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主角云乔萧璟的小说 > 第124章  你杀了他们?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想来,人都已经死透了。”
话音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云乔听得清楚明白。
头顶的明月清辉落在面色惨白的她身上,没了血色的脸,似艳鬼般凄艳。
云乔僵立着,整个人像被铁锤重重砸过骨头。
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目光呆愣,侧首往人声议论的方向看去。
“嬷嬷,她们在说什么?”
声音极低,极轻地问。
那双漂亮的眼睛,空洞又迷惘。
嬷嬷悬着心,暗骂那多嘴的宫女,却不敢直面答话。
只拉着云乔的手,忙道:“姑娘别听他们胡说,咱们先回去,今日天晚了,外头冷,咱们先回去……”
边说,边扶着云乔欲走。
可云乔被嬷嬷拉着走了几步,却挣开了嬷嬷的手。
她越过遮挡那几个宫女的丛木,径直走了过去。
宫女听到动静冷不丁见方才议论的人乍然出现在眼前,个个都愣了下。
彼此对视几眼,纷纷低头。
“姑……姑娘……”
云乔攥紧掌心,看着她们。
启唇问:“方才,你们说,谁死了?”
宫女们一时不敢答话,只鹌鹑似的缩着头。
云乔指甲掐进掌心血肉,红着眼睛,怒声凄厉:
“我问你们谁死了!回答我!”
软面团一般,惯来好伺候的女娘,待下人也一贯宽和。
此时却隐有几分雷霆气势。
方才说话的宫女被吓住,更不敢答话。
那几人中,生得最好的宫女,却笑了声,抬眼道:
“方才他们说的,您不是都听见了吗,怎么还要来问个结果。”
她是皇后因着萧璟身边久无女子,特意挑的人。
原本也最有希望一步登天,偏生被云乔捷足先登,早暗暗嫉恨云乔。
故意说这话刺激云乔,又推了把方才说话的宫女道:
“你告诉姑娘就是,左右姑娘现下伺候了殿下,往后生了皇室血脉,也不会多在意从前在扬州的小杂种和前头的夫君。
人死了就死了,姑娘攀了高枝,得了天家的富贵,哪还会在意旁的。”
小杂种……
东宫的人,就是这样看待她的女儿的。
云乔面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嬷嬷心慌不已,忙拉着她劝:“姑娘想开些……”
怎么想开啊。
她怎么能想开呢。
她一忍再忍,只求萧璟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孩子。
可他呢,
他早在她入东宫的第一天,就对她的女儿下了杀手。
又在这之后的时日里,冷眼看她讨好他。
云乔眼睫颤抖,袖中紧攥的手,也不住地颤。
“他人呢?”
云乔打断嬷嬷的话,问萧璟人呢。
嬷嬷压着心慌,犹豫道:
“这几日西北军务紧急,主子人都在前殿的议事厅,今个儿已跟各位朝臣在议事厅谈了一日了,晚膳都在议事厅用的……姑娘心疼心疼主子,殿下他这几日本就忙得抽不出空来……”
说这番话,想着让云乔心疼萧璟政务繁忙。
可嬷嬷却不曾想,她来心疼他,谁又会可怜她的痛呢。
她女儿活生生的一条命,在那些婢女口中,是小杂种不值一提。
在这整日伺候她,甚至曾经亲自照料过孩子的嬷嬷眼中,也比不上萧璟政务半分。
可那是一条命,是她骨中骨,肉中肉。
他们,怎么能这样轻贱她的孩子。
云乔眼眸血红,猛地拂开嬷嬷的手。
她扶着树干,才没脱力砸倒在地。
嬷嬷惊惶近前,忙要伸手扶她。
云乔一把将人推开,提裙就往前殿的议事厅跑。
月光明亮,女娘一路疾奔。
几次踉跄摔下,又立马爬起。
鬓边的钗环步摇,散乱坠地,一支又一支。
嬷嬷急得在后头追,一声声的喊。
“姑娘……”
却也不敢在这关头硬拦云乔。
只怕刺激的云乔不管不顾。
云乔气喘吁吁,白着脸,红着眼,一路跑到了议事厅。
护卫自是知道东宫如今有个殿下宠爱的姬妾,路上并不敢拦人。
主子的女人,若真动了手,冒犯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议事厅是萧璟接见朝臣商议政务之地。
旁人无主子宣召,不得擅闯。
门口守着的护卫,才硬着头皮拦了人。
“姑娘留步,里头还有诸位大人在呢,若您要见殿下,且等一等,容属下稍后前去通禀。”
云乔撞在剑鞘上,猛地摔在一旁门口。
里头的萧璟端坐上头,垂手捏着道折子。
听得动静,抬眼望向了殿外。
“谁在外头?”他淡声问话,语气里隐有不耐。
再好的耐性,对着一摊子棘手的政务,还要顶着上头父皇的掣肘,也没了好性儿。
云乔人倒在地上,已是钗环散乱的狼狈模样。
护卫听得主子问话,扬声道:“是云姑娘……”
萧璟眉心微蹙,撂下奏折起身,往门口走去。
殿门外,钗环散乱的女娘狼狈跌在地上。
萧璟瞧见她这般模样,眉心蹙得更浓。
他有好些时辰忙于公务未曾去见她,也是那日莽撞之下伤了她后,刻意冷落她。
也是想着,冷着些时日,看自己对她的欲念,能不能淡些。
公务事忙,抽不出身,他一心都在正事上,倒没怎么想过东宫后殿里的女娘。
可方才护卫说是她,他却连犹豫都不曾,便撂下折子,留满殿臣工在内,自个儿出殿来见她。
“怎弄成这副模样?寻孤何事?让下人送个信儿就是。”
他缓声问她,边问,边伸手向她,欲要将她扶起。
云乔手掌被殿门口的碎石磨破,攥紧了掌心,顺着他伸出的手,抬眼看向萧璟。
噙泪问他:
“你已经杀了他们,是吗?”
她眼眶通红,问这话时,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那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萧璟眉眼冷意乍起,嗤笑了声。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
离开扬州随孤入京那日,你便该想清楚,故人旧事,是生是死,是记得还是忘却,都只能留在江南。
与今日的你,无半分干系。”
他话音冰冷,眼里寒光弥漫。
端的是无情至极。
云乔近乎歇斯底里地扑了过去,紧攥着他衣襟,一双眼睛红透,昂首质问他: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杀了他们?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你为什么不能留他们一条命!”
她拽着他衣襟,声声质问,状如疯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