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是艾灸的重要原料。而艾灸能疏通经络、行气活血、逐寒祛湿、散结消肿,是非常有效且寻常的理疗手段。
许珩不仅现在很需要,以后在部落里发展壮大理疗事业,也需要这玩意儿的助力。
可是,当许珩把手机里的艾草图片,展示给霖羽看时,霖羽却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草。”
许珩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得匪夷所思。要知道艾草跟野葱、柴胡等植物,基本上生活在同个区域,且到处都是。
这儿怎么会没有呢?
许珩难以置信地收回了手机,转而吩咐豹子去观察小狮子的最新情况。
这里没有仪器设备,许珩便利用霖羽出色的嗅觉和听觉,来确认小狮子的伤口是否再次化脓,呼吸是否依旧微弱。
借着熹微的晨光,豹豹走到小狮子边上,对着昨日割肉的伤口嗅了嗅,不悦地抽了下鼻子:“不行,臭了。”说罢,他甩着头,打了两个喷嚏。
这话听得许珩心头一凉,幸好霖羽下一句是:“呼气倒是比昨天慢了。”
昨日小狮子呼吸微弱且急促,是因为高热引发了呼吸困难,所以喘气急。现在,他呼吸频率慢了下来,说不定是温度降下来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珩心头一喜,一双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状。下一秒,随着他起身,这双好看的眼睛又龇牙咧嘴地眯了起来。
哎呀,是真疼啊!
许珩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在霖羽歪着头疑惑地打量下,缓缓站直身,走到小狮子身前,去摸他的爪垫。跟昨日相比,小狮子的爪垫重新变回了粉色,温度也比昨日降低了不少。
许珩心中稍安。他正要揭开小狮子脸上的纸巾,观察情况,霖羽的脑袋却先窜过来,将他的手顶了起来。
“你怎么了?”霖羽担忧又诧异地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小雌性会这样,好似其他怀孕的雌性一般,扶着墙走路。难道他这么厉害,让小雌性一下子就有了?
想到这茬的霖羽,惊喜地瞪大了双眸,鼻子疯狂抽动着,试图从腐肉的臭味中,寻找到一点小雌性怀孕后应有的腥气。
许珩闻言,气得顺手轻扇了他脑门一巴掌,但答话的时候,他还是选择隐瞒了部分真相:“是前天被霖娜撞的,现在浑身都疼。”
霖羽更震惊了:“什么?可恶的霖娜,她居然还说自己没有撞到你!”豹豹气得牙龈都龇出来了。他接着用身体轻轻蹭了下许珩,“快上来,我背你去祭司那里治一治!”
“能治?”许珩眼前一亮。
要是能立即治好,谁受这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霖羽点点头,直接将身子擂到了许珩腿边,脑袋一甩道:“上来!”
或许是因为时候尚早,今天霖羽驮着许珩经过大路,前往部落中心区域时,两侧基本上没什么人。
但许珩还是见到了那头巨熊,他从部落里最大的那栋房子后面探出头来。
那熊脑袋过于醒目,许珩自然瞧见了。恰巧的是,他望过去时,他俩的视线又一次直直对上了。
许珩是想要摆出和善表情的,可他全身都疼,只能点了下头,算作示好。
巨熊也缓缓地对他点了下头。
许珩没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只抱紧霖羽的脖子,一路颠簸得来到了祭司屋门外。
祭司的屋子跟其他兽人不同。其他兽人的屋门,都是朝着大路外侧开的,是为了让人瞧不见里面的事物。可祭司的屋子建在大路中央,房门还正朝着大路。
因此,许珩一来,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祭司。她依旧那么美艳,看起来不像是原始部落的兽人,更像是要登台表演部落舞蹈的神秘舞者。
“许,你不舒服吗?”祭司缓步走到许珩跟前来,凑近了嗅,“你身上有植物的味道。只有我无法救治的兽人,会到野外胡乱吞食花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珩没想到祭司的鼻子也这么灵。他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昨天给小狮子治疗时沾上的。好在他本身有伤,自然能说得清。
“霖娜撞过的地方很疼。我需要您的帮助,祭司。”许珩巴巴地说,期盼祭司一个挥手,他就病痛全消。
祭司却没有立刻应允,只好奇地问:“你吃的是什么花草?为什么要吃?”
“我吃的种类很多,有……”许珩顿住了,他不知道这里如何形容柴胡和金银花。
好在霖羽瞬间明白了他为何停顿,立即接话道:“祭司,是随处可见的草,和河边黄色的花。”
原来没有名字。
许珩庆幸自己没立刻回答,还高兴霖羽心有灵犀,接对了话。
然而,祭司之所以能成为神的使者,是因为她的智慧远超于其他兽人,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许,你为什么不说下去?是这些花草有问题,还是你曾经的族人要求你对它们的作用保密?”祭司对着许珩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笑着说,“你现在还没有彻底融入部落。因此,哪怕你是雌性,我也是可以拒绝为你治疗的。”
听到这话,许珩哪里还敢隐瞒,只能装出无奈地将柴胡和金银花说了出来,包括它们的功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跟野牛屎比起来,这两种才是正经药材。
祭司听完,一双眼睛微微瞪大,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憧憬的意思。
“原来如此。”祭司用崇敬的语气说道,“你曾经所在部落的祭司,真是一名厉害的雌性!要知道,只有尝过了这些植物,才能知晓它们的功效。她真是又努力,又幸运……”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流出了丝丝忧伤。
下一瞬,她又将这些情绪收敛了起来,抬起手,掌心贴上了许珩的额头。
比掌心更烫几分的热意,缓缓从皮肤相贴处传来,再顺着肌体缓慢下移。所有被这股热意流过的地方,疼痛都变得不再明显了。
许珩已经不知是几次感受到了祭司,或者说神的能力。在治愈方面,比西药更立竿见影。
半分钟后,祭司收回了手。那股流转的热意,随即从许珩身上抽离。
许珩动了动手脚,抻了抻腰,身体依旧有些许不适,但跟刚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他赶忙道谢,可跟他方才想的不同,拥有神奇能力的祭司,居然希望他能将两种草药,带来给她瞧瞧。
“好。我让霖羽送来。”许珩压根儿没多想地答应了下来。
祭司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她随即又请求道:“那如果你还看到了其他的、你认识的草药,能再分享给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珩点点头,应承了下来。他倒是没想过在这方面藏拙,他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兽人们应该用不上。祭司的治愈能力这么厉害,草药跟它比起来,是云泥之别。
许珩转身,想回去了。可他又随即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些药物在没有经过炮制时,是有毒的。比如,乌头,未炮制或炮制错误时,都有概率毒死人。
他赶忙补充道:“我可以分享给你药物,但具体的使用方法,我拿不准。所以,就算你知道了这些花草有什么用,也千万不要随意使用。”
祭司点点头,声音比方才低沉几分地道:“我知道它们可能会有毒。上一任祭司就是在尝过紫花后,被毒死的。”
听到这话,许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祭司会夸他杜撰出来的祭司“幸运”。因为许珩口中的“祭司”,尝试过这么多种植物后,依然没有被毒死。
思及此,许珩倒是生出了几分疑惑:“祭司,既然‘治愈’的能力都这么强大了,您和上一任祭司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些花草呢?”
“其实,‘治愈’是一种很肤浅的能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能缓解的只有皮肉之苦。如果是兽人体内的骨骼,或者脏器感到疼痛,有较大可能,我就算使用了能力,他们的疼痛也不会缓解。”
许珩略显吃惊地眨了眨眼。他没想到“治愈”跟他想的不一样,居然不是对所有病症都有效果。
这时,太阳终于从地平线处冒出头了。橙红色阳光开始普照大地,还有祭司充满了神性的脸庞。
这位一直让许珩刮目相看的祭司,又一次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再者,治愈的能力只能由祭司施展,无法遍及每一位兽人。那如果兽人们是在祭司触不到的地方受了伤,那他们便只能忍受痛苦,等待死亡吗?在我看来,我们是神照拂的对象,不是她的子女。我们应该崇敬神、感谢神,但不应过度依赖神。我们也有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治疗手段。否则,神对我们抱有的期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对兽人抱有的期望?
许珩思考了一番,才想起来霖羽曾经告知他的内容——神是不忍心见到那些有灵性的野兽,在自然中挣扎求生,所以将他们变为了兽人。目的,自然是希望兽人们能在自然世界中,活得更轻松一点。
那如祭司所言,如果兽人们一直依赖神的力量,确实很难有较大的成长。
许珩都难掩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女人。
居安思危,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能抱有这两种想法便足以证明祭司,是一名非常厉害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