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是一种纯白愚昧的生物，它用清澈的眼睛打量这充满恶意的世界，用幼小的犄角顶撞圈养它的囚笼，它会经历一次次的回归自由与囚禁，眼中失去神采。
最终在上帝的指引下堕落成恶魔。
上帝是谁？
是我。
汉尼拔西装革履的倚在他的沙发上，双手折叠托着下巴，一如往常的慈悲冷漠，审视对面他那迷茫的羔羊。
“威尔”
羔羊从漫无边际的意识世界中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的心理医生。
“莱克特医生，我的自我认知问题又严重了，最近站在犯罪现场的时候，我真的害怕，害怕这是我梦游时做出来的。”
汉尼拔垂眼，看着懊恼的抓着自己头发的威尔。
他眼下的乌青又深了，一头卷发因疏于打理显得凌乱，整个人显得憔悴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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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认知到自己杀人的时候，第一种从你内心涌出的感觉是什么？”
威尔微微抬头，失焦的目光落在汉尼拔干净的鞋尖，回忆起自己坐在死者的身上，死死掐住他已经断气的脖子那画面，巨鹿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背后，用树一样的犄角投下一片血色的阴影。
“恐惧、迷茫、愧疚…”
“还有呢？”汉尼拔暗自思衬着问道。
威尔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继续回答“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感”
“快感来自哪里？”
“来自…我不知道”威尔双手覆盖着他憔悴的脸，揉了揉，又将手拿开，从指缝中看着医生悲悯关切的眼睛，继续剖析自己的内心。
“来自…或许是来自，与生俱来但不被满足的欲望…或许是在昨天，我回家的时候遇见阿兰娜，我们一起到我家坐了坐，我吻了她，但也只是吻了她”
威尔整顿着自己的辞措，但汉尼拔打断“她拒绝你了，感觉如何”
“感觉…有与杀人欲望同源的…另一种欲望…在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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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把翘着的腿放下，俯下身，用自下而上的角度盯着威尔的眼睛“威尔，你要尝试着满足一下这种欲望吗？”
威尔抬起头，理性来讲他觉得不太合适，但这话从汉尼拔口中说出来莫名诱人。
他看着汉尼拔平静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让他感到不舒服，乍看像月光下一潭平静的死水，实际是反射月光的刀锋，寒冷清冽，不近人情。但此刻威尔的目光在他眼睛和一张一合的嘴唇间流转。
汉尼拔说“威尔，你尽可以相信我，我给你做一个催眠，让你释放这种欲望，在事情结束后，你会忘记发生了的一切。”
汉尼拔将威尔带到一间装潢温馨华贵小卧室，打开床头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
“威尔，把外套脱掉，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汉尼拔站在门口，看着打量环境的羔羊。此时的密苏里州已经转凉，威尔脱下黑色外套，露出他的暗蓝色格子衬衣，打了一个寒颤。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看着站在明昧光影里的汉尼拔，温文尔雅，修长挺拔。威尔有些后悔同意这场催眠，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太过不齿，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呢？这不像自己能做出的事，为什么呢？他看见汉尼拔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不适应吗？”汉尼拔关上门，那个笑变得明显，衬得汉尼拔温厚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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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威尔。
“如果感觉不好意思，可以把眼睛遮上。”
汉尼拔依旧笑着，他很少这么笑的，大多时候汉尼拔都笑的礼貌并且克制，很少像现在这样，真情流露。威尔在这个笑中几乎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看见汉尼拔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他端正得体的红色领带。
“威尔，闭上眼睛。”汉尼拔说着，把领带覆上他的眼睛。汉尼拔的指尖穿过他卷曲的头发，将领带在他脑后打个结，又顺着领带的边缘划过发丝，轻轻挑出他被领带压着的耳朵。
“莱克特医生，我…”
“嘘…”
汉尼拔的拇指按在威尔的嘴唇，打断了他的拒绝。
“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汉尼拔低沉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不要说与需求无关的话…放松…深呼吸…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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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锐，汉尼拔的声音就这样在小房间里回荡，又丝丝入扣的被威尔收入耳中。
“你可以将我想象成…任意一个你喜欢的人，想好之后深呼吸。”
威尔觉得脑子很乱，汉尼拔的气息充满了他可以感知的领域，他很难去想其他的人。
汉尼拔…还是汉尼拔…他觉得自己纠结太久了，他想着汉尼拔做深呼吸…汉尼拔…
而汉尼拔的笑容冷却下来，他审视着自己床上呼吸起伏的猎物，审视他身上每一条无辜的弧度，他轻轻走到毫无防备的猎物身边，审视威尔，审视羔羊，审视自己的大餐。
威尔听见鞋子触碰地面的声音，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汉尼拔把他的风衣脱掉了吗？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或许是渴了。
床的边沿下陷了一块，是汉尼拔坐过来了吗？威尔的手指不自然的蜷缩着，但一个温热覆上了他的手指，那是汉尼拔的指尖。
威尔的手臂抽搐了一下，然后顺着汉尼拔的动作与他十指相扣。腿间的床垫也下陷了，威尔感觉到汉尼拔一条腿支在自己的大腿之间，体温以陌生的方式从大腿内侧传递到脊椎，像是要烧起来，威尔不自觉的弓起腰，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他的腰腹触碰到了汉尼拔质地硬朗的西装。
汉尼拔此刻伏撑在自己身上，腿被汉尼拔分开了，手被汉尼拔十指相扣压在肩侧，自己脆弱的腰腹完全向汉尼拔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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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在威尔脑子里炸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不太顺畅，不自觉的偏过头逃避，暴露一片洁白的脖颈。
姿势过于暧昧，威尔觉得这太荒唐了，他想开口喊停，但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那是汉尼拔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软。
他的舌头顺着自己妄想开口喊叫的空隙伸入嘴里，触碰自己的舌尖，过于缄倦的触碰仿佛触电一样，顺着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在头脑和胸膛中炸开。
肆意翻涌的意识世界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威尔的注意力全在温柔以待的唇舌上，他学着汉尼拔的样子回应着，用自己的舌尖临摹汉尼拔曲线优美的唇。
但汉尼拔的唇离开了自己，这一认知让威尔有些焦虑，他无措地张着嘴巴喘息，然后闭上嘴巴回味刚才的感触。
汉尼拔用指尖摩挲着威尔被亲吻到红润的嘴唇，再次低头吻了上去，他的手掌从威尔的脸颊滑到上下滚动的喉结，滑到被衬衣包裹的锁骨，汉尼拔解开衬衣的纽扣，滑到威尔被皮带束缚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