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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助理番外:
我是林深,沈氏集团总裁特助,从小和沈总一起长大,我的父亲也是沈氏集团的管家。
我们即是上下级,又是多年的好朋友。
沈总跳海那天,我在悬崖边捡到了那个空玻璃罐。
海浪把罐子冲上岸时,罐壁上还有些珍珠挤压而成的印子。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沈太太——阮昭愿的身份。
我曾经意外在地下室撞到了她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喝水,心里有些不忍,便将随身的矿泉水悄悄给她丢了过去。
阮昭愿没有发现我,还以为是沈总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了,满心欢喜的喝了那瓶水。
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替她守住这个秘密,让她能和沈总好好的在一起,可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
付小姐是沈总的青梅竹马,但是她的心脏有些问题,好多年前她便出国治病,只留下沈总一个人在国内。
可如今她回来了,心脏病非但没有治好,反而病的更重了。
我和她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所以心里也替她着急。
可沈总就像是被下了迷魂汤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人鱼的护心鳞可以治疗心脏病这种荒谬的言论。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做了什么,再次见到阮昭愿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我心软的给了她一瓶水。
可没想到这瓶水居然支撑着她跑到了山里,将沈总惹的大发雷霆,罚她在酒店走廊上跪了一晚上。
后来沈总将我派到了外地,他再次联系我的时候他吩咐我布置一个向付小姐求婚的现场。
我心里虽然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丢下阮昭愿,却也只好听命办事。
可沈隽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疯一样伤害自己,旧伤不断又添新伤,最后将自己折腾成了植物人。
沈总昏迷的第三天,沈氏集团彻底乱了。
我站在ICU病房外,听着电话里股东们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机械地重复着沈总会醒的,可连我自己都不信这句话。
病房内,沈隽璟的呼吸机规律地响着,苍白的面容仿佛一具冰冷的雕塑,唯有床头那罐装满珍珠的玻璃瓶泛着微弱的光。
那是他亲手从池塘里捞出来的。
三天三夜,他泡在腥臭的泥水里,一颗颗摸索着阮昭愿的眼泪。
沈隽璟昏迷前死死攥着这罐珍珠,仿佛这是他与阮昭愿最后的联系。
我不明白,既然他都要向付小姐求婚,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林助理!老太太要见你!护士匆匆跑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快步走向VIP病房。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阿璟要是醒不过来,你也别想在A市混!
我低头沉默。
这威胁毫无新意,沈家这群蛀虫只关心股份,连付若萱都被拖来病房唤醒沈隽璟。
那女人裹着纱布缩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人鱼心脏,仿佛真的疯了。
深夜,我独自守在沈隽璟病床前,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沈总,阮小姐要结婚了。
仪器上的心率线突然剧烈波动,我猛地站起身,却见沈隽璟的手指微微蜷起,干裂的唇间溢出模糊的呓语:
阿愿......
他醒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隽璟。
明明胸口的纱布还在渗血,明明双眼因视网膜脱落几乎失明,他却挣扎着扯掉输液管,执意要去海边。
我死死拦在病房门口:沈总,医生说你不能动!
沈隽璟充耳不闻,颤抖的手摸索着西装口袋,掏出一枚婚戒——和阮昭愿当初扔进池塘的那枚一模一样。
让开。他沙哑的声音裹着戾气。
婚礼现场的沙滩上,我看着沈隽璟踉跄着走向阮昭愿。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不懂,为什么沈总要为这种女人卑微至此。
当沈隽璟吞下珍珠跃入大海时,我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却只抓到一把咸腥的海风。
沈氏破产那天,雨下得很大。
我抱着沈隽璟签好的股权转让书,敲开了阮昭愿的家门。
雨水顺着玻璃流下,倒映出阮昭愿冷漠的脸。
她当着我的面撕碎文件,纸屑雪花般落进垃圾桶。
这点施舍,我不稀罕。她笑得讥讽。
我气的浑身发抖,忽然想起了沈隽璟昏迷前夜,高烧到神志不清还在修改遗嘱,将名下所有财产改成阮昭愿的名字;
想起他跳海前死死攥着那罐珍珠,像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现在,这个女人连他的遗物都要践踏。
你会遭报应的。我嘶声道。
阮昭愿却像听到了笑话,倚在谢青知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个月后,我又去到了精神病院。
我隔着铁栅栏注视付若萱。这女人彻底疯了,整天嚷嚷着要挖人鱼的心脏,护士们避之不及。
我厌恶的看向她,塞给护工一沓钞票:别让她好过。
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付若萱癫狂的笑声:
沈隽璟死了!他活该!
我的脚步一顿。
是啊,他的死就是活该。
知道了阮昭愿报仇的前因后果后,我也能理解她,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甚至会比他们做的更绝。
可理智让我理解她,情感上我还是更加心疼这个英年早逝的沈总。
这是我最后一次整理沈隽璟的遗物。
抽屉底层藏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贴着阮昭愿上岸那日的照片。
少女的鱼尾在阳光下泛着淡蓝的光,笑容比珍珠还耀眼。
往后翻全是沈隽璟的字迹,最新一页的墨迹晕开了大片:
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她一滴泪,也好。
我希望阿愿能永远开心快乐的活着,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我缓缓的合上日记,忽然明白了沈隽璟吞珍珠时嘴角的笑。
我把日记连同那罐珍珠埋在了海边。
阮昭愿永远不需要知道,有人宁愿溺死在回忆里,也不愿承认弄丢了最珍贵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