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上下找了一晚上,被找的两人一起出现了。
还手牵手!
别说胡蕊的表情不好看,那五少爷的表情也难看极了。
下人们不敢乱看,全都低着头装鹌鹑。
胡蕊一拍桌:“胡闹!你要嫁的分明是我们五少爷谢璟鸿,胡乱叫什么夫君?!”
余慕安一脸无辜:“可是喜婆说,您和我娘家母亲都点头同意临时换亲。
儿媳与夫君众目睽睽下拜了堂,那自然就是夫君的妻了。”
“胡说!”
胡蕊怒斥,表情恨恨的。
“谁说是我们同意换亲?不是抬错吗?”
余慕安愣愣的,她看着胡蕊,面露茫然:
“可是……来接亲的喜婆就是这样说的……”
一旁的谢璟鸿突然插话,表情阴沉: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与你拜堂的是大哥?”
余慕安点头:“是。”
谢璟鸿忍不住站起来,逼近余慕安:
“给你下聘的可是我!就这样被临时换了亲,你都没有意见吗?”
余慕安的表情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有意见?
先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是一介女流,婚姻大事听长辈的安排何错之有?
其次,你与妹妹早就情投意合,不止一次在我面前亲密牵手,你还说非妹妹不娶呢,我早就拿你当妹夫看待,并未有其他私情。
喜婆突然说换亲,我就以为,是你终于说动婆母点头同意的呀。”
余琳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闻言立刻点头附和:
“是呀母亲!琳儿与鸿哥哥青梅竹马,早就情投意合,鸿哥哥不止一次说过非琳儿不娶的!
我们既然被抬错了,说明天意如此呀母亲!
为了将军府的颜面,也只能将错就错……而且您看,您看余慕安!
她都与大哥手牵手了!还如何能换回来?鸿哥哥怎会愿意呢?”
谢璟鸿面色黑如锅底。
胡蕊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
余琳跪在地上,哭得我见犹怜,哀哀怯怯贴着谢璟鸿的腿。
谢璟鸿怒视余慕安,像一个捉奸的丈夫,气恼多过愤怒。
而谢璟砚……
这傻子自从进门开始,也不行礼,自顾自跑去一旁玩茶盏,茶水撒了满襟,还挂着两片茶叶。
胡蕊深呼吸,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
“那刁奴到底如何,待我抓回来,仔细审问便知真相。
但是今夜,一切都还不算晚,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现在,你兄弟二人,带着你们真正的夫人,回自己院子去!”
谢璟鸿低头:“是。”
余琳大惊,转身抱住他的大腿:
“鸿哥哥!你不要琳儿了吗?分明是琳儿与你拜堂!琳儿才是你正经的妻子啊!
错了就错了,我们正好相爱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换回去!”
谢璟鸿眉头紧皱,耐着性子安抚她:
“婚姻大事,我们得按照当初下聘的章程来,你不要任性。”
余琳连连摇头,紧紧抱着他的腿:
“我不要呜呜呜呜呜鸿哥哥你不能抛弃我呜呜呜呜……
你不是说非琳儿不娶吗?你不是说琳儿就是你心中唯一的妻子吗?
琳儿都把身子给你了鸿哥哥,你不能就这样抛下琳儿呜呜呜……”
谢璟鸿大惊:“闭嘴!”
胡蕊拍桌:“什么?!”
余慕安垂眼:哦呦……
上一世,侯府二女嫁将军府兄弟,百姓们津津乐道好久。
嫡长女余慕安,嫁给了将军府的小少爷,谢璟鸿。
庶女余琳却嫁给了将军府长子,前途无量的小将军。
大家都猜,侯府那位继任主母,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真爱这个嫡女。
这不,连个姨娘生的庶女,嫁得都比嫡长女好。
可惜后来,将军府家那个小将军,居然遭遇山匪,落崖而死,他的夫人余琳,也在那场混乱中跑丢不见。
老将军悲痛欲绝,只能为幼子谢璟鸿请封世子。
反观幼子谢璟鸿。
从前还平庸又懦弱的人,自那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又是封世子又是出征,官路亨通,最后顺利封大将军,连着夫人余慕安都被封一品诰命。
然而事实,压根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将军府骗了所有人。
长子谢璟砚,早就因为受伤变成了傻子,余琳用尽手段争取的姻缘变成了笑话,每天都被傻子打得鼻青脸肿。
她不甘心,又回过头来,卯足劲勾引小少爷谢璟鸿。
一想到这,余慕安就只觉血液直冲头顶,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余、琳!
她想起自己被余琳关在柴房里,手脚俱断,只能匍匐在地上,整日与老鼠臭虫为伍。
余琳衣着华美,笑容得意明媚,居高临下地炫耀:
“告诉你个秘密,你满心依恋的继母,其实才是害死你亲娘的真正凶手啊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你亲娘在天有灵,看到用命生下的女儿,和害死自己的凶手天天母女情浓,会不会死不瞑目啊?嘻嘻嘻……”
老天有眼!
既然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所有害过她和娘亲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这个亲,她换定了!
眼下,余琳为了挽回局面,居然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暴露出来。
看来她也是豁出去了。
余琳顶着母子俩要杀人的目光,咬牙继续哭诉:
“起初婚事刚定,鸿哥哥你还说反正大哥是傻子,就算不是处子他也不懂。
后来看我实在不愿,也承诺了一定会想办法拒绝余慕安,娶我的!
鸿哥哥!你分明承诺了琳儿的!”
谢璟鸿的表情,看上去恨不得撕烂余琳的嘴。
胡蕊抬手指着余琳,手指都在颤抖:“你这个……你这个……”
身边的嬷嬷连忙给胡蕊顺气,怒斥:
“休要胡说八道!
我家小少爷脸慈心软,岂会说出这样离谱的孟浪秽语?
真是不堪入耳!
我们大少爷可是堂堂智勇小将军,岂是你能随意折辱的?!”
谢璟鸿一脚踢开余琳,怒道:“你这泼妇!真是不可理喻!”
他转头去看胡蕊:“母亲,儿子要带安儿回去了。”
胡蕊忍着怒气,点头:“去吧,春宵一刻……”
“母亲。”
余慕安直直跪下,伏首叩拜。
“与儿媳拜堂的是谢璟砚。
儿媳只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已经与谢璟砚拜堂,那他就是我唯一的夫君。”
闻言,谢璟鸿死死盯着她,面色漆黑。
胡蕊胸口剧烈起伏,她死死盯着余慕安,突然冷笑:“好好好……”
她一挥手:
“看来我这儿媳被教养得不是一般好,这样乖巧听话,只认父母之命,既然如此……
去!请侯府的亲家来我将军府一聚!”