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有关云乔萧璟的小说 > 第86章  入京
夕阳西沉,夜幕降临。
萧璟已经知晓云乔醒来,同赵琦议事后,来了云乔卧房。
晚间时分,云乔睡在榻上,面庞仍旧苍白。
萧璟近前去,没说话,只坐在她榻边,手伸进被衾里。
云乔以为他要做什么,忙要躲他碰触。
萧璟攥住她脚踝,凝眉道:“别动,你脚踝伤了,需得上药。”
云乔的脚踝,从那日在暗道里歪了下,一直未曾好好调养。
自扬州城外打马疾奔,也在匆忙中,摔了好些下。
哪能不伤。
云乔闻言才停了挣扎,由着他将自己脚踝,拽出了被衾里。
萧璟低眸,褪去她足上袜,抽出一侧暗格里的药油,手掌用劲儿,给她推着脚踝的伤。
一片乌青肿着,瞧着很是可怜。
为着推开瘀血,他力道有些重。
云乔疼得嘶了声。
萧璟唇角紧抿,蹙眉道:“打马入城时跑得那样急,眼下倒知道疼了。”
云乔没应声。
萧璟哼了声道:“忍着点。”
话落,一边揉着她伤处,随口问:“我竟不知你还会骑马,江南闺秀大都只重诗书,你的马术,谁教的?”
云乔微垂眼帘,只道:“小时候跟着人学的。”
似是不愿多提。
萧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闻言挑了挑眉,未在多问,只道:“明日我要动身前往金陵,你在扬州好生养伤,养得身子康健些,再行入京。虽未伤筋动骨,想来也得养个把月。”
个把月,云乔眼帘轻颤,心中不安。
萧璟只肯留她女儿和沈砚性命一两年,她哪敢在扬州耽搁个把月。
“这伤不打紧,明日你回金陵前,就送我入京好不好?”
她怯怯看向他,轻声问。
萧璟动作微顿。
“怎么这样急着入京,往日,你不是还不大情愿去京城吗,你长在扬州,去了京城只怕水土不服,在扬州养好伤再去对你身子好些。”
云乔怕他真要让她在扬州耽搁个把月,又想着,若是自己先行入京,能在他自金陵回京前想法子见到那位太子殿下。
急得拉了下他衣袖。
“我……我不想再在扬州了……”
萧璟眉心蹙着,似有不解,略带着审视看向了云乔。
她今日醒来后,好不对劲。
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
萧璟心中怀疑,云乔怕被他看出异样,赶忙垂眼遮掩自己目光。
寻了个由头道:“那天,那天的情形太可怕了,我一闭眼就是那些血色,我,我不想在扬州呆了,我害怕……”
这话一出,萧璟倒是不疑有它。
养在深闺的女娇娘,瞧见那些血腥的场面,哪有不怕的。
他叹了声,搁下药油,抱她入怀。
哄道:“怕什么,死的都是该死的人,就算化作厉鬼,也寻不到你这处,自有我在前头呢,索命也是寻我呢。”
原本是随口寻的个由头,听得萧璟的话,云乔却不自觉身子颤抖了下。
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沈家全族,萧璟的话,更让她不安。
她不是怕厉鬼,而是良心难安。
萧璟感知到怀中女娘的颤抖,思量了下,还是应了下来。
“好,明日一早送你入京,只是路途舟车劳顿,你好生留意些脚踝的伤,待我回京,若是这伤还未痊愈,饶不了你。”
他说着,低首咬了下云乔鼻头。
云乔疼得痛吟了声,萧璟手顺着她脚踝上移,眼里浮现迷情。
“那药油不仅能治你脚踝的伤,旁的伤处也能滋养,从前,榻上失了节制后,也给你用过,只你这脑瓜子,怕是记不得了,归京途中,好生用着,知道吗?”
……
次日一早,萧璟动身前往金陵。
临行前,先送云乔上了回京的马车。
“你腿上那日的伤还未好全,路上记得每日擦药油。”
他话落,将药油塞进了云乔手中。
云乔乖乖点头,小脸微白,扶着嬷嬷上了马车,纤弱的身子在秋风中瞧着可怜。
萧璟没来由上来一阵恶趣味,突地拽着她手腕,将她身子大半扯得悬空,昂首咬了下她脸颊。
他人立在马车下,齿尖咬着她颊边软肉,来回研磨了好些下。
云乔惊呼了声,脸上粉白交加,忙要推他。
又听得那放肆的男人,在她耳边用极低的气音,贴着她道:“娇娇,马车夹层里搁着个玉做的玩意儿,你先至京城,若是我回京晚了,你想我了,记得把那玩意拿出来把玩瞧瞧。”
话落,又亲了口她唇。
方才笑着松开她。
此去金陵,定要再耽搁些时日,归京后怕也有得忙,只怕难抽出多少时日,似在扬州这般陪她。
眼前的女娘又是嫁过人的妇人,这些时日,让他养得熟透。
沈砚前车之鉴,他自然是恐她耐不住深闺寂寞的。
故而,备了个玉做的玩意儿。
云乔听得懵懵,不知他是何意,只是因他在门前当众咬她脸上的浪荡姿态,羞怒交加。
瞪了他一眼便赶忙躲进了马车内,急急吩咐嬷嬷放下帘子。
萧璟眉眼带笑,知她羞,笑意朗朗,吩咐下人起程。
……
马车驶离扬州城,一路北上。
嬷嬷年纪大了,身子不比年轻人,出了城后,在马车上就犯了倦意,不知不觉阖眼睡了过去。
云乔见嬷嬷睡着后,摊开了掌心,低眸瞧着手中的那药油。
咬唇起身,撩开车帘子便把那瓶药油狠狠给扔了出去。
瓷瓶被扔到路旁的草丛中,没闹出什么动静,也没被人察觉。
又想起萧璟方才在她耳边提的什么玉做的玩意儿,轻手轻脚在夹层里寻着,瞧见了个匣子。
她伸手打开来看,见竟是那污人眼目的东西。
刹那红透了脸,僵着手赶忙扣上匣子。
原打算将这匣子同那方才的药油一样都扔出去,临到动作时却突地想到,那药油没了还能骗萧璟说是自己用完后扔了瓶子,可这东西若是没了,萧璟回头问起,她又该怎么交代。
只得把那匣子又收了回去放好。
嬷嬷睡得沉沉,那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午后时分,云乔也生了几分困意,斜倚在马车壁上阖眼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也没能好眠。
她眼下乌青很是严重,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心。
耳边总能隐约听到女儿的啼哭声,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
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被陌生的人,不知扔到了这世间的哪一处。
云乔将女儿视作眼珠子般疼爱养大,萧璟在扬州那日做下的事,无异于拿着一般利刃,生生在她心口剜下一块肉来。
扬州到京城走了两月路程,这两个月里,她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总时不时梦见女儿的哭声。
那哭声让她难受得心如刀绞,几回从梦中惊醒时,都不自觉掉了滴泪。
舟车劳顿,夜夜惊梦,难以安眠,折磨得她愈发清瘦。
嬷嬷瞧着不忍,也听到过几回云乔梦中哭出的声音,瞧见她惊醒后颊边挂着泪,劝道:
“姑娘想开些,待入了京,富贵繁华的日子,且等着您呢,扬州城这段过往,既已是往事,便让它过去就是。”
云乔目光微微溢出苦涩,又不动声色地遮掩。
柔柔含笑道:“嬷嬷说的是,我都明白的,我一个弱女子,本就是生如浮萍无所依仗,而今既已同沈家和离,自然会一心一意地跟着大人,尽心伺候他,哪里还会念着过去的事,也就是,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这样小就同我骨肉分离,难免惦念。也不知,大人将她送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