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光side－1〉「亦祈的努力那麽快就有收获了啊。」

无心之举在双翅凿敲出细微裂痕天使也未可知残余火光的猛烈燃烧
范亦祈看了看办公室，确认其他老师都不在座位上，悄悄起身。
「瑞萱老师，现在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大概十分钟左右。」
一听到脚步声靠近，萧瑞萱就眼明手快地把电子书页面缩小，从容地回头微笑。
「可以啊，什麽事？」
差点就被发现她在当薪水小偷了……每到毕业季她就累得想用漫画灌爆自己，实在挡不住空堂时间的诱惑。
她拉了一把椅凳，让范亦祈在旁边坐下，面对他的踌躇也仍然笑容温柔。
「这样好像在听学生谘询，好怀念喔。」萧瑞萱感慨地靠着椅背，「当年的亦祈已经变成独当一面的老师了啊。」
说着说着，她突然悲从中来。
「而我又老了好几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师看起来还很年轻啦……」范亦祈苦恼地笑了笑，明白她的玩笑是想让他放轻松。
「最近有一个烦恼，也不知道该请问谁……」
萧瑞萱静静倾听着他的字句，想起范亦祈从以前就是这样，尽管遇事容易畏缩，却还是勇於面对问题并试着解决，她好像还曾经在学期末的导师评量如此称赞过范亦祈。
「……然後那位同学就和我告白，被我拒绝之後反而是我尴尬得不知道该怎麽办。」
「咦？」
萧瑞萱想，她可能要先去庙里收个惊，然後再去教堂忏悔一下她没仔细听范亦祈商讨烦恼的部分。
「告、告白？被学生？」
她快速地眨着眼睛，想把刚才听到的几个关键字连结起来，范亦祈脸上写满困扰，点头确认了她没听错。
「这……这我也、对了！」萧瑞萱拍了下手，豁然开朗，「不然去问问奕悠老师呢？以前他也有和我讨论过类似的问题。」
一提到他的名字，范亦祈身t一僵，眼神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好吧。奕悠老师最近应该也很忙，我……」他推托几句，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赶紧起身，还差点被椅脚绊倒。
「瑞萱老师，麻烦你先暂时替我保密，拜托你了！」
「哦、好……」萧瑞萱一头雾水地应允後，呆呆望着范亦祈匆忙拿起教材离开办公室的背影。
范亦祈知道自己的反应就和落荒而逃没两样。
但这种事情，是要他拿什麽脸去问杨奕悠？
「根本不可能对老师开口啊……」
回去英国待了一个暑假，范亦祈觉得自己的国文能力肯定有受到影响。
「为什麽……都看不懂……」
刚结束国文的模拟考，他直接「咚」的一声趴在桌上，yu哭无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啦。我昨天本来想说要看一下书，结果一打开电脑就开始打游戏了。刚才题目有一半都是用猜的，我们半斤八两。」h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一派轻松。
「谁和你半斤八两……！」范亦祈气得瞪了她一眼，又马上趴回桌上自我嫌恶，「我明明就读了很久……」
正是清楚自己不是天才型的学生，所以他这几天才那麽努力恶补，结果还是没办法把读进脑袋的东西运用到问题上！
「才第一次模拟考，不用那麽在意啦。」王挚杰出声安慰，眼睛一秒都没有从补习班发下的自然科习题移开。
「班长啊，你现在写这些题目都不怕打击自己的信心吗？」h汐臻探头看着他手下的血ye循环图，生物课的恶梦彷佛又有了脉搏。
「不趁自修课写要等到什麽时候写？有不懂的地方等一下就可以直接去问老师，这不是大好机会吗？」
他头也不抬，连续作答了好几题，答题速度让h汐臻摇头感叹。
「果然是当医生的料。我每次都ga0不清楚心室心房的顺序。对吧？亦祈？」
「我才纳闷你ga0不懂什麽……」范亦祈起身ch0u出课本，翻开最後的拉页，指着心脏剖面图，开始讲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汐臻听着听着，感到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明明同样都是自然科，亦祈生物很强，理化却很烂耶，有够神奇。」
「……我不教你了。」他满脸委屈，作势把课本收回ch0u屉。
「亦祈老师──对不起嘛──」
「h汐臻你很吵。」王挚杰看都不看，抓起模拟考题目卷就往h汐臻头顶一拍。
「大家早啊。上课钟响了喔，赶快回座位──」
教师走进教室，朗声提醒道。
「老师……」
整齐条列出的生物知识一下子就从范亦祈的脑海中烟消云散，只剩杨奕悠走上讲台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经过两个月，他怎麽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老师了？还是因为这几天的放学时间，他都没能见到老师的关系？
h汐臻多看了一眼范亦祈，默默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你们等一下要考自然吧？」杨奕悠看了眼黑板上写的时程，「如果有想问的题目可以来问我，想听的人也可以一起过来。至於，不想听题又不想自习的人──」
他盖上点名簿，向底下学生微微一笑。
「写错太多题的话，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喔。」
此话一出，本来还没打算看书的学生立刻把课本讲义全拿出来，即使是做做样子也不敢被盯上。
「老师我要问问题！」
王挚杰一对完答案，就拿着习题上前，其他几个成绩和他不相上下的同学也不假思索地跟上，还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的范亦祈稍微安心了一点，一起加入听题的行列。
「大家b我想像中的还要用功耶，好开心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因为上学期末好几个人的名次都被亦祈追过去，终於有危机意识了吧？」王挚杰看了看身边的同学，老神在在的神情有着不被撼动的王者从容。
「真的吗？」他惊讶地看向范亦祈，「亦祈的努力那麽快就有收获了啊。」
范亦祈露出有点害臊的小小笑容，点了点头。
他轻轻笑着，从王挚杰手中接过题目本开始讲题。
经过整整一节课的密集讲解，范亦祈觉得自己的额头正在微微发热，用脑过度还害他差点遗忘书包里躺着的纸袋，抓了就急忙往教室外头跑。
「老师！」
「什麽事……？」杨奕悠诧异地看着范亦祈递到他面前的牛皮纸袋。
「这个是要送给老师的。」范亦祈指了下里头的盒装茶包，「因为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喜欢这种红茶，所以就只买了小包装的。」
一听到关键字，杨奕悠才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之前才会传讯息问我喜不喜欢喝红茶吗？」
「嗯。」他点点头，又马上开口解释，「因为也要买其他人的份，就顺便买了。」
尽管听起来有几分yu盖弥彰，但杨奕悠也只是笑了笑，接受他的好意。
「谢谢你。我可以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分享吗？」
「嗯……可以。」范亦祈随口答应後，却觉得心里冒出一点郁闷。
「待会的考试要加油喔。」
他看着杨奕悠走远，x口泛起的苦涩没来由地难受。
其实，那是他瞒着爸妈，请爷爷开车带他去市中心，一边想像着老师可能会喜欢的味道，一边试喝店里所有种类的红茶，苦恼了一个多小时才选出来的礼物。
是想让老师一个人独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亦祈──要准备考试了喔？你怎麽啦？」
h汐臻的呼喊打断了他的烦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先专心在模拟考上──
范亦祈知道自己ga0砸了。
试题中出现的题目全都是上课时杨奕悠教过的，但他怎麽样也想不起通往正确答案的逻辑，满脑子都是杨奕悠隔着镜片透出的疏离眼神。
「亦祈，我先走了喔？明天还要考试，你也早点回家b较好。」王挚杰看他消沉的样子，大概是遇到不擅长的题目了吧？
「嗯……」他无力地挥挥手，又拿起题目卷遮住自己的脸。
「欸、亦祈──哇啊！班长你拉我g嘛？好啦、我不去吵他啦……」
短暂的吵闹过後，教室终於还了范亦祈一个清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垂着头，盯着题目上划掉又重新写上的答案。
本来以为，只要看到老师，他心里的空虚感就会得到缓解。
老师肯定了他的努力的时候，要不是在大家面前，不然他一定会露出奇怪的傻笑。
但为什麽，老师突然变得像是想和他拉开距离一样？
明明在讲题目的时候都好好的，一看到他送的红茶就……
是他太唐突了吗？是不是不应该送伴手礼给老师？可是他也有送东西给瑞萱老师啊……到底该怎麽做才对啊？
范亦祈看着墙上长针指向数字八，缓缓背起书包。
「老师今天也不会来吗……」
模拟考结束後，紧接着的就是答案公布的分数试算，以及堆积如山的题目讲解，无论是对学生还是教师来说，都是个吃重的大工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欸、班长，最近亦祈是不是很需要光合作用啊？」
「亦祈又不是植物，而且这种天气叫他去晒太yan，你是想让他中暑吗？」
他们怎样也没想到，第一次模拟考失常会让范亦祈深受如此打击。
h汐臻戳了戳趴在桌上的一团金se毛球，还以为范亦祈会生气甩开她的手，结果一动也不动，才让他们认真感受到事情大条。
「我们差不多该过去t育馆了吧。」王挚杰看了眼只剩他们三人的教室，盖上写到一半的习题。
「……等一下。」
h汐臻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王挚杰。
「亦祈。」她紧盯着范亦祈，语调低稳，「你是不是喜欢杨奕悠？」
范亦祈的身t一僵，显而易见的反应几乎无声地肯定了h汐臻的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说什麽鬼话……」王挚杰一脸莫名其妙，隐隐察觉不该深究下去，「快走啦！上课要迟到了。」
她没有理会劝阻，而是继续追问。
「上学期就开始了对不对？你每次看杨奕悠的时候，眼神都明显得要命。每次讲到他就笑得跟开花一样。前几天也是这样！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才没……」
范亦祈下意识地想辩解，却怎麽样也无法说出否认的句子。
「没有什麽？你都消沉成这样了，还宁愿逃避也不想承认吗？」h汐臻扯住范亦祈的肩，将他掩藏起来的满脸y郁暴露在他们两人面前，理直气壮地朝他斥责。
「喜欢就喜欢啊，有什麽大不了的！」
范亦祈瞠目哑然，被她撕扯开的感情被迫冠上了应有的名字，b迫他正眼面对，再也无法以任何藉口蒙骗自己。
「说得那麽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握紧了拳，积累下来的心烦意乱转为气恼，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你以为我──」
「够了！」
王挚杰厉声喝道，打住两人的一触即发。
「上课要迟到了。同一句话不要让我说好几遍。」
一整天下来，范亦祈和h汐臻没再和彼此说过一句话，被夹在两人中间的王挚杰百般无奈，却也无计可施。
就连到了扫地时间，两人还因为没有被聊天耽误时间，而b平时还要早完成扫地工作，坐回自己的位子自习。
王挚杰看他们两个人这样，他也没心情继续复习自己的学科。
「h汐臻，你应该先道歉吧？」
「道歉什麽？我又没说错。」她冷哼一声，撇头在国文练习题上作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心情差的时候才愿意读书……
王挚杰y是憋住了心里的吐槽，转头看向埋头於生物课本的范亦祈。
「不要和我说话。」
甚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唉……」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处理闹别扭的两人时，萧瑞萱就拿着一叠通知单来到教室。
「挚杰，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发给大家。」
「好。」王挚杰接过通知单，上头的标题立刻让他倒ch0u一口气。
「毕业旅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毕业旅行！」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被关键字x1引过来的学生就将他手里的通知单抢光，手上只剩他们三人的份。
「我们等等班会要来讨论毕业旅行的分组，有空的人就先看一下通知喔。」萧瑞萱高声宣布着，也不知道满心期待着毕业旅行的学生们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你们吵什麽架，看到这个还有时间吵架吗？」王挚杰将两张通知单分别塞到他们两人面前。
「哇靠、真的假的……这几个景点看起来都很赞耶？」
h汐臻率先被他的话题转移，漂亮的灰se眼眸放出光芒，看着通知单的内容，不加思索就往范亦祈的肩膀一拍。
「亦祈你看啦！」
「我在看啦，不要碰我。」范亦祈生着闷气，把她的手轻轻抖开，感觉也不是真的在气头上。
王挚杰向她使了个眼se，要她继续纠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啦──对不起嘛。」h汐臻抓紧机会，听话道歉，「你不原谅我的话，毕业旅行要怎麽一起玩啦？」
肩膀被她摇来晃去的范亦祈心里早已没了当下的气恼，反而觉得迁怒的自己很丢脸，但又怎麽也拉不下脸。
「……那我毕业旅行再原谅你。」
「吼唷──」
眼见他们终於停止冷战，王挚杰终於放心了一些，转身走上讲台开始主持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