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
唐禹说完话,朝着前方怒吼道:“都给老子住手!谁在敢动!灭你全家!”
四周众人愣住了,他们看向唐禹,都不禁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数十人骑着马,已经快步朝着唐禹围了过来。
唐禹吼道:“聂庆!你去救人!”
“好嘞!”
聂庆笑了一声,跳下马车,一剑直接朝前投掷而去,精准朝着正在施暴的匪徒飞去。
匪徒吓了一跳,连忙避开长剑,也顾不得享受,吼道:“哪里来的野种!敢打搅老子的好事!”
他随手将小姑娘扔在地上,骑着马过来。
而此刻,唐禹等十多人,已经被上百骑团团围住,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只有喜儿、聂庆、姜燕有机会逃走。
唐禹提着剑,冷冷看着四周众人,咧嘴道:“几百人!几百匹马!放眼天下也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山匪!”
“你们纪律性强,做事分配合理,令行禁止,而且能迅速形成包围圈,层次分明,布阵合理…”
他看着领头的山匪,寒声道:“你们分明是兵!”
领头的山匪搓了搓手,咧嘴笑道:“来了个自作聪明的!把我们拆穿,你就能活了?”
唐禹冷声道:“你敢杀我?你是谁的兵!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戴渊的兵!”
“老子跟戴平这么多年兄弟!战场上一起杀过人!还能怕了你们这群兵痞!”
领头的山匪脸色当即变了,惊声道:“你认识戴将军?”
唐禹道:“此地距离谯郡不过六十里,你们竟敢纵兵抢粮,屠杀平民,奸辱女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叫戴平出来!老子要问问他!是不是他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领头的山匪这下急了,连忙道:“这位爷,若是上头没有人发话,咱们怎么敢做这些事啊,您要不先去谯郡看看…”
唐禹道:“纵兵抢粮倒是有可能是上头的命令,屠杀百姓和奸辱女人也是戴平的命令吗?”
“好!那你现在就带着这个女人跟我走!我们去谯郡,当着戴平的面,把这事儿问清楚!”
领头的山匪脸色沉了下来,攥紧了拳头,目光变得阴晴不定。
四周数百骑兵包围,空气中都是一片肃杀。
唐禹镇定自若,傲然冷笑:“嚯?看你这意思…你打算灭口咯?”
领头的山匪道:“看你衣冠楚楚的模样,像个大人物,但谁知道你是谁呢?”
唐禹道:“是吗?你胆子很大嘛!”
他回头道:“王妹妹!有人要杀你灭口呢!”
马车的车帘打开,王徽跳了下来,看着四周的骑兵,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她微微咬着牙,从怀中拿出了一面金牌,高高举起,道:“陛下御赐金牌,郡守见了都要下跪,你们也敢造次?”
唐禹看向匪首,眯眼道:“王导的女儿,王敦的侄女儿,你又敢不敢灭口呢!”
“你只要敢动手!天下没人保得住你!”
领头的山匪咬着牙,看着四周,终于怒吼道:“撤!都给我撤!”
四周的骑兵顿时有序撤离。
山匪下马,对着唐禹拱手鞠躬,道:“这位爷,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但这事儿确实不是俺能做主的,见了戴将军,还望给俺留条活路。”
说完话,他便摇头离开。
唐禹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愈发阴沉,留条活路?这话说的真卑微,就算是告到戴渊那里去,他最多不过挨几鞭子罢了,怎么可能被杀。
这些事,根本是瞒不住上面的,说到底,还是戴渊、戴平默许的。
这也是眼前这个人的底气。
看着四周的尸体,和散落一地的稻谷,唐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这世道,百姓能信谁?
正是应了那一句:百姓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如盗,天下百余郡,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
这样的国,谁会真正效忠?
司马睿与石虎,到底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都是吮血食肉的怪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