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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敲打着酒吧的玻璃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弹奏一首无名的曲子。薛晓阳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指尖在吉他弦上轻轻扫过,发出几个零散的和弦。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大多在低头玩手机或小声交谈,几乎没人注意到台上这个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歌手。
下面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叫《雨夜独白》。薛晓阳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酒吧,依然没能引起多少注意。他早已习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五年来,每个周末晚上他都会在这家名为蓝调的小酒吧驻唱,唱别人的歌,偶尔也唱自己的创作。
前奏响起,是带着蓝调色彩的旋律。薛晓阳闭上眼睛,开始唱第一句:雨滴是天空落下的音符,在这个无人倾听的夜晚...
他的声音不算特别出众,但有一种独特的质感,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木头,温暖而略带沧桑。随着歌曲进行,他的演唱越来越投入,手指在琴弦上的动作也变得有力起来。
...我想把所有的孤独都写成歌,哪怕只有一个听众...
唱到副歌部分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灌了进来。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匆忙躲进酒吧,头发和肩膀上还挂着水珠。她环顾四周,似乎是为了避雨才临时决定进来的,然后选择了离舞台不远的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薛晓阳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听众,在唱完一段后,他对着麦克风轻声说:欢迎来到蓝调酒吧,外面雨很大吧
女孩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薛晓阳看清了她的样子——不算特别漂亮,但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像是含着星光。
这首歌送给今晚冒雨前来的朋友。薛晓阳说着,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转换了和弦,开始唱另一首自己的创作《星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个专注的听众,薛晓阳今晚的状态格外好。他唱完三首原创歌曲后,才转向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当他再次看向那个角落时,发现女孩面前放着一杯热茶,正低头在一个小本子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两小时的演出结束,薛晓阳收拾好吉他,从酒吧老板那里接过今晚的报酬——薄薄的信封里装着六百块钱。他叹了口气,这些钱勉强够付他租的那间小工作室的月租。
你的歌写得很好。
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薛晓阳转身,看到那个穿风衣的女孩站在吧台边,手里还拿着那个小本子。
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薛晓阳笑了笑,把吉他背到肩上,大多数人来酒吧只是想听些熟悉的歌。
我叫林小雨。女孩伸出手,我是出版社的音乐编辑,平时负责一些乐谱和音乐类书籍的编辑工作。
薛晓阳有些惊讶地握住她的手,薛晓阳,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音乐人。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首《雨夜独白》,歌词写得特别真实。林小雨的眼睛亮晶晶的,旋律也很抓耳,有完整的谱子吗
薛晓阳摇摇头,都是存在我脑子里,偶尔记几个和弦在手机上。
太可惜了!林小雨皱起眉头,那表情让薛晓阳觉得有些可爱,你应该把它们都整理出来,这些都是宝贵的创作。
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林小雨看了看表,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薛晓阳,如果你有兴趣整理你的作品,可以联系我。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做点什么。
薛晓阳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新声出版社
音乐编辑部
林小雨的字样。他小心地把名片放进钱包里,我会考虑的,谢谢。
林小雨撑开伞,走进雨中,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真的很好听,你的歌。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薛晓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五年来,他收到过不少客人的赞美,但没有人像林小雨这样认真地听过他的歌,更没有人说要合作。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是礼貌性地鼓掌,然后继续他们的谈话。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薛晓阳放下吉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里面堆满了各种写满歌词和和弦的纸片,有些已经泛黄。他坐在地上,开始一张张翻看,许多早已遗忘的旋律又浮现在脑海中。
也许真的该整理一下了...他自言自语道,眼前浮现出林小雨那双含着星光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薛晓阳就来到了他工作的琴行。这家名为旋律的琴行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式建筑的二楼,主要销售各种乐器和提供音乐课程。薛晓阳在这里教吉他和小提琴,收入勉强够维持生活。
晓阳,来得正好。琴行老板陈叔叫住他,下周有个学校要组织学生乐团,需要十个入门级小提琴,你帮忙挑选一下,检查音准。
薛晓阳点点头,走向存放乐器的房间。他喜欢这份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至少与音乐有关。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他坐在琴行的角落,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你好,我是林小雨。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女声。
呃,我是昨晚在蓝调酒吧的薛晓阳...他突然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啊!我记得你!林小雨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考虑得怎么样
我昨晚整理了一些作品,大概有二十多首...但都是很粗糙的记录...
太棒了!林小雨打断他,我今天六点下班,要不要见面聊聊我知道有家咖啡馆很安静,适合谈事情。
就这样,他们约在了城市另一端的静谧时光咖啡馆见面。薛晓阳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前摊开着他整理出来的几页乐谱。他不断调整着纸张的顺序,又反复检查手机录音里的旋律是否与谱子一致。
林小雨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门口,今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蓝色铅笔裙,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显得干练而精神。她一眼就看到了薛晓阳,快步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吗她放下包,在对面坐下。
刚到不久。薛晓阳撒了个小谎,把乐谱推到她面前,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部分,有些可能记得不太准确...
林小雨接过乐谱,认真看了起来。她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偶尔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节奏。薛晓阳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这个转调处理得很巧妙,林小雨突然指着一处说道,还有这段歌词,'时间像沙漏里的细沙,越想抓紧流失得越快',写得真好。
薛晓阳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真的懂音乐。
毕竟这是我的工作嘛。林小雨笑了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我们可以把你的这些作品整理成一本原创音乐集,配上歌词和简单的乐谱,再加上你的创作故事。现在这种独立音乐人的作品集挺受欢迎的。
薛晓阳愣住了,可是...我没什么名气,会有人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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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好才是关键。林小雨的眼睛闪闪发亮,相信我,我做这行五年了,你的作品有打动人的力量。当然,前期可能需要你自己投入一些资金...
薛晓阳的表情黯淡下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林小雨看出了他的窘迫,连忙说: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小样,我拿回社里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些预算。即使不行,也可以考虑众筹的方式。她停顿了一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音乐,想帮它们被更多人听到。
看着林小雨真诚的眼神,薛晓阳感到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多年来,他的音乐梦想在现实面前节节败退,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相信他的人。
好,我们试试看。他听见自己说。
接下来的两周,薛晓阳的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白天他在琴行教课,晚上去酒吧驻唱,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和林小雨一起整理他的作品。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有时在咖啡馆,有时在琴行打烊后的空教室里,甚至有一次在公园的长椅上。
林小雨对音乐的专业见解让薛晓阳惊讶。她不仅能准确地指出他作品中不和谐的地方,还能提出切实可行的修改建议。更让他感动的是,她对待这些作品的态度,仿佛它们是什么珍贵的宝藏。
这首《街角的风》,副歌部分的歌词可以再精炼一些。一个周五的晚上,林小雨指着电脑屏幕说。他们正在琴行的休息室里加班加点地制作小样。
薛晓阳凑过去看,不小心碰到了林小雨的肩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入他的鼻腔,让他心跳突然加快。他急忙后退一点,你说得对,我总觉得这段有点啰嗦。
我们可以这样改...林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修改着歌词。薛晓阳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突然有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我去泡两杯咖啡。说着起身走向角落里的咖啡机。
加奶不加糖,谢谢。林小雨头也不抬地说,显然已经记住了他的习惯。
薛晓阳背对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默契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小样制作接近尾声时,薛晓阳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的父亲在老家突然晕倒,被送进了医院。医生初步诊断是脑溢血,需要立即手术。
爸,你别担心,我马上回来。薛晓阳挂断电话,脸色苍白。
怎么了林小雨关切地问。
我爸住院了,需要手术...我得立刻回老家一趟。薛晓阳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小样的事可能要推迟了...
别管这些了,家人更重要。林小雨帮他拿起外套,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薛晓阳愣住了,这...太麻烦你了。
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不是吗林小雨坚定地说,而且我可以把工作电脑带上,路上我们还能继续完善小样。
就这样,两小时后,他们坐上了开往薛晓阳老家的大巴。四个小时的车程中,薛晓阳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望着窗外,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座椅扶手。林小雨没有打扰他,只是偶尔轻轻握一下他的手,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到达医院时已是深夜。薛晓阳的父亲刚刚做完手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但后续治疗和康复需要大量费用。
至少要准备十五万。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薛晓阳心上。
他的母亲在一旁偷偷抹泪。薛晓阳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是家庭主妇,家里的积蓄恐怕连五万都不到。
妈,别担心,我来想办法。薛晓阳搂住母亲的肩膀,心里却一片茫然。他的存款只有不到两万,加上信用卡额度,最多能凑出四万。
林小雨默默站在一旁,看着薛晓阳强装镇定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趁着薛晓阳去办手续的空档,林小雨找到了薛母。
阿姨,我是晓阳的朋友林小雨。她轻声说,关于叔叔的治疗费用...我有些积蓄,可以先借给你们。
薛母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这...这怎么行,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晓阳很有才华,林小雨真诚地说,他写的歌非常棒。
薛晓阳站在电视台大楼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敲击着旋律。楼下街道的车流化作流动的光河,倒映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这是他担任《新声代》音乐节目制作人的第三个月,也是和林小雨正式交往的第99天。
薛老师,彩排要开始了。助理小陈在门口提醒道。薛晓阳转身时,胸前的银色音符吊坠轻轻晃动——这是林小雨用第一笔版税分成买的礼物。
演播厅里,选手正在排练他写的主题曲《追光者》。钢琴前奏响起时,薛晓阳恍惚看到五年前在酒吧唱歌的自己。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那些被雨水打湿的旋律,有朝一日会在千万人面前绽放。
停!他突然举手,第二段副歌的弦乐进来早了半拍。控制台前的音效师露出诧异神色,这个总是温和的年轻制作人,唯独在音乐细节上苛刻得可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伯父今天能扶着助行器走十步了,让我提醒你记得吃胃药。薛晓阳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正要回复,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骚动。
张总监,这期节目真的不能改流程了...场务焦急的声音传来。薛晓阳抬头,看见节目总导演陪着个穿定制西装的男人走进来,那是星辉传媒少东家程昱——传闻中空降的新任内容总监。
薛制作人,程昱径直走到他面前,台里决定在决赛夜增加广告植入环节,你们需要重做两首伴奏曲。
薛晓阳手指猛地攥紧流程表,决赛曲目都是原创作品,临时改伴奏会影响...
这是商业决策。程昱打断他,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冷光,别忘了,当初是我们给了你机会。
演播厅的空气突然凝固。薛晓阳想起三个月前签合同时,林小雨反复提醒他注意的创作自主权条款。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清亮:合同第三章第七条,节目组不得干涉核心音乐内容。
程昱挑眉冷笑,突然注意到他胸前的吊坠,这个设计...林小姐送的
没等薛晓阳反应过来,程昱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果然物以类聚。
那天深夜,薛晓阳在工作室修改编曲时,收到了匿名邮件。附件里是林小雨与程昱在高级餐厅对坐的照片,拍摄日期显示是半年前。他的手悬在删除键上颤抖,咖啡杯突然被打翻,褐色液体浸透了桌上散落的乐谱。
***
林小雨发现薛晓阳不对劲是在两天后。往常他总会在琴行打烊时来接她,最近却突然说工作忙。更奇怪的是,当她提起要去看薛父复健时,薛晓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最近见过程昱吗这天傍晚,林小雨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认识他
他父亲是星辉传媒董事长,我们...林小雨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再拨过去时,只剩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小雨冲进电视台大楼。保安说薛晓阳还在排练室,她踩着湿透的球鞋跑过长长的走廊,却在门口听见激烈的争吵。
你以为靠这些矫情的歌词就能改变世界程昱的声音充满嘲讽,别忘了你现在用的钢琴,都是我爸投资的!
音乐不该被资本践踏!薛晓阳的怒吼带着颤音。
门被猛地推开,林小雨看见满地散落的乐谱,程昱正把薛晓阳的笔记本摔在地上。那个黑色牛皮封面的本子,是她陪他在旧货市场淘来的。
程昱!林小雨的声音让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她径直走到程昱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拍在桌上——十八岁的她和程昱在音乐学院门口的合影。
十年了,你还在用同样手段打压竞争对手她眼眶发红,当年你买通评委让我落选钢琴比赛,现在又要毁掉晓阳
薛晓阳震惊地看着照片。程昱脸色铁青,突然冷笑: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天才要不是我...
闭嘴!林小雨抓起桌上的水杯泼过去,你永远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音乐。
程昱狼狈离开后,排练室陷入诡异的寂静。薛晓阳蹲下身收拾乐谱,忽然发现本子里夹着的诊断书——胃溃疡二期,日期是一个月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小雨跪坐在他身边,指尖抚过病历上的褶皱。
薛晓阳苦笑着展开皱巴巴的乐谱,你说过,我的音乐里住着星星。谱面上斑驳的咖啡渍像星空下的阴云,可是现在,我连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林小雨突然抓起旁边的钢笔,在乐谱空白处快速书写。笔尖划破纸面的沙沙声中,薛晓阳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旋律正在重组,变成全新的和弦走向。
还记得《雨夜独白》吗她抬头时眼里有泪光,你教我改编的第二段副歌...她轻声哼唱起来,竟是把他这些天散落的灵感串成了完整的歌。
薛晓阳的手指跟着节奏在膝头敲打,突然抢过钢笔在歌词栏写道:当星光坠入尘埃/我在废墟里种下期待...他们额头相抵,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谱面上,晕开墨迹像绽放的花。
***
决赛夜直播现场,薛晓阳站在控台前调整耳麦。台下坐着林小雨和刚出院的薛父,母亲正小心地扶着丈夫的助行器。大屏幕播放VCR时,他摸到口袋里的硬物——林小雨今早塞给他的U盘,说里面有惊喜。
轮到压轴表演时,主持人突然宣布:接下来这首《星光尘埃》,将由薛晓阳制作人亲自演绎。
追光灯打下来的瞬间,薛晓阳看到林小雨在观众席举起写着加油的荧光板。他抱着吉他走上舞台,发现钢琴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国际知名钢琴家林雪蓉,林小雨的母亲。
前奏响起时,薛晓阳终于明白U盘里是什么。林小雨把他这三个月所有被否决的demo重新编曲,并说服母亲秘密回国伴奏。当那句最黑暗时看见的星光/是爱在绝望里开的窗响彻演播厅时,台下有人开始啜泣。
表演结束瞬间,林小雨冲上台将薛晓阳的诊断书举到镜头前:请大家记住,这些歌声是用怎样的坚持换来的!全场寂静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三个月后,薛晓阳在个人音乐会上唱起新歌《第九十九次日落》。当唱到你把我破碎的梦缝成星空时,追光灯突然照亮台下——林小雨正在教薛父用手机录像,老人笨拙的动作惹得前排观众轻笑。
安可环节,薛晓阳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365天,他的声音透过话筒有些发抖,有位编辑小姐曾把我的乱涂乱写变成书...台下响起口哨声,林小雨慌忙用手捂脸。
现在我想问她,愿不愿意把我们的未来也编成一首歌他单膝跪地时,舞台上方飘落无数乐谱折成的纸飞机,每架都写着他们共同修改过的歌词。
林小雨哭着点头时,薛晓阳摸到她无名指上的老茧——那是常年翻阅乐谱留下的痕迹。台下,薛父悄悄擦眼泪,林母在掌声中弹起《婚礼进行曲》的变调。
散场后,两人站在剧院露台看城市灯火。薛晓阳忽然说:其实程昱有句话没说错。
嗯
要不是他,我可能永远不知道...他低头吻住她的发顶,最珍贵的乐章,就藏在生活的杂音里。
夜风拂过林小雨手中的结婚请柬,封面印着他们共同设计的logo:半片琴键托着颗星星。远处广告屏正在播放《新声代》纪录片,定格画面是那晚泼水的排练室,字幕写着:真正的音乐,永远不会向现实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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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