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有关云乔萧璟的小说 > 第37章  不许她夫君碰她
今日,沈延庆见了林家管事一面。
那林家的管事,是齐王在扬州的人手。
沈延庆也听命于他。
林家管事给他瞧了一副画像,说是那位钦差远嫁的旧情人,因是家中养大的义妹,父母不许,这才有缘无份。
偏巧,他这儿媳,和那钦差的旧情人,像了几分。
许是因着如此,那位钦差,才对他这儿媳,格外特殊。
今日在林家,林家的人手,就瞧见了他那儿媳,和那位钦差在假山里不清不楚。
想是,早就不清白了。
沈延庆虽不知萧璟确切身份,却知晓,打京城来的钦差身份高贵,非比寻常。
若真铁了心彻查江南私盐案,江南官场都得遭殃。
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像对付别的钦差一般给这位钦差送美人,可那人似柳下惠一般,当日伙同林家给他下药,他都能硬撑着离席,没碰安排的女子。
原以为,真是个不动女色的。
却没想到,他这儿媳,阴差阳错,得了那钦差的青眼。
沈延庆瞳孔转了转,心里有了打算,招手把沈砚唤到跟前。
语气严肃道:“你放心,那位大人位高权重,看不上云乔的,我打听过了,云乔和他家里一个远嫁的妹妹很是相像,许是因此,才格外关照了些,砚儿,那位钦差得罪不起,你寻个机会,给他好生道个歉,往后多同他走动走动。”
沈砚听了这番话,疑惑的看向沈延庆。
“爹,你这话当真?真是因为云乔像那人的妹妹?”
沈延庆正色道:“自然,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事,我已经打听过了,确实如此。”
沈砚是个蠢的,眼下又没到抄家灭门的时候,他这惯出来的纨绔性子,再不在意云乔,怕是此时也做不出借自己媳妇行暗中算计的事,故而沈延庆没有告诉他实话。
而沈砚这蠢货,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他挠了挠头,才道:“原是如此,那我过几日,寻个时机,好生给那京城来的道个歉。”
沈延庆满意点头,也停了训斥他的事。
另一边,云乔回到卧房,坐在摇篮旁,瞧着摇篮里安睡的女儿。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林家将将十岁的小女娃,死前是如何哭喊哀求。
足有一个时辰后,夜幕浓沉,外头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她才渐渐回神。
小娃娃睡梦中被风吹窗棂的动静吵到,翻身哼唧。
云乔忙起身走到窗下,欲要阖上门窗。
楠木窗棂缓缓阖上,仅剩一寸缝隙时,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握住了云乔正阖着窗的手腕。
此时天色已晚,房内灯烛摇曳。
外头风声阵阵,阴雨欲来,遮了明亮的星月。
云乔抬头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人,檐下灯笼的微光,映在他面庞。
给那张清雅温和的脸,添了几分冷沉。
云乔手腕被他握着的皮肉,颤起阵阵颗粒,她慌忙垂下视线,想从他手中挣脱自个手腕。
那人却攥着她腕子,猛地将她人往窗外拉。
云乔半边身子倾在窗台上,吓得惊叫。
“你作甚!”
她白着脸骂,身子被他拉着往前倾时,衣领渐开,让人轻易便窥见几分春色。
萧璟视线低垂,目光落在上头。
云乔羞恼的捂着衣领,低声骂他。
“登徒子,不许看!”
萧璟哑然失笑,视线移了开来。
“好,我不看。”话音纵容宠溺。
抬手,揉了揉云乔乌青的发。
不急不缓的开口问:“伤口还疼吗?”
声音落在耳畔,云乔抿紧了唇。
萧璟一只手里拿着伤药,另一只手,揽在了云乔肩头。
云乔却侧了侧身,躲开了他。
“躲什么呢?”
他低声说着,打开了药瓶子,指腹沾着药膏,捏着云乔下颚,将她脸庞扭了过来,对着自己,伸手欲要给云乔上药。
云乔摇头躲避,却被萧璟手掌抵在后脑,不得不紧贴着他身前昂首。
“上药呢。别乱动。”
他嗓音低缓,蹙眉微带了些训,却又裹着亲昵。
沾着药膏的指腹,一点点在她伤口处抚弄。
云乔疼的蹙眉,他力道便稍稍收几分。
“疼了?”
云乔咬唇忍痛,没有答话。
只是夏日酷暑,额上渗出的汗珠,淌进伤口里,疼得她更是难受。
萧璟指腹将那汗珠抹去,叹了声道:
“眼下倒知晓疼了,摔成这样子,瞧着就可怜。
也不知仔细些,小孩子才走不好道摔着呢。
你怎就不知好好护着自个儿,我记得,从前沈砚拿药碗砸你时,也是差点破了相。”
萧璟说着,蹙眉瞧着云乔额上的上,眼里流露出心疼。
云乔不知怎的,鼻头有些酸。
她想起了那次,被沈砚当着萧璟这个外人的面羞辱时的情形。
那时沈砚动手,想要打骂她。
萧璟出手拦了下来。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护着她。
他说,他只是觉得,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任人打骂的物件。
萧璟,是她自从少女年岁祖父母离世后,第一个对她说这样话的人。
云乔在从西北的祖父母家中回到江南后,自己都数不清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辱骂。
母亲的训诫,家庙的鞭打,再之后,是出嫁后婆母的磋磨,夫君的暴戾冷漠。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忘了,她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是木头。
萧璟让她有了意识,让她从被雕刻的木偶里,长出了少女时,埋藏的血肉。
所以云乔潜意识里,在萧璟跟前,同她在旁人面前,格外不一样。
她眼帘低垂,又想起今日从林家回来的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顶着这伤,忍着疼意,受着惊惧下冷汗直流的疼,她的夫君沈砚,未曾问过她一句伤口疼不疼。
她的夫君,并不在意她伤的如何,只问她是否与人有私情。
而萧璟,却会在夜半时分,来给她上药。
凭心而论,除却初时几次的浪荡,萧璟,待她是很好很好的。
可惜,她嫁人了,他对她再好,她也不能留恋。
她怕害了孩子,害了自己,怕步那林家少夫人的后尘。
她不能再这样和他不清不楚下去。
云乔想着想着,没忍住眼酸,泪珠掉了几滴,砸在萧璟手背。
萧璟并不明白她脑海里如何翻覆酸涩,以为她哭,是因他训斥。
愣了下,摇头轻笑,伸手捻碎她脸上挂着的泪。
“哭什么?好好好,我不说你了就是,本就带了伤,再掉泪珠,岂非更疼。”
他话音温柔怜爱,云乔望着他眼眸时,不自觉的晃了眼。
凭心而论,萧璟,是个极好的情郎。
温柔亲昵,处处怜爱。
低眸瞧着她伤口时,好似在看着,被损毁了的珍宝。
那双清冷的眼睛,满是柔情怜爱,让人忍不住的沉溺其中。
云乔愣愣出神。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紧紧咬了下自己唇珠,逼着自己清醒。
今日林家之事,吓坏了云乔。
她被娘家人驯养的规矩守礼,自知礼教贞洁,是能活生生勒死她的绳索。
林少夫人前车之鉴,云乔也便怕了,慌了。
她垂首避开了萧璟的手掌,低垂着眼帘,不敢看萧璟。
小声道: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在朝为官,应当也重名声,若是与人妻有染之事闹出,怕是有碍你仕途,我早嫁作人妇,这等事闹出,亦是难以自保。
咱们,就此断了,对你对我都好。
那日佛寺之事,若真如你所言,是被人算计下药,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她话说的轻,虽不敢抬头看他,意思却很是坚决。
摆明了,要和萧璟,一刀两断。
萧璟听着她话语,脸色冷了下来,抽出帕子来,擦了擦自己指腹上的药膏。
指腹沾染的药膏被擦的干净,那染污的帕子,被随手扔在了云乔屋内。
“为什么?是今日林家的事吓坏你了?怪我莽撞,日后人前谨慎些就是,若不是那沈砚……”
他想说,若不是那沈砚,对她摔伤之事置若罔闻,他也不会亲自去瞧云乔伤势。
可话还未落,云乔便冲他摇头。
“你别说了。”
云乔噙着泪,视线回首,看了摇篮里的女儿一眼,随后,眼睫轻颤,抿唇又同他道:
“我有夫有女,只想过安生日子,不想再和你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她说的坚决,萧璟身形微僵。
眉眼流露出几分不耐。
他委实不是什么好脾气,无非是眼下不想吓着她,才费心思哄着她。
夏日月色清寒,萧璟眉峰覆雪。
淡声道:“同沈砚过安生日子?同我就见不得光?云乔,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只要我教你,如何讨好你夫君,便愿意同我暗通款曲。”
他好似并不在意云乔的话语,也没当回事。
实则耐心已经见底。
云乔听了他的话,脸庞红了又白。
既羞,又有些恼。
脑袋垂的更低,一心想了断这桩不该有的私情。
自顾自的道:“从前你说让我跟你学如何讨好我夫君,我才愿意和你这般不清不楚的,现下我学的差不多了,家中夫君,也不似从前一般过分,想来日后,我自个儿再琢磨琢磨,也知晓如何如何讨得我夫君欢心,就不劳公子您再费心了。”
萧璟手压在窗台上,听得眼前云乔的话,手背处青筋都隐隐显现。
那小妇人的声音,带着急切,似是急不可耐的要同他断干净。
话也说得不留余地,讲什么日后她自个儿好生琢磨如何讨得沈砚欢心的话。
沈砚那厮,浑蛋浪荡,纨绔无用,连她摔伤都不在意分毫。
她却还想着和沈砚过安生日子。
想到她在他身上学的东西,日后都要用在那沈砚处,萧璟咬了咬后槽牙。
他眉峰轻挑,寒声问道:“不想学了?是吗?”
云乔低着头,看都没看他,自然不知晓萧璟神情变化。
只攥紧了手,低垂脑袋,咬唇点头。
“是,不想学了。”
萧璟唇边笑意更浓,眼底却更冷。
咬牙压着火气,而后抬手捏着云乔脸上软肉,迫使她昂起一直垂着的脑袋。
云乔被他强逼着抬手,清凌凌的眸子,挂着泪,可怜兮兮。
蹙紧的眉头,眼里怔愣不解。
萧璟瞧着,鬼使神差的,垂首在她颊边用力咬了口,落下个齿印。
云乔被他这般狂浪的动作吓坏了,一手奋力推他,一手捂着脸瞪向他。
那盈盈粉眸,既有惊诧,又带着羞怒。
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说话,眼前这男人,会在她脸上,狠狠咬上一口。
“你……你在我脸上咬出印子,让我如何见人,倘若被我夫君瞧见……”她含怒瞪他。
他指腹抚过她脸上自己的牙印,眉眼带着些许满意的笑。
“瞧见又如何?”
他说的毫不顾忌。
云乔却吓坏了。
萧璟瞧着她泛白的脸,低叹了声道:“不想让他瞧见,就躲着些他。”
边说,指腹落在了她额上伤痕处。
揶揄道:“生了这样好的娇花面庞,可不能损毁,药给你留下,记得每日早晚上药,切莫耽搁。”
话落,松开了对云乔的桎梏,将药罐子递在她手中,反手替她阖上窗。
紧阖的窗棂隔开了两人,萧璟人在窗外,云乔看不到的地方。
那双月光下的清冷眼眸,极沉。
他这脾气,一贯是说一不二,无非是在云乔跟前,偶尔装得温柔,若哪一日,云乔做出什么来逆着他心思,这假面,也难保不会被撕碎。
萧璟抬步走远,离开了窗下,嬷嬷悄步跟了过来。
那嬷嬷暗暗打量着主子神情,知晓萧璟方才,是动了气的。
思量了番,低声劝道:“主子莫同少夫人计较,女流之辈,最是胆小,她又不知晓您的身份,今日惧怕之下才说了要断的胡话,您别放在心上。今日她在林家,知晓了林家少夫人通奸,连带着女儿都被活生生折磨死的事,吓得从石阶上摔了下去,才会如此,想来过些时日就好了。”
萧璟闻言掸了掸衣袖上在窗台处沾染的灰尘,并未言语。
他在她身上费了不少心思,眼下又正在兴头上,云乔想说断就断,他怎么可能如了云乔的意。
萧璟朝院门扫了眼,微沉了声音,吩咐了嬷嬷句:“旁的都不要紧,只是,你在她跟前伺候,切记,不能让沈砚有机会碰她,除此之外,她想如何便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