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最后一劫是入世[无限] > 弃灵塔10

珊黎话音一落,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见何珍珍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惶惑地眨了眨眼睛。
蓦地,何珍珍低笑了两声,看着她轻轻鼓起掌,“你明明很聪明,反应也快,只是缺少经验而已。
之前看你上赶着要给林江兴当挂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没救了。
”珊黎闻言两颊微红,两只手不断地绞着衣角,怯怯地看着她。
何珍珍拍拍她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说完,她转身正要去房间别处再搜查一下,身后的人却叫住了她。
“林江兴他们骗我,你明明不是坏人。
”何珍珍身形一顿,摊掌道:“拜托,我当然不是。
”“他夸大说你在玩家内部论坛上臭名昭著。
曾多次恶意接带人过本的单,故意把他们弄死在副本里;还说你为了获取更多奖励积分,有好几次下本害死了所有同行玩家,好多个人最后只活下来你一个。
我……我之前受了蒙骗,现在才发现,你才不会是这样的人,这些话纯属污蔑造谣!”“……那恐怕要对不起你的信任了,”何珍珍回过头对她咧嘴一笑,“这些都是事实,确实是我干的。
”珊黎欲言又止的表情僵住。
“如果这是界定好坏的标准,那好吧,我就是个坏蛋。
”何珍珍淡淡道,“不过你放心,这个副本我没有搞人的打算——前提是对方不会搞我,否则下场就跟林江兴一样。
”她说完,没再管珊黎的反应,自顾自地把第一个柜子的门合好,又去拉下一个柜子的门。
第二个柜子没有隔断,再加上里面空空如也,空间大得可以一次性藏好几个人,他们三个一起站进去都绰绰有余,就是个子比较高的付叙昭得缩着点站。
她本来只是看着这么想象,结果想什么来什么。
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地靠近他们所在的厢房。
付叙昭正要捏诀把她们带离这里,却被何珍珍抓住手打断了。
“等等,先让我偷听一下,说不定也会有线索。
”她快速把付叙昭和珊黎推进柜子,自己也塞了进去。
为避免付叙昭尴尬,她选择塞进付叙昭和珊黎的中间充当人体隔板,一边与珊黎胳膊挤胳膊,一边靠在付叙昭凉丝丝的怀里。
随后她拉上柜门,视野瞬间黑暗下来,仅剩一线门缝透进微弱的光。
她探着头,通过这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外面“吱呀”一声响,有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是陈老爷,另一个人则是个穿戴讲究的中年男人。
陈老爷走在后面,他一进门就立刻关上了房门,满脸焦急神色地对中年男人道:“……李先生,此次要求没那么高,身体硬朗好生养就行!”“哼!”李先生怒目道,“当初是你说要学问好、模样好、还要是个雏的,你知道我为了把现在这个弄来废了多大劲吗?她可是城里学堂准备送去留洋的!要不是她家里没人了,我跟办案的人有些交情,我早就……!我费尽心思弄来的‘好货’,她现在还怀着呢,你说弄死就弄死!”陈老爷一脸懊恼,“我,我也没想到她生的两个都不中用,还反而生了祸害,明明往塔里丢活婴的不止我们一家,怎偏生就我家出了这个事。
”“说到这个,”李先生也脸色阴沉,“她现在不是已经被弄死的两个婴儿鬼上身了?你让我处理她,我又不是干驱邪的,我怎么处理?!”陈老爷连忙道:“我家有个嬷嬷,会些奇能异术,她跟我说,只要连续七天给鬼献祭生人脏腑,就能把它送走。
本来是想在府里随意找几个下人,不料死相过于惨烈闹得太大,府里人心惶惶。
所以我便特意找来了七个外乡人,只要献祭后处理干净,整个过程都会神不知鬼不觉。
届时送走了鬼,你就可以动手了!”在柜门后偷窥的何珍珍眼神微动。
难怪……她本来还奇怪,根据她的推理,方嬷嬷通过纸人引导误入夜中迷途的人去往荒院,让人选择纸人所在那条路的原因便是‘无需熄烛’这条线索,这条线索却是之前陈老爷提供的。
而方嬷嬷分明是在给鬼上供,陈老爷为什么又会参与在其中——原因是这场上供,是方嬷嬷和陈老爷共同策划的。
他们这几个玩家根本不是什么受邀来驱邪的大师,而是陈老爷为了送鬼特意准备的祭品。
也难怪少夫人房中烧着那么浓的致幻熏香,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陷入幻觉后在少夫人面前惊叫出声,触发死亡条件顺利被献祭吗?结果他们没想到,第一个触发禁忌的付叙昭竟然逃过一劫。
他们只能改变策略,强行让玩家参与守夜,在守夜过程中,触犯在少夫人面前说话的禁忌,直接当场献祭。
而昨天她为了弄死李老四,特意把他丢到荒院,竟误打误撞让他当了一次祭品,所以昨晚所有的玩家才相安无事。
那么如果今晚没有像李老四那样的替死鬼,他们玩家当中一定又要再死一个。
外面陈老爷和李先生还在交谈。
李先生听了陈老爷的话,神色缓和下来,轻哼了一声:“我可为了老哥你的事情,废了好多功夫了。
”陈老爷忙讨好地边陪笑边搓手,“当然当然!听闻李先生酷爱前朝书画大家白清许的作品,老朽手上刚好就有一幅真迹,就放在犬子房中某处的暗格里。
”“噢?”李先生故作矜持地瞥着他。
“这就拿来给先生过目!”陈老爷说完就往他们藏身的柜子来。
什么鬼真迹,在这柜子里面?她还以为这柜子真是空的。
何珍珍赶紧拽了拽付叙昭的衣袖。
好在还有个半吊子的道士在。
付叙昭会意,驱动法术,在陈老爷打开柜子发现他们前,传回到了他们的房间中。
脚刚一落实地,珊黎就有些忿忿道:“这陈府上下都在迫害少夫人啊,也难怪人家的孩子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搞他们。
”“你认为方嬷嬷和陈老爷是一边的?”“啊?”被何珍珍这样一问,珊黎犹疑道,“刚刚陈老爷不是说……”何珍珍问付叙昭,“道长,你怎么看?”付叙昭蹙眉沉吟片刻,道:“方嬷嬷不是这样的人。
她自己的女儿就因生育之事被人害死,她又岂会协助迫害两个孩子都被杀害的少夫人呢?”珊黎闻言懵住。
何珍珍才想起来,她还没跟珊黎说过他们从李老四口中套出来的方嬷嬷过往。
于是趁里里和蒋同还没回来,她跟珊黎补课了之前他们搜集到的所有线索。
珊黎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个小饭钵,何珍珍在稀里哗啦地往里面倒各种食材煲成的大杂烩粥。
为防止脑容量爆炸,她只能囫囵猛吸。
见珊黎陷入整理脑中大量信息的呆滞,何珍珍失笑,用胳膊肘怼了怼付叙昭,想让他看看珊黎的呆样,却连捅几下都没得到回应。
她转头看去,“你怎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付叙昭不知何时又召出了那把银白色长剑,握在手中悬于胸前,表情空白眼神失焦地盯着它,不知在思考什么。
何珍珍慢慢敛起笑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此处只是一个虚拟秘境,并非真实人间,对吗?”付叙昭突然侧脸回望她,眼神里有微弱的期盼。
“……”何珍珍回避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地面,沉默须臾,才道:“你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呢?”她又抬眼看向付叙昭。
“如果不是,那你就当成是一场噩梦;如果是……”“这些事情,对这个镇子的人来说,是不用宣之于口就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他们是同一颗树上的枝杈,靠她们的骨血枝叶繁茂,你光只是斩断其中较为粗壮的一两根,有什么用呢?树又没死,它还会再生出新的枝干。
”付叙昭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才发现自己过去千年的修炼,对付妖鬼邪魔的剑法他已臻化境;但面对这些事情,他却如同懵懂孩童,不懂该如何面对,也无力去改变。
他就像被荷花托着生长,得以汲取天地灵气差一步飞升。
但当他踏出莲心,沉没进塘水,陷进荷花生根发芽的淤泥里,才发现自己连脱离淤泥的能力都没有。
两人陷入沉默,都不再言语。
珊黎则还在一旁,蹲着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分析刚刚获取到的大量线索。
正梳理出些眉目时,却被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声打断了思路。
“珍珍,我们回来了!”她有些恼怒地看去,却见是里里抓着几本薄册火急火燎地在前面跑,蒋同气喘吁吁在后面跟。
何珍珍立即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和你说的差不多!我还把药房的记录账本搞来了。
”里里将手中的薄册递给她后手舞足蹈道,“这是从六年前到五年前的,全都记录有。
”何珍珍翻看了其中一本,眼中露出喜色,将账本一合,道:“这样一来,谈判的筹码就有了。
”“那我们现在拿着一起去找她?”“不。
”何珍珍把账本还给里里,“账本你们保管好,待会儿我自己去找她。
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切记不要出门。
”“如果我此行顺利的话,这个副本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