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这家伙……是在保护她还是在保护承载着他灵魂碎片的小墨或者,只是对这个唯一能与小墨沟通的人,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靠近她搞不清楚,只觉得这气氛有点怪异。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秦先生兼职当保镖了
秦墨没有转头,只是几秒后,极轻微地嗯了一声。
苏曼：……
好吧,跟一个可能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的人调侃,是她输了。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但身后那道几乎凝滞的目光,却让她莫名地感到后背有点发毛,同时也生出一种荒谬的、被依靠了的感觉。这活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4
信任危机与失控的守护
修复工作磕磕绊绊地推进到了最核心的部分——情感链接模块。这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修补,更是要在残存的数据碎片基础上,尝试重构秦墨与小墨曾经的互动模式和情感逻辑。难度超乎想象。苏曼对着复杂的线路图和乱码般的数据流,好几天都进展甚微。
就在这时,秦浩宇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带任何慰问品,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开门见山：苏小姐,时间不等人。董事会那边已经有些声音了,如果修复工作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恐怕……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像冰冷的针,刺向苏曼。他踱步到工作台前,看似不经意地扫过那些烧毁的零件,秦墨这个项目,家族投入巨大,不能无限期地等待一个渺茫的希望。如果苏小姐觉得力有不逮,我们或许应该考虑更‘高效’的方案。
苏曼捏了捏指尖,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和隐忧。她知道秦浩宇意有所指,他巴不得自己失败,好让他名正言顺地接管,或者彻底放弃这个麻烦。
秦总,她抬起头,语气平静,精密修复需要时间,尤其是涉及到核心算法和记忆区的部分。强行加速,只会导致不可逆的损伤。她顿了顿,补充道,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关键的突破口。她瞥了一眼角落里静立的秦墨,这话既是说给秦浩宇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秦浩宇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希望尽快看到成果,便转身离开。秦浩宇的压力像一把悬顶之剑,让她不得不加快步伐,也让她更加警惕。
下午,苏曼正在使用高精度激光焊接仪处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接口。这项操作要求精神高度集中,任何微小的抖动都可能导致失败。工作室里只有仪器的嗡鸣和她轻浅的呼吸声。秦墨像往常一样,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目光空洞地落在她忙碌的背影上。
突然,滋啦一声刺耳的爆响！焊接仪的能量输出端毫无征兆地爆出一团耀眼的火花,一块被高温熔化的金属碎屑,如同子弹般,带着灼热的气浪,直直射向苏曼的脸！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曼甚至来不及反应,瞳孔中只映出那致命的火光！
小心！
一个低沉、略显生硬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一道身影迅猛地扑了过来！是秦墨！他几乎是撞开椅子,用一种近乎笨拙却异常迅捷的姿势,挡在了苏曼身前。
噗嗤——
【震撼】滚烫的金属碎片狠狠嵌入了他的左臂,灼烧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苏曼惊魂未定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宽阔后背,心脏狂跳不止。她慢慢转过头,看向秦墨的手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珠,边缘的皮肤已经被烫得焦黑。
秦墨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那双墨蓝色的眼眸里依旧是一片空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他却抬起右手,有些迟疑地、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不明白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更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这个动作,和他平日里那种程序化的精准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原始的、未经过计算的本能。
看着秦墨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再看看他那副茫然探索自身伤痛的样子,苏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强烈的冲击感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不是程序！绝对不是！没有任何一条防御指令会要求一个机器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物理伤害,尤其是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他的反应速度甚至超过了人类的本能。这是……潜意识是残存在这具躯壳深处,属于秦墨本人的保护欲
那个在记忆碎片里会大笑、会吐槽、会不安的秦墨,那个鲜活的灵魂,难道真的还被困在这个冰冷的躯壳里
秦浩宇急切的施压,被暴力删除的登录记录,以及眼前这超越逻辑的保护行为……所有的线索在她脑海中飞快地串联起来。一个大胆却挥之不去的念头逐渐成形。
她定了定神,快步走到秦墨身边,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口。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秦墨顺从地站着,任由她查看。
苏曼从急救箱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动作轻柔却迅速地为他清理包扎。温热的血液沾染了她的指尖,那触感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她抬起眼,再次对上秦墨空洞的目光。这一次,她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待修复的精密AI,或者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
她看到了那空洞背后,可能潜藏着的、正在挣扎的灵魂。
秦墨……她轻声唤道,虽然知道可能得不到回应。她放下手中的纱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一定会查清楚。
这一次,她的决心不再仅仅源于职业操守或是对技术的挑战欲,更因为眼前这个机器人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向她证明了那残存的、属于人的可能性。她甚至觉得,刚才秦墨扑过来的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仿佛耗尽了某种仅存的力量。想到这里,她没来由地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这家伙,救人都不懂得先保护好自己吗真是……傻得可以。
秦墨手臂上的绷带还没拆,秦浩宇就来了。他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先是仔细打量了苏曼一番：苏小姐,没事吧我听说出了点意外,秦墨这孩子就是太……他话锋一转,看向秦墨手臂,小墨,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墨没什么反应,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的手臂上,仿佛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秦浩宇走到秦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痛：小墨啊,我知道你急着想恢复‘小墨’,但安全第一。苏小姐是顶尖专家,可这AI核心毕竟损坏严重,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别的风险。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曼,而且,人心难测。有些技术人员,为了获取核心技术,或者…为了长期拿到高额的研究经费,未必会真的尽心尽力去修复。拖延,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
苏曼正在调试设备,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回头,只淡淡开口：秦总多虑了。修复难度确实很大,每一行代码,每一个物理触点都需要精确还原,急不得。
秦浩宇笑了笑,声音温和：苏小姐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则乱。毕竟,小墨现在这个状态,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多费心。万一有人利用他的信任……他没再说下去,但目光紧紧锁着秦墨,试图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到一丝波澜。
秦墨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苏曼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继续埋头工作,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仿佛秦浩宇的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这家伙,挑拨离间的段位可真不低。
信任,是最重要的。秦浩宇还在语重心长地教育秦墨,尤其是在商场上,对合作伙伴的选择更是要慎之又慎。有些人,表面看着……
他的话被一阵突兀的电流杂音打断。工作室的主控屏幕闪烁了几下,接着,一个断断续续、带着明显失真的男声响了起来,正是秦墨的声音：
……浩宇……他的手段……我总觉得……不安……必须……留个备份……
声音很模糊,像是从深海打捞上来的碎片,断断续续,夹杂着滋啦的噪音,但浩宇、不安、备份这几个词清晰可辨。
秦浩宇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转为阴沉。他猛地看向屏幕,又锐利地扫向苏曼。
苏曼也愣住了,她没做任何操作！
没等秦浩宇发作,小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它那略显呆板的合成音：警报！检测到音频解码模块异常！错误代码E78￥%……&*（！滋滋……尝试……重启……
屏幕上开始滚动意义不明的乱码,伴随着刺耳的系统报错声,刚才那段录音戛然而止,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严重的系统故障,意外播放了一段损坏的缓存数据。
秦浩宇死死盯着屏幕,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来‘小墨’的系统还是很不稳定啊。苏小姐,修复工作要加紧了。他不再看秦墨,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便快步离开了工作室,背影甚至带了点狼狈。
苏曼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看向旁边的秦墨,他依然静静坐着,只是目光似乎在刚才播放录音的屏幕上多停留了几秒。
干得漂亮,‘小墨’。苏曼在心里默默给AI点了个赞。这神助攻,简直绝了。她感觉自己和这个AI,以及这个外壳下的秦墨,似乎结成了一个奇怪的、对抗外部威胁的同盟。
5
真相大白与致命陷阱
小墨之前那次看似巧合的反击,像一颗投入苏曼脑海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如果AI能在关键时刻调取秦浩宇不信任的片段,是否意味着它在被格式化前,还储存了更多未被察觉的信息苏曼调整了搜索算法,不再局限于结构化的系统日志,而是将目标锁定在那些被标记为冗余、错误缓存或待清理的非结构化数据区域。这些地方就像数字世界的垃圾堆,通常被忽略,但也最有可能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在一个层层加密、伪装成系统字体库更新日志的文件夹里,她发现了一批体积异常的音频缓存文件。命名毫无规律,像随机生成的乱码。苏曼的心跳有些不稳,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插上降噪效果最好的耳机,指尖悬在播放键上,犹豫片刻,终是按了下去。
初始是几秒刺耳的电流杂音,像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随后,一个冰冷、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清晰地灌入耳膜,是秦浩宇！
……确保万无一失。‘意外’发生时,大功率信号干扰器必须同步启动,第一时间切断他大脑和‘小墨’核心情感模块之间的神经连接……对,物理和数据层面都要隔断……我要他活着,但必须变成一个只会听指令的、没有自己思想的‘物件’,一个对我毫无威胁的傀儡……
短暂的停顿,似乎是在听对方的回应。
对外口径统一,就说是剧烈撞击引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严重的情感认知功能缺失。一场不幸的、谁也不想看到的交通意外……呵,谁会怀疑呢
后续还有些关于如何处理现场、伪造数据的细节,但苏曼已经听不进去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冰凉,仿佛整个人被浸入了冬月的冰湖。原来如此！秦墨的情感缺失,根本不是什么车祸创伤后遗症！而是秦浩宇利用这辆与秦墨神经系统深度连接的特制房车,在所谓的事故瞬间,对他进行了精准、恶毒的神经层面破坏！那辆房车,既是秦墨的移动堡垒,也成了秦浩宇用来囚禁他灵魂的牢笼！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秦墨。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茫地望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像一个精致却失去灵魂的人偶。这一刻,苏曼眼中,这个人偶仿佛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那个被囚禁、被伤害的真实灵魂。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愤怒涌上心头。
秦浩宇的声音还在耳机里回荡,像某种诅咒。瞬间,之前所有的疑点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吸附在一起,拼凑出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全图。
AI小墨超越指令的异常保护行为,那个拥有极高权限却刻意抹去痕迹的未知ID,秦浩宇一次次看似关切实则步步紧逼的试探,修复过程中那次差点让她毁容的设备意外,秦墨潜意识里奋不顾身的保护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精心策划、利用尖端科技实施的豪门夺权阴谋！秦浩宇不仅要秦家的控制权,更要将秦墨这个原继承人彻底变成一个无法反抗、任由摆布的工具！
苏曼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和秦墨现在就坐在这辆作为凶器的房车里,而她手里掌握的,是足以将秦浩宇钉死的铁证！危险！极度的危险！她甚至能感觉到秦浩宇那张温文尔雅面具下的毒蛇般的目光,似乎正透过无形的网络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必须立刻备份！将这份音频证据转移出去！这不仅关乎秦墨的未来,也关乎她自己的身家性命！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像是踩在悬崖边缘。
苏曼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外观普通、内芯却经过特殊改造的军用级加密U盘。她环顾四周,找到房车内部控制台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备用数据接口——这是她之前为了方便调试自己加装的,并未录入官方图纸。
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接口,还没来得及完全插入,啪！头顶的光源骤然熄灭！
不只是主照明,连带着电脑屏幕、墙壁上的指示灯、空气循环系统的微光……所有的一切,瞬间被黑暗吞噬。工作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连备用应急电源都没能启动！
来了！
苏曼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黑暗中她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将U盘死死攥在手心。冰冷的恐惧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吱呀——
沉重的车门被从外面强行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沉稳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人！
黑暗中,秦浩宇的身影轮廓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高大、气息彪悍的黑衣人,如同地狱来的使者。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苏曼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那虚伪到极点的微笑。
苏小姐,这么晚还在忙真是辛苦你了。
秦浩宇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从容,看来,这辆车的修复工作进展得差不多了。非常感谢你的专业技术,不多,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不需要再劳烦你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便动作迅速且专业地开始动作。他们拿出特殊设备,似乎要强行解除房车与地面固定装置的连接,准备将整辆车拖走！
你们干什么！
苏曼厉声喝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秦浩宇轻笑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没什么,只是取回秦家的财产。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黑暗中,苏曼能感觉到那些人粗暴的动作,金属碰撞声和拖拽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而自始至终,坐在她不远处的秦墨,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个真正的雕塑,融入了这片死寂的黑暗。任何反应,如同一个真正的雕塑,融入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苏曼心沉谷底,下意识将U盘往身后藏了藏,身体紧绷,准备拼死护住这唯一的证据。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胜算,但让她束手就擒,绝无可能！黑暗中,那几个黑衣人的轮廓如同鬼魅,一步步靠近,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秦浩宇的手下即将碰到房车时,一直如同雕塑般静默的秦墨,他没有丝毫迟疑,一步跨出,稳稳地挡在了苏曼和房车前面。他甚至比闯入的黑衣人更高大,那身影在昏暗中投下一片阴影,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秦墨微微转头,面对着秦浩宇,那双依旧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里,似乎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只有一片空洞的漠然。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穿透了寂静,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她是我的修理师。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车,没有修好,谁也不能动。
秦浩宇脸上的虚伪笑容僵住,一点点皲裂,眼神阴沉得可怕,像是第一次真正审视眼前这个失控的侄子。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他以为早已掌控在手的傀儡,会在此刻,用这种方式,公然违逆他。
苏曼更是彻底愣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墨宽阔而笔直的背影。这……这是在保护她还是在保护这辆藏着秘密的房车
那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动作也明显滞了一下,面面相觑,似乎在等待秦浩宇的下一步指令。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说出如此带有明确指向和保护意味的话,这场景本身就透着一股诡异。
短暂的死寂后,秦浩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他怒极反笑,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狰狞：小墨,我看你真是脑子撞坏了！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他眼神阴鸷地扫过苏曼,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留不得！给我动手,把她也一起‘处理’掉！
他不再掩饰,直接撕破了脸皮,杀意毕露。
黑衣人得到命令,不再犹豫,就要上前。
苏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停止呼吸。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更令人意想不到,甚至可以说是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挡在前面的秦墨,眼神依旧是那片死水般的空洞,却猛地转过身,面向了苏曼和她身后的操作台。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手臂一挥,目标明确——正是苏曼刚刚费尽心力才接好的,连接着小墨和房车核心控制系统的一根关键神经数据接口线！
滋啦——！
刺眼的电火花猛烈爆开,在黑暗中短暂照亮了所有人错愕的脸！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房车内部的所有屏幕瞬间被混乱的、无意义的代码流刷屏,小墨的合成音发出断断续续、完全失控的杂音和警告！整个系统,因为这关键一拔,彻底陷入了瘫痪和混乱！
秦墨拔掉线缆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甚至残留着电火花灼过的痕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状况的苏曼。
这一刻,他像是彻底摧毁了修复小墨、揭露真相的唯一希望,断绝了苏曼所有的努力。
又像是在用一种极端、自毁、却又能制造出最大混乱的方式,拖延时间或者……阻止秦浩宇对她下手
苏曼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人……秦墨……他到底想做什么！
6
重启指令与绝地反杀
刺耳的警报声还在尖叫,应急灯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将人影扭曲拉长。空气里弥漫着电火花烧灼后的焦糊味,混杂着秦浩宇手下人逼近带来的压迫感。就在这片混乱的掩护下,秦墨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靠近了苏曼。他的动作依旧带着某种非人的僵硬感,却又精准地来到了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曼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极低,几乎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程序读取结果,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穿过警报的噪音,清晰地钻进苏曼的耳朵：苏曼……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不再是含混的代称或系统编号。苏曼浑身一僵,呼吸都停滞了半秒。他继续说道：‘小墨’说…它记录了…爱。
这几个字仿佛带着电流,瞬间击中了苏曼的心脏。她猛地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秦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和那双依旧缺乏焦点的眼睛。但那句话,那句由他说出来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所有的疑虑和恐惧。
之前的猜测,手臂上的伤痕,AI的反常……一切似乎都有了源头。不是程序进化,是他！是他被压抑的某种东西,通过与小墨的连接,找到了这样笨拙而隐晦的表达方式！巨大的冲击之后,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涌了上来。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赌了！就赌他这句话背后,那残存的、被囚禁的真正灵魂！
秦墨拔掉线路制造的混乱还在持续,系统警报和无序代码流有效地吸引了秦浩宇等人的部分注意力。苏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蹲下身,借着秦墨高大身躯的掩护和摇曳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车底摸索。她的手指拂过一个个传感器接口,最终在一个极其隐蔽、伪装成普通底盘检测器的位置停下。这是她在改装房车时,为应对极端情况私下加装的物理链路,直通小墨最底层的核心存储单元,权限极高,几乎不可能从常规途径发现和切断。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特制U盘,屏住呼吸,摸索着将它稳稳地插入接口。轻微的咔哒声在混乱中几乎微不可闻。紧接着,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掌上终端,屏幕幽幽亮起。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一串复杂的指令输入,激活了她早已偷偷编写并植入小墨系统深处的一个备用程序——情感唤醒模拟程序。这个程序并非强制灌输,而是基于小墨已经记录的所有与秦墨相关的情感碎片数据——那些被判定为异常或冗余的交互信息,进行分析、整理、模拟,尝试构建出最可能触动秦墨潜意识深处的情感交互模式,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那扇被强行封闭的大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后背能感觉到秦浩宇手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不耐烦的催促。
时间紧迫,苏曼知道物理隔离很快会被突破。她操作着微型终端,执行了最后一个计划。利用刚才拔线造成的系统权限暂时性漏洞和仅存的一点网络带宽,她将房车内外所有还在工作的监控探头捕捉到的实时画面、环境音频流,包括此刻秦浩宇和手下人的对话、行动,全部打包加密,定向传输到她预设的一个位于境外的、高度匿名的安全云服务器上。同时,她设置了一个延迟指令：十分钟后,若无特殊指令取消,这些加密数据包将自动解密并同时发送给国内各大主流媒体和警方的公共邮箱！
这是她最后的保险,也是鱼死网破的决心。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警报声依旧,黑暗粘稠。苏曼猛地抬头,一把抓住秦墨冰凉的手。他的手没有温度,甚至有些僵硬,但她用力握紧,试图传递力量和信念。她直视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声音因急促而微微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秦墨！看着我！你听见的！你不是故障品！你是被秦浩宇设计的！他毁了你的情感模块！想想‘小墨’记录下的一切！想想你自己是谁！反击啊！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秦墨的意识边缘,也敲打在步步紧逼的危机之上。她不知道这番话能有多少效果,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呐喊。
秦墨的瞳孔骤然紧缩,又猛地放大,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投入了滚烫的熔岩。无数破碎的画面、冰冷的数据流、苏曼急促的话语、以及小墨记录下的那些模糊却带着温度的情感碎片,在他脑海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奔涌、撞击、融合！那层由秦浩宇强加的、冰封他情感的神经屏障,正在寸寸龟裂！
工作室里,秦浩宇带来的几个黑衣人正要上前控制苏曼,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原地。
就在这时,小墨的声音再度响起,通过房车内置的扬声器传遍整个压抑的空间。起初还是那个没有起伏的电子合成音,但仅仅半秒之后,音调开始急剧变化,像是被注入了灵魂,变得复杂而生动,最终,竟奇迹般地混合了秦墨出事前那清朗而充满活力的音色,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决绝力量：
警告！核心指令遭受非法篡改！检测到创造者最高意志上传……正在比对生物特征……确认创造者秦墨、创造者苏曼……权限确认！指令更新：第一优先级,保护创造者苏曼！第二优先级,保护创造者秦墨！启动最高权限……执行……反击协议Alpha！
秦浩宇脸上的虚伪笑容彻底僵住,随即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惊骇。不可能！系统明明……他失声喊道,看向秦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解。这个他一手塑造的傀儡,怎么会……
苏曼的心跳几乎冲破胸膛,她紧紧攥着秦墨的手,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弱颤抖,那不再是故障的信号,而是某种力量正在苏醒的悸动。她看着秦墨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却从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骤然锐利的眼神中,看到了风暴的中心。
反击协议Alpha启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工作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失控的舞台！原本熄灭的灯光瞬间恢复,但不是正常的照明,而是如同迪斯科舞厅般以极高的频率疯狂闪烁,红、白、蓝光交织,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光怪陆离！房车外部所有的探照灯唰地全部亮起,强光精准地锁定在秦浩宇和他那几个手足无措的黑衣人身上,将他们狼狈的身形照得无所遁形。
紧接着,是足以刺穿耳膜的尖锐警报声,如同无数只尖叫的秃鹫盘旋在头顶。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车载扩音器功率被调到最大,秦浩宇不久前在那段通讯里阴冷恶毒的声音,此刻被放大无数倍,清晰无比地、循环往复地在整个空间炸响：
……动,同步切断他和‘小墨’的情感连接模块……我要他活着,但要变成一个只会听指令的、没有威胁的傀儡……对外就说,是剧烈撞击引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情感认知缺失。对,一场不幸的交通意外……
……切断情感连接……
……没有威胁的傀儡……
……不幸的交通意外……
每一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秦浩宇的心脏上,也砸懵了他带来的所有人。一个黑衣人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各大直播平台的推送——画面正是此刻工作室内的混乱景象,而背景音,就是这循环播放的罪证录音！
秦浩宇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他指着房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计划,他天衣无缝的控制,在这一刻,竟以如此荒诞、如此彻底的方式,被实时直播给了全世界！
拦住它！给我拦住它！秦浩宇终于嘶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几个黑衣人如梦初醒,慌忙扑向房车,试图用身体或者简陋的工具阻挡。然而,这辆深度定制、拥有强悍动力和自主决策能力的钢铁巨兽,此刻已彻底苏醒！房车的全自动驾驶系统被完全激活,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它根本无视那些螳臂当车的阻拦,如同愤怒的公牛,猛地向前一冲！
砰！哐当！
试图阻拦的黑衣人被毫不留情地撞开,有的摔得人仰马翻,有的连滚带爬地躲避。其中一个大概是慌了神,脚下一滑,直接来了个平沙落雁式,摔了个结结实实,引得另一个同伴投去短暂而无语的一瞥。工作室那扇本就被破坏得差不多的金属大门,在房车的撞击下,如同纸糊一般彻底变形、撕裂！
房车冲破束缚,带着一身的狼藉和闪烁的灯光,以及那依旧在循环播放的、秦浩宇自我毁灭的录音,冲入了外面的夜色！
车顶隐藏的摄像头、车内各个角度的监控画面,连同那段铁证如山的录音,正通过苏曼早已设置好的云端后手,源源不断地推送到各大直播平台、社交媒体和新闻网站！直播间的标题更是极尽耸动和嘲讽：
《豪门惊天黑幕：秦氏继承人‘意外’真相曝光,主谋现场自曝进行时！》
网络瞬间被引爆！而工作室里,只留下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秦浩宇,和一群同样傻眼的黑衣人,以及满地的狼藉和那依旧在空气中回荡的、他自己策划阴谋的声音。
苏曼看着房车消失的方向,心脏狂跳,既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更有复仇成功的快意。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秦墨,他依旧沉默,眼神深邃,但那紧握着她的手,传递过来的力量,却无比真实。
7
心跳的代码,未完的序章
秦浩宇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他自己扭曲惊恐的脸,以及无数条实时滚动的评论和新闻弹窗标题,每一个都像针一样刺眼。直播画面里,他刚才那句留不得还在回荡。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尖锐的声音撕破夜空,也撕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他猛地抬头,看向工作室大门。那辆失控的房车如同忠诚的钢铁巨兽,死死堵住了唯一的宽敞出口,车身探照灯将他和他手下的狼狈身影照得无所遁形。几个黑衣手下彻底慌了神,有的想去拉车门,却被电流弹开；有的试图找别的出口,却像没头苍蝇般乱撞,甚至有人慌乱中被同伴绊倒,场面滑稽又混乱。
废物！一群废物！秦浩宇气急败坏地低吼,声音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给我找路！快！然而,他的命令在刺耳的警报和逐渐逼近的警笛合奏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冰冷的恐惧感从脚底升起,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而猎人,就是他曾经视为玩物的故障品和那个看似无害的女人。
绝望中,秦浩宇眼角瞥见一个平时用来搬运设备的侧门。那是唯一的希望！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那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前一刻,一道身影横亘在他面前。
秦墨。
他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之前空洞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映出了秦浩宇狼狈的身影,瞳孔深处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聚焦。
秦浩宇下意识想绕开,脚步却猛地一顿。秦墨动了。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秦浩宇经过他身侧的刹那,一条腿看似随意地伸出。角度、时机,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精密计算。
噗通！秦浩宇躲闪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几乎在秦浩宇摔倒的同时,秦墨的手臂抬起,手指准确无误地按下了侧门旁边墙壁上的红色紧急消防按钮。
咔哒一声轻响,那扇窄门应声落下内部锁扣,彻底锁死。
秦浩宇趴在地上,先是懵了一瞬,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惊恐。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秦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仿佛想从上面找出哪怕一丝嘲讽或故意,却什么也没看到。然后他疯了似的爬起来,用力捶打着那扇纹丝不动的侧门,发出砰砰的闷响。
苏曼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兔起鹘落的一幕,捂住了嘴,眼中情绪翻涌。他……他是在保护她还是在执行某种新的程序这一刻,秦墨的行为不再是单纯的拔线或混乱,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精准有效的反击。这是他醒来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
工作室的正门猛地被撞开,刺眼的红蓝警灯光束扫射进来,将室内照得一片狼藉。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鱼贯而入,动作迅速,口令清晰,枪口指向明确。
秦浩宇的手下们早已没了抵抗意志,面对这阵仗,立刻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秦浩宇还在徒劳地拍打着侧门,就被两名警察上前,一左一右反剪双手,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他头发散乱,昂贵的西装外套蹭满了灰尘,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喊着什么误会、陷害,但在无数直播镜头和警方记录仪的见证下,一切辩解都显得可笑。
苏曼靠在冰冷的金属操作台上,看着秦浩宇被戴上手铐押走,看着警察开始封锁现场、收集证据,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她带来的U盘和云端备份的证据,将成为压垮秦浩宇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转头看向秦墨。他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窗外闪烁的警灯,眼神不再是纯粹的空洞,似乎有复杂的数据流和初生的情绪在其中交织、沉淀。
手机震动了一下,推送的新闻标题已经铺天盖地——《豪门惊天丑闻：秦氏继承人谋害手足真相曝光！》、《AI房车显灵现场直播反杀主谋》、《秦氏集团股价雪崩,面临史上最大危机》。
苏曼和秦墨,以及这辆充满谜团的智能房车,无可避免地被推到了这场风暴的最中心。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但苏曼知道,属于她和秦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风波暂歇,临时安置点的车库里安静得只剩下设备运行的低鸣。苏曼正专注地检查着房车的各项系统,指尖在微型终端的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取着小墨核心单元的数据流。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硝烟和混乱后的尘埃味。
秦墨就坐在不远处的折叠椅上,静静看着她。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死寂,而是像初春解冻的湖面,虽然依旧平静,但冰层之下似乎有了流动的迹象。他看着苏曼额角渗出的细汗,看着她偶尔皱起的眉头,看着她手指上不小心蹭到的油污。
核心单元自检完成。小墨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情感模拟程序…运行稳定。创造者苏曼,检测到你的心率轻微偏高,肾上腺素水平正在回落,建议补充水分和短暂休息。
苏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失笑。她直起身,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
秦墨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向发出声音的音响,片刻后,又落回苏曼脸上。他似乎在处理接收到的信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小墨’…安全了。
苏曼喝水的动作顿住,迎上他的目光。
他又看了看她,补充道：你…也是。
这简单的几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头漾开一圈圈涟漪。她放下水瓶,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秦墨的目光落在她手背的油污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他说：谢谢。
这次,苏曼没有回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有疲惫,却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光亮。
时间推移,秦氏集团因秦浩宇的落马而陷入巨大的动荡和重组,但这似乎都与这间被修复一新的房车无关了。在苏曼和小墨近乎人机合一的通力合作下,房车不仅恢复如初,其内部系统、智能交互乃至物理性能都有了显著提升。小墨甚至在一次系统优化时,主动建议苏曼调整了几个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操作逻辑,理由：提升创造者苏曼百分之三点一的操作效率,并减少百分之零点八的潜在误触风险。让苏曼哭笑不得。
秦墨的情感和认知恢复,注定是一条漫长且没有明确终点的路。但他确实迈出了第一步,不再是那个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故障品。他会长时间地观察苏曼和小墨的互动,偶尔会对着复杂的系统图纸出神,甚至有一次,在小墨规划出一条风景绝佳但略微绕远的路线后,他突然开口：西北方五公里外,有新修隧道,可缩短十七分钟。言语依旧简洁,却证明他的大脑正在重新连接这个世界。
秦家的人找来了,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地请求苏曼继续留下,利用这辆独一无二的房车和AI,协助秦墨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他们开出的条件优厚得惊人。
苏曼看着坐在旁边,正尝试调阅一份关于早期AI情感模型构建文档的秦墨。他依然沉默,侧脸的线条在车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但那双眼睛里,有微光在闪动。他不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一个正在艰难重启的人。
苏曼忽然笑了,不是那种轻松愉快的笑,而是带着点挑战,带着点对未知的兴味。好啊,她对着秦家的代表,也像是对着秦墨和小墨,这个‘特殊订单’,我接了。
她重新坐回驾驶位,手指在导航屏幕上点了几下。小墨,规划新路线,目的地…待定。优先选择网络信号稳定、风景优美的区域。
指令收到,‘小墨’回应,路线重新规划中,预计三分钟后完成。沿途天气：晴朗。适合…新的旅程。
房车引擎启动,发出平稳而有力的声响。前路漫长,充满未知,但苏曼感觉,她、秦墨,还有小墨,这个奇特的组合,他们的故事,远未结束。这才只是一个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