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的跨年都是家里人一块儿在电视机前守过零点,边用着提前买好的宵夜边守岁,知道我和祝盛溪鬼主意多,要不找点事拴着我们就容易磕碰捣鬼,蒋nv士与地位次之的我父亲都有共识将跨年c办得如同过年,满桌炸烤、碳酸汽水,电视已转台到各地区的跨年演唱会,待整点将近再打算切回新闻,隔空喊话倒数,迎接新的一年。
会记事以後,蒋nv士与我们姊弟约法三章,等真正升到高三,常识、礼数相对发展到位,要在外面过夜,与什麽样的人交往,父母无有意见。但在那之前,我们也不过是才自国中毕业,涉世未深的青少年,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双亲肩负教养之责,会对我们多加约束。
我其实无妨,群组里襄芸、俞玦说了两家大人都要出差,只给他们留了钱吃饭,本来也不是喜欢窜进热闹的x子,他们盘算着叫一个大披萨来吃,有多的闲钱再拿去买游戏片。
我则是被动绑定与家人团聚,昔往传统不变,便没有邀请他们来家里玩。
席庸年也是,会和他的爸爸妈妈在家中度过,不适外出。
守岁过了零点便无事,我偷了两块炸j、少许孜然羊r0u串和牛r0u串装在盘中拿回房,足尖踢了门关上,兜里的手机微震,我赶忙放下手上的食物,调整好手机角度,接通他的视讯电话。
我捞过垂落颈边的一缕发,将其塞至耳後,以光洁正颜对上萤幕里的他,眯着眼,抿起笑朝他道:「新年快乐,祝愿来年光明灿烂。」
「愿雨,新年快乐。」席庸年的音se透过一台手机为介质,与人耳听起来相b有些锐化的微小失真,我听他的声音沙沙的,觉得他带笑的语气意外g人,我静静感受片刻,才指腹点上萤幕,像用击掌回应他的道贺。
「还以为你睡了,十点半那时候你不是说爸爸妈妈都睡了吗?後来也没消没息。」
「我想着,不能破坏你和家人相处的时光,而且离十二点也不是很久,等一等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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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了弯唇,端起盘中宵夜。「还不是偷渡到房间里吃了,我也想快点见……在等你电话。」
席庸年轻轻嗯了声,温声道:「慢慢吃,别吃太撑了。」
我嘟嚷着,「你好像妈妈,都在关心作息和健康。」
「这不是有小馋鬼在客厅没吃饱,把炸j都拿回房间吃?」
「哪有小馋鬼?你睁眼说瞎话。我拒不承认。」
「嗯——」
「你再说?」
他细长手指半搭住脸,尽量压低声音,但在萤幕里却笑得无法无天,我牙痒痒地看他静音大笑,很想从手机里揪出这个ai逗弄人的家伙。我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片晌也跟着笑,视线不移,紧跟随他。
「新年新希望,你有什麽目标或想做的事吗?」我微微歪头,贪婪地描摹他轮廓,「先分享我的——我打算把手上的故事写完之後拿去投稿,等待回覆的同时继续写下个故事。或许有可能……论坛有讲座或开班的话,也会想参加。」
「就知道你在这领域对自己很有规划。那学校方面呢,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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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再前进一些?我现在维持在中段,中偏前,成绩不往下掉就好,下学期再来考虑分组。」
「心态很好。」他装模作样地沉y,眼里有消散不去的促狭,「还有其他的吗?」
「哇,你这ga0得和拷问一样啊……没有了!一个人做不来太多事,这样差不多,光是写稿就能让我烦恼到头秃。」
这时,原本还和我一来一往聊着的席庸年忽然噤声,只直gg瞅着镜头,我等了一会发现他没声,将脸凑近萤幕,想看他神情。
席庸年见我看过去,摆谱地拿手挡住脸,半转过头,不yu多语的姿态摆得挺足。我微愣,踟蹰问道:「怎麽了?」
「你对未来的计划里,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啊。」
我心一怔,默然复述在口,反刍他说的话。
是啊,怎麽会没有呢?
我陡然记起,一直以来,我总是自己一头热地追逐我想要的他,一头热地为我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感到尴尬为难,未曾问过他意愿,以致他会有这样的顾虑——是我把他看得太持重沉稳,忘了他与我同样年轻。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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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声开口。
道歉是承认自己的错,我不敢太声张,怕迟来的懊恼淹没我那样浅的心理防线,我会再给席庸年添麻烦。
但再害怕难堪也不得不做的事,我还是会做的——「我、我是怕,如果我很张扬地将你排进我未来的规划里,也把那个明亮的未来告诉你了,要是你和我的心情不相同,会不会让你觉得很有负担?」
才在一起就想以後,倘若我不够了解的他其实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呢?
是席庸年先唤的我。
他轻声喊:「喂。」
……为什麽是这个语助词?
我惴惴不安地抬眸。
席庸年调整了手机镜头,移动的过程萤幕些许晃动,我看着他失真面目,不敢转睛。
再回来时,他恢复以往的模样,甩开他方才似为了逗我装作的酸涩和受伤,他眼神明晰,掺着独属於他那种薄冷、疏离的质地,他捧着手机,用占满萤幕的脸瞧着我的局促,凝望许久,他张了张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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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也不能完全地敞开自己,即使心想这麽做,但表现并不熟练,也不大方。因此更不能告诉你,希望你对我没有顾虑,没有保留。」
「我们……走得太快、太近了。都是第一次和人交往,有时候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我也知道,你很不习惯这麽r0u麻。」
我听得专注,闻言,只能苦哈哈地笑。
席庸年露出相似的苦笑,但那之中却带点甜甜的暖意,他刻意放缓了声,慢慢倾诉出口,妥贴地观察着我的状态,确认无虞复而继续。「说永远太远了,要定一个期限又显得不真心,不如这样——至少等你写完十个故事。在此之前,一起好好地念书、升学、不论去哪里,心都在一起。」
我瞪大眼睛。「十个故事?」
他忽地放肆笑出声,眸子弯弯的,颇有些得意和小聪明。「我知道你写不完,所以我的意思是……」
在我完成之前,我们都会在一起。
心脏鼓动不止,漫出酸胀。
为什麽他总能懂得我未道尽的言下之意呢?席庸年明白点破近则失焦的真相,我的焦急和不安被一字戳爆,炸出震耳yu聋的动静,随後迅速消瘪下去,变成一张皱巴巴的纸,而他弯下腰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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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原来荒芜贫瘠,後来yan光洒落,甘霖灌溉旱土,花木生根发芽,茁壮成春光烂漫、生机b0b0的情景。
我也是被栽种在独一盆里的花,自最初含x驼背地蜷曲,被养得jg神奕奕,光彩照人。
嚐过美好,便不想回到晦暗的过去。
「席庸年,你的名字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满,也不愿划定期限地以「就现阶段来说」给这个故事一个先决条件,我选择不去设想太多,但仍要告诉你,「重要到我要先为未来起草,不能将这三个字随便放入哪一段话里被他人窥见,要先写好草稿再下笔,不能在纸上随意涂抹修改,我唯恐w了你姓名。」
「十个故事就十个故事,我不会放下笔,而你,你要见证我写完这些未知的故事。」然後才是我们的故事。
要走哪条道路,通往哪个结局,我尚且不知。
贪图一瞬ai恋再一瞬的话,那就贪吧。
我本贪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