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刚才母亲说的“beta无法延续家族血脉”还在耳畔回响,可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亲口问妹妹,是否也藏着和他一样的心意,问她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踏碎这荒唐的规则。
陈可狸今天去和朋友逛街了,会去吃那家小众的餐厅,商场直梯排队的人很多,自动扶梯上的人流如潮水,陈予安一边喊着“借过”一边狂奔,目光在熙熙攘攘的等餐人群中疯狂搜寻那个扎高马尾的身影。
转过按摩椅区的拐角时,他听见了那声熟悉的银铃般的笑。
陈可狸倚在餐厅店的玻璃墙边,珍珠发卡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正和闺蜜说着什么,眉眼弯弯的模样和生日宴那晚如出一辙。陈予安的脚步不自觉放缓,却在走过转角的时候瞬间僵住。
他站在墙角的阴影里,听见陈可狸的声音像把淬毒的匕首:“我最讨厌我哥这样的男人了”
商业街的背景音突然变得刺耳,广告的音乐、人群的喧闹、奶茶店的叫号声,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耳膜。
是啊,陈可狸根本不喜欢他。陈予安闭上眼,强迫自己深呼吸。“她讨厌我也好,”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念,“只要她平安喜乐,只要她能自由追逐想要的生活……”
以后他就远远地守着他,做她永远的哥哥,为她挡住所有风雨。
如果……他是说如果,妹妹以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她们结婚后,他就搬到她家隔壁住,如果她生了孩子,他会比孩子亲生父亲还疼爱孩子,比疼爱孩子更疼爱妹妹。
当然,如果妹妹一辈子不嫁人是最好的……
他也会终身不娶,就算是娶,也娶一个心有所属的妻子,让妻子去追求她自己的爱情,他留下来陪着妹妹。
以后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果妹妹有孩子,就是妹妹的孩子,如果她没有孩子,他就领养一个。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的心里仍是针扎般疼,荒芜一片。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保证陈可狸没有安全问题的情况下,他会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尽量避开与她单独共处的环境。但是若是陈可狸有了危险,他会立刻回到她身边,帮助她。
半年前,父亲不幸遇难,母亲也昏迷不醒。陈予安同时收到消息,第四星球的分公司出现了严重的经济亏损,急需他前往处理。刚刚处理完父亲后事的他,还来不及过多的悲伤,便匆匆赶往第四星球,没想到在去的路上遭到了暗杀。当他再次苏醒后,料理完分公司的事情,伤还没好全,就收到了陈可狸被冤枉入狱的消息。
他打点好一切,用曾经的人情,请求军情处长官为妹妹脱罪,没想到就遇到陈可狸二次分化……幸亏他到的及时……
只是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居然给妹妹留下了如此大的心理创伤,让妹妹误认为他讨厌她。
思绪回笼,他无意识中一路跟着陈可狸回到了家门口。
发泄完情绪的陈可狸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她沉默的走进房间,转过身,鼻尖撞到一堵人肉墙。
“小狸花……”
“陈予安……”
两人同时出声。
“你先说。”陈予安后退一步。
“陈予安,我不管你讨不讨厌我,有没有利用的我的想法,”陈可狸强忍哭腔,尽量用冷静的声线说,“现在父亲去世了,母亲昏迷,只有我们两个是最熟悉彼此的人。
现在,我想查案子,你想拿回执行总裁的位置,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我不希望你再像以前一样处处防备我了。我不稀罕什么总裁不总裁的职位,我只想研究我自己喜欢的,想创造出这世界上没有的东西。”
陈可狸说得愈发顺畅,眼睛明亮。
“如果案子能够水落石出,
你想做执行总裁,我能帮你,只要你给我丰厚的薪资,我能给你创造出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药物;
你不想让我留在陈氏集团,我就去别的集团,去别的研究所,只希望你不会因为我是oga强行把我留在家中,当作联姻的工具。”
“我不会……”
“这是我们的交换,你愿意答应吗?”陈可狸伸出小拇指悬在半空轻轻晃动,像是他们以前拉钩之前的动作。
陈予安盯着那截泛着珍珠光泽的皮肤,突然想起儿时陈可狸偷吃冰激凌求他不要和妈妈告状,她也是这样仰着小脸,用沾着奶油手指勾住他:“哥哥不许告状!”
他的手指在身后搓了搓,忍住揉捏妹妹可爱小脸的冲动,才将小拇指勾上去,干燥的指腹擦过她微凉的皮肤,触感像柔软冰凉的果冻。
“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陈可狸低头抿嘴笑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和记忆里无数个相似的瞬间重叠。
。
深夜的月光像流淌的银河,顺着半开的百叶窗倾泻而入,在陈可狸的床铺上洒下斑驳光影。她侧睡的身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轻柔而均匀,发梢散落在枕头上,散发着晚香玉的香味。
现在陈予安知道了,晚香玉不是妹妹沐浴露的味道,而是她的信息素。
陈予安握着门把的手指微微发白,推开门时,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让他心跳加速。他赤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和泛红的耳尖。
喉结滚动了一下,陈予安缓缓俯下身,动作轻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他终于克制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极轻极轻的吻。唇瓣离开时,他听见自己近乎呢喃的声音:“真是只傻小猫,我从来没有厌恶过你。”
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脸颊,陈予安的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离开我这件事,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