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我在销金窟当嫖客的日子 > 第七章 谁比谁高贵(1)

谢栖迟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几天的活动推了。他需要休息。”
有人答应了声。
谢栖迟又道:“手脚伶俐些,别再弄痛他了。否则,你们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人声道:“遵命。”
裘叙躲在第二道檀木门后,等着谢栖迟下令捉拿他。却不料谢栖迟似乎没放在心上,还是已经通缉过了。自顾自推门走了出来。
候着的少年身躯一凛,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谢栖迟回头,叹了一声,尾调温柔缱绻,“待会他若是发脾气,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赶来。”
“是。”
谢栖迟从另一扇大门离去。裘叙趁机出来,少年已经进去了。
不多时,里头传来一声闷响,“滚!都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来看我的笑话!”
少年人的声音道:“谢相让我们过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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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服侍。滚开。”
“可是……”
“告诉他,我又不是死了,他要做的事,我一件不落地去做。想找人折辱我?休想!”
裘叙简直对这销金窟主充满了好奇,这人善恶不辨,好坏不分。
明明谢栖迟对他全都是算计,他反倒剖开真心。
这几个奴才既说不上话,也只是听吩咐行事,他却觉得是“折辱”。
他这么一想,正要转身避开,脚尖不留意撞上了门槛,便听里头静了静,随后是郁滟勃然大怒的声响,“秦络?你给我滚进来!”
随后是那名少年的竭力安抚声,“谢相已然下令处死秦络那狗杂种,他岂敢再来?公子,你好生休息吧。难得谢相他……”
“你也滚。”郁滟的声音平静下来,“还是说,你也来看我出丑?”
“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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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带着这些蠢货滚出去。”郁滟道,“看着他们,实在让我恶心。”
“……是。”少年平静地道,“属下告退。”
窸窸窣窣人声响。少年带着侍从正要告退,郁滟又道:“门外是谁?”
少年低下声,显然是不希望那些谢栖迟的侍从听到,“你让我带他过来。正要问询怎么安插……”
裘叙自幼习武,耳力极佳,此时竖着耳朵,正要听郁滟如何回答。
郁滟道:“正巧来一个不怕死的。险些被谢栖迟连刀宰了,也有脸在我面前跳脚。安置什么?就在外面睡地板吧。”
少年道:“好。”
说着一行人退了出来。裘叙连忙藏在那檀木门后面。少年将一堆年轻男女仆役打原路打发回去,朝着裘叙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
裘叙走过去,正要听他说话,少年指了指面前光溜溜的地板,说道:“今晚你睡这。我倦了,你若是想抱女人,去大厅随便拉一个,想睡男人也一样。别来找我。”
说着,少年走过回廊,进了一扇偏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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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叙思来想去,也不能在这一无所有的地上就这么睡一宿。正要转身去楼下另寻去处。就听里头,郁滟的声音道:“进来。”
裘叙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
郁滟侧卧在床上,灯光昏暗。不冷不热地道:“让你滚还不滚,有什么意思?”
裘叙也不想避让,来了这地,若是再有什么礼义廉耻,那简直是笑话。
于是淡淡道:“一会让人滚,一会让人来。你这欲擒故纵,玩得倒是有一套。”
郁滟长身而立,微微靠着床柱,冷冰冰地道:“你不是谢栖迟的人。”
“自然不是。”裘叙抹了把脸,从柜子里找了件衣服,胡乱穿上,“你见过哪个前朝的臣子,跟本朝的新贵勾搭?”
郁滟看着他,忽然轻声道:“扶我一把。”
裘叙走过来,伸出胳膊。
郁滟支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偏偏浑身乏力。裘叙只好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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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滟甩开他的手,“废话,沐浴更衣,还能做什么?”
裘叙四处看了看,就见床边摆着水盆,绢帛。
“这里有水,你自己擦擦吧。”裘叙抬手放下帘子。
郁滟却转过眸子,不再理他。浑身颤抖。裘叙只当他是纵欲过度,浊液又留在身体里,不曾清理。曾听同僚过,若是女子,这不仅容易怀孕出事,也容易落下病根。
裘叙转身要走,“我先退避了。”
郁滟却道:“我药性未解。”
裘叙怔了一下,回过头,“那木盒里的药?”
“太烈了……抵不住……秦络他……”郁滟的声音都在隐隐发抖,“你既然要走,先去橱柜里,找点什么东西给我。”
裘叙打开通天柜,四处看了看,寻了个最大的木盒出来,打开来,触目所见,就是各种上等玉类和瓷制的,或大或小的假阳根。
他这才知道郁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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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叙嫌恶不已,将那木盒倒了出来,用袍子角裹着手,随便找了几根。远远扔到了床边。
只听得叮咚几声,随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裘叙正想他会如何动作,男子又该如何自渎,为何会有人迷恋这样的事情,两个男子,也不嫌弃肮脏。
“等等。”
裘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自己入了魔,还是这销金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人丢了魂。他再度走了回去。
郁滟唇色绯红如血,急剧喘息着,伸出手。
裘叙道:“你要做什么?”
郁滟揪住了他的袖口。裘叙正要挣脱,就听郁滟道:“你自忖清贵,看不起这档淫秽之事,是不是?”
裘叙道:“男女之事,不过人欲。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
郁滟笑了笑,“那你就看不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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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叙沉默了片刻,又道:“堂堂男子,不能出去建功立业,非要跟女人一般雌伏内帷,以色侍人,又能让我看得起什么?”
“销金窟一日斗金……你们大齐的国库……”郁滟的声音越来越轻,喘息越来越重,“哪一个不是我们挣来的?”
裘叙摇了摇头,“恕我直言,我宁可活得像一条狗,也不能容许自己这样……”
郁滟竭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拖了下来。
胡床里的气息极度旖旎。帐顶悬挂的象牙雕花香球盘悬着,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与此同时,这里又充斥着刺鼻的石楠花味。令裘叙皱了皱眉。
“如若我说,留下你替我解药……随便你对我做什么……”郁滟笑了,“你会怎样?”
裘叙沉默片刻,又道:“我不是谢栖迟。”
郁滟默然片刻,回复:“这天地下那么多的男子,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谢栖迟。”
裘叙又道:“你对他情根深种,为什么不喊他来替你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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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滟静静看着他,淡声道:“他若喜欢我,我还会在这里?”
这倒是实话。
“但你是男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娶你为妻。”裘叙又说。
郁滟道:“不能为妻,也不能为妾,索性就当妓吗?”
这话逼得裘叙只能沉默。
郁滟道:“你只知道你们裘氏被李家所灭,心怀怨恨。那你知不知道,你们裘家先祖与月海郁氏,也有不小心的渊源?”
听到月海两个字,裘叙怔了怔。
岂止是知道?算起来,长清裘氏之所以被冤为骄奢淫靡,也跟这郁氏脱不了关系——
“你是月海碧城的人?”裘叙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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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滟笑道:“你说纵使深爱,同为男子,也不可能为妻为妾,那你可想过,你们裘家先祖,可是立过男皇后的?”
裘叙愣了,蓦然想起已被焚毁的祖庙里,似乎确实有那样一副画像。
那是副男子的画像。据说是开国圣祖,受过月海碧城的恩惠,将其家主的画像悬在祖庙,以示祭奠。
自然,裘叙也知道,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
郁氏家主助圣祖登基,功高劳苦。圣祖开国后,始终不愿立后,也很少住在后宫里。常年居于勤德殿,与郁氏家主同吃同睡,亲如兄弟——
“长情国破后,我们郁家受此牵连,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我被谢栖迟救下,捡回一条命,当了他的禁脔。”
裘叙微微皱起眉头。
“先是他,后是皇帝。朝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都曾漏夜爬进我的床榻。”
郁滟似笑非笑,“后来,皇帝兴建运河,大肆敛财。谢栖迟不放心将这地方交给别人。托给我处置。也是好巧不巧,竟成了来往十五国里,最大的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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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叙道:“你为什么留下我?”
“你国破,我家亡。大概有些……惺惺相惜吧。”
裘叙看着他,忽然道:“你也恨谢栖迟吗?”
郁滟反问:“你觉得呢?”
裘叙估摸不准。郁滟喜怒恣意,不能预测,从小又在京都长大。谢栖迟更对他有恩,便是爱上谢栖迟,也不为过。
“我见了你,听了你的名字,来历。就想起我家先祖的故事。”郁滟淡淡道,“都是天涯沦落,谁也别嫌弃谁。便是你厌恶我,也别当面露出来。”裘叙说不出话,只得道:“那我先走了。”
他刚侧过身,手指就摸到一个圆滑的东西。
他下意识捡起来一看,就见是先前拿来的某个白瓷假阳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