮鞋。这副商业精英的皮囊很快就要脱下了。他松了松领带,长舒一口气。三十四岁,身家只剩下出售公司所得的五分之一,但他从未感觉如此轻松。
手机震动,是苏婉晴发来的短信:小念退烧了,今天非要去上学。谢谢你昨天的帮助。
白子明微笑着回复:不客气。今天煎饼摊营业吗我有好消息分享。
走出大厦,阳光明媚得刺眼。白子明将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步行前往老城区。路过一家五金店时,他停下脚步,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厨具。一套专业煎饼工具吸引了他的注意——铁鏊子、竹刮板、长柄油刷...
两小时后,白子明站在老城区街道办事处,填写一份摊位申请表。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着他昂贵的西装和腕表:先生,您确定要申请这个煎饼摊
非常确定。白子明微笑着递上身份证。
可是...工作人员指着表格上的工作经验一栏,您之前不是柏氏集团的总裁吗
白子明点点头:现在我想尝试不同的生活。
走出办事处,他径直前往苏婉晴的煎饼摊。远远地,他看到红色餐车前排着长队,苏婉晴正麻利地摊着煎饼,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显得格外精神,完全看不出昨天照顾生病孩子的疲惫。
白子明没有打扰她,而是站在队尾安静等待。轮到他的时候,苏婉晴头也不抬地问:加什么
两个蛋,多放葱花。白子明轻声说,再加点好消息。
苏婉晴猛地抬头,眼睛瞪大:是你。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什么好消息
我卖掉公司了。白子明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今天刚签完合同。
苏婉晴手中的铲子停在半空:什么为什么
为了重新开始。白子明接过煎饼,咬了一口,嗯,比昨天更好吃了。
苏婉晴皱眉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后面的顾客已经开始催促。白子明识相地让到一边:忙完再聊。
他坐在对面的长椅上,一边吃煎饼一边观察苏婉晴的工作流程。她动作娴熟,但一个人又要摊饼又要收钱,明显忙不过来。有几个熟客等不及离开了。白子明记在心里,掏出小本子开始画流程图。
中午高峰期过后,苏婉晴终于有空喘口气。她走到白子明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你说卖掉公司...是真的
白子明点点头,从手机里调出签约照片给她看:从现在起,我是无业游民了。
为什么这么做苏婉晴的眼睛里满是困惑,那可是你一手建立的公司...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白子明轻声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手指关节上,我想要的是...他顿了顿,改口道,我申请了一个煎饼摊位,就在你对面。
苏婉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你卖煎饼
怎么,不相信我能学会白子明笑着擦掉嘴角的酱料,我可是有顶级商业头脑的。
煎饼和商业是两回事。苏婉晴摇头,但眼中带着笑意,摊煎饼要的是手感,是经验...
那就教我。白子明直视她的眼睛,我可以交学费。
苏婉晴别过脸,耳尖微微发红: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白子明从公文包里取出摊位许可证,下周一就开始营业。
苏婉晴接过许可证,反复查看,确认不是伪造的后,表情变得复杂:你真是疯了。
可能吧。白子明微笑,但这是我重生后做的最清醒的决定。
重生
比喻说法。白子明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小念今天放学有人接吗
苏婉晴点点头:李姐会帮忙。她女儿和小念同班。她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卖煎饼
千真万确。白子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能带我去买煎饼工具吗我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
就这样,白子明开始了他的煎饼学徒生涯。接下来的几天,他跟着苏婉晴跑遍老城区的厨具市场,选购铁鏊子、竹刮板、酱料罐...每一样工具她都认真讲解优缺点,而他则像个好学生一样记笔记。
周末,白子明在自己公寓的厨房里架起了小型煎饼鏊子,开始练习。第一张煎饼粘在了鏊子上,变成一团糊;第二张破了洞;第三张...烧焦了。油烟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楼下保安惊慌地跑来敲门。
白总!您没事吧保安看着满屋烟雾和狼狈的白子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事,只是...烹饪实验。白子明尴尬地解释,脸上还沾着面粉。
周一一早,老城区的居民惊讶地发现晴晴煎饼对面多了一个崭新的蓝色餐车,上面写着明日煎饼四个大字,旁边画了个朝阳图案。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白子明正在笨拙地生火,昂贵的腕表上沾满了煤灰。
苏婉晴来出摊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你真的来了。
当然。白子明挺直腰板,今日特惠,买一送一。
然而一上午过去,明日煎饼门可罗雀,而晴晴煎饼前依然排着长队。偶尔有几个好奇的顾客尝试白子明的煎饼,但大多皱着眉头离开——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有的甚至半生不熟。
中午休息时,苏婉晴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煎饼:尝尝看。
白子明咬了一口,立刻吃出不同——这是她亲手做的,酱料比例完美,薄脆酥香。谢谢。他低声说,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第一次都这样。苏婉晴在他对面坐下,你知道我刚开始时浪费了多少面糊吗
接下来的日子,白子明像个最刻苦的学生,每天凌晨四点就来准备,晚上最后一个收摊。他仔细观察苏婉晴的手法,记下每个细节;晚上回家看烹饪视频,练习到深夜。渐渐地,他的煎饼开始有模有样,甚至开发了几种新口味——芝士玉米煎饼、咖喱鸡肉煎饼...
一周后的早晨,白子明紧张地看着第一位顾客——一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咬下他新研发的海鲜煎饼。
哇!大学生眼睛一亮,这个好吃!比对面那家味道还特别!
白子明胸口涌起一股成就感。他偷偷看向苏婉晴,发现她也正看过来,眼中带着惊讶和...赞赏
从那天起,明日煎饼的顾客渐渐多起来。白子明甚至开始记录常客的口味偏好,像经营公司时分析客户数据一样认真。有位老太太喜欢少油,他就专门准备一个小鏊子;附近工地工人饭量大,他就推出巨无霸加量版...
一天下午,小念放学路过,好奇地停在白子明的摊位前:白叔叔,你真的在卖煎饼啊
如假包换。白子明笑着蹲下身,想尝尝叔叔特制的小王子煎饼吗
小王子小念眼睛一亮,像那本书里的吗
对,里面加了星星形状的火腿和月亮形状的黄瓜。白子明眨眼,迅速做了一个造型可爱的煎饼。
小念吃得满嘴酱料,开心地手舞足蹈: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小叛徒。苏婉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假装生气地戳了戳儿子的额头,但眼中带着笑意。
妈妈也尝尝!小念举起煎饼。
苏婉晴咬了一小口,眉毛微微挑起:确实...不错。
这个简单的评价让白子明胸口发热。他开始每天准备一个特别款煎饼,趁人少时让小念带给苏婉晴。有时是加了她喜欢的甜辣酱,有时是放了新鲜虾仁...他注意到她每次都会吃完,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瞥他一眼。
一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所有摊主手忙脚乱地收摊。白子明帮苏婉晴固定好餐车雨棚,自己的蓝色餐车却被风吹歪了,面糊和酱料洒了一地。
进来吧。苏婉晴拉开自己餐车的门,等雨小点再收拾。
狭小的餐车里,两人肩并肩坐着,听着雨点敲打顶棚的声音。苏婉晴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擦脸。
白子明接过毛巾,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微妙的紧张感。
为什么这么做苏婉晴突然问,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放弃一切来卖煎饼
白子明望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因为...他轻声说,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
苏婉晴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两人对视了一秒,两秒...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就在这时,餐车门被猛地拉开。
哟,真是感人至深的画面。
林雨柔站在雨中,撑着名牌雨伞,妆容精致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她身后是满脸阴郁的赵天翔。
白子明立刻挡在苏婉晴前面:你们来干什么
看看我们尊贵的白总啊。林雨柔讥讽地打量着简陋的餐车,听说你改行卖煎饼了,我还不信呢。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天哪,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女人吧
苏婉晴想要站出来,被白子明轻轻拦住。我们出去说。他冷静地走出餐车,站在雨中。
赵天翔冷笑一声:装什么高尚柏氏集团被你贱卖了知道吗新东家正在大规模裁员,你那些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全滚蛋了!
白子明表情不变:那是他们的选择,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赵天翔突然暴怒,一把揪住白子明的衣领,你毁了柏氏!毁了我的前程!
放开他!苏婉晴冲出来,用力推开赵天翔,你们凭什么来这里闹事
林雨柔眯起眼睛:啧啧,真是恩爱啊。她凑近苏婉晴,压低声音,你以为他真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等着吧,等他玩够了这种平民游戏...
够了!白子明一把拉回苏婉晴,请你们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赵天翔狞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白总吗你现在就是个...
就是个卖煎饼的。白子明平静地接话,所以呢
赵天翔一时语塞。林雨柔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她最后看了苏婉晴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对了,那个小男孩真可爱,长得真像他爸爸呢。
两人扬长而去,留下白子明和苏婉晴站在雨中。雨变小了,但苏婉晴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们知道小念了...她声音发抖,他们会伤害他...
白子明握住她冰凉的手:不会的。我会保护你们,我发誓。
苏婉晴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些
白子明深深望进她的眼睛:因为你们值得。
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苏婉晴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但没有抽走。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白子明开始帮苏婉晴准备早市材料,而她则教他更多煎饼技巧。有时小念放学早,就会坐在两个摊位之间写作业,一会儿尝尝妈妈的煎饼,一会儿试试白叔叔的新品。
一个周五的傍晚,收摊后苏婉晴突然说:明天周六,小念想去动物园...你要一起吗
白子明正在擦鏊子的手停住了,心脏砰砰直跳:当然,我很乐意。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他们开始了某种类似家庭出游的活动。周六的动物园,周日的植物园,偶尔的野餐...小念总是兴高采烈地拉着两人的手,而苏婉晴也从最初的拘谨渐渐变得放松。
两个月后,一场美食节活动在老城区举办。主办方邀请晴晴煎饼和明日煎饼共同参加,并建议他们合作研发一款联名煎饼。
我们试试白子明提议,眼睛亮晶晶的。
苏婉晴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甜辣口味的,加花生碎和香菜。白子明说,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吃的那种。
苏婉晴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还记得...
我记得所有事。白子明轻声说。
美食节当天,他们的童年记忆煎饼大受欢迎,摊位前排起长龙。白子明负责摊饼,苏婉晴负责加料,配合默契得像多年的搭档。小念则在一旁帮忙收钱,骄傲地向每个顾客宣布:这是我妈妈和白叔叔一起发明的!
活动结束后,三人累并快乐地坐在摊位后分享最后一款煎饼。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
我们合作得很不错。苏婉晴轻声说,嘴角沾着一点酱料。
白子明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酱料,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是啊,很完美。
小念看看妈妈,又看看白子明,突然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人
空气瞬间凝固。苏婉晴的脸刷地红了,而白子明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我是说,小念天真地继续,就像电视里那些一起工作的家人...
苏婉晴急忙站起身收拾东西:很晚了,该回家了。
送他们到公交站的路上,小念拉着白子明的手问:白叔叔,明天你还来摆摊吗
当然。白子明揉揉他的头发,明天我要尝试一种新口味,需要我的首席品尝官给意见。
是我吗小念兴奋地跳起来。
除了你还有谁白子明笑着看他,余光看到苏婉晴嘴角的微笑。
公交车来了,苏婉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明天见。
明天见。白子明目送他们上车,心中满是一种久违的平静与期待。
回到公寓,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前世他站在高楼俯瞰众生,却孤独得像座孤岛;如今他融入人群,却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手机震动,是苏婉晴发来的短信:小念说今天的煎饼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我也是。
白子明微笑着回复:那下次再做给你吃。
他放下手机,望向夜空中的星星。这一世,他终于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第8章
命运的改变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白子明站在父母家的客厅里,盯着墙上的日历——十月十八日,一个被红笔圈起的日期。前世这一天,父母在去医院复查的路上遭遇车祸,双双离世。而当时他正在国外谈判,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子明,发什么呆呢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饺子,快来吃,趁热。
白子明回过神,接过盘子。母亲的手粗糙却温暖,手背上淡褐色的老年斑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她还活着,真实地站在他面前,身上带着熟悉的葱花和香油的味道。
爸呢他问,声音有些紧绷。
书房里整理他的邮票呢。母亲笑着摇头,那些破邮票比命还重要。
白子明放下盘子,快步走向书房。父亲正坐在书桌前,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枚邮票。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饺子放那儿吧,我弄完这张就吃。
爸,白子明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今天下午我送你们去医院复查。
父亲这才抬起头,眉头皱起:胡闹,你不上班了我们自己去就行。
我已经请好假了。白子明坚持道,心跳加速,而且下雨天打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们。
父亲还想说什么,母亲走过来插话:让孩子送吧,他难得有空陪我们。
最终,父母妥协了。下午三点,白子明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医院。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紧握方向盘,车速比平时慢了许多。
你今天怎么开得跟蜗牛似的父亲在后座抱怨,我这把老骨头都比你有冲劲。
白子明从后视镜里看到父母熟悉的面容,喉咙发紧:安全第一。
医院停车场几乎满了,白子明耐心地寻找车位。前世父母是在医院两公里外的十字路口出的事,一辆闯红灯的卡车...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方向盘,关节泛白。
就停这儿吧,走几步没关系。母亲体贴地说。
检查过程很顺利,父亲的高血压有所改善,母亲的腰椎也没什么大碍。白子明全程陪同,帮他们填表、排队、取药,耐心得让父母都感到惊讶。
儿子最近变了不少。他无意中听到母亲对父亲小声说,比以前贴心多了。
总算懂事了。父亲轻声回应,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欣慰。
傍晚六点,他们安全回到家。白子明看着父母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回到车里,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发抖。这一天平安度过了,命运的轨迹被改变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苏婉晴。
喂他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小念说想请你明天来参加他的家长开放日。苏婉晴的声音轻柔,当然,如果你忙的话...
我去。白子明立刻回答,几点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上午九点,阳光实验小学二年级三班。
没问题。白子明微笑着说,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人到就行。苏婉晴犹豫了一下,小念最近...经常提起你。
这句话让白子明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过去几个月,他和小念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周三他都会去接小念放学,然后两人一起去苏婉晴的煎饼摊。周末时,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去公园、博物馆或者简单的野餐。这些平凡的时光,对白子明而言却珍贵无比。
第二天早晨,白子明特意换上一件浅蓝色衬衫,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学校。校园里充满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让他想起自己和苏婉晴的小学时光。
白叔叔!小念从教室里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你真的来了!
白子明蹲下身,平视着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当然,我答应过的。他注意到小念今天特别打扮过,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穿着小西装,你今天很帅嘛。
妈妈给我买的!小念骄傲地挺起胸膛,然后压低声音,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来的,但是妈妈说没关系...
白子明心头一紧。这时苏婉晴匆匆赶来,头发微微凌乱,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红:对不起,早上客人特别多,收摊晚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简单的浅绿色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白子明注意到她涂了一点淡色的唇膏,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气,而不是平时煎饼摊上的油烟味。
没关系,我刚到。他站起身,不由自主地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苏婉晴愣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只是耳尖微微泛红:我们进去吧,快开始了。
教室里,孩子们为家长准备了一系列表演和作品展示。小念格外卖力,朗诵诗歌时声音洪亮,展示画作时兴奋地解释每一个细节。他的画上是一家三口站在煎饼摊前,虽然人物线条稚嫩,但白子明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他自己、苏婉晴和小念。
这是...我们他轻声问苏婉晴。
苏婉晴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他上周画的,不让我提前告诉你。
表演结束后,老师邀请家长们品尝孩子们亲手做的小点心。小念拉着白子明的手来到自己的座位前,献宝似的端出一块歪歪扭扭的饼干:白叔叔,这是我做的!形状像煎饼!
白子明郑重地接过,咬了一口:嗯,美味!比我第一次做的煎饼强多了。
小念咯咯笑起来,然后突然问:白叔叔,你能当我爸爸吗
空气瞬间凝固。白子明差点被饼干呛到,苏婉晴的脸刷地红了。
小念!别胡说!她急忙拉过儿子。
为什么是胡说小念无辜地眨着眼,李明的妈妈再婚后,他就有新爸爸了。白叔叔比李明的新爸爸好多了!
白子明蹲下身,平视着小念: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妈妈和我好好商量。他看了苏婉晴一眼,后者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好吗
小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被同学拉去展示他的恐龙模型了。
家长开放日结束后,三人一起走出校门。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小念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催促他们走快些。
谢谢你今天来。苏婉晴轻声说,小念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
白子明微笑:我很开心能来。他犹豫了一下,关于小念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小孩子有时候...
他不是小孩子乱说。苏婉晴突然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他是真的...很依赖你。
白子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小念在前面模仿飞机的声音,张开双臂飞翔。
我爸妈一直想见见你和小念。白子明试探地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苏婉晴的脚步顿了一下:你父母...知道小念的事
嗯,我告诉他们了。白子明点头,他们很期待见到自己的孙子。
苏婉晴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们...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白子明柔声说,他们很高兴我找到了你们。
苏婉晴的眼眶突然红了,她迅速别过脸去。白子明想伸手安慰她,又怕太冒失,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不急,等你们准备好了再说。
周末,白子明带小念去了新开的科技馆,苏婉晴因为要看摊没一起去。晚上送小念回家时,他发现苏婉晴脸色苍白,右手腕上又多了一块淤青。
怎么回事他皱眉,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检查。
没什么,张强又来闹事。苏婉晴试图抽回手,他喝醉了,说要见小念...
白子明的眼神瞬间变冷:他伤到你了
只是推搡了一下。苏婉晴摇摇头,隔壁老王把他赶走了。
下次他再来,立刻给我打电话。白子明声音低沉,不要自己面对他。
苏婉晴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小念今天玩得开心吗
非常开心,尤其是机器人展厅。白子明顺着她的话题转移,但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白子明特意提前到苏婉晴的摊位帮忙。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准备食材,谁也没提昨天的事。但白子明注意到苏婉晴时不时揉右手腕,动作有些吃力。
让我来切菜吧。他接过她手中的刀,你去调酱料。
苏婉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路过的老顾客们看着这对煎饼搭档,都会心一笑。
中午休息时,白子明突然说:我爸妈想请你和小念周末去家里吃饭。
苏婉晴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啊这么快
只是家常便饭,不用紧张。白子明微笑,我妈听说你喜欢吃鱼,准备做她的拿手红烧鱼。
苏婉晴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终于点点头:好。
周六那天,苏婉晴紧张得差点打翻酱油瓶。她换上了最体面的连衣裙,给小念也穿上了小西装。白子明开车来接他们时,忍不住笑了:你们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国宴。
别笑!苏婉晴轻轻捶了他一下,脸红了,第一次见你父母,当然要正式一点。
白子明的父母住在城西的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但温馨整洁。白母亲自开门,一看到小念就惊喜地蹲下身:这就是小念吧比照片上还可爱!
小念害羞地躲在妈妈身后,但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头打量。
阿姨好。苏婉晴恭敬地问好,递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这是一点心意。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白母亲热地拉她进屋,老白,客人到了!
白父从书房走出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蹲下身,平视着小念:听说你喜欢恐龙
小念惊讶地点头:您怎么知道
你白叔叔小时候也喜欢。白父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恐龙模型,这是我收藏的,送给你了。
小念眼睛一亮,立刻爱上了这个新爷爷。白子明看着父亲和小念互动,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父亲直到离世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孙子,这一遗憾如今终于弥补了。
晚餐时,白母亲手做的红烧鱼让小念连吃了两碗饭。大人们聊着家常,气氛轻松愉快。白父甚至翻出了白子明小时候的相册,指着一张照片说:子明五岁时也这么调皮,把面粉撒得到处都是。
照片上的小男孩满脸面粉,笑得灿烂。苏婉晴忍不住笑了:小念上次也这样,把我准备做煎饼的面粉全撒了。
小念抗议:那是我想帮妈妈和面!
大家都笑起来。白子明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激。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简单的快乐。
饭后,白父神秘地把白子明叫到书房,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有些东西该给你了。
白子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最上面一封的署名是苏正国——苏婉晴的父亲。
这是...
婉晴父亲当年写给我的。白父叹了口气,我们曾是战友,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断了联系。他去世前把这些信寄给我,里面有关于婉晴的事...我一直没机会给你。
白子明小心地翻阅信件,逐渐拼凑出真相:苏父当年反对女儿和白子明交往,是因为担心门第差异会让女儿受苦。后来苏婉晴怀孕,他本想告诉白家,却听说白子明已经订婚...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白子明声音沙哑。
我也是最近才找到这些信。白父拍拍儿子的肩膀,年轻时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老了才知道错过了什么。他看向客厅,苏婉晴正在帮白母收拾碗筷,小念在一旁手舞足蹈地讲着恐龙故事,别像我一样,等到老了才后悔。
白子明郑重地点头,将信件收好。回到客厅,他看到苏婉晴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夜景。他走过去,轻轻站在她身边。
谢谢你。苏婉晴突然说,谢谢你带我们来见你父母。他们...比我想象中亲切多了。
他们很喜欢你。白子明柔声说,我妈偷偷告诉我,你比她想象中漂亮多了。
苏婉晴耳根红了,低头玩着手指:小念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白子明看着她的侧脸,鼓起勇气轻轻握住她的手,婉晴,关于小念之前说的...当爸爸的事...
苏婉晴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发抖,但没有抽走: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小念才...才对我们好的。
我当然爱小念,白子明轻声说,但我更爱他的妈妈。
苏婉晴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某种更深的情感。月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白子明慢慢靠近,给她足够的时间后退...
妈妈!白叔叔!小念突然冲进阳台,爷爷奶奶问我们要不要吃西瓜!
两人迅速分开,都有些尴尬。小念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吗
没什么。苏婉晴摸摸儿子的头,走吧,去吃西瓜。
回程的车上,小念在后座睡得香甜。苏婉晴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轻声说:其实...我一直留着我们小时候的信。
白子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嗯。苏婉晴微笑,那时候你每次转学都会给我写信,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白子明脱口而出,只是太小,不懂那是什么感觉。
苏婉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也是。
这三个字让白子明的心跳加速。他悄悄伸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车停在苏婉晴家楼下,白子明轻轻抱起熟睡的小念,送他们上楼。在门口,苏婉晴接过孩子,犹豫了一下:要...要进来喝杯茶吗
白子明摇摇头:太晚了,你们早点休息。他顿了顿,明天我来接小念上学吧,你可以多睡会儿。
苏婉晴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晚安,子明。
晚安,婉晴。
回家的路上,白子明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等着瞧。——L
白子明皱眉,随即删除了短信。无论林雨柔或赵天翔还想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一世,他会守护好自己所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