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陆言鸣都在刷题，等到快放学了才看手机，微信恰好弹出来两条信息。
杨泓：我中午先去吃饭。
杨泓：…吃完再回宿舍。
陆言鸣盯着杨泓的头像看，想到杨泓在八班一个人坐，周围好像也没个能问问题的人，指尖动了动开始打字。
而此刻正等着下课的杨泓，卷子已经收好了，等铃声一响就去食堂吃饭，放在桌子里的手机亮起，传来一条信息。
傻逼骗子：把周测试卷带过来。
杨泓皱眉，搞不懂陆言鸣是什么意思，直接扣了个问号。
杨泓：？
傻逼骗子：记得带。
杨泓咬了咬牙，只好把收起来的试卷全拿出来，随意地卷在一起塞进校服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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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鸣拿了支红笔放在身上，他要看杨泓考来一班的概率，而a中一周一测的试卷是最能反应平时学习水平的东西。
他难得对别人的成绩起了心思，也不知道两周时间能不能帮杨泓复习好。
下课铃一响，蒋烨马上精神抖擞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走了陆同学，蒋同学带你去餐厅吃饭。”蒋烨看着陆言鸣今天乖学生的模样，纯粹是恶心兄弟，矫揉造作地叫了一句。
陆言鸣：“……”
“我自己去。”陆言鸣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蒋烨哎呦两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左一句陆同学，右一句陆同学地喊着。
“陆同学——”
“陆言鸣同学——”
“年级第一陆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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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比一声大，蒋烨喊得不少学生都看了过来，堪比人型大喇叭。
陆言鸣忍无可忍，朝蒋烨微微笑了笑，冷静且无比确定地说：“再喊，以后考试重点别来问我，去问段京盛。”
蒋烨一听哪成，段京盛那逼别说划重点了，没让他自己坐着学完不去告状就不错了，更何况段京盛又不用考试。
“别啊，这不怪稀罕的。”蒋烨撞了下陆言鸣的肩膀，“明天要不我也穿校服？”
“虽然我很舍不得家里xx的衣服，xxx做的裤子，还有xxxx设计的外套省略一堆定制，但我…”
“怎么能让兄弟一个人穿这种衣服呢！我也要加入！”蒋烨说得格外有义气，程度堪比桃园三结义。
随后，蒋烨真掏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信息买两套校服。
陆言鸣打量了下蒋烨一头“怒显青春时尚，谁敢争锋”的极品黄毛，再看他左边耳朵上一串时髦的耳钉，还有全身上下都是他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非主流穿搭，陆言鸣保持着冷淡的表情，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开口：“我自己可以。”
蒋烨决心已定，在班主任震惊疑惑且真挚感人的发问中，直接转了校服费八百过去。
办公室里，一班班主任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午，潸然落泪，发出感叹，天啊，他们班终于要在学校仪容仪表评比里夺得第一了吗？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带领一班把所有评比的第一都拿到，真是可喜可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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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陆言鸣回到了宿舍，顺便也给班主任发了信息再买两套同尺寸的校服。
一班班主任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连发好几个微笑表情。
陆言鸣开门就见杨泓已经到了，坐在沙发上满脸的不爽，手机也不玩，听到开门声音还打了个颤。
“试卷呢？”陆言鸣把门关上。
杨泓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卷得皱巴巴的周测试卷丢到桌上。
陆言鸣走过去坐到杨泓身旁拿起一张来看。
15分。
嗯，150的数学考了十分之一的分。
又拿一张物理试卷看。
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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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还对了一道选择题。
……
把杨泓所有试卷看完后，陆言鸣难得陷入了沉思的状态。
杨泓等在一边，随着陆言鸣把试卷一张张看过，脸到脖子红了一大片，尤其是他还看出来虽然陆言鸣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明明就是想笑，心底一顿燥热，把试卷全抢了回来。
“你敢笑就死定了。”杨泓绷着一张冷脸，咬牙切齿。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听陆言鸣的话？！
叫拿来真拿来了，这个傻逼难道想用成绩来羞辱他？
年级第一就这么了不起吗？
妈的，成绩好也改变不了他是死变态小白脸的事实。
陆言鸣把红笔从口袋里拿出来，倒是没笑出声，只觉得杨泓的表情可爱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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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床上睡午觉吧，试卷给我。”陆言鸣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要嘲笑的意思。
杨泓想骂又没理由骂，试卷被蹂躏得全部皱在一起变成了个圆球，丢到陆言鸣手上，杨泓僵着身子躺到床上。
陆言鸣把空调度数调低，坐在沙发上把杨泓的试卷分开，拿着红笔一笔一划慢慢批改标注。
杨泓头闷在空调被里，实在没搞懂陆言鸣要干嘛，早上那个提议似乎被忘掉了…正好他才不想被这个小白脸折腾，杨泓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躺着。
被子上都是陆言鸣的玫瑰香，清淡芬芳，杨泓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身体渐渐放松，没过多久便睡熟了过去。
陆言鸣一边写着一边揉了揉眉心，按杨泓这个成绩，别说考来一班，能不能继续待在八班都悬。
好笨的脑子，勉为其难一对一教教他好了。
年级第一陆同学产生了乐于助人的想法，一直到快两点才把杨泓的卷子所有题都写明了知识点，以及哪本课本里的例题也一并标了上去。
陆言鸣活动了下肩膀，起身去床边看睡得安稳的杨泓，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睡着时眉眼略微放松下来，显得不那么桀骜，还有点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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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学一下？”陆言鸣坐在床边轻轻戳了戳杨泓的脸，“真想做你同桌。”
a中下午两点半开始上课，杨泓被陆言鸣叫醒时还有点迷糊，整个人都舒服得很，到处都香香的…除了某个讨人厌的声音。
“……！”杨泓脑子瞬间清醒，眼睛还没睁就猛地坐起来。
“嘶——”陆言鸣被杨泓的脑门撞得吃痛，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被撞红的额头。
杨泓重重地喘了下，记起来了他只是在陆言鸣宿舍睡了一觉，还是什么都没干的那种。
这个傻逼竟然真的放过他了，睡觉的时候也没动他，杨泓既不可思议又松了一口气。
“试卷拿回去看看。”陆言鸣指了指桌子。
杨泓扭头看着陆言鸣，神色有些复杂，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干巴巴地应了声。
陆言鸣看着杨泓欠草的表情，手放到杨泓头上揉了揉，顺着他的脸往下摸到他的脖子上，蹭了下他的喉结，清朗好听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诱哄：“认真看，先看数学的，明天中午我会找类似的题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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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泓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听清楚陆言鸣说的什么后，脸马上臭了起来，随即断眉皱着把陆言鸣手拍开，语气不好地开口：“看不懂。”
陆言鸣眉头微挑，思考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看不懂的话，放学我教你。”
“来我教室，我讲给你听。”
杨泓从床上起来，冲去桌子旁边把试卷塞兜里，烦躁地说：“我会看的。”
陆言鸣点了点头，只觉得教杨泓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下午放学后，陆言鸣回到别墅，吃完晚饭后又想起了杨泓的成绩，怎么看他都不像会好好学习的样子。
桌子上的手机弹出信息。
蒋烨打csgo了，来不来？
陆言鸣没什么想打游戏的念头，拒绝了蒋烨的邀请后，不顾他发来的几条鬼哭狼号的语音，切换到杨泓的聊天页面，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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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听，屏幕那头依旧黑黑的一片，杨泓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干嘛？”
“试卷带回家了吗？”陆言鸣坐在椅子上，他桌上还摆了几本竞赛书。
杨泓看着屏幕那头陆言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闷闷地回答：“带了。”
“摄像头开着，把试卷拿出来看，哪题看不懂就问我。”陆言鸣把手机摆正放在支架上，打开一本物理竞赛题就要动笔。
杨泓不情愿地开了摄像头，把手机立着，翻出书包把试卷拿出来，原本空白一大片的试卷，现在上面都是红笔标的字，工整严谨。
杨泓坐在他许久都未坐的书桌前，苦大仇深地瞪着眼睛。
陆言鸣到底什么意思…？
监督他学习？
这个小白脸怎么这么闲，现在被包养成绩不好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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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泓胡思乱想着，抓着笔一动不动，一会看试卷，一会看屏幕那头的陆言鸣。
陆言鸣的背景似乎是书房，身后是一大面柜子，除了书还有一些模型，色调偏淡，跟他的人一样冷冷淡淡的，明明床上这么…杨泓眉头一皱，他观察陆言鸣做什么。
“你盯着第一题看了十分钟了，这道题你不会？”陆言鸣已经做完一面的物理题了，看杨泓还是那副呆愣的模样，出声提醒他。
杨泓似乎已经洗过澡了，换了一身清凉的衣服，一件无袖白色上衣，露出他肌肉结实的臂膀。
陆言鸣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思绪浮动了一下，又继续写题。
“…我会。”杨泓勉强把题目看过一遍，第一题他确实还会。
杨泓也不知道陆言鸣要打视频到什么时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题，因为上面有年级第一白天批注的解题思路，杨泓看到第六题选择题都还能弄懂。
越往下，杨泓越急躁，这些题真不是逼人退学才出的？
每个字他都认得，连在一起又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还有陆言鸣的批注也看不懂，杨泓住的房间里没有空调，风扇也没有，逐渐热出了一身汗，整个人更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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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笔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因为烦躁还划烂了一张。
陆言鸣自然注意到了杨泓的反应，出声问他：“第几题？”
杨泓抿了抿唇，握笔的手画了几个圈圈才别扭地说：“…第七题。”
陆言鸣盯着杨泓的试卷看了下，酝酿了一会儿，对比白天的批注讲得更为细致入微，把所有涉及到的知识点简化地整理出来说给杨泓听，又把解题思路一步步配合串起来。
杨泓还以为会听到跟老师一样的讲解，他就没听懂过八班数学老师的解题，但没想到陆言鸣居然讲得这么简便，听着听着慢慢理解了这道题的解法。
“…听懂了。”杨泓眼睛看向别处，硬生硬气地说着。
接下来的题基本都是陆言鸣在讲，杨泓偶尔问一下没听明白的部分，最后两题选择题陆言鸣让杨泓跳过，继续讲填空题。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一整张试卷除去比较难的题，基础题陆言鸣全部给杨泓讲了一遍。
“明天中午记得来宿舍，花半个小时写题再睡觉。”陆言鸣打开电脑打算开始给杨泓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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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泓含糊地应了声，憋了又憋才遮住手机摄像头，盯着陆言鸣的侧脸，十分不适应地问一句：“干嘛要教我这些？”
“你太笨，看不下去了。”陆言鸣轻轻笑了笑。
杨泓恼怒，骂了句傻逼，直接把视频挂了。
下一秒手机传来震动。
傻逼骗子：明天见，晚安。
杨泓一拳砸到桌上，耳朵发红，他妈的陆言鸣恶不恶心，说这些话。
陆言鸣放下手机，继续给杨泓选题，把近几年的高考题全找了出来，挑了些类似的题排版好后明天打印出来给他做。
其实也没那么笨，就是不听课，陆言鸣为了他的未来同桌，只好努努力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