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重生归来先斩意中人 > 第 16 章

白日里前去季府学习刺绣,晚上练剑。
如此日复一日,尤锦一白日里的精神便有些欠佳。
季瑶几次劝她休息几日,她也只是摇摇头声称没事。
毕竟,那采花贼已经盯上季瑶了,她不能松懈。
这一日,尤锦一一如既往在季府忙碌了一日。
天色将暗,她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锦一,你不舒服?”尤锦一面露难色,点点头:“可能是近几日没有休息好,现下竟觉得有些难受。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恰好将她的不舒服体现的淋漓尽致。
季瑶眼睫颤动,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若实在不行,你且留宿一晚,我着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尤锦一犹豫再三,接受了季瑶的提议,被安排到偏殿休憩。
大夫来号过脉也只说是劳累过度,多注意休息便好。
季瑶这才放心,遂将大夫送去门去,命人前去抓药。
依靠在床上的尤锦一,眉目清明不似生病,她抬眸的瞬间,楚竹已经俯身而上。
“是否安置妥当?”“小姐放心。
”楚竹简单回应,没有多说一个字。
“银钿,你且乘坐马车连夜回府向晚娘说明一切,免得她担心。
”银钿不知详情,面对尤锦一这样的安排,不作他想,毕竟晚娘若不知情,只怕晚上是睡不着了。
离开前,银钿还在为尤锦一要在季府中过夜有些担忧。
毕竟季府上下不只是有季家小姐在,可是她们家小姐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怀揣着担忧,银钿登上回府的马车。
月影灼灼,满天星河,倾泻而下,为整个奉京城镀上一抹清冷的银边。
一夜堪堪过去,早早闭了门户的人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家的女儿又躲过一劫。
天未亮,空中的星光尚且散发着银辉,季府的大门开了又关,身着官服的太仆寺卿乘着马车赶往宫中。
天光微熹,被拦在勤政殿外的众臣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议论什么。
为首的兵部尚书何崇不以为然,仗着自己的儿子是新晋大将军,挥手将殿前的小太监喊过来:“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为何不让诸位大臣入殿呢?”何崇为官已三十余载,本就不怒自威,被他这一问,小太监声音微颤:“天还未亮,太仆寺卿季文彬便入宫,哭着喊着要见陛下,这不尚未出来。
”听闻小太监的话,何崇眉头微皱,想不通太仆寺卿单独觐见陛下有什么要紧事。
众人心中悱恻之际,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已经高呼廷尉林庆良觐见。
林庆良心下一颤,不敢耽搁半分,匆匆进殿。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庆良自勤政殿出来后未有片刻停留,亲自带人前去季府拿人。
季府抓获的采花贼被困在柴房,看守采花贼的人则是尤锦一精挑细选的女子,单从气度上来看,都是武力非凡的女子。
有皇帝的旨意,林庆良行事倒是快,从入府到拿人不过一刻钟。
尤锦一同季瑶立于阁楼之上,瞧着浩浩荡荡的人入府,又浩浩荡荡的扭着采花贼离去。
心中的石头落地,尤锦一松了一口气。
“多谢尤小姐的救命之恩。
”季瑶跪在尤锦一面前,若不是她留宿,缠着要学习双面绣,若不是她察觉到异样提前部署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尤锦一急忙将季瑶搀扶起来,奈何她却跪着不肯起:“如今你救我一命如同再生父母,理应受我一拜。
”忆起前世因为受辱,次日自缢而亡的季瑶,眼下她索性也不再阻拦。
待季瑶跪拜后,尤锦一将其搀扶起来:“没想到那采花贼竟如此大胆,连太仆寺卿的府邸也敢闯。
”“前段时日,早有官员的千金受害,可采花贼依旧逍遥法外,不知道是那些官员昏聩无能还是根本不想抓。
”提到那日听到的消息,季瑶心有余悸。
“嘘!”听到季瑶的这番话,尤锦一下意识的要捂住她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为你父亲引来杀身之祸。
”季瑶眼中的光彩倏地黯了下去,唇角那抹勉力维持的弧度渐渐僵住,最终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仿佛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力气也被抽走了。
“是我失言了。
”“其实定下我们三人完成《清静经》的那天,我被在颐华宫,见到因此事发怒的陛下,一时激动便坦言自己能抓获采花贼。
”尤锦一绞着手中的帕子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
“那些会点功夫的姑娘你也见到了,是陛下赏的人,所以先前提议你留在及季府,由我来两边奔波。
”季瑶唇瓣微微张开,却又很快抿住,只在唇角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诧异弧度:“你怎么知道那采花贼会寻上我?”知道季瑶会有此一问,尤锦一攥紧手中的锦帕,压下心中那抹慌张:“并不知晓会寻上你,只是做了我们会被寻上的准备。
”“你。
”季瑶欲言又止,终是没将心中的困惑说出,她眼中的尤锦一是个只知琴棋书画,一心为嫁二皇子的女子,不曾想也有这般魄力,眼下对她刮目相看。
这边二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欣喜,那厢林庆良开始头疼,左右为难。
那采花贼不是别人,正是新晋大将军何云军的左参将王充,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太仆寺卿季文彬能搞到御前,说明他的女儿未遭毒手。
倘若因此开罪了新晋大将军,那便是也得罪了兵部尚书。
林庆良眉头皱的犹如山高,却又不得不审。
只是在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遣人去了一趟何府,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至于要怎么审,全看对方的意思。
很快遣去的人返回,并带回一件边塞少见的宝贝,林庆良自然喜笑颜开,随即审讯。
审讯结果,林庆良相当满意。
即刻递了折子,禀明事情原委。
缉拿归案之人乃大将军何云军左参将王充,此人声称自己不是采花贼,是有人邀约才欣然前往,不曾想竟来了个瓮中捉鳖,有人意欲将脏水泼在他身上。
林庆良本就因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伤害,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以,在奏章上将王充叙述成受害者。
只是还没等皇帝批复,廷尉府前已然不得安宁。
才递了折子,先前因采花贼而死了女儿的官员前来状告王充。
也有百姓因此事前来廷尉府报官,那些受辱之后匆匆嫁于匹夫了此残生的人家虽不会再报官,但也格外关注此事。
林庆良还没想好要如何安慰同僚和报官百姓,已经有因家中女儿而胆战心惊的官员也纷纷上书,请求彻查此事。
此事一层接着一层,就算有心想要压下此事的林庆良此刻也难以招架。
采花贼一案成为奉京城中最引人瞩目的案件。
而林庆良折子上的内容也被众人知晓,先前将期望寄托于廷尉身上的百姓,转眼就将手中的臭鸡蛋纷纷丢至廷尉府前,口中更是怒骂狗官。
廷尉府前闹了多久,尤锦一就在府中自在了多久。
直到季瑶带着各府小姐上门,她的清净才被打破。
尤府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得见这一场景,晚娘乐得合不拢嘴,热情的招呼着众人。
“听季小姐说,更多亏了你在,才能将采花贼抓获,否则还不知此人要逍遥到何时。
”礼部司之女孔白秋直言不讳。
此话一出,众人点头附和。
“向来知道尤小姐卓尔不群,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凡。
”难以想象,就在不久前,长宁公主的生辰宴上,她们对她还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尤锦一尴尬的受着她们的赞扬,无奈的看向季瑶,瞧出她无神的双眼下浮着的两抹乌青,苍白的脸上仿佛失去了光泽。
尤锦一微微叹气,宽慰道:“人既已抓到,诸位姐妹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她的话音方落,将才侃侃而淡的几位小姐皆默不作声。
许久,季瑶才缓缓开口:“你或许还不知道,那廷尉林庆良已经将问询结果递了折子给陛下,说什么王充并不是采花贼,而是有人相邀,他才贸然前来,说是有人陷害于他。
”说到此处,季瑶愤恨的双眸染上一抹珠光:“我会拿自己的清白陷害他?何况我父亲与他在官场上并无纠葛,我们为什么要陷害他。
”声音渐渐的泣不成声,执绢帕的手微微颤抖,她是后怕,怕真如林庆良所言,那王充被无罪释放。
何况当夜抓获王充,她并未在自己房中,没有证据能指向王充,如今被他反咬一口,说不定连自己的父亲也受到拖累。
“此事这么明了,怎地?那王充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吗?”孔白秋眸中染着两簇冷火,眉峰如刀般凌厉扬起。
“原来是因为此事。
”尤锦一喃喃自语,她并不气愤也不担忧的举动令众人纷纷看向她。
“那王充要反咬一口,再出来个什么证据,到时候季小姐恐怕百口莫辩,”孔白秋指出问题所在,仍不可置信的问道,“难不成尤小姐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那王充就是采花贼?”尤锦一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弯月般的弧度,笑意不深不浅,眸光流转间似已看透千般变数。
下颌微抬的弧度恰到好处,既无张扬之态,又再带从容不迫的底气。
“我自然有证据证明那王充就是采花贼,只是,”尤锦一看向季瑶,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需要有人再添一把火,怕是要让季小姐受些委屈。
”季瑶目光清明,眼神坚定:“只要能让那王充伏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粘稠的风拂过脸颊,少了以往的燥热,竟觉得有些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