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受够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很多时候甚至是什么都没有做。
她自问这些年一直心存善念,赤忱,对于傅晏安更是掏心掏肺地对他人好,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她?
不想忍了也不愿再忍下去了。
她扇的那一个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也许是早些时候刚练习过,现在扇起人来格外顺劲。
傅晏安的头到了一侧,头发也散落下来叫人看不清他脸上到底什么神情。
他本该上去撕了池念。
太岁爷头上也敢动土,池念真是想被活埋了。
可他看到了个东西。
是张b超。
大概是随着刚才照片被一起甩出来的,之前没注意现在池念一个巴掌,不偏不倚把傅晏安的视线扇到了b超上。
池念胸口急速起伏,她没注意到傅晏安神情的变化。
傅晏安下一秒带着不可思议疑惑的声音传进她的脑袋,“你怀孕了?”
池念顺着他的目光向b超看去,把东西捡起来,狠狠拍在傅晏安的胸膛上。
“这些东西,这些照片,还有这张b超都是从瑞士寄过来的,你自己猜猜是谁的。”
傅晏安愣了一下,拿起b超一看,b超的左上角上面写着几个字‘我怀孕了’
这笔记他认识,甚至是无比熟悉。
是江淮月的。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面对这张b超露出了孩童般的茫然,无助,疑惑。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淮月怀孕了。
可他从来没有睡过她,孩子从哪里来的?
傅晏安突然抬头望向池念的眼神凶狠贪厉,像是想把她活生生撕碎。
声音笃定:“你做的手脚。”
傅晏安嘴角抽动了下,那是个厌恶到极致的表情,他最讨厌蠢人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装聪明人。
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池念设的局。
这两天她不回家,一切都是在为今天他发现这些东西做铺垫。
那样一个纯洁,温暖的人绝不会做这些肮脏的事情,一定是池念。
池念心还是控制不住地抽痛。
傅晏安带着恨意的眼神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心还是控制不住地抽痛。
“信不信由你,傅晏安,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要是还想给江淮月一个名分就这两天,在离婚协议上签好字,过了这个村就不是这个价了。”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叫这件事情放到太阳底下,如今一切都被傅晏安误打误撞地撕开了。
池念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说出狠话的那一瞬间,池念在这个晚上,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傅晏安从池念的家里出来,难得主动上门找了楚泽意。
他正在自己名下的一处房产开patty,妹妹们穿着暴露的泳衣在游泳池里肆意展现着自己的曲线。
周围人在震耳欲聋的dj声中,晃着脑袋肆意贴着肉体扭动。
傅晏安一进来,见来人脸色不对,场子都冷了下来,所有人打量的傅晏安的脸色又向楚泽意投去求助的目光。
有事。
他把傅晏安带到屋子里,顺手把别墅里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
房子里安静地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楚泽意给傅晏安倒了一杯伏特加,“怎么了,先缓缓。”
他很少见傅晏安这样,楚泽意坐在他的对面等着傅晏安开口。
傅晏安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干了,酒烈得都辣嗓子。
过了许久,傅晏安才悠悠开口:“淮月怀孕了。”
“那就接回来养着,刚好我手闲,给孩子当干爹。”楚泽意说得轻巧。
不是装的,是真轻巧,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左拥右抱是稀罕事,三宫六院才是常态。
在这种事上傅晏安倒是个奇人,虽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他自己洁身自好到不行,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看不上'。
楚泽意心里其实清楚,他这个兄弟和他们家老爷子一样都是一根筋,看似花心其实专情至极。
如今和喜欢的姑娘有个孩子应该是好事,他都不知道傅晏安纠结什么。
“我记得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这句话像是一颗原子弹,炸得楚泽意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她给你戴绿帽子?”
傅晏安认命般靠在沙发背上,点了根雪茄,狠狠吸了口。
“有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第二天她说我们发生了关系,但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晚的事情好像变成了薛定谔的猫。
到底睡没睡掀开被子也弄不清楚,傅晏安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楚泽意这个外人就更没法清楚了。
傅晏安打心里是不信的,这些年他始终对江淮月有愧。
当年他和江淮月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郎有情妾有意,两个家庭又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按道理来说,以后的日子都是幸福美满的。
偏偏命运爱开玩笑,那年他父亲去世,他自己为了父亲的股份硬着头皮娶了池念。
江淮月心灰意冷,在传出他要结婚的当天,坐上飞机飞去了瑞士,自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他很讨厌池念,所以他觉得始终对不起江淮月。
他恨自己已婚男人的身份,他总是对江淮月礼遇有加,在这些东西上他始终不愿意叫她受委屈,他想给她最清清白白的自己。
这些年别说是亲嘴,牵手都是少之又少。
指着这样一个他在酒后乱性把自己最珍爱的女人在糊涂之间睡了。
他自己是不信的。
再说他又不是没睡过女人,和池念之后的感受完全不一样,那就是一个普通宿醉的晚上
可那如果不是他的还可能是谁的呢?
傅晏安不敢往下想。
楚泽意翻着傅晏安带过来的文件夹,“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在家里翻出来的。”
楚泽意把目光停留在信上,上面显示东西是从瑞士寄到傅晏安家里的,签收人还是池念。
楚眯了眯眼,这是看上了傅太太的位置,着急叫人家挪窝呢。
“不简单。”
傅晏安在话里行间感受到了楚的意思,“还不清楚事情什么样。”
楚一听这话一股无明火涌上心头,怒骂:“你喝得烂醉,硬都硬不起来呢,还指着那东西给你造个孩子?”
傅晏安什么都好,就是遇到那个女人就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