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血重生
冰冷的液体包裹着我,刺骨的寒意渗入四肢百骸。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猩红,浴缸里的水早已被染透,黏稠地贴在我的皮肤上。
手腕处传来剧痛,低头看去,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耳边是手机里传来的男人不耐烦的咆哮:苏默!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接风宴你不来,是想死吗
接风宴……苏默……傅翊……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猛地撞进我的脑海,我瞬间明白了。
我穿书了,穿进了一本我看过的虐文里,成了那个被男主傅翊虐得死去活来、最后在男主给白月光举办接风宴的当晚割腕自杀的同名女主。
而现在,我,成了这个刚刚自杀未遂的苏默。
冰冷和疼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在彻底昏过去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手机的紧急呼叫。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血腥味。
病人醒了!护士惊喜的声音响起。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语气带着庆幸:还好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就真的救不回来了。你还年轻,又怀着孕,怎么能这么想不开
怀孕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原主竟然怀孕了她是在知道怀孕的情况下,还因为傅翊给白月光叶霖办接风宴而绝望自杀
这个傻女人。
我闭上眼,接收着原主残留的记忆和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与不甘。
放心吧,从现在起,我就是苏默,你的痛苦,你的不甘,我替你了结。
你的孩子,我会好好守护。
2
刻骨对峙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傅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英俊,眼神却冰冷刺骨。
他的目光落在我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腕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又玩这套苏默,你就这点本事天天闹自杀,你怎么还不真的去死
刻薄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若是原主,此刻恐怕早已心碎落泪。
但我不是她。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甚至轻轻笑了一下:急什么你都还没死呢,我急什么。黄泉路上太孤单,我等你一起,或者,我先送你上路
傅翊脸上的嘲讽僵住了,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击,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他皱紧眉头,语气更加不善:你闹够了没有不过是一个接风宴,值得你这样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我冷笑,傅总,在你眼里,我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的对峙,傅先生,病人刚醒,情绪不宜激动,胎儿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好好静养。
胎儿傅翊猛地转头看向医生,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平坦的小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怀孕了!
他几步冲到我病床前,眼神像要吃人:苏默!你故意的你是不是偷偷停了药!
他的语气充满了指责和厌恶,仿佛这个孩子是什么脏东西。
我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也彻底明白了原主的绝望。
就在这时,傅翊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叶霖两个字。
他下意识想挂断,眼神却瞥向我,带着一丝挑衅。
我懒得看他表演,直接开口:接啊,你的白月光等着呢,接完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傅翊像是被我的话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想留下继续跟我争吵,或者说,是习惯性地想用冷言冷语刺伤我,让我痛苦。
但他看着我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厌烦的眼神,那股熟悉的掌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语气瞬间温柔下来:霖霖,我有点事……嗯,我晚点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知道,他没有真的走远。按照原书剧情,他虽然嘴上刻薄,但还是会不远不近地守着,大概是怕我真的死了,给他惹麻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3
攻心为上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定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除了身体上的伤,医生建议我接受心理治疗。我去了,坐在陈华医生对面,她看着我的诊断报告,脸上带着惊讶。
苏小姐,你的抑郁症……痊愈了她难以置信地问。
我平静地笑了笑:算是吧。
这太不可思议了。陈医生推了推眼镜,你知道吗你之前的病情很严重,我们甚至担心……
担心我会死是吗我替她补全,语气轻描淡写,我现在不想死了。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转变她好奇地问。
我看着窗外,天空很蓝。心里那个沉重的、名为傅翊的负担消失了,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因为我不爱他了。我说,爱而不得是折磨,不爱了,就没有什么能困住我。
陈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离婚,还是……
我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不离婚。
陈医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毕竟是个总裁。我轻声说,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让他便宜了别人。
我计划在一年内完成我的计划,让所有伤害过原主的人付出代价。
出院回到那栋冰冷的别墅,刚进门,手机就震了一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几张照片,是傅翊和一个女人在餐厅吃饭,动作亲昵,女人笑得很甜。
照片里,傅翊的眼神倒是难得的温柔。
还没等我细看,一个身影从客厅里冲了出来。
叶霖。
她穿着一条我没见过的裙子,头发精心打理过,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手里晃着一把钥匙。
傅翊的门锁密码还是我的生日。她说,语气里满是嚣张,他根本就不爱你,苏默。只是因为我出国了,他才随便找个人结婚。
我站在玄关处,懒得换鞋,这个女人,真是不请自来。
随便找个人我重复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你出国几年了五年吧1800天。他连25小时都不肯花,飞去美国看你一眼,你怎么敢这么自信,觉得他爱你
叶霖的笑容僵住了。
我继续说:如果真爱,五年前就不会让你走,如果真爱,五年来他有无数机会去找你。结果呢他守着一个他不爱的‘随便找来的’妻子,等着一个‘真爱’回来,这是爱吗叶霖,别自欺欺人了。
叶霖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恼羞成怒:你胡说!傅翊爱的是我!他娶你只是为了应付他妈!
应付也好,随便找也罢,现在傅太太是我。我一步步走近她,气势压迫过去,你拿着别人的钥匙,闯进别人的家,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有人非法入侵我的住宅,还企图抢劫。我声音清晰地报出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叶霖傻眼了,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你疯了!她尖叫起来,我没有抢劫!
你不是拿了钥匙吗万一你拿了钥匙,趁我不在,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呢我似笑非懂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住这里吗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吧警察来了刚好查清楚。
警察很快就到了。
叶霖急得团团转,拼命解释,就在警察询问情况的时候,傅翊匆匆赶回来了。
他看到家里的情况,又看到叶霖惊慌失措的样子,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傅翊!你快跟警察说清楚!我没有抢劫!叶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拉他的胳膊。
傅翊甩开她的手,看向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和恼怒。
苏默,你又在闹什么他问,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责备。
我走上前,当着警察和叶霖的面,抬手就给了傅翊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傅翊被打懵了,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我。
闹我冷笑一声,我闹什么我只是在处理一个私闯民宅、还拿着别人家钥匙的女人。傅翊,你连自己的小情人都管不住,还指望管我
我看着傅翊脸上错愕、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心底涌起一股畅快。
那一巴掌扇下去,傅翊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恐怕是他那碎了一地的自尊心。
警察带走叶霖时,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上满是不可置信。
而傅翊,只是阴沉地看着我,仿佛要用眼神把我凌迟。
我懒得理他,转身回了别墅。
4
冷眼反击
这只是开始。
我拿出手机,联系了之前找好的公关团队,将傅翊停车场被打,以及叶霖入室抢劫未遂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打包送上了热搜。
傅氏集团老总出轨被老婆当街打
这个话题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冲到了榜首。
评论区炸开了锅。
【卧槽!苏默牛逼!这才是正宫该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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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隐忍一朝爆发这巴掌打得真解气!】
【笑死,小三上门还敢嚣张,被报警抓走活该!】
【傅翊这渣男,有钱了不起还不时被老婆按在地上摩擦!】
看着这些评论,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翊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面子和傅氏集团的声誉,我偏要让他颜面扫地。
果然,傍晚时分,傅翊带着一身寒气冲了回来。
苏默!他额角青筋暴跳,显然气得不轻,热搜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我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头也没抬:傅总指的是哪件是你被打那件,还是你的小情人差点进局子那件
他被我堵得一口气上不来,指着我:你把我们傅家的脸都丢尽了!立刻给我把热搜撤了!
撤我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冰冷,傅翊,你搞清楚,是你先不要脸的。还有,别再让我看到叶霖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我顿了顿,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她出现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打到你长记性为止。
傅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怒极反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放下杂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无波,你可以试试。
他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却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冷漠和威胁,对我已经完全失效了。
晚餐时间,气氛依旧僵硬。
傅翊大概是气狠了,加上中午没好好吃饭,晚饭时捂着胃,脸色有些发白。
他的秘书赵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太太,傅总胃有些不舒服,您看……能不能给他煮碗粥
换做以前的苏默,听到这话,恐怕早就心疼地冲进厨房了。
可惜,我不是她。
他胃不舒服,关我什么事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赵秘书,你是他的生活助理吗他病了不知道叫医生或者,给他叫个外卖也行。
赵立的表情瞬间僵住,求助似的看向傅翊。
傅翊的脸色更难看了,胃部的疼痛和心里的憋屈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爆炸。
我拿起手机,直接点了一份麻辣香锅外卖,备注加麻加辣。
没多久,外卖送达。
我将那份红油滚滚,辣椒飘满的香锅推到傅翊面前:傅总,你的晚餐。
傅翊看着那碗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有胃病,平时饮食清淡得很,这玩意儿简直是要他的命。
苏默!他咬牙切齿。
不吃我挑眉,那就饿着。
说完,我自顾自地吃起了我的那份清淡营养餐。
傅翊最终还是没动那份外卖,铁青着脸,忍着胃痛,什么也没吃。
赵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不屑、轻视,变成了现在的……疑惑,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这位赵秘书,以前可没少跟着傅翊一起嘲讽、羞辱原主,现在,他大概也意识到,这傅家的天,要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翊都沉着脸。
他试图用冷暴力逼我就范,就像他从前对原主做的那样。
可惜,我根本不在乎。
他早归,我视而不见。
他晚归,我漠不关心。
他故意和叶霖打电话,语气亲昵,我甚至能帮他把手机音量调大一点。
他的一切行为,在我这里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尽了力气,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坐在我对面,猩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我:苏默,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困惑和……恐慌。
他无法理解,那个曾经把他视为全世界,会因为他一句话、一个眼神而或喜或悲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漠,如此……不在乎他。
这种失控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挫败。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英俊的眉眼间,第一次出现了类似狼狈的情绪。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吗开始思考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对我,对那个死去的苏默,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了吗
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傅翊,我轻轻开口,声音没有温度,你现在才问我怎么了
是不是太晚了点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底的挫败感几乎要溢出来。
我知道,攻心为上。
我要的,从来不只是让他痛苦,而是要让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他曾经亲手毁掉的是什么。
他越是挫败,我心里那股沉寂已久的怨气就越是舒畅。
没过几天,傅翊的秘书赵立,那个曾经跟着傅翊一起对我冷嘲热讽的男人,态度恭敬地送来了蒋玉华生日宴的请柬。
夫人,傅总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出席。赵立微微躬身,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敬畏。
看来上次扇傅翊那一巴掌,效果显著。
我接过烫金的请柬,指尖划过上面蒋玉华女士生日晚宴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是以往,这种场合我避之不及,蒋玉华的冷眼和刁难,足以让我窒息。
但现在……听说傅翊的不少商业伙伴都会到场
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声,我会去的。
赵立似乎松了口气,又补充道:老夫人特意交代,让您务必……
知道了。我打断他,不想听那些虚伪的客套。
生日宴设在傅家老宅,灯火辉煌,宾客云集,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我穿着一身简约却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缓步走进宴会厅,目光扫过,很快就定格在主桌。
我的位置上,赫然坐着叶霖。
她穿着一身显眼的白色礼服,笑靥如花地和蒋玉华说着什么,手腕上,那只翠绿的镯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蒋家的祖传手镯,据说只传给傅家的儿媳。
好一个下马威。
蒋玉华看见我,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却没有立刻发作。
我径直走过去,无视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
叶霖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扬起,带着一丝挑衅:苏默姐,你来了阿姨正念叨你呢。
她刻意亮了亮手腕上的镯子,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我没理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叶小姐,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主桌,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精神似乎也有些恍惚。这位是陈医生,国内顶尖的心理专家,我建议你抽空去看看,有病得治,别拖着。
叶霖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当众掴了一掌: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挑眉,看向她手腕上的镯子,私闯民宅,觊觎有妇之夫,还戴着别人家祖传的东西招摇过市,这不是心理有问题是什么难道是道德败坏
你!叶霖气得发抖。
苏默!蒋玉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够了!在我的生日宴上胡闹什么!还不快把那破名片拿走!
她说着,一把抓起名片,狠狠撕碎,扔在地上。
妈,别生气。我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跟病人计较什么。
谁是病人!我看你才是疯了!蒋玉华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苏默,当年要不是你拿着那一百万救命钱逼傅翊娶你,我们傅家怎么会让你这种女人进门!现在立刻给我滚,跟傅翊离婚!
一百万,逼婚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是这样不堪。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鄙夷、好奇和幸灾乐祸。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
可以啊,我看着蒋玉华,一字一句道,你当场去世,我当场离婚。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惊呆了,包括蒋玉华自己,她张着嘴,脸色铁青,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大概是蒋家亲戚的中年女人(后来知道叫林霜)跳了出来,指责我:苏默!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太不孝了!傅翊,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
不孝我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蒋玉华,声音陡然拔高,我怀第一个孩子流产,躺在医院里,是谁打电话过来阴阳怪气,问我什么时候死,说我死了家里的房子是不是就归傅翊了是谁在我养身体的时候,三天两头带着叶霖上门,指桑骂槐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
是谁在我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说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配生孩子,生了也是个孽种
我每说一句,蒋玉华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看向蒋玉华的眼神也变了味。
苏默!你给我闭嘴!傅翊终于忍不住,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双目赤红,怒吼道,给妈道歉!
我看着他暴怒的脸,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有深入骨髓的厌恶。
我抬起另一只手,没有甩开他,而是不紧不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紧攥着我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用力,但我更用力,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当最后一根手指被我掰开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他指骨间细微的错位声。
傅翊痛得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声音冰冷,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傅翊,我从前给你和你妈几分薄面,是看在你还没出生的儿子的面子上。
现在,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缩缩的瞳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连你儿子都不想要了。
说完,我转身,在一片死寂和震惊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傅家老宅。
身后是蒋玉华气急败坏的尖叫,和傅翊压抑着痛苦的喘息。
5
绝绝归来
从蒋家老宅出来,我连那个所谓的家都没回。
傅翊,蒋玉华,叶霖,那些恶心的人和事,我暂时不想看见。
我直接去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去京都的机票。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彻底放飞了自我。
在京都看染井吉野樱如何绚烂又决绝地凋落,在北海道的茫茫白雪里感受天地的寂静。
手机关机,断绝了和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的一切联系。
傅翊找不到我,蒋玉华找不到我,叶霖更找不到我。
我享受着这份迟来的自由,也享受着肚子里那个小生命一天天的成长。
他很乖,没有给我带来太多孕期的不适,仿佛知道他母亲正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愿给我添麻烦。
三个月后,我终于回到了那座城市,那个曾经困住我的牢笼。
推开别墅大门,一股混合着烟味、酒味和某种东西腐败的馊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吐出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外卖盒、烟灰缸堆得到处都是,昂贵的地毯上沾满了污渍。
而傅翊,那个永远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此刻正颓然地坐在脏污的地毯上。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得像鬼。
听到开门声,他茫然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时,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踉跄着爬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嘶哑得厉害:苏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抓得我手臂生疼。
我皱了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傅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似乎没听见我的话,只是贪婪地看着我,目光从我的脸一路向下,最后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复杂难辨。
你去哪了这三个月你到底去哪了!他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带着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傅翊,你以前每次去找叶霖,或者跟哪个女人鬼混的时候,需要向我报备行程吗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你……你是在报复我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报复我挑眉,谈不上。只是觉得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去迎合一个心里没我的男人。
他身形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这时,门口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
一个穿着休闲装,身形挺拔,长相十分英俊的年轻男人拎着我的行李箱走了进来,他看到客厅里的傅翊,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朝我笑了笑:苏小姐,行李放哪里
傅翊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那个男人,又猛地转回我脸上,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是谁!苏默!他是谁!
我的伴游。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去北海道滑雪,我需要一个会日语、体力好的陪同。
伴游!傅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苏默,你竟然找男人陪你出去玩!
有问题吗我平静地反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傅翊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眼神里带着疯狂的占有欲,苏默,回到我身边,以前的事,我们可以一笔勾销……
他想靠近我,甚至想碰我的肚子。
我立刻后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别碰我,孩子不喜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傅翊的怒火。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不管不顾地朝我扑过来,嘴里嘶吼着:苏默!你是我老婆!你怀着我的孩子!
我早有准备。
在他靠近的瞬间,我迅速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电击棒,毫不犹豫地按向他的腹部。
滋啦——一声电流声响起。
傅翊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个年轻的伴游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
我没理会他,冷着脸从玄关柜里找出以前捆绑杂物的绳子,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傅翊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客厅那张价值不菲的欧式单人沙发上。
傅翊很快从电击的麻痹中缓过劲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苏默!你疯了!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我没说话,转身从墙角的装饰架上取下那根傅翊曾经用来吓唬我的马鞭——那是他某个变态的收藏品。
走到他面前,我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鞭抽在了他身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傅翊痛得闷哼一声,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傅翊,在你以前对我冷暴力,把我当空气,甚至在我流产后还和叶霖卿卿我我的时候,你把我当什么了
在你和你妈一次次羞辱我,践踏我的尊严的时候,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一条可以随意丢弃的狗吗还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我扬起马鞭,又是一鞭落下。
现在,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
傅翊瘫软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狼狈不堪。电击棒的余威还在他身上残留,他看着我,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屈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倒塌的椅子,还有那根被我扔在一旁的马鞭。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苏默……我只是……只是受不了别人叫我‘赘婿’……
他艰难地喘息着,试图为自己过去的混账行径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我心里抵触,可我又……离不开你提供的这一切……
呵。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知道装可怜了
我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钱,是我苏家给的;你妈那条命,是我用一百万换回来的;傅氏能有今天,是我放手让你去做的。傅翊,你靠着我苏家的一切作威作福,反过来嫌弃我,嫌弃苏家给你的‘赘婿’名头你有什么资格装清高
我的话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他那可悲的自尊心,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得震天响,伴随着蒋玉华尖利的叫骂声:苏默!你这个疯子!开门!你把傅翊怎么样了!
紧接着是叶霖带着哭腔的附和:傅翊哥!你开门啊!伯母都快急死了!
傅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我一脚踩住了手背。
别动。我声音冰冷。
门外的人显然没耐心等,很快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蒋玉华有这里的备用钥匙。
门被猛地推开,蒋玉华和叶霖冲了进来,看到客厅的惨状和傅翊的狼狈,蒋玉华瞬间炸了:苏默!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敢这么对傅翊!马上跟他离婚!立刻!马上!
叶霖也扑到傅翊身边,哭哭啼啼:傅翊哥,你怎么样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傅翊却猛地甩开叶霖的手,他看着蒋玉华,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怨恨:妈!你闹够了没有!当年要不是你逼走我爸,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
你——蒋玉华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个不孝子!你为了这个女人,连你妈都不要了吗!
我没有不要你!是你一直在逼我!傅翊情绪激动,捂着胃部,脸色痛苦,是你一直看不起苏默,是你把叶霖塞到我身边!你满意了吗!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蒋玉华气得跳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扫把星,是疯子。
突然,傅翊猛地弯下腰,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呕了出来,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傅翊!蒋玉华尖叫一声,大概是急火攻心,她眼前一黑,也跟着软倒下去。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叶霖吓得六神无主,尖叫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闹剧。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呕血不止的傅翊和晕厥过去的蒋玉华一起抬走了,叶霖哭哭啼啼地跟着上了救护车。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片狼藉。
我没去医院。
第二天,我接到了傅翊的电话,他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苏默……你来医院一趟吧。
我没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医生说……我胃癌晚期……可能,可能看不到孩子出生了……
他的声音哽咽了,似乎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
我却只觉得讽刺。
是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傅翊,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有过两个孩子。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第一个,因为你陪叶霖过生日,我独自在家摔倒流产;第二个,因为蒋玉华的刁难和你的冷漠,抑郁之下胎死腹中。我轻轻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灵魂,你亲手抹杀了他们两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现在,你跟我说你想看孩子出生
……对不起……苏默……我错了……真的错了……他泣不成声,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晚了。我挂断电话,没有丝毫留恋。
我没有去看傅翊,而是直接去了蒋玉华的病房。
她刚醒过来,脸色苍白,叶霖正守在旁边,看到我进来,两人都露出了警惕和厌恶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蒋玉华有气无力地问。
我走到病床边,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也算是个坏消息吧,傅翊,胃癌晚期,跟你一样,都活不长了。
蒋玉华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又转向叶霖,她正惊恐地看着我。
还有你,叶霖。我慢悠悠地说,你不是一直以傅翊的白月光自居吗可惜啊,他都要死了。哦对了,你那个所谓的家,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买的,既然傅翊都要死了,那房子,我也准备卖掉了。你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以后打算住哪里呢
叶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摇摇欲坠。
蒋玉华大概是被这个双重打击彻底击垮了,她张着嘴,嗬嗬地喘着气,最终两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病房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我转身离开,身后是叶霖绝望的哭喊和医护人员忙乱的脚步声。
6
雨过天晴
一切都结束了。
不出所料,傅翊和蒋玉华没撑多久,相继离世。
我平静地处理了他们的后事,接管了傅氏集团,傅翊最后的遗嘱里,把一切都留给了我和孩子,没有人敢有异议。
那个冬天,雪下得很大。
我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女儿,我给她取名,苏晴,雨过天晴。
抱着怀里温软的小生命,我没有感受到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不是为了爱才生下她。
我只是,替那个在绝望中死去的原主苏默,完成了她最后的心愿——守护好她的孩子,让她平安健康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