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有关云乔萧璟的小说 > 第107章  侧妃
萧璟问话声音落下,在静寂的庄子里格外清晰。
庄子里赵家的奴才们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
赵兮儿此时更是已经怕得满脸惨白,哪里敢坦白说自己对云乔究竟做了什么。
她对云乔做了什么呢?
昨日那些鞭子打的云乔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且不说,单今日,她让马夫进去折辱云乔,若是被萧璟知晓……
何况眼下拖了这样久,想必那马夫早已成事。
而今马夫人还没从柴房出来,若是萧璟此刻推开柴房的门,说不定正好瞧见云乔被那马夫压在身下的情形。
赵兮儿瞧着萧璟眼下的阵仗,半点不敢想若是萧璟瞧见云乔那女人光裸着身子被绳索绑着,一身的鞭伤血痕,让个低贱肮脏的马夫压在身下的那般场景,会怎样的震怒,自己又要如何扛得住他的雷霆之怒。
萧璟今日单是知晓是她抓了人,就用了十成的力道抽了赵兮儿一马鞭,丝毫没顾忌赵兮儿是皇后的亲侄女,他的亲表妹,更是国公府的嫡女,他手下最亲信的赵琦自小疼爱的妹妹。
他今日动怒之时,眼里只有血腥戾气,全无旧日温雅端方的太子模样,好似只在乎云乔的安危生死。
赵兮儿不敢想,若是他瞧见云乔受辱被那下贱马夫沾了身子的场景,会不会,会不会怒到,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萧璟太在意云乔那个低贱女子的安危下落了,他这样将人视作眼珠子一般,丢了人便似没了魂一样。
赵兮儿知道自己一时气不顺冲动把人绑来羞辱,是闯下了大祸,此刻慌得不敢回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想让萧璟别进去。
萧璟停步在柴房门前,瞧着赵兮儿惊惶的模样,心中隐隐有几分猜测,知晓赵兮儿定是对云乔,做了极为过分之事。
他不敢深想赵兮儿究竟对云乔做了什么样的事。
可是袖中的手,已经有几分颤。
这一日一夜,她被赵兮儿绑到这庄子里,还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他心底隐隐生出后悔,后悔自己应该将人接到京城时便带入东宫,而不是养在外头,让人有了伤她害她的可乘之机。
怪他没给她体面尊荣的身份,才让赵兮儿之流,可以肆意轻贱她。
若她入东宫,有正经的名分。
侧妃也好,侍妾也罢,总归都不至于像今日一般,生死性命都任人拿捏。
迟来的悔意在心头翻涌。
他没再多问赵兮儿,转身,往柴房门口继续走去。
赵兮儿慌乱的不成样子,挣扎的爬过来,一把抱住了萧璟的靴子。
“璟哥哥,你别进去,别进去,兮儿向你保证,过段时日,过段时日,兮儿一定将人给你好端端的送回去,兮儿求你了璟哥哥,你别进去,千万别进去……”
赵兮儿眼下已经方寸大乱,只拼了命地想要拦住萧璟。
她实在是怕极了萧璟进去瞧见云乔受辱的那场景,会动怒到杀了自己。
只一心盼着萧璟能停下脚步,不再进去。
还想着过段时日,将云乔身子养好,把人送过去,哄着云乔瞒下今日之事,最起码,别让萧璟知道,自己找了马夫来,强暴奸淫云乔。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冀地求着萧璟不要进去。
以为,还有一线生机自保。
萧璟已经能从赵兮儿的反应里猜出云乔或许经历了什么。
女子狠毒心思,落在后宅里,无非是毁人清白名节的龌龊手段。
他闭了闭眸,心底戾气翻涌。
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重要,都不重要,他只要人活着。
只有她活着,其它都不重要。
贞洁也好,清白也罢。
是他疏忽没护好她,才让她受苦遭罪。
怪他,都是他的错。
他终于抬眼,踹开了赵兮儿,缓步上了柴房门前的石阶。
即便,心底知晓,或许柴房的情形,极其难堪,让他难以接受。
赵兮儿被萧璟一脚踹在心口,吐了口血,仰面倒在柴房门前石阶上,脸上全是眼泪,哭得歇斯底里地道:“璟哥哥,别……别进去……”
可此时,萧璟已经握住了柴房的门栓……
柴房内,光影透进内室,一地血水里,云乔攥着碎瓷片,抱膝坐在血色中央。
她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眼眶猩红可怜。
握着碎瓷片的那手,颤抖不已。
光裸的身子上,累累鞭痕交错。
染血的麻绳堆在腰间,血痕斑驳。
旁人用外力扯烂的不成样子的衣衫,在血水中被彻底染污。
柔弱良善的深闺妇人,此时此刻,如此可怜凄艳的,置身鲜红血色中。
血水中的女子,脸上,身上,都是累累伤痕。
一旁的男人,腰带解开,倒在距离云乔不远处,大张着眼睛,身子僵直,脖颈处的血洞已经微微凝固。
萧璟僵立在门口。
他喉头艰涩,步伐艰难地踏进柴房的门槛,缓步走向云乔,那袖中紧攥的掌心,颤抖不已……
步步走近,行到云乔跟前。
云乔抱膝低首,没有抬头。
干涸的眼睛,突然又落了泪珠。
她听得出他的步音,即便未曾抬眼,也知道是他。
而萧璟,瞧着她泪珠坠在血水中。
屈膝折腰,弯了膝盖,跪在地上,颤着手,给她抹着眼泪。
云乔握着碎瓷片的那只手,满是血污,一颤再颤。
她终于稍稍从血色中回神,顺着给自己抹泪的这只手,看向萧璟。
那眼眶空洞无望,像是一潭死寂沉沉毫无生机的湖水被抽干了水意,彻底干涸。
喉咙沙哑干涩,话音半点没有旧日动听韵致,如同一副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敲碎的破锣。
昂首望着萧璟,喃喃低语,一声声道:“我杀了人,我杀了他,他死了,他死了,我亲手捅死了他……我杀了人……”
一声又一声低喃,一点点将云乔心底的惧意和恐慌无限放大。
她神色空洞惊惶,整个人都脆弱得没有生机。
萧璟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她一贯温软良善,连踩死一只蚂蚁都未必忍心。
更是个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要有多绝望,要如何穷途末路,才逼得那样温软的她,手染血色,要人性命。
又会有多么委屈难堪,多么可怖至极,才让她落得这样一身伤痕,寸衣未着,屈辱至极的,抱膝躲在一片血污之中,
萧璟嗓子艰涩难忍,看着她脸上,血色与泪珠交融的模样。
红着眼眶,嗓音哽咽的,哑声低语道:
“怪我,怪我来迟了,别怕,别怕……”
他话落,抬手将云乔紧紧抱进怀中。
她身上的血污,染污他干净的衣襟。
云乔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攥着萧璟心口衣襟,噙着满眼的泪水,狠狠一口咬在了萧璟肩头。
她贝齿用了极大的力气,咬得自己脸颊两边的软肉都酸疼,齿尖将萧璟肩头的衣裳磨破,咬进皮肉里,吸着他的血,仍不松口。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京城……”
萧璟吃痛蹙紧了眉心,却丝毫没松开抱着云乔的力道,反倒将她越抱越紧,由着她撕咬自己,由着她宣泄情绪,由着她手上的血污,脸上的泪痕,把他身上衣裳染污。
云乔咬着他肩头骨节皮肉发泄心中的委屈怨气,破锣般的嗓子,哭出极为沙哑难听的呜咽哭音。
她被折磨的太惨了,脸上的伤,身上的伤,都损了她的美艳。
而这嗓子,更是哭的几乎废掉。
萧璟听在耳中,心口酸涩难当。
他抱着她在怀里,伸手轻柔的揉着她脑后的乱发,
哑声一句句道:“抱歉……抱歉云乔……是我对不住你……都怪我……怪我没护好你……”
他没问那光裸着下体倒在血水中的男人,究竟有没有碰云乔。
他只是抱着伤痕累累的她,一声声说着抱歉,字字真心愧悔,同她道,怪他没能护好她。
他抱着她在怀里,从来爱洁如命的郎君,抱着满身血污,也许都被旁人碰了身子的她,只觉心疼。
可是此刻的云乔,情绪全然被这一日一夜的折磨羞辱占据。
她没用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忍不住的恨萧璟,怨他为何毁了她旧日的生活,执意要她入京。
听着他一声声说着歉意时,狠狠咬着了他肩头,齿间满是血腥味道,恨不能硬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
哭声呜咽至极。
萧璟肩头不断渗出血色,那血腥味道,在她齿间,在他肩头衣裳处弥漫。
云乔咬得脱力,从他肩头滑落,无力地倒在他怀中。
萧璟抱着她,微微闭眸,手掌落在她后颈处,温柔爱抚,低声哄道:“乔乔,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噩梦,就结束了。”
他话落,扬手微微用力,打在了云乔后颈处,将云乔打晕了在怀中。
云乔后颈吃痛,本就脱力的身子,轻易就晕了过去。
萧璟抱着怀中晕倒的她,侧首将唇瓣落在她耳垂处,力道轻柔,珍而重之地吻了下。
而后,脱下外衣披在云乔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在外面。
才抱着人起身,缓步踏出了柴房的门。
柴房门外,跪了一地的庄子里的奴才,最前头是被萧璟方才一脚踹在石阶下的赵兮儿。
那赵兮儿瞧着萧璟抱着云乔出来,拿外衣把云乔从头到脚裹得严实,一时瞧不出,云乔究竟,有没有被那马夫沾了身子,心中犹疑难定。
犹豫地问:“璟哥哥……她……她怎么样了?”
赵兮儿话音一出,萧璟冷寒至极的眼眸看向她,那双眼睛,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看出萧璟真想让她死,赵兮儿脸色惨白,猛地又跌在了地上。
萧璟……萧璟竟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瞧着被萧璟外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云乔,赵兮儿慌乱无措,又如同穷途困兽般,咬着牙不甘心道:
“你怀里那贱人死了吗?若是已经死了,璟哥哥你就是要我给她赔命,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杀了我,她也活不过来;若是没死,你又凭什么要我的命!
璟哥哥,你别忘了,我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更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表妹。
我的兄长效忠于你多年,为你赴汤蹈火,我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身份贵重,岂是她可比的!
我便是犯了错,你也不能为着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奴处置我!”
萧璟却没有耐心听她废话,扬手示意手下护卫取来马鞭。
抿唇接过那马鞭握在掌心,冷眼瞧着下头叫喊咒骂的赵兮儿。
想起怀中那被自己衣裳遮挡着的云乔,脸上,身上,累累伤痕的可怜模样。
目光沉冷冰寒,扬手就是一马鞭子,直直抽在了赵兮儿脸上。
他来此地寻云乔时,便在赵兮儿身上抽了一马鞭。
那时赵兮儿已是吃痛无比,惊惶畏惧。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除了抽在自己身上那一鞭子外,萧璟居然还拿着那马鞭,又一次抽在了她脸上。
萧璟动手之时,丝毫未曾收着力道,这一鞭子落下,当即打得赵兮儿脸上皮开肉绽,面容可怖骇人。
赵兮儿捂着脸痛得在地上打滚,眼眶本能地渗出眼泪,那眼泪落在鞭伤上头,更是疼痛难忍,疼得她凄厉哭喊。
“救命!救我!啊!好痛,好痛!救我……救我……”
萧璟冷眼看她在地上打滚的狼狈模样,脑海里却想着她昨日是怎么把云乔绑来此地,怎么打的云乔的脸,又是怎么抽的云乔的鞭子。
赵兮儿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全无半点高门贵女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疯子一般。
可萧璟,仍觉不够为云乔出气。
他是当真动了怒,也是当真生出了,想要赵兮儿的性命的心思。
“璟哥哥……璟哥哥……兮儿知道错了,兮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璟哥哥,你放过兮儿这次,兮儿再也不敢了……”
赵兮儿哭得满脸泪,萧璟抽在她脸上的那一马鞭,更是将她整张脸,从额头到嘴角,全都抽裂,伤口深可见骨。
这样的伤,就是不死,也必定毁容。
满庄子的下人人人自危。
赵兮儿哭喊嚎叫,却被护卫控制着,不能挣脱。
庄子的门外,突地想起了一道声音。
“都给本宫住手!”
一身宫装的皇后娘娘,扶着赵兮儿的嫡亲兄长赵琦的手,从庄子门外走了进去。
皇后来的急,一路紧赶慢赶。
从来端方不出差错的她,今日连鬓边的步摇都因为急急赶来歪掉了一只。
赵琦接到庄子下人的禀告,怕自己妹妹这一番胡闹,惹得萧璟动怒,届时不能收场,便赶忙派人请了皇后过来。
果不其然,他的担忧成真了。
萧璟因云乔那女人震怒,甚至动了要自己这个妹妹性命的心思。
赵琦跟着萧璟身边多年,既是表兄弟,更是萧璟亲信,最能瞧出萧璟心思。
眼下萧璟的模样,他怎么会瞧不出,萧璟是真的想要赵兮儿的命。
赵琦扶着皇后娘娘踏进庄子的院落后,当即就冲到了赵兮儿跟前,揪着她衣领,扬手就是数个耳光打在她脸上,便是瞧着她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也没敢手软。
是啊,他当然不敢手软,只盼着自己这几个耳光,能稍稍消去萧璟心头的怒火。
皇后眼瞧着赵琦数个耳光打在赵兮儿脸上,也看见了她那脸上深可见骨的鞭伤。
到底是自小瞧着长大的亲侄女,皇后难免不忍。
于是沉眸呵止住赵琦,冷声道:“好了!瞧瞧兮儿脸上都伤成那样了,还没打够不成!”
赵琦闻言才算停了手,心中惴惴不安地望向萧璟。
萧璟脸色阴沉难看,始终一言不发。
皇后毕竟一手将他养大,哪里瞧不出他的心思。
她低叹了声,视线落在萧璟怀里抱着的云乔身上。
从头到脚,遮掩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舍不得露出。
揉着眉心,疲惫道:
“你若愿意,母后做主,给你怀中那女子一个侧妃之位,今日便饶过兮儿一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