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菌林中走出后,二人在山里迷了路,兜兜转转了几圈也没能走出山林,维利亚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地居民向她推荐山顶的温泉旅店时万分叮嘱“一定要沿着石阶走”。
腐殖土的潮气漫上脚踝,在维利亚身旁,艾斯蹲在三岔路口嗅闻着什么。操控菌丝沿着青藤向上攀爬时,她突然听见少年啪地一捶掌心道:“绝对是左边这条!我闻到章鱼烧的味道了!”
“诶?”维利亚目光看向艾斯,对方已经站起身大步走向左边那条岔路口,走到一半又回头看向维利亚招了招手:“走吧,利亚姐!相信我,这次绝对可以——”
话音未落,只听到“咔嚓”一声,艾斯踩断脚底的枯枝,维利亚敏锐地捕捉到了齿轮转动着的声音,而后,簌簌声响传来,艾斯脚下满地的落叶忽然冒出绳网兜住少年腾空吊起。
“嗯?”
“啊……”
维利亚站在原地和艾斯大眼瞪小眼。
“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维利亚上前一步,艾斯在绳网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笑道:“没事!不用担心——”这么说着,他的周围腾一声升起火焰爬上绳索——暗红色纤维在高温下变得发白发脆,却丝毫没有断裂。
“哈?”艾斯抓住网眼有些惊讶,“什么玩意!”
维利亚歪头观察了一下绳结处,伸手想用手指戳一戳时被艾斯阻止。
“喂喂,很烫的啊。”
收回了手后,维利亚捏着下巴思索:“上面应该是有防火涂层…大概是捕兽装置。”
不过,在捕兽装置上涂抹防火涂层,维利亚还是鱼烧来换带路服务如何?”
穆林抬首看向维利亚,斑驳树影正打在她身侧,目光落在维利亚眼角的泪痣时,少女将针织帽向下拉了拉,而后小声回应:“那我要加三份苹果糖。”
“成交~”维利亚探出手示意与穆林击掌,手心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混入了某人肚子发出的轰鸣声。
“好饿——”似乎是被二人的对话影响,艾斯踉踉跄跄向维利亚走来的样子和路飞有的一拼,他歪着身子把下巴搁在维利亚肩窝,鼻尖扫过她发梢时闻到了清香:“比起甜食不如吃烤肉…”
穆林继续收拾工具箱,看上去手忙脚乱地,她的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她嘟囔道:“你们这种黏糊糊的大人组合也太…”目光瞥见维利亚正用菌丝替她粘好松动的陷阱报警器时乖乖闭上了嘴。那些银白细丝绕过齿轮组的动作,比她自己调试的时候更精准。
“刚吃完饭你就饿了?”维利亚侧头看向艾斯,发丝扫过少年鼻尖的痒意让他打了个喷嚏。艾斯揉着泛红的鼻头回应:“因为刚刚找路消耗太多体力了啊——”
“不是还给你糖吃了…”
“那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吧~”
一旁的穆林从工具箱中掏出一只会发光的木制机械蜻蜓,拎起工具箱后冲着身后的二人大喊:“好啦!不要再腻腻歪歪了!快跟上!”
……
穿过最后一片丛林时,空气中传来潮湿的清新气味,流水穿过碎石的声音伴着鸟鸣声一并传来。艾斯手中拎着穆林的工具箱和维利亚一前一后地走着,少女则是在前方和木蜻蜓一起带路。
“这里!”穆林领他们踩过山涧中的垫脚石,她推开一块爬满地锦的巨石,露出了被树莓丛掩盖的捷径。
艾斯的目光略过石块上的焦痕,发问:“你经常在这里捕猎?”伸手去戳藏在苔藓里的报警器时,他的手腕被维利亚用菌丝捆住。
“才不是呢,”穆林将木蜻蜓收起塞进口袋里,她回头露出笑容,虎牙被阳光照的发亮:“上个月有海贼团闯进来偷猎月光菇,我的陷阱网住过他们的狙击手——”
“我和奶奶负责管理这片山林!防止有人偷猎捕猎!”
维利亚捏住下巴轻轻思索:“那抓咕噜兽是为了……”
“那只是个人爱好!…况且我也不会伤害它更不会把它倒卖出去!”
“那你是想养个宠物?”艾斯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摘下来的狗尾草含糊发问。
“猜的没错嘛雀斑脸!”
“我叫艾斯——”话音未落,山脚下章鱼烧摊的铁板滋滋声便随风飘来。
艾斯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嘴里念叨着“章鱼烧”,像闻到肉骨头的犬科动物般蹿了出去,只留下二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看来是饿坏了啊…”看着艾斯逐渐缩小的身影,维利亚无奈地露出笑容。
“那个……”少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维利亚看向她时她的耳朵变成了和头发一样的豆沙粉,穆林的手下意识捏住衣角揉搓,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就是那个…”
“你是不是那个斯里芬蒂安·维利亚!”后半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海兽大冒险》的作者就是你吧!”
轻轻怔愣了一下,维利亚露出微笑,她点了点头:“没错,怎么认出的?”
“毕竟书后面有作者肖像…我说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
穆林目移,嘟囔的时候两只手的食指指尖互戳:“我可以要一个亲笔签名吗?”
艾斯的大嗓门从不远处的章鱼烧摊传来,维利亚轻轻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看向少女时眼底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啊。”
“…不过有笔吗?”
“啊!还真的…等我去家里给你拿!我家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