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徐秘书就收到了傅晏安发的一条信息。
上面就一句话‘昨天我把池念关在醉人间的地下室了,你今天把她弄出来’。
徐秘书知道池念有幽闭恐惧症这个毛病。
早些年池念刚嫁到这个家里来的时候犯过一次病。
当时连呼吸都做不到,吓坏了徐秘书,还是他连夜找的私人医生带着大小设备上门病情才算是好转。
徐秘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醉人间。
去的时间太早,醉人间都没有开始营业,徐秘书是领着人闯进去的。
里面跑腿的侍从见徐秘书来势汹汹,赶紧把老鸨叫到了台前。
徐秘书看到老鸨就问昨天傅总关的女孩在哪里。
老鸨昨天晚上忙到半夜,现下也是被人从房间里硬拉起来,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想起是那个昨天被关在地下室的女生。
“昨天傅总不是安排人看着她来着吗?想来昨天晚上就把人放走了。”
徐秘书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傅晏安昨天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玩的,从哪里安排人再看着池念,再者如果他真的找人看着池念又何必一大清早让自己过来捞人。
徐秘书连忙催促老鸨带自己去地下室。
老鸨其实不是很乐意,但一群人又是傅晏安的人,不好不给面子,最后还是嘟嘟囔囔的把徐秘书带到了地下室前。
打开门血锈味混着巴斯消毒水的味冲着人就来了。
难闻得老鸨皱眉掩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徐秘书借着外面的光像里面看去试探性地叫了两声池主管。
老鸨在旁边带着点不耐烦道:“哪有人会在这里面呆一晚上的,昨天晚上安排了手下,人估计昨天晚上都回去了。”
徐秘书没有搭理老鸨的话只叫她把灯开开。
老鸨摸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解释道:“噢,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个放杂物的储存间,灯坏了好久一直没修过。”
没办法,徐秘书就举着手电小心踩着楼梯往下走。
打眼看去明面上没有池念身影,但是徐秘书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池念还在里面,招呼着后面跟着的人进来一起找。
这间地下室不大但死角特别多。
徐秘书正举着手电筒四处找池念,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喊了一声“池主管在这里。”
徐秘书赶紧过去一看是已经晕厥的池念。
她身上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半块破窗帘裹在身上,头上脸上全是血,那张小脸煞白,像是人已经走了的脸色。
徐秘书心惊胆战上前试探了下鼻息,还有微弱的动静,赶紧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送去医院。
医生看到池念身上的伤都蹙眉。
粗粗看了眼,发现池念不仅脑袋撕了个口子,身上到处都是紫青淤伤,指甲缝儿更是里插进了大大小小的木屑。
结合池念穿着的衣服,医生都看不下去嗔怪道:“你们也悠着点玩啊看吧小姑娘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就招呼着身边的护士把池念抓紧时间推入抢救室。
徐秘书看着人被送进去,心里也忍不住的担心。
这时,身后的人递给了他个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是关池念的那个地下室的门。
那门已经被她挖掉了表面的漆。门里边的木板上也被挖出一道道划痕,最不忍直视的是。上面成片成片的血迹。
徐秘书在车上就和他们说,在地下室找一下池主管手受伤的原因。
现在原因找到了。
徐秘书看着那张照片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通过照片都能感觉到当时持念的绝望和无助。
绕过人群徐秘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傅晏安的电话。
“怎么了有事儿?”徐秘书很少给他主动打电话,更很少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傅晏安以为会是工作上的突发事件。
“人我找到了,刚送到医院来,昨天晚上在地下室被关了一夜,情况不太好。”
徐秘书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冷哼声。
“就这么点事儿还要去医院,贱人就是矫情,你送完就赶紧回来吧。”
把一个正常人在地下室关一晚上都不好受,更何况是池念一个幽闭症患者。
徐秘书知道傅晏安对池念的态度,但在傅晏安即将要挂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了句多嘴:“夫人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已经送到抢救室里了,今天上午也没有什么工作,要不您过来看一眼?”
“你和他待了一会儿,脑子是不是也锈住了?没别的事,赶紧回来。”
池念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窗外天已经黑了。
身体传来的痛苦在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池念把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嘶声裂肺的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
她想家了。
不是亲爹和后妈的家,也不是傅晏安的那个家。
是真正自己的家。
池念有个房子是她妈妈给她留下来的,当时妈妈走的时候,留了一手。
把房子只写了池念一个人的名字,偷偷地把房产证塞给了她,不然还不知道现在这套房子会被池念的好父亲以什么样的理由要走换钱。
池念现在好累,只想回到那个有妈妈气息的地方。
池念缓了好久,直到自己的呜咽声逐渐平息,才慢慢拖着自己的身体离开医院。
她走后没多久,傅晏安开着车过来了。
院长和医院的骨干都跟在傅晏安身后,生怕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傅晏安在这群人的簇拥中走到了池念的病房前。
可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枕头上还未干透的大片泪渍。
院长近乎质问的语气问身后的人:“病人在哪里?病人哪里去了!”
傅晏安没管他们,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被褥,上面还残留着体温,证明人没走多久。
傅晏安冷哼了一声。
徐秘书给他看了那个被抓的血肉模糊的照片。他以为多严重呢,没想到,这会已经能走能跳了。
傅晏安越过躁动的人群直接转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