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你是无二愿雨 > c5、天平的砝码。(5)

国小年纪的孩童多是jg力充沛,一点yan光就灿烂,一个乐子就能反覆玩得很久。
小时候的席庸年和秦昭很要好,矮矮的个头背着大又重的书包,里头除了学校课本,还有拿来当夺旗b赛中道具的玩偶——一群人在下课仅有的十分钟内开跑,要注意手中的玩偶不能被夺去,要是被抢走了就要想方法拿回来,最後持有玩偶到结束的人胜利。
梅花梅花几月开、红绿灯、鬼抓人,风靡那年龄层孩子们的游戏族繁不及备载,一天一样地玩,一周七天也不重样。
他们是彼此最好、最合拍的朋友,不长的年岁里,前半生都在一块,互相支持着成长。
美好曾经触手可及,破灭时便痛得yu碎。
忆及他说过第一次想去给秦昭扫墓,秦昭的爸爸妈妈反而将他撵走,不待见他,而今再碰见,我也不晓得他心里是否释怀,两位长辈的模样本不该那麽苍老,掩不住的憔悴r0u眼可见,相b席庸年淡漠示人的外表,二老明显内心还有道坎过不去,郁结在心,容貌萎靡。
方才那个男人,也是秦昭爸爸,他请我们到柜台後方拉开布帘的小空间稍坐,阿姨倒了两杯橙汁、取了两个香香软软的圆面包搁在托盘上,她仍是大受撼动的样子,不敢直面席庸年说半句话。
叔叔更理x、冷静一些,他让我们坐在带坐垫的座位,自己则随意搬张凳子,开口前踌躇过几分。「他带你来过这里,他离开後,你一次都没来。两年了,路上经过的人那麽多,没有一个和他有关。」
席庸年气息沉稳,浅声应答:「谁都可以来,我只怕我出现,您们会想起伤心的过去。」
「我知道,你很贴心,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叔叔笑了下,那是转瞬即逝的笑。「我跟我太太,我们当时接受不了宝贝的儿子自杀,对年纪和他一样大,只是个国中生的你恶言相向,真是不应该,哈哈。」
「对不起啊,那时候没考虑到你也同样失去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那些传言……说这些也无济於事了,很抱歉当时那样对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很好。我考上了心仪的高中,在那里也有了新朋友,一切都不错。」他微微笑,於这场长谈中表现得从容平和,无波无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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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们喊进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要去别的地方……」
秦昭的妈妈有些局促,她红着目眶,细细地瞧席庸年,两只手不停r0u捻棉麻的裙袂,像是再多说一个字便遏不稳翻涌的泪。
我无意愿cha嘴,可看不得一个能当我们妈妈的nv人如此伤怀,下意识瞥了眼席庸年,尔後结结巴巴地安慰:「阿姨,没事的,我们没什麽重要的事情,您不要那麽内疚,我、我找面纸给您……」
背包暂置在一边的方桌,要从里面拿东西的话得站起身再越过席庸年,我控制住表情,心里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碰一碰席庸年让他替我拿,又不敢妄动。
我脸上保持莞尔,正准备起身那一瞬,他点点我手背,将我包里的面纸递来,竟是安安静静做完这些,我却没有发现。
大抵在场撇去他,剩余的人都被各自的情绪淹没,方寸大乱吧。
我轻声道了谢,ch0u出面纸想给阿姨,笨拙地温言温语。「您擦擦脸吧,没事呀,我们没有特别的行程,来这里是个很bang的惊喜。有什麽事说开就好了,您想说什麽,我帮他听着。」
不知怎的,我才说完话就看见隔着张面纸,那纯白的纸巾马上被泪水打sh,秦昭的妈妈登时泣不成声,0u噎噎。
我吓了一跳,再不能维持亲切的面孔,慌乱地左看右看,愣是搬不着救兵。「阿姨您……我……哎呀。」
你这时候倒是说句话啊!
我抿着唇,无b希望沉默许久的席庸年好歹说点什麽改善气氛,可也只是自己想着,不曾脱口。
「那您们现在过得还好吗?虽然我不能替秦昭尽孝,但您们把去看他时不会和他说的话告诉我,再由我告诉他,天上的他一定很高兴我们冰释前嫌,也高兴您们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不会全部都闷着自己扛。所以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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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他听见我内心的呐喊,居然真的接续着我开口,甚至是讲些近似宽慰的话。
「叔叔跟阿姨有和他说您们过得怎麽样吗?他不在之後,您们有没有吃饱、睡好、穿暖,他担心的事,您们心中的苦,不管是什麽都可以跟我说,我保证转达的时候会转换成他听了会放心的版本。」
秦叔叔的脸上有一刹破碎和空白。阿姨已是泪眼蒙胧,模糊了视线。
「真的可以吗?我们都那样对你……」
「没关系,已经过去两年了。我知道您们很ai他。」
「他为了能彻底离开,先是割腕,然後才跳楼……这都不是意外,後来我们有找老师了解过班上情况,他和你说的几乎大同小异,我们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那毕竟是我们辛辛苦苦拉拔长大的儿子,突然没了,谁都很难接受。」
「可是……拿美工刀割开手腕,又从那麽高的顶楼一跃而下,那麽痛的事……他还是做了,而且做得彻底乾净,我们完全不知道,明明他每天看起来快乐又喜欢上学,每次都说学校里有要好的朋友,什麽事都会和我们分享,为什麽偏偏最重要的事让我们最後才知道……」
「大t收殓了,葬礼结束了,什麽都没了。来参加丧礼的人回去都能好好生活,只有我们的时间停在原点,每晚每晚哭得头痛睡不着,心里在想,是什麽让我的儿子不想活,让他宁愿自杀也不想留下来。」
「没有人能告诉我为什麽,说他坏话、言语排挤他的人那麽多,我认不全,不认识那些别人口中的名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儿子si了,人去了,你还要追究什麽?就算让那些人背上惩罚,人生有一笔消不去的纪录,那又能怎样?」
「还好……还好我们认识你,我们找到一个可以恨的人了,即使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们还是把你当作一个宣泄的出口,太好了,有人可以恨,我的儿子si得不算太冤枉。对不起,真的说再多对不起都没用,但还是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