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一次楚云舒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好,正好明日到了给主母请安的日子。
薛文锦并不喜欢小妾们天天来烦她,便规定每逢十给她请一次安。
今日来请安的人格外齐。
楚云舒到的时候,花厅已经坐满了人,解了禁的曹又菡一看见她就冷嘲热讽:
“病秧子终于能出门了?真是晦气,你坐远一点,可别把病气带给我。”
“曹姐姐说得对,楚姨娘墙角那还有个位置,不如你就去坐那吧。”
附和的是李妙珍,她为了能出院子,给薛文锦送了几百两银子,薛文锦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也就解了她的禁闭。
两人都楚云舒关过禁闭,如今算是同仇敌忾。
其他小妾也都喝茶看戏作壁上观。
楚云舒本来是想主动离她们远一些的,不过现在她的反骨上来了,既然有人这样说那她还非要坐她们那了。
她笑了笑:“多谢你们的关心了,那我就坐两位姐姐的中间吧。”
曹又菡和李妙珍:?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叫你坐远点!”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你想坐也要看夫人同不同意!”
那好办啊。
楚云舒请示了一下薛文锦:“给夫人请安,夫人我瞧着两个姐姐很喜欢我,就让我去坐她们中间可好?”
这番一度乱回的话让薛文锦心中生笑,就知道这丫头吃什么都不会吃亏,于是也点头:“行,你就坐她们中间吧。”
得了命令的宝珠连忙把角落的椅子搬到曹又菡和李妙珍的中间。
楚云舒坐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挪开自己的椅子躲得远远的,看她们嫌弃自己,楚云舒还故意咳嗽起来,这一咳正好嗓子痒起来,她越咳越猛,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样。
曹又菡尖叫:“啊啊啊,你是不是有肺痨!”
“我不要坐这里了,你离我远一点啊!!”
楚云舒眼眶红红的解释:“没有,曹姐姐我只是嗓子痒,我没有肺痨,你别嫌弃我。”
曹又菡看她这样就恶心,一脸嫌弃道:“我又没有说错,你哭什么哭。”
眼见着她想走,楚云舒猛地拉住她的手:“曹姐姐别走,我就喜欢和你坐在一起。”
这是自己的冤大头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像上次一样再打一架,让她再薅点羊毛。
楚云舒现在的存款,百分之九十还都是曹又菡‘赠送’的。
虽然曹又菡说话不好听,但楚云舒还挺喜欢这个大方的同事的。
这样想着她眼神更真诚了一些,没有一丝真情,全是对金钱的渴望。
曹又菡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命人把自己的椅子搬走。
可惜薛文锦只站在楚云舒那边,看够了热闹后她道:
“行了,曹姨娘刚出来还是安分点一些,楚姨娘有宋府医医治,身体已经恢复了,也没有痨病,你不用担心被传染,好好坐下吧。”
曹又菡天塌了,闷闷不乐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妙珍看曹又菡没讨到好,也不敢再多言,只屁股往另一边挪了挪,争取离楚云舒远一点。
她还是觉得楚云舒病得不轻,就算现在没有肺痨说不定将来就会有。
她还是早点远离的好。
薛文锦坐在主位上,没有跟小妾们讲太多客套话,直言道:
“侯爷也回来有半个月了,还是没进过后院,你们也要多努力一些,争取让侯爷在你们院中留宿,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虽然她对这些小妾们不抱有什么希望,但万一能成呢。
薛文锦也不管她们会用什么手段,只要能留住谢沉舟,怀上谢沉舟的孩子,那她名下也有孩子了。
“夫人不是我们不努力,可是侯爷根本就不想看我们一眼。”
“是啊夫人。”
“夫人您能不能劝一劝侯爷,让侯爷进后院。”
“我们已经进侯府大半年了,却还都是完璧之身,这让我们怎么给皇上交代啊。”
一说起这个,众位小妾们都着急了起来,楚云舒养病的这段时间,她们是为了争宠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尤其是楚云舒落水这一招,一个个都学着当着谢沉舟的面往湖里跳,却没一个被侯爷救下,最后都是自己灰溜溜地又爬上岸。
她们想去前院给侯爷送汤送点心也都被小厮给拦住了。
薛文锦对这一幕很熟悉,前世后院也是这样折腾了很久,她也在局中,是她们的一员,为了能让谢沉舟多看自己一眼,什么蠢事都做过。
只是后来一个又一个小妾因为各种意外死去,前世她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自己也快死了,才发觉这侯府一直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窥伺着她们。
薛文锦想活着,活得好好的,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话语权,只是掌管一房还不够,她需要的是整个侯府的中馈。
只有彻底掌管侯府,她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查清楚前世死亡的真相。
楚云舒小口吃着点心,看着她们一个个说自己是怎么争宠的,大概是侯夫人表现得足够大度宽容,小妾们也非常敢说话。
其中最为胆大的还是曹又菡。
“夫人,我都给脱光站在侯爷面前了,可侯爷还是不为所动,是不是侯爷不行啊,不如给侯爷请个宫里的御医看一看吧。”
一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被曹又菡的大胆给震惊到禁言了。
“咕咚。”楚云舒噎着了,猛灌了一杯茶水才把卡在喉咙的点心咽下。
曹又菡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我在自己屋内脱给侯爷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哼,你们就是嫉妒侯爷去了我的院子。”
楚云舒在心里默默举了个大拇指。
谁说古人封建死板的。
这不比现代人还开放。
而且,她总觉得曹又菡真相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尤其是对古代男人来说,爱和性是分离的。
就算心中有挚爱,也不妨碍他们跟别的女人缠绵。
而谢沉舟能一直为白月光守身,真的只是因为洁癖?
难道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