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你要如何去到南极 > 04.下次

高中的时候,夏子晖就是班里常年坐在後面几排,校服衬衫前两个扣子敞开,k腿卷了几圈露出脚踝,即便是笑起来也要故作深沉不露出门牙的那种瘦高个男生。他无论是哪门学科的成绩都在班里排名不高不低,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在同一年级的每个班里都有几个称兄道弟、g肩搭背的朋友,大多是在活动课的时候一起打篮球相识。
打球的时候,某个耍帅的空气投篮动作会毫无疑问地偷偷闯进某个nv孩的心里。
夏子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算是那个年代网路上标榜的那种少言寡语的忧郁美少年类型,却也有着恰到好处的深邃气质,一颦一笑多少能惹得老师和nv孩们的欢心。在十七岁的年纪,他还是会把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当做最首要的,连学妹偷偷藏在他储物柜里的情书也拿出来和他们分享然後一笑置之。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过心动的nv孩。刚升高中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高二的学姐,追着她si缠烂打了一阵子——这让夏子晖同样对自己大跌眼镜,原来他也是那种会si缠烂打的人喔。
总之,在追求学姐未果还被嫌弃成刚刚毕业的国中生之後,他就更加注重给自己营造一种生人勿近但真的近了就和你掏心掏肺的莫名氛围。
这算什麽?夏子晖也不清楚,但这样确实挺有格调的。
邱雨莱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邱雨莱常年坐在教室前三排——一部分原因是那家伙刚入学的时候个子不高而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更多则是因为他成绩优异。当然,他又不是那种在提到「好学生」这个名词就立刻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的孩子。
邱雨莱很随x。他甚至有点我行我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大部分时候,你只需要和他同处一片空间,就能够轻易感受到他的存在。简单来讲,邱雨莱不譁众取宠,但他就是能以他独到的方式轻而易举侵入你的感官里,无论是他清亮又带点沙哑的笑声,还是那张无法不惹人瞩目的脸、配上他疏於打理却依旧凌乱得恰如其分的头发和散落到额角的刘海。
还有那双眼睛,即便他就是非要一声不吭地呆在那里,就在人们形态各异、熙熙攘攘的c场上,你也是能第一眼便看到邱雨莱的。
毫无疑问地,邱雨莱包揽了班长、学生会长这些闪闪发光的职位,在「大人物」来访的时候作为学生代表在全校面前讲话,远远地把他们这种班里嬉皮笑脸又不求上进的普通孩子甩在後面。他当然也有独属於他们这一类学生的圈子,在所有的团t中他们又理所应当是最风光无两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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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晖和这样的邱雨莱没什麽交集。他平日活得大大咧咧,一年下来笔头咬坏了一堆,课本的两角翘得泛h,练习册上全是汗味。活动课打完球回来又被几个nv生拽着往各种社团跑,那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但停下脚步又让他闲得发慌。他不知道怎麽拒绝,便百无聊赖地应下来所有,一年下来,学校里十个社团八个都有他风尘仆仆的身影,从动漫社到管乐团,名堂没做出来什麽,倒是交到了不少狐朋狗友。
夏子晖没花太多时间读书。他知道好学生的日程表都被排得满满的,不是在上补习班就是在去往补习班的路上,忙碌的人生缝隙里还会被塞进一些能让他们和夏子晖这样混日子的人拉开距离的技能课程,譬如小提琴、油画或是高尔夫球。
夏子晖的爸爸妈妈在县城开便利店。他周末的时候才回家,平时被「托管」在城里的姑姑家,和他的姑姑、姑父还有表妹住在一起。夏子晖作为「亲戚家的孩子」,姑姑和姑父始终对他保持着放养的态度。夏子晖觉得这样不赖,他零用钱够花,没有父母在耳边念叨,没有人b着他读书。他脑筋还算灵光,花些时间完成功课,不高不低把成绩维持在中等水平,没得到过老师的褒奖,亦没有成为问题学生。
他获得的ai意不多,恨意很少。
夏子晖觉得这样很好。
高一那年,邱雨莱唯一一次主动来找夏子晖讲话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活动课开始之前,班里sao动起来,悉悉簌簌讲小话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偷偷拿出的gbc还有少男少nv发短信相约c场的按键声。夏子晖向後仰着,拿椅子的後两条腿支着地面,摇摇晃晃的椅背「咣咣」磕着後排的桌子,被坐在他後面的谢永明拍了一下脑袋。
——喂!很痛!
活动课打b赛,别忘了。下课之後你负责占球场。谢永明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满口答应着,夏子晖趁老师转过头写板书的时候朝後面b了个「ok」的手势。坐在斜前排不远处的林晓婕听到动静回过头瞥了他一眼。
他朝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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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婕的脸倏地一下子莫名就红了,匆忙扭回身去。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就像油锅下了r0u一样沸腾起来。老师还没讲完最後一句话,就已经有几个前排的学生破门而出。夏子晖没能成为最先逃出去的,他在内心捶x顿足了片刻,又故作镇定地在老师走出教室之後灌了几口水然後脱下外套,才以百米赛跑的架势向外冲去,却没想到刚跑了几步就猛地撞上了什麽人。
夏子晖有个毛病,他一兴奋起来就控制不住力道,又是运动会百米加速跑项目的常驻选手,正和那人撞了个满怀,疼得夏子晖龇牙咧嘴。
他一抬头,正对上邱雨莱那双皱成月牙却依旧眼角飞挑的眼睛。
「呃」他们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相视沉默了。好像彼此都在等着对方的道歉,夏子晖有些不爽地r0u着自己被撞得钻心疼的x膛,这才意识到邱雨莱果然是b他矮了不少,连肩膀都只撞在他的x口
不对!
夏子晖铿锵有力地想:我需要一个道歉!
谢永明在身後推他,妈的,还去不去打球啊,球场都满了。
夏子晖信誓旦旦地想要张嘴反驳,说你是不是眼瞎,没看到有人挡我路?邱雨莱那家伙挡我路唉!要不要和他打一架?我小时候还是有练过跆拳道呢!绿带还是蓝带还是什麽彩虹带——
他的思绪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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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算邱雨莱真的像他看上去的那样会对这种小事依依不饶然後状告到老师那里导致自己被退学,夏子晖也不会怕的。
大不了回老家给爸爸妈妈看店。就算爸爸妈妈对他失望透顶也没什麽。
夏子晖本来也不ai读书。他就是这样的人,谁也改变不了他。
他已经打算摆出一副大g一场的架势,邱雨莱却发话了。
「不好意思。」他说,语气甚至是很真诚的。
夏子晖很少遇到有人用真诚的语气讲话。对於他们来讲,cha科打诨才是更理所当然的社交节奏,在学校都已经如此,出了校门更不能奢求谁对你真心。
「撞疼你了吗?」邱雨莱没什麽表情地眨了眨眼,大眼睛亮闪闪的好像落了yan光也吞噬不掉的星星,「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一下,今天放学之後轮到你值日,和我。」
啊?
夏子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那惹人烦的好兄弟谢永明再次推了他一把之後——力道大到差一点把他推进邱雨莱的怀里。他应激一般蹦起来,回过头去骂道,「你妈的,推什麽推?我在跟别人讲话!」
实际上他还没和邱雨莱讲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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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没有轮到过和邱雨莱一起值日。
很奇怪吧?班里有四十个学生,每天都会分配两个学生值日,偏偏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被组合在一起——当然,或许也有别人,但他们都没有重要到让夏子晖记住
「那我把你的名字写到黑板上了?」邱雨莱又眨了眨眼,似乎并不太介意夏子晖在和他撞满怀之後还没跟他讲过一句话这件事。
夏子晖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直到脖颈的冷汗冒出来才憋出一句话,「你会写吗?就是,晖是日字旁加上一个军字。」
——那是太yan的意思。
没成想邱雨莱竟然笑了出来,翘嘴一咧,两颗兔牙在嘴唇之间若隐若现,像藏在沙滩里很值钱的贝壳,「我知道。」
夏子晖有那麽几秒仿佛被冰封了,愣愣地盯着对面那家伙晃瞎人眼的笑容,直到邱雨莱一声「喂」才回过神来,却见那人又对他翘了翘嘴角,浓密的双眉垂下来,「放学後见。」
谢永明已经气si了。
妈的,g嘛?你们在演琼瑶剧喔?全世界是只有我在着急打球吗?
他挨着夏子晖,直接拽上他,再次撞开邱雨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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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没地方打球要去跟学长乞讨球场的话,你去。」谢永明指着夏子晖的鼻尖骂道。
夏子晖擦了擦没有出汗的额角,「邱雨莱好像还是个蛮正常的人喔。」
谢永明瞥了他一眼,「怎麽,你喜欢他啊。」这就是这个年龄的男生最讨人厌的一点。夏子晖老气横秋地想。无论对什麽人做出什麽评价,最後都会被他人轻描淡写地来一句「你喜欢他啊?」,好像年少的一切都能被归咎於荷尔蒙作祟,最後再跟上一句嬉皮笑脸的、拖长了音的「咿——」。
夏子晖并没有意识到他原本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在那个瞬间,他突然莫名其妙失去了所有兴致,包括下楼打篮球。可谢永明还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邱雨莱那个人很演,你不要被他的那个作派骗到。喂、你知道五班的王飞宇吧?」
「王飞宇?我知道他g嘛?」夏子晖心不在焉地问道。
谢永明洋洋得意地回答,似乎自己掌握了什麽重要的信息差,「你知道他当初跟我讲过什麽事吗?他上个学期期中考试,座位被分到邱雨莱的後面。王飞宇也是多嘴,非要问他一句能不能帮忙作弊,结果邱雨莱没答应也没拒绝,考试的时候假装去上厕所,故意把试卷摊开着放在桌上。王飞宇还以为是要给他抄呢!就伸着脖子去看。他们考场的监考老师是周老师哇,直接被抓了个正着,成绩算不合格,还请了家长、又参加了补考,可惨呢」
邱雨莱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换作是二三十岁的夏子晖,八成会对这样的流言嗤之以鼻。流言终归只是流言,可它们和真相之间只隔着一个眼神、一段唾沫横飞的演绎抑或是年少轻狂的恶意。
最终,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潜意识里有意为之,从没忘记过值日的他,却意外地和同学打球打上了瘾,等其他人都擦着汗准备回家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值日要做,一看时间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半个多小时。
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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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夏子晖急赤白脸地拽起书包就往教室跑,在走廊里和班主任周老师擦肩而过,却也没来得及点头哈腰。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落进他的眼睛里,蛰得生疼。
「咣」的一声撞开班门,竟发现班里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椅子摆进桌子下面,地面一尘不染。邱雨莱正慢条斯理地擦着黑板。
夏子晖撞到了第一排第二列的桌子。他皱着脸、粗重地喘着气,愣愣站在原地。
「你来晚了。」邱雨莱轻描淡写地说,尽力踮起脚去擦黑板的高处却失败了。夏子晖沉默着走上前,拿起另一块黑板刷,轻松地抬起手臂,藉着身高优势将邱雨莱够不到的地方擦乾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看上去颇具嘲讽意味,但夏子晖对天发誓他没有这个意思。
显然,邱雨莱不这麽认为。他那张jg致的脸皱起来了,两颊飘起不太明显的红se。他重复道,「你来晚了,不过我已经打扫完了,你可以走了。」没等他的回应,邱雨莱就从讲台上退下来,把放在讲桌旁的书包甩到背上,手里晃着教室的门钥匙,「哗啦——哗啦——」
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邱雨莱从眼角看他,「你不走吗?我要锁门了。」
夏子晖鼓起勇气说,「你、你要是去告老师的话,我也没所谓喔。」
邱雨莱皱着眉,疑惑地回过头,「啊?」他半张着嘴,门牙则更明显地在他小巧的嘴唇之间显露出来。
「我是说,」夏子晖莫名有些烦躁地跟上去,双手在k线旁攥紧了拳,「如果你把我逃值日的事告诉周老师,我也没所谓。我不怕被老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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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莱先是很认真地锁上了教室的大门——他有些认真过头了,嘴无意识微微张开着,刘海全部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侧脸。直到慢悠悠地确认了门被锁紧之後,他才抬起头来,双眼刚巧被门廊窗外的晚霞映出片刻的金se,和yan光洒在湖面并无二样。
「我为什麽要把这件事告诉周老师?」邱雨莱反问道。
夏子晖傻张着嘴,直到嘴角好像差点要流出口水来,才赶忙合上了。他这副模样实在显得很蠢……夏子晖在心里暗自捶x顿足,却错过了回话的最佳时机。邱雨莱继续说,「对於你这种逃值日的人,我只要之後不把我自己和你安排在一起就好了嘛?」
「啊?」夏子晖怔怔道,「你安排是什麽意思?」
邱雨莱说,「不然你认为值日生是谁安排的?不然你为什麽总被和林晓婕安排在一起?」这个人故弄玄虚地眯起双眼,「因为她总希望和你一起。」看着夏子晖震惊的表情,邱雨莱又诡谲地笑了,「你要是早能跟我多讲两句话,我也早就给你安排值日啦。」
走廊里沉溺了几秒,窒息感扑面而来,他的心脏随之诡异地狂跳起来。邱雨莱却目中无人地迈开步子继续前行。夏子晖脚下牵绊了片刻,也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他问。
「补习班。」邱雨莱回答。
「哇塞,你这麽努力的喔?」夏子晖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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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莱再次用那种伶俐又满不在乎的眼神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就好像目光落在他身上超过一秒就要染上什麽病毒似的。这个想法即刻又让他感到一gu不适。他知道邱雨莱的行为没有这一层意味,但不知为什麽,夏子晖就是很难阻止自己冒出这种想法……
「我一周只有两天要去啦,还好吧?」邱雨莱那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标志x的狡猾笑容又一次爬上他的嘴角,「喂,你害我耽误了时间,我补习班都要迟到了。」
傍晚低垂的yan光沉甸甸落下来,正盖在他们刚刚碰到塑胶跑道的影子上。就在那一刻邱雨莱突然飞奔起来,他的身姿出乎意料的矫健,让夏子晖霎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两人疯癫着跑出校门,头发黏在脸上,风灌进嘴里,脚步慢下来的时候夏子晖莫名想笑。他喘着气,ch0ux1着笑出声来,磕磕绊绊地问,「那个、你要怎麽、去补习班啊?」
邱雨莱似乎是看了他狼狈的模样才同样露出笑脸。他抬起手来指了指前方,「我要走两条街去搭公车。」
夏子晖跌跌撞撞地走向路边,拍了拍其中一辆停放在那里的单车,「要不要我载你过去啊?」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故意把声音拉得哗哗作响,这样能立刻淹没掉他的话音。
出乎他的意料,邱雨莱好像扭捏了片刻。直到夏子晖已经把单车推出来,又示意x地掸了掸车座,「来吧,你不是要迟到了吗?」
邱雨莱脚下拌蒜,亦步亦趋地蹭上来,「我该怎麽坐啊。」
「什麽怎麽坐?」
那家伙却莫名其妙侧着身继续蹭到夏子晖的车後座上面。夏子晖仿佛感到小虫子在爬,从他的脚後跟顺着爬到脊柱上,又钻到後脖颈,一直到脑袋顶的头发尖上。他突然跳起来,回过身喊,「喂!我又不是在载nv朋友!你不会跨过去坐嘛?没坐过别人的单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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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莱低着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嘴巴翘得很高,汗顺着额角将鬓发黏在脸侧,像蜿蜒的水墨。
天开始热起来了呀。他想,即便日子还早。他记得小的时候,这个时间连路边的花都没有开呢。
「我确实没坐过嘛。」邱雨莱说,悻悻跳下车,调整了姿势之後便跨坐到夏子晖身後。
「坐稳了喔!」夏子晖喊道,风又一次灌进他的嘴里,带上几片被风吹掉的花瓣。
「喂!你慢点啊——」声音被拖长了,闷在夏子晖的背後,邱雨莱触感上很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的t恤後摆,这个动作给了他一些奇怪的力量。他踩得更卖力了,飞快地和巷子里来往的行人擦肩而过,引来接连的侧目。晚风抓住发根,穿过他浅黑se的头发又向後拉扯而去顺走了那上面的汗水。
「哇靠,有公车开过去了。」夏子晖又喊道,「你看到了吗,巷口那里。」
「妈的,那是我要搭的车!」邱雨莱学着他的口吻,攥在他t恤下摆的手更紧了。
夏子晖更加卖力地踩起脚踏板来,好像此时此刻,追上那辆公车便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他们的速度很快,追着风、追着落下的花瓣还有飘走的云。
「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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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还是开走了,就在他们骑到巷口的时候,远远看到它刚打起闪灯从车站启动。
他听到邱雨莱从单车後座上跳下来。
「对不起喔。」夏子晖回答。话音落下他惊诧於自己能这样轻而易举讲出一句道歉。
他从来都很难对别人表达歉意。这大概是拜父亲从小对他的管教方式所赐。无论因为什麽和父母发生口角,年幼的夏子晖都是最後被勒令道歉的那一方。自他离开父母身边去姑姑家生活之後,他开始叛逆x地不再轻易表达自己的歉意,成长过程中的惯x让他觉得那代表着一种认输。
所以,当夏子晖从自己的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感到困惑。那就像是有人突然钻进他的灵魂里替他开口讲话。不过下一个瞬间,夏子晖不再纠结这个。他看到邱雨莱对他露出了一个非常绚丽的笑容,逐渐暗下去的天se也被点亮了片刻。
「下次再给你个机会试试咯。」邱雨莱笑道,「我继续在後座给你加油。」
夏子晖大笑起来。
下次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