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栓召集人的速度很快,刚吃完晚饭,小院里就聚满了几十号人。
很多人江晚都有印象,但是叫不起来人名。
院子里嘈杂得很,大家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讲着话。
秦阿月有点摸不着头脑问着江晚,“晚晚,是你把他们都喊过来的?”
江晚对着老太太眨了眨眼,“奶奶,这些都是帮我们后山除草的,我喊村长帮忙挑选的,你再帮我把把关,这些人可以不。”
“当然可以,只要肯干就行,你福栓叔上心了。”老太太看了看院子里面的人,都是老熟人,没有偷奸耍滑的。
可以看出来江福栓也是上了心。
江福栓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江晚,你看看这些人行不?考虑到你家山头比较大,时间紧,我选的人就多了点,但是保证给你后山弄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也有点后悔,当时选人的时候,恨不得把村里面所有的贫困户都选上,最后还是挑选了一番,还是选出了三十多个人。
这样工钱肯定就不会低,虽然江晚面上没有表现,但是老板都是想要最少的工资,最大的利益,他有点担心江晚会生气。
“福栓叔,我肯定是信你的,一共有多少人,除草和挑担各多少,我好准备工资。”
人都密密麻麻站在一起,江晚也数不清楚。
“除草20人,挑担15人。一共35人。”江福栓拿出自己的小记事本,上面记录了不少人的名字。
江晚接过来名单,看了一眼,果然,工作要留痕,福栓叔这一点做得很好。
“晚丫头,你家真的需要这么多除草的吗?工资还开得这么高?”
说话的是陈爱菊,她最初听到村长说,江晚要人除草,还以为就几个人,现在看起来这么多?
看了看周围的人,力气都比自己大,会不会晚丫头不要自己了?
“对呀,晚晚啊,你别是诓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除草真的160?挑担260吗?”
一瞬间,院子里像是炸开了锅,只是村长来找人,村长的为人他们相信,但是江晚没有一句准话,始终还是悬着半颗心。
“好了,你们都安静点,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让江晚来给你们说。”江福栓瞪了一眼最开始起哄的人,然后对江晚示意了一下,让她说。
江晚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看起来都像五六十的样子,不少人的头发上都有银丝。
长期在田地里干活的人,老得也比普通人快,就她所知道的,最开始开口的陈爱菊,也不过才刚五十。
“大家放心,我是肯定不会骗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的,你们也是江村长找的人,人品我也放心,我给大家简单说一下注意事项和上工时间。”
江晚看了看这几日的天气,也是炎热,估算了一下上工时间,“早上7点—11点上工,下午3点—7点上工,工作时长八个小时,尽量避开太阳毒的时候,一天包两顿饭,午饭和晚饭,自带碗筷,工作期间不可以聚众娱乐,不允许偷吃偷拿山上的东西,可以适当休息,但是不能长期摸鱼,以后山上的果子还需要各位帮忙采摘,工作认真的优先,如果发现有长期偷懒摸鱼,手脚不干净的,以后永不录用。”
最后,才说到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除草160一天,挑担260一天,加班15倍工资。”
陈爱菊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脸上满是笑容,“晚丫头,你这说的是真的?每天只工作八个小时,还有加班工资?”
“哎哟,晚丫头还为我们着想,避开了太阳最晒的时候。”
“加班还有加班工资?晚丫头可真良心啊。”
“可不是,到是让晚丫头吃了亏,包两顿饭,我以前去镇上扛水泥,一天80块,还不包饭。”
院子里大家讨论得叽叽喳喳,最后还是谭秀山站了出来,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大家都不要只想着工资,倒是牢牢记好要求,晚晚对我们这么好,想着我们这群村里面的老人,可不要让晚晚吃亏。”
“那是自然,要是发现谁偷懒,还有手脚不干净,我第一个把他踹出我们的队伍。”
江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大家的讨论,“我还是第一次做好准备面对后山的果树,希望我们一起努力,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也多多海涵,可以给我提意见的。”
“好好好,只要晚丫头不嫌弃我们,我们就知足了,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家的地当作自家的地照料。”
然后她看了看谭秀山,“秀山阿奶,你就帮我摘玉米就行,然后每天两顿饭,你和奶奶,还有华华和宁宁一起做,可以吗?工资我给你开260一天。”
谭秀山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脑袋,“宁宁,你说真的?我不用这么高工资,做饭能有多难,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帮我呢。”
江宜桦和江宁两个小不点跑了出来,两个人分别扯着谭秀山的衣袖,“秀山阿奶,你做饭可好吃了,华华喜欢你做饭。”
“宁宁也喜欢吃秀山阿奶做的饭。”
秦阿月抹了抹眼泪,“秀山,答应晚晚吧,你以前对我们的帮助,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忘。”
前段时间自己生病卧床,谭秀山来家里面做了好几次饭,家里的菜地也帮忙收拾,不但她来帮忙,江建国也使了不少劲,他们夫妻俩,就是江家的救命恩人。
江宜桦西红柿蛋炒饭和洗晒衣服,打扫屋子的本领还是谭秀山教的。
是上心到了极点。
江晚看见这一幕,也劝了劝,“秀山阿奶,这个活可不轻松,要做三十多个人的饭菜,怕是摘完玉米就要开始忙碌了,交给你我也是放心,还有华华,正好让他跟着你学学厨艺。”
谭秀山年轻的时候是农村办席一条龙的帮厨,对于许多菜式都有涉及,厨艺更是没的说。
最近发现江宜桦在做饭这条路上有点天赋,正好跟着她学一学。
“好好好,那我到时候好好教华华。”
江宜桦跑回家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潭秀山的手里,“秀山阿奶,吃糖,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学。”
江宁也有模有样地回屋里抓了一把糖,递给秦阿月,“奶奶,我一定跟你好好学烧火。”
这一番举动,把大家逗得开心,秦阿月点了点江宁的鼻子,“你个小机灵鬼。”
现场的氛围很是快乐,秦阿月搬来几个西瓜,当众切开,让大家都来尝尝味,“以后大家互帮互助,都是一个村的,不嫌弃的话,我们都是没有血脉关系的家人。”
“村长,你们招工怎么不喊我?我也想赚钱啊。”
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江福栓看了过去,是村里著名的懒汉,江得贵。
“你什么时候好好种田,不把国家给你的小猪仔宰了吃了,能养活自己,我就给你找工作。”
江福栓气得够呛,要说其他人贫困,要不是有病缠身,要不是家里孩子多,要读书,钱不够,或者说遭受自然灾害,庄稼没了。
就江得贵是个例外,他家全是懒汉,不去种田,不去打工,就等着国家发补助,每天穿的跟乞丐一样,不洗澡也不换衣服,时不时来村委晃一晃,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
国家给他家送点小猪仔,想要他们养大了卖钱,他们倒好,小猪仔上午到家,下午就变成了桌上的一盘菜。
还有当年江国强两口子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水果经常不见,虽然没有抓到到底是谁偷的,但是江得贵家院子门口,全是橘子皮,问就是自己买的。
大家去追问,他就质疑大家瞧不起贫困户,不允许贫困户买橘子吃,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江国强两口子还赔了一筐橘子。
就此,两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江国强家招工,他还敢来,简直是不要脸。
江福栓呸了一声,“赶紧滚滚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江得贵撇了撇嘴,上前来拿了四五六块西瓜,抱在怀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江叔,我的叔,你作为村里的干部,怎么能带有色眼镜看人呢?不允许我洗心革面?”
谭秀山白了他一眼,“洗心革面?澡都不洗,还洗心?我呸。”
陈爱菊现在也是把江家的事情当作自家的事情对待,“江得贵,你要点脸,上赶着吃白食,也不怕撑死,要你上山去干活,你别挂在树上把水果偷吃完了都不干点正事。”
江得贵也怒了,把手中的西瓜摔在地上,红色的果肉撒了一地,“臭娘们,把嘴巴放干净一点,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秦阿月看见他把西瓜摔了一地,气得够呛,拿起地上的棍子就要上去打。
江宜桦虽然智商只有七岁,但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双手握着拳,就想要打上去,边跑上去边喊,“你个坏东西,敢欺负我家的西瓜。”
江晚拦住了秦阿月和江宜桦,冷眼看着江得贵,“若是一个人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还要恶意骗补,在哪都是不受欢迎的,我家也是一样不欢迎这种害虫。”
江得贵听到这话,马上就要上来打江晚,“你个贱娘们,老子还是你叔,有你这样和老子说话的?”
看着他冲上来,江晚施了一个法术,就见江得贵一不小心踩在他自己扔的西瓜皮上,一个踉跄,脸部着地。
抬起头来的时候,门牙掉落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
院子里的人,瞬间消气了,一个个唇角含笑,像看弱智一样看着地上的江得贵。
“哎哟,摔死我了,你们笑什么,快点来扶我啊。”江得贵面部全是红色的西瓜汁,衣服裤子上也都是西瓜汁混合着泥土,看起来又肮脏又恶心。
江福栓扫了他一眼,“没死就快点滚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谁敢扶你,怕被你讹死。”
江晚瞥着他,轻笑道:“哦,看来你四肢真的有问题,大脑不受控制了吧?自己扔的西瓜皮,还能自己踩上去,眼盲心盲代表人啊。”
江得贵在地上哎哟了半天,发现大家真的只是在看戏,没有任何人关心他,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场的人,“你们等着,现在你们瞧不起我,总有一天会跪着回来求我的。”
江晚嗤笑一声,“求你干什么?求你带我们当乞丐吗?”
最后江得贵走了,大家把西瓜吃完后,自觉地打扫起来院子,瞬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个西瓜这么好吃,其他水果肯定也不差,到时候卖得出去钱,自己就有工资。
江福栓有些担心的看着江晚,“如果江得贵那边再惹事,你就给我说,不要轻易和他沟通,他这个人,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
说到这,他也是担心,要说江得贵平时来点小偷小摸,虽然恶心人,但是至少不会真的伤害人,就怕他狗急跳墙。
江晚美眸微敛,“叔,你放心,我有数。”
要是他再来挑衅,惹自己生气了,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