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敖天咬牙切齿眯眸看着那两小情侣的互动。
这是完全不把他们长辈放在眼里,气得将藤杖狠狠地砸向地面,“这里不是你们伤风败俗的戏场。”
边上秀恩爱的两人被这突然的响声打断了,也就没有再继续。
这会儿叶镇皮也是笑肉不笑,他在掌心慢条斯理的摩挲,“我这边下午还有趟金三角的货要跟进,赶紧进入主题吧。”
他把泛黄的缅北开采权契约放在桌面,翡翠扳指压出清晰的纹路。
“大哥,这事儿得请你给个准话。”
他可没心情在这儿看他那侄子搁哪儿秀恩爱。
“小叔,这是来给堂弟要补偿来了?”叶沉衍偏头,“你以为你儿子受伤了,就能在我这儿讨到好处?”
“叶沉衍。”叶镇猛地拍桌子,自己的儿子,以及他们分家的保镖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残忍伤害,沦为残疾,他低吼,“叶家的规矩,同家族不得互相残杀,你怕不是忘了加家训?。”
“叶沉衍,缅北的开采权最初本就是给你小叔的,是时候还给分家了。”叶敖天突然咳嗽了一番,那眸子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刃,“我身体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等我快闭眼的那边,我手里的走私货船航线会一并交给你小叔,这是叶家家主的命令,也是规矩。”
旁边的叶南怀歪坐一旁,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那双锐戾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念星那张会叭叭的小嘴上。
喉咙上下滚动的幅度大得诡异,鼻腔发出短促的嗤笑,阴冷无比。
等他们分家拿回缅北开采权,掌握了大伯手里的走私货船航线。
他第一个对付的便是叶沉衍,然后把他的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凌辱,越是想着都让人为之发狂。
“哦~。”叶沉衍都听笑了。
他老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他没有后手,身份就仅仅只是家族的大少爷。
真让小叔他们获得家族大权,第一个解决的人将会是他。
看来,他老子是真的想治他于死地!
叶敖天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这件事的分配乐意,但他也绝不能在让叶沉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他现在就是一头脱缰的狼崽子,在肆意践踏家族的规矩。
若是在任由他胡来,他几十年的基业迟早毁于一旦。
叶敖天又瞥向自己那垂眸的弟弟,血缘的羁绊终究是最后的底线,即便他们兄弟俩和坏心思,起码叶镇懂得在利益里面审时度势。
将家业托付于他,比选择他那个流浪多年没有家教的儿子好。
这么些年,让他回到家族当大少爷,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做得够好了。
“做错就得受罚,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叶敖天示意高傲的男人,“把那份契约签了。”
叶沉衍面无表情,正准备说什么时。
“哐当”一声。
打断了男人的施法。
大厅门突然被撞开了。
“爸!爸!。”一道焦急抽泣声响起。
叶楚昆半湿的墨发随意地梳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眉骨旁。
混血特有的深邃眼窝下,是琥珀色瞳孔,细细观看,会发现里面泛着冷光。
仅仅是片刻之间,眼神便急速转变,那双通红的眼眶此时储满水光。
怀里蜷缩的金毛犬已经没有了呼吸,柔软的皮毛还沾着暗红的药渍。
少年跑到叶敖天的跟前,“爸,哥给我买的大黄,走了。”
“阿昆,这是怎么回事?”
叶敖天深知这条狗,是他小儿子精心喂养的,一直陪着他,也是他最喜欢的。
此刻看见叶楚昆那一副盈盈做泪的模样,关心开口。
“今天出门前还好好的,我刚刚回来就看见它吐了一地,连舌头都紫了”叶楚昆像个小孩般跪在青砖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膝盖上前,他声泪俱下,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是吗?”
叶沉衍坐在雕花木椅上,身子微微后仰,双腿交叠,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哥?”少年抱着心爱的狗,在听到这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从地上站起来,随着声源处看去,“哥,哥你回来了!!”
眸子清澈如水如波纹荡漾,接着在环视了周围,只见长桌上面还坐着两位长辈。
“小叔,二哥你你们也来了啊!”叶楚昆不好意思上前与他们打招呼,“我刚刚因为大黄的事情,太伤心了,所以。”
“昆弟,行了,我们一家人没那么小气。”
叶南怀很是不耐烦这个堂弟,闹渣渣的。
尤其他还是叶沉衍那边的,加上刚刚他们谈正事谈得正起劲,被打搅了他更加不悦了。
叶镇相对于叶南怀来说,口气稍微好了很多,毕竟自己的亲侄子。
“那就好。”少年随意应了一声,便迈步朝叶沉衍走去,那眼泪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哥,哥呜呜呜你给我买的狗。”
站在男人身旁的苏念星目光以及听力都集中放在了男孩身上,而忽略了那条死去的狗。
因为她隐约记得前天那场车祸,其中有一个声音好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她却想不起来。
女孩把刚刚叶楚昆的声音和那天的她被绑在后备箱,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试图重叠起来。
似乎有点的区别,那天她在后备箱听到的是一个低沉相对于成熟的。
而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却是稚嫩得很,声音也是少年音。
加上人家虽然看着180大高个,可是呈现出来的性子却就是像一个小孩子。
这导致苏念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面对自己的弟弟哭诉,叶沉衍蹙眉不悦,捏了捏眉心,朝后面招手。
“阿文,改天再去给他买一个。”
珀文颔首上前,“是,大少爷!”
“不要!我就要大黄,我已经养出感情了。”
叶楚昆直接拒绝,这狗在他们家养了这么久,一直都好好的。
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尤其是大黄的死状像是被下毒般,实在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