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脑补什么的楚云舒,继续看着自己的话本子。
古代的话本篇幅很短,一本才几万字。
但是晦涩难懂,主要是因为用的都是文言文,楚云舒需要一字一句慢慢看。
不能像现代那样一目十行,一天几十万字的过。
尤其很多作者爱用典,楚云舒就不是很懂,看得迷迷糊糊的。
坏了,这下她真成文盲了。
不服输的楚云舒连夜啃了好几本书。
灯点得正亮的时候,忽然就灭了一盏。
又来?
楚云舒连忙伸出双手护着自己桌案前唯一还亮着的蜡烛。
“别吹灯,别吹灯,我怕黑,这盏可以留着吗,我保证不看你!”
身后却久久没有动静。
难道背后没人,是她太敏感了?
楚云舒正要扭头往后看一下,却猛地被按住了肩膀,她瞬间僵住不动了。
她的眼眸盯着砚台。
砚台上的水依稀能映照出男人的身影,只是脸依旧模糊看不清,一盏灯的光太有限了,勉强看清那张脸五官不错,还有他高大挺拔的身姿。
“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怕黑?”
男人冷笑一声,靠近了她几分,声音低沉冷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楚云舒心一提,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声嘟囔道:
“我真的怕呀,没有灯我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这具身体太差了,还有夜盲症。
一到晚上就跟瞎了一样。
楚云舒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
偏偏这个男人来的时候,还喜欢把灯都吹灭了,真是太过分了!
因为真情实感,她的话中也夹着些委屈。
谢沉舟呼吸停顿了一拍,嘴角轻抿了一下,淡淡道:“可以。”
“什么?”
“以后都可以留一盏灯。”
说完,谢沉舟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今晚只是来看看这个女人都写了什么东西,看完就走,绝不会再多留。
以后也更不会再来。
“真的?”
楚云舒顿时高兴起来,随后又想这男人这么说,不就代表以后他还会经常来?
她有些无奈道:“你不是跟侯爷有仇吗,怎么只抓着我一个人不放,侯爷又不喜欢我。”
“欺负我,也不会报复到侯爷。”
谢沉舟:
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过别人那里?”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姐妹们都很正常,没有一个整天担惊受怕的。”
少女扬了扬眉头,娇气中又带着矜持,看起来像只骄傲的小奶猫,谢沉舟的手顿时有些痒了。
想狠狠揉捏她下。
他们床榻之间,抵死缠绵过好几回,却还是第一次这样在灯下看她。
摇曳的烛火将少女本就绝色的美容,衬得愈发明艳动人。
谢沉舟哑了嗓子:“如此,怎么我也从未见你这样害怕过?”
“我当然也怕!”
楚云舒声音发颤:“怎么可能不怕啊,我只是更想活着而已,如果我表现出异样,没有人会救我的。”
“撒谎。”
男人冰冷的驳回:“你和侯夫人关系匪浅,她肯定会帮你。”
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云舒心中气急,但越是这种情况她反而发挥得越好,她眨了眨眼,眼眶瞬间变红。
“你根本就不懂我!”
少女猛的拔高音调,单薄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她低泣着,一字一句道:
“我努力地讨好侯夫人,就是为了以后不被她抛弃,从进侯府那天她就告诉我,我只是替身,我最大的作用就是这张脸可以勾引住侯爷,但如果让夫人知道我不干净了,她肯定会再找一个新的替身。”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中流露出来,声音里夹杂着迷茫和幽怨:
“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我本来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是你突然出现打破我的平静生活。”
“为什么倒霉的人一定是我啊”
人一到深夜就更容易脆弱,本来只是在装可怜。
说到后面,反而带上了真实的难过。
楚云舒也想问问贼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穿越。
在古代好难,她的身份又这么低微,随时都会有人要了她的性命。
她那么用力地学习,又何尝不是内心在焦虑恐惧着。
谢沉舟的指尖蜷缩了一下,他没有想把楚云舒惹哭,但少女就跟水做的一样。
他只是陈述了事实。
即使薛文锦知道楚云舒失了身,也会保她。
因为这张相似又更加绝色的脸,这世上再难寻到第二张了,即使是他,在知道楚云舒的身份有异常的时候,也是舍不得杀了她。
也许他应该把她关起来,这样她就不用那样辛苦讨好薛文锦了。
只需要讨好他就行。
他不会丢了她。
谢沉舟知道,陈婉仪永远不会回应他的,他只能无望地等待。
所以他需要楚云舒。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抽噎,谢沉舟不知为何心中也烦闷起来。
他不会安慰人。
想了想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楚云舒身前的桌上:“别哭了,这个给你。”
楚云舒擦了擦眼泪,眼尾晕染出一片红晕,她哭着问:“什么东西啊,别想用一点小礼物就能收买我。”
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她的哭声停了。
“一百两!”
谢沉舟点头,想到少女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便‘嗯’了一声。
他是不会安慰女人,但他懂得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