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大学那四年有离开家乡。
之前,之後,便一直都在这座山林小村,过着日复一日的忙碌与充实。
一把用了十几年的老钥匙,旋开老旧木门的锁,一入内,熟悉的木头香气扑鼻而来,纾压的氛围一瞬间涌入于若姮的心情,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的避风港,此时此刻,她回到真正想待的家。
「阿嬷早安喔,今天终於没有下雨了。」
她看向放置在柜台的一张泛h照片,那是高中时期的她跟阿嬷的合照。
其实娘家还有很多张两人的亲情写真,不过这张最有纪念意义,因为是祖孙俩的最後一张纪念,後来不到半年,于阿嬷就因病引发急症去世了。
按照店里的日程表,营业时间前都会做基本的清洁打扫,早班的于若姮拿起除尘工具,仔细将店内店外熟稔地整理一遍。
昨晚有降雨,拥有六十多年历史的木屋,每每一碰,会飘散自然气息的霉味与木香,陈年往事伴随犹新犹旧的嗅觉记忆,似乎历历在目重新活过一次。
这栋老宅,有个温馨的名字,叫做月囍糖屋,见证过于家三代的历史。
于家在于阿公那一代,主业是种植甘蔗的地主,後期发展黑糖事业,日式小木屋的月囍店面,是于阿嬷的嫁妆,同时她也是品牌创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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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原本为住所,两老婚後几年重新装修转为商用,是当地颇有名气的日式茶点屋,用糖皆为自产的黑糖。
现在门市的原料与加工,同样是从于阿公留下的工厂家业取得,月囍这边负责创新包装跟展示销售,也提供以黑糖为卖点的相关咖啡跟咸甜品。
第三代的经营理念,是采取新旧文化结合的复合式经营,以传产食品融合文创概念,由於于若姮本身是学行销,所以在接管月囍以後,便立即实施大改造的焕新计画。
毕业那一年,二十二岁的她,在父母的同意之下,亲手将尘封已久的月囍大门重新开启。
曾经这里自从于阿嬷走後,因为无人看管与接手茶点屋,因此锁门荒废几年,直到于若姮回归家乡,从此开始一人单打独斗,承续于阿嬷的意志,是要让更多人都能吃到月囍做的黑糖。
她先把既有的产品外观,全部更换为符合现代审美的包装,也透过网路建立粉丝专页跟品牌影音宣传,接着将原本只供应外带的店面,转型成内用轻食餐厅,这样能当场推广与推销黑糖餐饮的优点,顺势迎合新cha0的观光风气。
于若姮希望月囍能跟上时代cha0流,期望五十年的老牌子,未来的光景是能够在小镇以外的国内各地,甚至是遥远的外国,都可以打出响亮的名号。
等忙完手边的琐碎,再把手洗乾净,然後彭睿苹留下的字条,说喜饼都装好了,于若姮看望时间,客户差不多快抵达,她见状走进後方仓库,从货架上面拿取一百份礼盒。
门外七十年的古董风铃摇荡,传出清澈提醒,敬业地告知有客到访,于若姮如期交货,做成一大笔生意,虽说喜饼不是月囍本业,但是获得这对新人的订单是纯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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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半年前来到此处登山旅游,为了躲雨无意间走进月囍,嚐过手工黑糖饼乾之後,就非常喜欢月囍的制作工法和创意造型,於是决定要下订当做喜饼。
这座山村容易下雨,却是赏月的绝佳私藏秘境,此处海拔略高常有云雾缭绕,云中月景总会x1引登山者跟露营ai好者的走访。
月囍就开在最有复古氛围的老街上,所以于若姮常常能在店里接触到外地客,如果店里刚好不忙,她也会热心地担任指路人,推荐大家一些在地人才熟知的附近美景。
「姊,我来了。」
中午十二点,另一名正职员工也来上班。
「早安,睿小苹,我们这个月的业绩很好喔,幸好有喜饼这一单,收入增加好几万呢。」
「太好了,话说回来姊你这次要多发奖金给我,现在你固定都不能上最忙的晚班跟六日,昨天是周末,我一个人指挥现场,又要跟工读生忙包装跟收店,睡一觉起来,今天手还是好酸好累呀,姊姊不慰劳一下吗?」
就和那些继承者们是有相同志气,于家第二位自愿上阵的彭睿苹,也在读完科大後,向表姊申请加入月囍的重振规划。
她是于姑姑的长nv,跟于若姮小时候,都曾经在于阿嬷的厨房里帮忙过,亦是于家的一份子,知晓这个家发生过什麽大事,因此感同身受姊姊那份遗憾又不肯认输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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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表示,可以把局都丢给她玩吧?
彭睿苹无奈于若姮结婚以後,为了配合龙凛婵返家,现在六日都得空下来陪伴,平日晚上也得应付可能临时回南部的妻子,如今自动变成是公务员的作息,这对早九晚九,正值新一代月囍的初始成长期而言,感觉有一点算是背叛。
当然,听说加薪可以减少抱怨的。
于若姮笑了笑,了解怎麽治理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只见她默默地用手机传网址,发送到对方手机,彭睿苹点选後直接进入旅游网站,里头在介绍义大利的行程。
「这是你大嫂的心意,她知道占用我太多的时间对你很抱歉,也听说你很喜欢义大利,不如就选个好日子,她招待你跟你男友出国玩。」
「喔喔喔!你说真的假的啦!?」
彭睿苹开心到快跳起来,她完全没料到于若姮会使这一招。
「至於工作的事,她愿意出资再招聘两位员工来帮助你,请问彭副店长,可以接受这安排吗?」
彭睿苹已经乐到长出一对隐形翅膀,靠着幸福的想像力飞出窗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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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大嫂很可以!我是说,谢谢你们,妹妹在此祝福你们相亲相ai长长久久,嫁给超级有钱人果然是对的,唉呦,你真是让我羡慕si了啦!」
于若姮闻声,意识有所警觉,她食指顶靠唇珠要彭睿苹降低音量,深怕有心人听见,彭睿苹反倒是认为她多虑,姮姊的身分实在太过透明,根本不可能受谁察觉。
无奈表姊仍然不同意言词解严,极度谨慎地隐瞒,b得彭睿苹只能说声对不起。
其实彭睿苹的想法是跟外人同步,都一心认为于若姮跟龙凛婵,是因为相ai而结婚,自动解读成是龙凛婵疼惜妻子的表现,平时也会怀着小吃醋跟戴着大墨镜,站在亲戚友人的角度检视妻妻的恩ai。
于若姮发现就连在妹妹面前,都得把戏演稳,要不然会没了底气,去呼应回不了头的良心,欺骗人的後果就像把血淋淋的伤痕强行扳开,那不会是她想承担的代价。
然而纵使虚伪待人,也并不後悔,只因这不过是应得的报酬。
她。
正在实践梦寐以求的财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