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血月破阵! > 第一章

世界观设定
时间设定:架空王朝大景朝永泰年间,表面盛世实则暗流涌动。采用古代计时方式(更漏、日晷)推动案情发展。
地点设定:以江南青州府为核心辐射十二郡县,每个辖区对应不同地貌(水乡、矿山、盐场),为连环命案提供独特环境。
基本背景:六扇门设有寒鸦司专办诡案,采用传统刑侦手段(痕检、尸语术、心理侧写)。案件涉及漕运黑账、科举舞弊、宫廷巫蛊等古典元素。
故事梗概
密室血诏:青州知府暴毙于三重锁闭的书房,临终用血绘制神秘星图,牵扯二十年前赈灾银失踪案。
枯井双尸:修缮古寺时发现两具相拥白骨,衣着相差三十年,怀中藏着半枚虎符与褪色宫绦。
画皮迷局:秦淮河接连出现人皮灯笼,每张人皮都刺着残缺乐谱,拼凑后竟是先帝临终听到的《安魂曲》。
盐枭密码:沿海盐场惊现会说话的尸体,死者腹中藏有浸盐密信,破译后指向皇家猎场地下密室。
最终对决:主角团潜入正在举办千秋宴的观星台,揭穿国师用二十八宿星盘制造的完美犯罪,牵扯出先太子巫蛊案真相。
寅时三刻的青州城,打更人的梆子声在浓雾里发闷。宋晦蹲在运河码头的青石板上,手指抚过尸体脖颈处的淤痕——那痕迹形似半枚铜钱,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金色。
第五个了。老仵作将验尸刀在酒灯上烤了烤,都是漕帮力夫,都戴着新制的护身铜钱,都在满月夜溺亡在自家门前。刀尖划开死者肿胀的腹腔,一团水草裹着碎银滚落,草叶间缠着半张黄符。
宋晦捡起符纸对着灯笼细看,朱砂画的根本不是道篆,倒像是......地图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醉仙楼捡到的那个锡壶,壶底用蜂蜡粘着的纸条写着:七日后子时,开河祭典,见血封喉。
码头的雾气忽然翻涌起来,远处传来龙舟试水的鼓点。宋晦猛地站直身子——不对,开河日明明还有半月,哪来的祭典鼓乐他按着腰间软剑疾步走向声源,却在转角撞见十二个戴傩面的红衣人,他们抬着的不是龙舟,而是一具描金漆的槐木棺材。
棺材缝里渗出暗红液体,滴在地上竟开出细小的蓝花。为首的傩面人突然转头,青铜面具下传出女童的嬉笑:宋大人,您的拜帖落水里了。说着抛来一枚湿漉漉的铜钱,正面刻着永泰通宝,背面却是他父亲当年在刑部的腰牌编号。
第二章·槐棺渡魂
铜钱在掌心发烫。宋晦反手掷出暗器,十二顶傩面却像纸鸢般飘散在雾中。描金棺材轰然坠地,蓝花触水疯长,转眼缠住他的靴底。他挥剑斩断藤蔓时,听见身后传来裂帛声——尸体正从内部撕开棺材。
确切地说,那已不是尸体。浮肿的皮肤下凸起数十个游走的鼓包,像有活物在啃噬骨肉。宋晦将酒灯掷向尸身,火焰腾起的瞬间,他看见死者后颈浮现出熟悉的铜钱状淤痕,只是这次纹路里嵌着金丝。
寒鸦司办案!马蹄声破雾而来,黑翎卫的箭雨截住欲逃的藤蔓。为首的女子甩出铁链缠住棺材,锁扣竟是两枚咬合的兽首铜秤砣——这是刑部二十年前废止的旧制。
裴千鸢。女子亮出玄铁腰牌,链刃割开尸体右臂,露出三年前漕运总督亲卫才有的黥面,宋提刑不妨猜猜,为何永泰三年的死囚刺青,会出现在今年的溺尸身上
浓雾深处传来船笛。宋晦突然抓起地上蓝花揉碎,汁液在掌心显出靛青色——这是皇家染坊特供的孔雀胆颜料。他想起醉仙楼锡壶内侧的釉彩,正与此刻指尖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三章·黥面骷髅
子时的打更声格外凄厉。宋晦蹲在寒鸦司地窖,面前摆着五具尸体的黥面拓片。灯花爆开的刹那,他突然发现那些扭曲的刺青可以拼接——当把拓片按死亡顺序铺在《漕运堪舆图》上,竟构成半幅矿山舆图。
青州府志记载,二十年前暴雨冲垮金鸣山,露出前朝废矿。裴千鸢将火折子凑近图纸,墨迹遇热显出暗纹,但矿道走向与黥面拓片完全相反。
地窖突然灌进阴风。第五具尸体原本空白的左臂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新黥印。宋晦用银针挑破皮肤,带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如发丝的金沙。窗外炸响惊雷,他看清那刺青分明是缩小版的皇宫排水图。
有人用尸身养金蚕。老仵作颤抖着捧起铜盆接住金沙,这是南诏巫族的换魂术,以活人为皿,九十九日可重塑筋骨...话音未落,尸体喉管突然窜出金线,直扑向裴千鸢的面门。
宋晦挥剑斩断金线的瞬间,听见街巷传来叫卖声:亥时三更,平安无事——可此刻分明才交子时。他踹开地窖暗门追出去,只见打更人脖颈后也有铜钱淤痕,手中灯笼糊着人皮,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工部营造司的批文。
第四章·人皮账册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宋晦攥着从灯笼撕下的人皮,墨迹在雨中竟显出新内容:每笔虚开的运河修缮款下,都压着枚带编号的铜钱拓印。当他将铜钱与拜帖并置,缺口处的纹路恰好组成永泰元年的密押。
这是户部销毁旧账的烙痕。裴千鸢用硝石粉显出一行小字,七月初七,子丑之交,十万雪花银入海眼。她突然噤声——窗外飘来纸钱,每张都印着宋晦父亲的私章。
他们追着纸钱来到废弃码头,发现二十年前沉没的运银船竟浮出水面。甲板布满抓痕,货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具盐工尸体,每人怀中抱着个陶罐,罐内是用盐腌制的户部账本。最深处有具穿着前朝官服的骷髅,指骨死死扣着块玉牌,上面刻着当朝太后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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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晦忽然听见童谣:金簸箕,银扫帚,洗不净的铜钱锈...转身看见那个戴傩面的女童坐在桅杆上,手中抛接的六枚铜钱,正是六位死者缺失的护身符。
宋大人可知,铜钱开光要用处子血女童笑着撕开傩面,露出裴千鸢的脸。
第五章·盐井骨鸣
腌渍账本在桐油灯下泛起盐霜。宋晦用银簪挑开粘连的纸页,发现每笔虚账旁都画着半枚铜钱——缺口处用蝇头小楷写着生辰八字。当他将铜钱与醉仙楼锡壶底的蜂蜡混合,竟熔铸出把钥匙,齿纹与漕帮总舵的镇帮之宝千机锁完全吻合。
这不是开锁的钥匙。裴千鸢突然将钥匙按进青砖缝,是启动机关城的火引。地面应声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古盐井,井壁挂满结成盐晶的干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嵌着永泰通宝。
宋晦顺着绳梯降到井底,火把照亮井壁上的抓痕。那些绝望的指印在某个位置突然转向,形成诡异的卍字符。他触摸符号的瞬间,整座盐井开始轰鸣,盐粒在空中聚成二十年前赈灾钦差的虚影。
快上来!裴千鸢的链刃缠住他腰际。井底涌出腥咸的黑水,裹着具戴凤冠的女尸浮出水面。女尸手中攥着的玉梳,正是太后六十大寿时遗失的贡品。宋晦突然被拽进暗流,在漩涡中看见十二顶傩面围成圈,中央的龙骨水车正将尸蜡炼成灯油。
第六章·尸蜡绘卷
寒鸦司的冰窖里,女尸的嫁衣遇热渗出金线。老仵作用海盐擦洗凤冠,露出夹层里的密信:七月初七子时,三百童男童女血祭海眼。日期正是今夜。
宋晦盯着尸蜡凝固成的河图洛书,突然将铜钱钥匙插入图案中心。尸蜡轰然炸裂,显露出青州全境的微缩沙盘——所有凶案现场恰好对应二十八宿方位,而皇宫位置正在吞食星光的鬼宿之中。
有人在用巫傩仪篡改星象!钦天监的老监正跌跌撞撞闯进来,怀中的星晷盘裂成两半,宋大人请看,紫微垣正在渗血...
裴千鸢突然挥刀劈向老监正,刀锋却被宋晦的软剑架住。监正的后颈赫然出现铜钱淤痕,袖中滑落的金蚕正啃食他的指骨。你果然也是养蛊皿。裴千鸢冷笑,链刃绞碎金蚕的瞬间,监正七窍流出金沙,在地上汇成六个字:开河祭,冤魂渡。
窗外传来龙舟号子。宋晦望向运河,数百盏人皮灯笼顺流而下,每盏灯罩上都浮现出他父亲濒死前的画面。灯笼阵列突然转向,照亮河底沉着的青铜巨鼎,鼎身铸着历代漕运总督的名讳,最新一个名字正在被血锈侵蚀。
第七章·血鼎问灵
宋晦潜入刺骨河水中,鼎内蜷缩着七具身披官服的骷髅。当他触碰鼎耳,鼎身浮现出阴刻的《河伯娶亲图》,画中新娘都长着裴千鸢的脸。最诡异的是,每具骷髅的肋骨间都卡着半枚虎符——与枯井双尸怀中的残片完全契合。
这才是真正的漕运总督。裴千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立在龙舟首,红衣似血,腕间金铃与骷髅们的虎符共鸣,二十年前他们分食赈灾银时,可曾想过会变成镇河尸
宋晦忽然看清鼎底的铭文:凡入鼎者,需付血肉为祭。他父亲的名字正在缓缓浮现,而自己的指尖开始渗血。鼎中尸骨突然暴起,将他拖向绘有鬼宿图案的鼎腹。
千钧一发之际,井底见过的凤冠女尸从暗流中现身。她撕开人皮灯笼,露出太后年轻时的面容,手中的玉梳劈开鼎身,三百张盐渍账本如雪片纷飞。宋晦在破碎的账页中看见父亲笔迹:永泰元年七月初七,东宫画师献巫蛊人偶,其形类今上...
龙舟突然爆炸。裴千鸢在火光中坠落,傩面碎片下露出被金蚕修复的容颜——正是枯井白骨怀中宫绦上绣的名字:昭阳郡主李沅,二十年前因巫蛊案被赐死的先太子之女。
第八章·傩面审判
血月浸透运河时,宋晦站在裂开的青铜鼎上。裴千鸢的骨肉正在金蚕作用下重生,发间宫绦渗出黑血,在甲板绘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她每踏一步,对应的凶案现场便浮起磷火,最终汇聚成二十年前东宫的模样。
宋大人可知《尸语术》最忌施术者动情裴千鸢的嗓音忽而化作苍老女声,指尖金线刺入宋晦腕脉,当年你父亲剖开我皇兄尸身时,可没这般犹豫。
宋晦的鲜血滴在星图鬼宿位,鼎中忽然升起三百盏人皮灯。每盏灯上映出的不是死者,而是活生生的朝堂重臣——他们正在重复二十年前分食赈灾银的动作。刑部尚书撕咬银锭时,嘴角淌出的分明是新鲜人血。
看啊,这些蠹虫连演戏都忍不住本性。裴千鸢扯开衣襟,心口嵌着半块虎符,当年他们把我封进盐井时,可没料到巫傩面具能锁住魂魄。
宋晦突然挥剑斩断金线,软剑缠住裴千鸢的宫绦。丝帛断裂的刹那,褪色的昭阳二字突然渗出清泪——这竟是浸泡过鲛人油的冰蚕丝,遇泪即显密文。
第九章·泪书密诏
寒鸦司的铜炉焚着犀角香。宋晦将宫绦残片铺在冰鉴上,泪痕渐次显出青州府的地脉走向。每处凶案发生地,都对应着龙脉被金钉截断的伤口。老仵作用银针挑开丝线,夹层里掉出半张黄裱纸,盖着先太子的私印。
这不是巫蛊咒符,是血写的传位诏书!钦天监漏刻博士突然闯入,手中的铜壶滴漏疯狂倒流,当年先太子私访青州,原是奉密旨查龙脉断截案...
裴千鸢的笑声从屋檐传来。她倒悬在蛛网般的金蚕丝上,抛下一枚青铜钥匙:宋提刑敢不敢开永泰元年的真相之门钥匙坠地时化作青烟,烟雾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二十年前的雨夜,宋父正将某物埋进刑部老槐树下。
宋晦冒雨掘开槐树根基时,腐土里滚出串人骨算盘。第九颗算珠刻着漕帮暗语,破解后竟指向太后寝宫的地下冰窖。当他撬开冰砖,寒气中赫然立着十二具与当朝重臣容貌相同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永泰元年的铜钱。
第十章·冰窖替身
冰尸遇光开始融化。宋晦触碰首辅替身的瞬间,尸身吐出枚玉蝉,蝉翼上密布运河暗桩。裴千鸢的链刃突然穿透冰墙:这些才是吃赈灾银的正主,龙椅上那位不过是个傀儡。
宋晦反手扣住她手腕,金蚕从皮下钻出,衔着半块兵符投入冰池。池水沸腾间升起琉璃镜宫,镜中映出的太后正在对铜人施针——每个铜人都穿着现任官员的朝服,百会穴插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铜钱。
这才是真正的巫蛊祭。裴千鸢的瞳孔变成琥珀色,用替身吸食国运,本体就能...宋大人她突然僵住,宋晦的剑尖正抵着她后颈,那里浮现出与冰尸相同的铜钱烙印。
暴雨砸碎琉璃顶。宋晦在镜宫崩塌前看清最后画面: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父亲抱出火海,而刑部档案室里有个戴傩面的女童在焚烧卷宗——那女童腕间的金铃,与此刻裴千鸢脚踝上的饰物一模一样。
第十一章·金铃索魂
瓦砾堆中的金铃沾了血,竟显出大景朝全境地图。宋晦将五枚铜钱按星宿排列,缺口处拼出李代桃僵四字。裴千鸢的链刃突然指向皇陵方向:宋大人可愿看场借尸还魂的大戏
子时的皇陵地宫,三百铜钱悬成引魂幡。宋晦藏在太祖棺椁后,看见太后捧着玉梳走进来。梳齿划过棺椁的刹那,地砖翻出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躺着正在腐烂的太后。
好孩子,该换新躯壳了。太后突然撕开面皮,露出与裴千鸢一模一样的脸。她将玉梳插入心口,金蚕裹着血钻入最年轻的水晶棺。棺中女子睁眼的瞬间,皇陵突然震动,所有铜钱齐齐转向宋晦藏身之处。
裴千鸢的链刃与太后的玉梳相击,迸出青紫色火星。姑母,你的换魂术该还债了。她扯断颈间红绳,坠落的铜钱正是当年先太子赠与妹妹的及笄礼。太后突然惨叫,脸上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方二十具重叠的面容。
最终章·铜钱问心
观星台上二十八宿移位。宋晦站在星盘中央,脚下淌着铜钱熔成的银河。裴千鸢的骨血在金蚕中重塑,手中玉梳已变成完整的虎符。
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发梢开始结霜,二十年前他们用铜钱买通钦天监,将太白金星的光辉引向东宫。我皇兄被污巫蛊时,龙脉早被铜钱镇成了死局。
宋晦举起父亲遗留的验尸刀,刀身映出漫天星斗:所以你让所有经手者都死于铜钱巫咒,用他们的血重启龙脉
子时的钟声震碎琉璃顶。裴千鸢随星光消散前,将铜钱按进宋晦掌心:该你选了——用这枚永泰通宝镇住龙脉,还是...她化作金沙的瞬间,铜钱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缩的河工图:父亲正把幼年的他托出水面,而水下沉着整箱东宫文书。
暴雨倾盆而下。宋晦站在运河闸口,手中的铜钱与虎符严丝合扣。当他将信物投入闸眼,滔天洪水冲开二十年积淤,三百具锁着铜钱的尸骨浮出水面,骸骨拼成的正是传位诏书缺失的玉玺印。
终幕·血色晨昏
新帝登基那日,宋晦在醉仙楼捡到个锡壶。壶底蜂蜡还粘着,只是这次的字条写着:金蚕九死,铜钱回魂。他望向运河,浓雾中隐约有红衣傩面人抬棺而过,棺椁缝隙开出一朵湛蓝的铜钱花。
后传·铜钱轮回
三年后,白露。
宋晦在扬州驿站卸任时,收到个缠满水草的漆盒。盒内三十六枚铜钱摆成问卦阵,正中压着片褪色宫绦——正是当年裴千鸢腕间那条。铜钱沾血的部位显出新纹路:每枚背面都拓着寒鸦司密探的死亡时辰。
宋大人别来无恙卖花女童递来支蓝铜钱花,花蕊里嵌着粒金蚕蛹,漕帮新造的画舫今夜启航,说是要打捞永泰元年的镇河碑。
子时,宋晦立在船头看捞尸人沉入江底。铁链绞起的不止石碑,还有具戴傩面的金缕玉衣。尸身手中握着的玉梳裂成两半,露出半张泛黄的《东宫夜宴图》,画中先太子身侧站着个戴镣铐的少年,眉眼与宋晦有八分相似。
浓雾深处传来鼓乐,十二顶血红傩面顺流而至。宋晦摸向腰间软剑时,听见最熟悉的那个声音在耳畔轻笑:
这次轮到宋大人当祭品了。
后传·二重身
捞尸船在寅时靠岸时,甲板上的金缕玉衣已爬满青苔。宋晦用银针挑开傩面,露出的竟是三年前自己留在寒鸦司的画像。画纸遇风即焚,灰烬中滚出七枚带血的铜钱,排列方式与父亲墓前的镇魂钉完全相同。
宋大人可知'点铜成兵'卖花女童突然口吐男声,指尖金线刺入玉衣心口。尸身猛然坐起,胸腔内传出机括转动声——三百六十根铜制骨骼上,每处关节都嵌着永泰通宝。
玉衣骷髅的指骨突然抓住宋晦手腕,在皮肤上烙出铜钱状疤痕。剧痛中他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五岁的自己被黑衣人推入运河,而岸边站着的正是年轻时的太后,她手中的玉梳滴着金蚕血。
这才是你的生辰礼。女童笑着剖开金蚕蛹,蛹衣内掉出半块长命锁,锁芯刻着东宫暗卫的编号。宋晦握紧锁片时,江面突然升起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罩都是人皮制成,绘着不同角度的东宫血案。
后传·人油灯咒
循着青铜灯指引,宋晦找到水下机关城。齿轮咬合声在甬道回荡,墙壁渗出掺着金沙的尸油。最深处密室供奉着九尊神像,每尊神像的莲座都嵌满铜钱,而神像面容竟与历任漕运总督别无二致。
第三尊神像突然龟裂,露出中空的腹腔。里面蜷缩着具穿道袍的干尸,左手握《炼金簿》,右手攥着宋晦幼时的肚兜。簿中记载的活人饲蚕术令他作呕——用至亲骨血喂养的金蚕,可保肉身百年不腐。
密道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宋晦转身看见裴千鸢的虚影立在炼丹炉前,炉中沸腾的正是铜钱熔液。你父亲才是第一个养蛊人。她将玉梳插入炉火,青烟聚成当年的场景:宋父跪在东宫废墟,正将金蚕卵喂入濒死的先太子口中。
炼丹炉轰然炸裂。宋晦在热浪中抓住片龟甲,上面刻着父子二人的命格批言:铜钱覆目,骨肉为祭。他忽然明白腕间疤痕的含义——那是逆转阴阳的献祭烙印,二十年前就刻在了命盘里。
后传·齿轮佛国
机关城开始崩塌时,宋晦扳动了神像手中的铜钱剑。地面裂开深渊,万枚铜钱如蝗虫飞旋,拼成幅完整的《九幽漕运图》。图中标注的每个暗桩,都是他用父亲传授的验尸法破获的凶案现场。
好一个环环相扣的杀局。卖花女童从铜钱雨中走出,傩面裂成两半,露出宋晦母亲的脸,当年我用你换下太子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你当清官。她挥袖洒出百枚开元通宝,钱币落地化作阴兵,铠甲缝隙里钻出无数金蚕。
宋晦割破铜钱疤痕,血溅在《炼金簿》上,显出一行朱批:饲蚕人终为蚕食。他笑着将长命锁插入心口,金蚕破体而出的瞬间,整座机关城凝固成青铜棺。棺盖内壁密密麻麻刻着三百个宋字,每个都缺了最后一笔。
江面传来新帝登基的礼炮声。卖花女童立在船头,看着铜钱大小的血月轻叹:该找下一个轮回的饲主了。她脚下跪着十二个戴傩面的少年,每人后颈都有枚铜钱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