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为了白月光拿提成,让我去陪她客户晚餐。
我不愿意。
他说我不识大体,没有同情心。
联合白月光骗我。
他不知道送我去见客户的路上。
他的白月光给我喝了一杯加料的咖啡。
将我送进了客户的房间。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给他打电话:
临远……
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小白头疼,我陪她去医院挂急症。
年轻人娇气,晚上我得守着她,明天领证的事改天再说。
你别任性,好好陪客户吃饭,她还指着这大单的提成换车呢!
这是傅临远第一次为了白月光将我送进她客户房间。
也是今年第18次为了她单方面取消领证。
我觉得。
这证,没必要领了!
这人,也没必要再留了!
我和傅临远婚礼已经过去了一年,一直没有领证。
每次领证前,白宁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
傅临远就会为了她放我的鸽子。
这次是今年第18次。
但,为了白宁的提成将我送进她客户的房间还是第一次。
我一夜无眠,泪湿衣襟。
心口仿佛被人戳了个洞,四面八方的冷风席卷。
六年的陪伴。
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
清晨,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哥,和陆家联姻的事,我答应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你答应了
我死水般平静:答应了。
好,你能想明白就好。
怕我反悔,他直接将婚礼定在三天后。
电话刚挂断,就听到门外杂乱的敲门声。
温南汐,你给我开门。
是傅临远的声音。
气急败坏。
临远哥,你先别生气。
或许是误会,南汐姐怎么会因为你骗她陪我客户吃饭,就和客户……过夜!
白宁劝慰的话,惹得傅临远火气更大。
将门拍的震天响。
原来是来捉女干啊。
没有时间陪我领证,却有时间来捉我的女干。
我想笑,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收敛表情,我缓缓打开门。
门外,傅临远看到我,脸色巨变,身体一颤:
你……你……昨晚真的……在酒店
我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压抑心头的酸涩:
嗯。
我学乖了,再也不会傻傻的向傅临远告白宁的状。
之前,我和傅临远拍婚纱照。
白宁要跟着。
我还没开口,傅临远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我神色不快,他又老生常谈。
白宁是我老师的女儿,你多包容包容。
包容的结果就是拍婚纱照时。
白宁一脚踩上我的裙尾,我摔倒,差点走光。
我清清楚楚看见白宁是故意的。
告诉了傅临远,他却在白宁的眼泪中,觉得是我心眼小,爱吃醋。
感受到我的冷淡,傅临远目光巡视房间,没见男人身影。
又见我身上也没有男人留下的痕迹。
他这才心虚: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我又想笑了。
担心我,会骗我去陪客户吃饭
会陪着白宁彻夜不归,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终究没笑,淡漠的推开他。
白宁未能捉女干成功,眼中闪过一道失望,语气软糯:
南汐姐,临远哥也是担心你,你别生气啊!
我早就看清她楚楚可怜下的恶毒,语气冷漠:
与你无关。
白宁眼睛里瞬间盛满了泪水:
南汐姐,你是不是怪我
你别生临远哥的气,要气就气我吧,随你怎么打骂,我都毫无怨言。
傅临远挡在白宁的面前,蹙眉不耐烦:
这事是我安排的,你别怪小白。
不就是让你陪客户吃饭吗多大的事情,你至于这么生气
至于吗
我唇勾动了几下,却无力勾出弧度。
眼前人,终非心上人。
那个视我如珠如宝的少年,已经死在了流金岁月。
不想和他们纠缠。
我冷声:我没生气。
转身就要离开。
南汐姐,你听我解释……
白宁突然伸手去拉我的手臂。
我本能避开。
南汐姐……我错了……别推我……
我还没有碰到她。
她整个人就重重摔在地上。
南汐,你推她做什么
傅临远震怒的声音响起。
一股极大的力道随之袭向我。
我被狠狠推开,手臂正好碰到墙角。
痛疼瞬间钻心。
临远哥,你别怪南汐姐,她不是故意的……
小白你就不要帮她掩饰。
傅临远瞪了我一眼,动作迅速将她抱起来,一叠声的关心:
有没有吓到要不要去医院
白宁像是没长骨头般,窝在他的怀里。
语气弱得下一秒快要断气似的:
临远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傅临远深邃眸中写满了震怒:
南汐,你有什么不满朝我来,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我不会再惯着你。
道歉。
白宁埋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抽噎,瘦峭脊背耸动,好不可怜。
我胳膊在流血。
鲜血顺着手臂蜿蜒到了指尖。
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那样刺眼的红。
可傅临远仿佛没有看到。
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冰凉如水,没有一丝温度。
好像在他眼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忽然一个字都不想争辩。
好,我道歉。
傅临远微微怔愣一下。
随即眼中的寒气更盛:不够。
垂眸想了想,我上身前倾,弯腰鞠躬:
那这样总够了吧
白宁看着我,唇线微扬。
又极快放下,抽噎,仰头,软声:
临远哥,就这样吧!
南汐姐到底是你的妻子。
傅临远顿时感动她的识大体:
南汐,我警告你,再伤害小白,我绝不会轻饶你。
他抱着白宁转身离开。
边走边哄她:小白,你别跟南汐一般见识,她年纪大,内分泌失调,脾气变得易暴易怒,不是针对你,对谁都这样。
白宁破涕而笑:真的是南汐姐年纪大内分泌失调,不是她针对我吗
傅临远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
女孩娇媚的脸,从男人的肩头抬起,看向我。
眼中却是明目张胆的得意和挑衅。
仿佛在无声说着:
我就是栽赃你,你老公愿意信我,你能奈我何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绿茶挑衅,我自然无法容下。
必然会追上去一通吵闹,惹得傅临远大怒。
可如今,我连这个男人都不要了,还在乎她这点挑衅。
我静静站着,看着他们的身影进了电梯。
一个人怔怔站了很久很久。
手臂的伤很痛。
心却很空。
就在这一瞬间。
我对傅临远最后一丝留恋。
也都化为炊烟。
袅袅散去。
荡然无存。
傅临远和我冷战,两天没有回来。
白宁天天给我发消息。
傅临远和她的热吻。
傅临远和她的相拥而眠。
傅临远和她身上的激情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彰显了他们已经越过身体的界限。
我没有回复她。
忙着清除这个家所有和我有关的痕迹。
住在一起四年,成双成对的情侣物件太多了。
离开当天的下午。
我提着垃圾袋下楼,扔进垃圾池。
看着曾经爱若珍宝的物件躺在垃圾池里。
我的心竟然平静地半点涟漪都没有。
傅临远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我在扔垃圾。
待看清我扔的是什么时,他脸色一变,声音微颤:
怎么忽然把你的都扔了
我好似没有听出他的慌乱,神色如常,语气平静:
这些都旧了,想换新的。
傅临远松了一口气:
那也不能都扔了啊,可都是我们精挑细选,都是我们美好回忆。
他说着,也不嫌垃圾池脏,竟然要伸手去捡。
我阻止了他,别捡,脏了的东西,我不要。
明知道我在说东西,傅临远却眉头一跳,面色微变。
正说着话,垃圾车来了,将垃圾收走。。
傅临远沉默片刻,不快开口:
旧的扔了,新的还没到,那我的这几天岂不是要孤孤单单
似乎想到了什么悲凉画面,他眼眶发红。
看着傅临远情绪外露,我觉得好笑。
他的心早已游离,为了白宁一再伤害我。
如今不过是清理了一堆旧物,他却心疼的差点落泪。
人不比物。
我很好奇,若是有一天傅临远知道我背着他嫁人,会不会落泪
看着傅临远失落的神情,我淡淡开口:
你先忍耐几天,新的很快就会到。
傅临远蹙眉:要不这样吧,你把网上的退了,我陪你去实体挑选。
顿了一下,他兴致更好:小白上次来家里,还说你选得情侣物件她都喜欢,也想买,这次正好带上她一起挑选。
她年轻,眼光好,你还可以少费点心。
听傅临远这么说,我很想开口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情侣套
三个人。
他不嫌挤吗
只是想到今天,我就要离开,不用再跟他浪费口舌。
傅临远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同意了。
握着手机,心情颇好的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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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茶几上,久久不动。
南汐,你怎么把结婚戒指摘下来了
戒指脏了,我摘下来洗洗。
我声音很稳,没有一丝说谎的颤抖。
傅临远深深看了我一眼,神色莫名不安。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而他不曾知晓。
对危机本能,让他脱口而出:
南汐,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吧!
他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扫了一眼,一秒未曾迟疑的点开接通。
小白……
电话那头,白宁带着抽噎的哭泣声传来:
临远哥,我午睡做噩梦了,好怕!
傅临远心急如焚:别怕,我这就过去陪你。
挂了手机,他一脸为难:南汐,你也听到了,小白她……
不等他说完,我平静打断:
你去吧,领证不急这一时半刻。
面对我异于寻常的平静,他慌乱不安的保证:
南汐,不管明天发生什么,我一定陪你去领证。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次。
我笑了笑,声音很淡很轻:好。
语气很温柔,那点异常被掩饰。
傅临远终于彻底放心,揉了揉我的发:
等我回来。
他转身离开。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汽车渐行渐远。
傅临远。
我不等你了。
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手机号是傅临远帮我选的。
和他的号码是情侣号。
将手机卡拔了出来,放在吧台上。
要断,自然要断个彻底。
打量这个家最后一眼,我提着行李箱离开。
哥哥的派来的车早就在楼下等着,要送我去机场。
此后,往事化作尘埃。
我与你再无牵绊。
永不相见。
傅临远陪在白宁身边时,第一次想起温南汐。
不知为何,心口惴惴不安,莫名慌乱。
好几次白宁和他说话,他没听见。
温南汐太反常了。
冷战,她不哄他回家。
情侣物件扔掉。
结婚戒指摘下。
就连他来陪白宁,也不闹。
他之前最讨厌温南汐闹。
嫌烦。
但当她真的不闹了,他又心慌的难受。
感受到傅临远的敷衍,白宁窝在他怀里假惺惺担忧:
临远哥,你又因为我放南汐姐鸽子,她会不会生气啊
毕竟,你都放了她19次鸽子了。
都是我不好,爱你爱得无法自持,让你和南汐姐闹矛盾。
傅临远根本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茶言茶语。
注意力只放在了前两句。
他掏出烟,打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出火来。
就那么夹在手中,若有所思。
领证的事,阴差阳错放了温南汐19次鸽子,的确有些多了。
她会生气也正常。
不过她很好哄。
只要他稍微示弱低头,她就会原谅他。
温南汐是那种感情里执拗的女人。
一旦认定,就死心塌地。
她就算生我的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束鲜花就能搞定。
傅临远心中无比笃定。
只要回家的时候,顺手从楼下花店买一束花就能把温南汐哄好。
这么好哄的女人。
自己是不是该珍惜点
傅临远看了一下手表。
三点。
现在赶回去,还能赶得上领证。
他推开白宁,起身:
你说得对,放了南汐19次鸽子,她肯定不高兴了。
我先回去陪南汐领证,还能省一束花。
白宁抱着他的腰不放,手指从他腰间衣服钻进去作乱。
临远哥,我解锁了新姿势,你不试试
傅临远喉结耸动,嘴上说着:
晚上过来找你试。
但白宁手指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倒。
他妥协了。
两个小时候后,他从白宁的床上起身去浴室。
洗好澡,穿好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什么不对劲,才开车回去。
他站在门前,边输入密码,边叫:
南汐,我回来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去……领证。
声音嘎然而断,傅临远发现家里很不对劲。
客厅空荡荡。
没有温南汐的身影。
他走进卧室找她。
衣帽间的门敞开,她的衣服不见踪迹。
一件不剩。
傅临远心头一颤,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很多:
南汐……
没有人应答。
他慌乱的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可是找遍每一个角落,温南汐都不曾出现。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温南汐,她离开他了
不。
不可能。
傅临远摇头。
不敢。
亦或是不愿意相信。
他烦躁的松开领带,忽然视线凝固。
结婚照呢
原本挂在墙上,他和温南汐的结婚照不见了。
傅临远发疯般打开储物间。
结婚照还在。
只是被剪掉一半。
少了温南汐的身影。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
傅临远站在破碎的结婚照前,满眼的难以置信。
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只觉得头顶一阵阵响雷劈过。
几乎站立不稳。
温南汐。
她真的不要他了。
傅临远为了找我,将我同事朋友电话打了个遍。
这消息是唯一知道我回家联姻,且担任伴娘闺蜜说的。
闺蜜接他电话时,我正在试婚纱。
虽然婚礼的时间很匆促。
但该有的流程一丝不差。
陆思诚没有一丝敷衍。
让我不由得想起和傅临远的婚礼。
傅临远说他事业刚起步,很忙。
所谓的婚礼只是我穿着婚纱,他穿着西装,在教堂为彼此戴上了戒指。
如今想来。
和傅临远的婚礼。
简陋的像是过家家。
好在他不愿意给的。
终究有人愿意双手奉上。
闺蜜不愿意透露我的行踪,直接否认:
傅临远,我不知道南汐的行踪。
但他一口咬定:
你不可能不知道!
闺蜜没忍住冷笑挑衅:知道又怎样我不会告诉你的,绝不会让你再次祸害南汐。
她早就对傅临远一再为了白宁,放我鸽子不满了。
没少劝我和他分手。
偏生我死心眼。
如今我终于想开了。
她比谁都高兴。
你果然知道。
傅临远语气松弛下来,夹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你告诉我南汐在哪里她忽然毫无征兆的离开,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算是判我死罪,我总得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到了今时今日,他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忽然很后悔爱过这个男人。
闺蜜气得跳脚:傅临远,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谁糊涂
我哥走了进来问闺蜜。
陆思诚和他一起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
正好迎上他深邃的眸光。
莫名有些心虚。
和难堪。
好在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脸。
那天酒店能逃过一劫,也得益于陆思诚的帮助。
虽然我和他不熟。
但联姻对象总是能认出来的。
陆思诚看着斯文温和。
但周身的气场却强大到让人无法忽略。
他扶住我,吓退了纠缠不休的客户。
陆思诚将我扶进了房间,什么都没问,叫来医生。
待到我无恙后,他才离开。
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和他联姻应该不错。
至少他不会为了白月光的提成,将我送进客户房间。
一个渣男!
闺蜜愤愤然。
陆思诚进来之后,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温声:
南汐,你是最美的新娘。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在他的眼里,除了惊艳,还有柔情。
新娘什么新娘傅临远惊骇,声音慌乱不堪:南汐,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
虽然在婚礼前,我已经将我和傅临远的过往向陆思诚坦白。
可我不想在和他婚礼这天,再给他添堵。
这对陆思诚不公平。
我伸手拿过闺蜜的手机,语气轻快而决绝:
傅临远,如果你真的不懂我不告而别的意思。
那我现在告诉你。
我们分手了!
不,南汐……南汐……
在傅临远声嘶力竭中,我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
两年的疯狂追求。
六年的朝夕相伴。
情不知所起。
爱却知所终。
我曾固执的守着一份变质的感情。
如今彻底放下。
他终于从我的世界彻底退出。
我不恨他。
也不怨他。
他也曾心里眼里皆是我。
如今陌路。
我只是要,
——忘了他。
闺蜜的手机再度响起。
依旧是傅临远的来电。
我不愿意再接。
我帮你解决,可以吗
陆思诚缓缓开口商量。
南汐。
以后棘手的事情,我来。
毕竟,你是我的妻子。
他很自然的说着。
语气铿锵有力,郑重异常。
仿佛在说着什么誓言一般。
我耳根烫得惊人。
连带着后颈都热了起来。
是啊。
今天我们即将结婚。
我将成为他的妻子。
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交杂。
因他的态度,对婚后的生活隐约有了淡淡的憧憬。
我似是承受不住他眼中的希翼。
飞快与他对视一眼,垂头,轻轻嗯了一声。
闺蜜很有眼色的将手机递给陆思诚。
他道了一声谢,接过电话:
傅先生你好,我是南汐的丈夫,她在整理婚纱,不方便接电话。
婚礼即将开始,请傅先生不要再纠缠我的妻子。
不过,若是傅先生愿意的话,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顿了一秒:如果赶得上的话!
电话那头死亡的寂静。
随即一声啪的脆响。
手机摔落在地的声音。
杀人诛心。
陆思诚是懂的。
他淡定挂断电话,自然的牵起我的手。
我有些不自在。
但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牵着我的手,有力修长。
我那点不自在忽然散去。
生出一种他牵着我走向幸福的错觉。
他走在我身旁。
脚下,红毯绚烂。
身后,鲜花热烈。
一切美伦美央。
在我仰头看他时,陆思诚眼底布满温柔笑意。
南汐,今天你终于要嫁给我啦!
话语中的欣喜,触耳可闻。
心中本就愧疚。
再感受这样热烈的感情。
不知为何。
决定离开傅临远的时候,我没哭。
刚刚说分手了的时候,我没哭。
但这一刻,我的眼泪突兀落下。
陆思诚显然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为我擦泪的动作笨拙慌乱。
我在眼泪中笑道:
陆思诚,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嗯,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他说得那么真诚。
若非清楚知道我们之间是商业联姻。
我都要以为他热烈的爱着我。
他太入戏。
交换戒指的环节,他手指微颤,神色动容。
我也震惊于陆思诚的大手笔。
戒指是顶级珠宝大师的作品。
——独爱。
一生独爱这一人。
全世界仅此一对。
据说有富豪曾经出价千万想要购买,却被大师拒绝。
大师说只想赠予真心有缘人。
戒指易得。
真心难求。
我不知独爱怎么会被陆思诚所得。
却再次感受他对婚礼的重视。
我相信只凭着这份重视。
将来,我和他过得不会太差。
手中的独爱璀璨动人。
光芒闪耀,仿佛可以照亮人心里的黑暗。
我不由得思绪恍惚,想起陆思诚送我的戒指。
虽然没有独爱受世人追捧。
但我一直爱若珍宝。
从戴上去开始就从未摘下来过。
这一年,傅临远为了白宁单方面18次取消领证。
我很伤心,很多次都想放弃。
可只要看到这枚戒指,我就会生出坚持下去的勇气。
但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当一个人不再爱你。
或者是当一个人的心已经游离。
哪怕具有法律意义的本子。
也不过形同虚设。
更遑论这毫无法律约束的戒指。
而独爱却让我明白。
错得从来不是戒指。
而是送戒指的人。
我举起戴着独爱的手,放进陆思诚的掌心。
余生请多指教!
他眉眼有流淌的笑意温和:
荣幸之至!
随着手机坠落的,还有傅临远的心。
温南汐怎么可能嫁别人
那个男人胡说八道。
温南汐是他的妻子。
他们在教堂里许下今生相约相守的誓言。
最初,他是绝不肯相信。
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温南汐的恶作剧。
所谓的婚礼不过是温南汐自编自导的戏。
所谓的丈夫也是温南汐找来的扮演者。
可温南汐的闺蜜发来了婚礼现场,她和陆思诚交换戒指的视频。
也发来他们的结婚证。
傅临远依稀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坍塌,巨大的声响淹没。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手机,摇头:
不会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不信,我要找南汐问问。
这一定是假的。
其实,真的假的一眼就能辨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不敢承认,做着垂死挣扎。
仿佛不信,这一切就真的是一场梦。
傅临远明知道温南汐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却一遍又一遍麻木的拨打着。
边打边喃喃自语:
南汐,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不知道他打了多久,说了多少遍。
直到他的声音嘶哑,还在不停的重复。
可那个本该被表白的女人,早已被别人拥在怀里。
他所做的一切。
不过徒劳。
南汐,我们许过誓言的,你不能背弃我们的誓言。
你是我的妻,我一定要找到你。
傅临远眸色狠厉,语气决绝。
说什么他都不会对温南汐放手的。
傅临远眼底充满坚定,拨打电话的手指越发用力。
倏然,他发现了温南汐拆下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卡。
他连忙将手机卡插进自己的手机。
或许他能通过她留下的手机卡,拆穿她结婚的谎言。
刚插上,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一串熟悉的号码发来的消息。
南希姐,临远哥好厉害,昨天和我缠绵,今天我还腿软的下不了床。
他是不是很久都没碰你了力气都用在了我身上。
随着挑衅的言语,还有一张凌乱暧昧的照片。
傅临远几乎目眦欲裂。
原来是你搞的鬼,白宁!
他没有回复白宁的消息。
而是向上查看白宁发给温南汐的消息。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挑衅的话语入眼,他只觉得眼前一黑。
原来温南汐已经知道他出轨了。
难怪她悄无声息的离开。
傅临远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能在温南汐和白宁之间游刃有余的游离。
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的谨慎,就能将温南汐瞒住。
对于白宁,他只是贪念她年轻活力的身体。
从不曾想过为了她放弃温南汐。
可没想到,白宁竟然生出妄想,敢背着他捅到温南汐的面前。
而他更没想到。
温南汐居然这么狠心,一句话不说,悄无声息从他的世界退出。
是啊!
他怎么忘了她从来都不是无限忍让的性格。
他的贪心,终于自食恶果。
09
我原本以为陆思诚是入戏太深。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
陆思诚准备的别墅里,有一间到处是我的画像。
笔锋真实。
情感热烈。
每一根线条都在诉说着绘画者炙热如火的情感。
而这些画皆是出自陆思诚之手。
原来所谓的联姻,也不过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
我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又哭又笑,像个孩子般。
有无数话想问。
却又一个字吐不出来。
陆思诚从背后将我拥入怀中: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南汐,我曾对自己许诺。
若是能娶到你,我会在新婚之夜坦白。
你是我一生的执念。
我心很小,一生只能独爱你一人。
我泣不成声。
心疼陆思诚。
在我心有他人,一次次推却联姻时,他该多难过。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陆思诚的爱很热烈。
燃烧了整夜。
不知疲倦。
他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洞房花烛夜。
第二天自然起不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起身时,陆思诚正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看着我笑。
他的眼神。
异常缱绻旖旎。
有着得偿所愿的欢畅。
见我醒来,他伸手要将我抱进怀里。
老婆,来老公怀里躺会
我毫不犹豫点头。
他紧紧抱着我,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我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之中。
以至于傅临远找到我时,我竟然觉得他是那么陌生。
陌生到和他的曾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太久远。
陆思诚牵着我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来解决。
傅临远感受我们之间的亲密,瞬间失控,冲过来一拳挥在陆思诚的脸上。
陆思诚也只是对我温和,百般纵容。
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尤其是傅临远。
他毫不留情地将傅临远干翻在地,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傅临远眼底赤红,神色激动疯狂:
陆思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连我的妻子都要抢。
妻子二字显然惹恼了陆思诚,又砸了一拳在他的脸上。
许是不愿意再搭理他,陆思诚放开傅临远。
走到我身边,牵上我的手。
老婆,咱们回家。
别看,辣眼睛!
我任由他牵着,听话地跟着他离开。
看也没看傅临远一眼。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值得浪费眼神。
身后传来傅临远咬牙切齿的怒吼:
温南汐是我老婆!
某人回头,凉凉地嗤笑:
那你亮亮证啊!
秒杀。
傅临远瞬间沉默。
却还不死心的爬起来,挡在我的面前,神色悲伤破碎,眸中翻涌着痛苦。
南汐。
你就这样走了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很多错事。
但我发誓我会改。
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待你,绝不会再惹你伤心。
跟我回去吧!
这一次,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咱们立刻领证。
我真的不会再为白宁,放你鸽子。
我保证。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越发的凉。
原来他也知道为了别的女人,放我19次鸽子有多过分。
却还是一次次纵容白宁,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如今,我心灰意冷离开。
他却又如此惺惺作态。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傅临远,你觉得你的保证对我有用吗
别再纠缠我了。
我们之间以后相逢亦陌路。
就这样散了吧!
傅临远像是被雷劈了,整个人如同木头人。
浑身僵直的可怕。
他的表情太错愕,扭曲如同哈哈镜。
见我说完就要离开,他下意识的拉住我。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惶恐。
不是演戏
你真的嫁给他了
视线死死钉在我身上。
不敢置信。
我板着脸,不是,真的!
不是演戏。
真的嫁给了他。
他浑身猛颤,声音暗哑撕裂:
南汐,我们曾经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不要我了
我轻笑出声:
是你一次次为了白宁欺我辱我,让我不忍心
还是你出轨白宁,让我不忍心
亦或是白宁将你们恶心的床*照发给我,让我不忍心
你这么脏了,我为什么还要你
陆思诚竟在一旁鼓掌。
语气莫名骄傲:
老婆,你怼人怼的真好!
趁着傅临远还没吐血,我赶紧拉着他离开。
这一次,傅临远没再拦我。
他被我骂懵圈了。
失魂落魄的看着我和陆思诚离去的背影。
他视线落在我们交错的手掌上。
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
他真的将我弄丢了。
傅临远的手机响起。
是白宁来电。
挑衅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她稳不住了。
傅临远正有账要跟她清算。
嘴角勾勒一丝冰冷的笑意,麻利点接通。
温南汐,你真贱,临远哥都不愿意跟你领证,你还霸占着他不放。
放你19次鸽子还不能让你清醒吗是不是非得等我挺着大肚子找你,你才肯灰溜溜离开。
我怀孕了,是临远哥的孩子。
电话那头白宁尖酸刻薄的语言,得意嚣张的态度。
是傅临远从不曾见过的。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温南汐面对的是这样的白宁。
他第一次听到,都难受的几近窒息。
所以他不敢想,温南汐是怎么忍过来的。
如果换成他,怕是早就气疯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白宁的纵容。
傅临远脸色惨白。
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不堪的自己。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白宁感受到异样,心里生出一丝慌乱。
不过,她很快摇头将这份异样甩开,继续说道:
温南汐,临远哥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我,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的话,赶紧自行离开,省得我给你没脸。
面对越来越难听的话,傅临远再也忍耐不住。
没脸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给南汐没脸
还有,你什么时候怀孕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他声音冷得能结冰,周身气势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但威胁南汐。
她还说谎。
傅临远只允许温南汐孕育自己的孩子。
所以和白宁在一起,措施做得很周全。
当他忘了,再周全的措施,也挡不住有心人。
电话那头传来傅临远的声音,吓得白宁差点将手机扔掉。
她浑身颤抖,脸色血色褪去,唇也白得惊人。
白宁很慌。
傅临远一再告诫她,别在温南汐面前露了马脚。
如今被他当面捉住。
她完了。
不。
她不能完。
她费了这么多心思,才撬动温南汐的墙角。
她决不能轻易放弃。
白宁不想再过之前穷酸的生活。
再不想买件衣服还要抠抠搜搜。
更不想住漏雨的房子。
傅临远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是她跨越阶层的唯一机会。
她要死死缠着他。
今生今世。
绝不放手。
白宁压下心头的慌乱,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委屈无辜如小鹿。
临远哥……对不起……我……我只是太爱你……我嫉妒……南汐姐……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太害怕……怕你……不要我……
她声音颤抖,哭的很真。
仿佛弱小委屈,全无攻击力的小兽。
可,这一次傅临远没有被她的眼泪和楚楚可怜打动。
我们,到此为止!
他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一个打发时间的玩意,也敢糊弄他。
没有人可以骗他。
除了温南汐。
她是他的例外和偏爱。
这一年,他怎么就忘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
他终究未能免俗,在欲望横流的世界,迷失了自己。
傅临远紧紧攥着手心温南汐脱下的戒指。
心底像是万根针刺。
密密麻麻的痛意,铺天盖地袭来。
无处藏身。
半年后。
我听闺蜜说傅临远残了。
白宁流产,子宫受损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据说傅临远要和白宁断了。
白宁不肯。
她拿着怀孕报告找到了傅临远,威胁他。
若是不娶她,他就要将他们的事情传扬出去,要让傅临远身败名裂。
傅临远终于亲身体验她美丽的皮囊下,丑陋的灵魂。
他无法接受白宁成为自己的妻子。
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什么老师的女儿
不过是老师资助的贫困生。
什么怀孕是意外
是白宁戳破套后的必然。
假的。
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白宁想要上位的谋划。
他拒绝娶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傅临远以为白宁不过是虚张声势。
但他低估了想要上位女人的决心。
白宁网上自爆他们身体活动视频。
随后,发了消息给傅临远。
这次我给脸打了马赛克,下一次不会。
傅临远妥协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
婚礼办得仓促简陋。
白宁吸取了教训,当天就要求傅临远和她领了证。
婚后,她像水蛭般紧紧吸附在傅临远的身上。
成为他无法醒来的噩梦。
傅临远被白宁闹得精疲力尽。
她肚子越来越大。
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一次,他陪着她去产检的途中。
她无意露了口风。
让傅临远知道,送我去陪她客户吃饭的路上,白宁给我喝加料的咖啡,将我送进客户房间。
傅临远疯了。
他们激烈的争吵。
情绪激荡。
他拼命的踩着油门。
然后极速松开。
直奔桥墩而去。
他要带着身边的这个恶魔,一起下地狱。
傅临远双腿瘫痪,没死成。
白宁流产,子宫受损无法再有孕。
虽然失去了一双腿,傅临远却觉得值。
白宁市侩又冷漠,贪婪又扭曲。
绝不会甘心陪一个残疾度余生。
傅临远很了解白宁。
她很快向傅临远提出离婚,并要求一大笔巨额财产做补偿。
为了尽快摆脱她,傅临远同意了。
将钱打进白宁账户的那一刻。
傅临远自嘲的笑了。
笑自己愚蠢至极。
为了这样的一个烂人,失去天下最美好的女人。
是他没有挡住新鲜的诱惑。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一辈子只配活在忏悔里。
我听闺蜜说完后,事不关己的沉默。
这些旧人旧事。
于我,
就像是渐渐晕开的水花。
偶尔波澜。
很快又会恢复平静。
不管是傅临远,还是白宁。
都与我无关。
而和我有关的人。
此刻,正站在阳光下,张开双臂。
身后绿树成荫,苍翠欲滴。
我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抱。
从此。
岁月悠长。
只与他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